《珠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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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蒙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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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面上不能显露,我挥落停在肩上的灵犀蝶,隐现不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教主!还望您听我一言罢!因为那毒、那毒药竟然让我们在毫无所觉得情况下一夕之间内力尽失!”
  让人在一夕之间内力尽散‘‘‘‘‘我突然顿住了脚步。
  方才我抓住他的手腕,试探他的内力,若是寻常人看来想必十分奇怪,因为其内力隐隐似有不稳之态,然而我却是清楚的,此刻对他的话倒是信了几分。
  而这鱼风与顾飞白,似乎素常互看不顺眼,行事为人向来便多有不对盘,多年以来皆是如此,作不得假。
  鱼风再次拦在我身前,一段话说得愤恨不已,目眦欲裂,让他原本温平的脸庞也添了一份狠厉,“我好不容易从总教逃了出来,带着仅余的几名手下,这几个月里一面四处打探教主您的下落,一面又想方设法探知这身上所中奇毒,到过西南烟瘴之地寻找养蛊人,也去了西北大漠戈壁,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在·····”
  “哪里?”我突然出声问道,想住嘴时,话已脱口而出。
  我不该暴露自己的,情势对我如此不利,我不该再相信任何火莲教中人的,一面在心中暗恨,一面却又自我安慰,就这一回吧,只这一回······难道还要万事皆求人么?阿七是指望不上了,江蓝笙那里又是何其遥遥‘‘‘‘‘我心中恼恨,又不禁有些悲意之意。
  “北方雪天白石之城。”鱼风左右看看,才凑近我,压低声音道。
  无余依城,我心中有些黯然,即使早已知道。
  “朱汲花。”鱼风又补充道。
  我挑眉,“朱汲花?”
  “是,制此毒,为此花,解其毒,亦是此花。”
  只是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入了一条深巷。
  左右无人,这一带棚屋杂乱,心间突然袭来一阵凉意,我顿住脚步,急欲往回走,面上却笑道:“朱汲花为无余依城城主所有,寻常人又哪里能得?”
  “教主有所不知,朱汲花虽未无余依城城主所栽植,但也并非完全不可得,我这里便有其晾制的干花一朵。”
  眼角只瞥到他伸手探入衣袖,等我心底惊呼欲要屏住呼吸之时,一阵一阵倦怠酸软的感觉突然漫涌上来。
  “鱼风!你、你竟然也叛了我!”我怒喝一声,不由得扶住墙,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鱼风欲要扶我一把,却被一人喝止了。
  听见那声音,我如遭霹雳,睁开眼,眼前似有些朦朦雾气,眨了眨眼睛,才觉得视物无碍,匆忙朝那声音处望去,却见前头缓缓走上来一人。
  那人一袭水绿色长衫,如一竿纤纤修竹,临沐天光,潇朗清肃,再仔细看时,真可谓是桃花为面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心中一个激灵,耳畔似有惊雷炸响,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急忙再闭眼,再睁开。
  赫然还是那人。
  阿七!
  我想过是顾飞白,也想过会是林惜,却没想到竟然是阿七!
  “师兄!”阿七轻唤一声,蚀骨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呢喃语

  【痴缠儿女呢喃语,百种心思作情浓。】
  心脏“突突突”地跳得十分猛烈,我欲避开,然而身子绵软无力,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是了,阿七工于医药,尤善制毒,我却几次三番地着了他的道‘‘‘‘‘真是可悲可笑。
  “你做的很好,”阿七转脸对鱼风说道,笑意吟吟,桃花眼角微挑,春意顿生,“这是你要的东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那东西被锦缎包着,像是一个小盒子,他一扬手,便将那东西抛到鱼风手上,“现在,你可以滚了。”
  鱼风应喏,离开之时,像是迟疑般地看了看我。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
  原来天地之大,是一个人也不可信了么‘‘‘‘‘
  你们一个一个,谁人不是曾经受恩于我?却一个个地恩将仇报以怨报德‘‘‘‘‘罢、罢、罢‘‘‘‘‘世情凉薄如斯,人心冷暖,真的是如鱼饮水,只有体味方知。
  呵‘‘‘‘‘不由得苦笑一声,只觉身心疲惫不堪,忍不住闭上眼睛。
  浓郁的桃花香气席卷而来,似乎要冲散人的神智。
  恍恍然像是再回到那桃花千树的少年时光,只有满树桃花,只有晴天碧海,只有入梦涛声,而非人情亢薄。
  浑身骤然无力,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再回神时却是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了,鼻尖馥郁芬芳的桃花香,越来越烈,似乎让我神思混沌,像是要陷入云端,又像是一叶在江海中随风逐浪的小舟,流离不定,那紧紧抓住的一丝清明,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阿七‘‘‘‘‘”我只觉得身上发热,伸手使劲想要推开他,然而手上软绵绵的,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让自己更往他怀里撞去。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在无名岛上那几日与他相处之时的荒唐景象不由地一点点浮现,只觉自己不知廉耻、万分不堪,又厌恨阿七种种作为。
  “师兄。”他只是抱着我,在我耳畔唤道,接着像是不知足般,又在我的耳边呢呢喃喃,连连唤了好几声。
  倦意越来越深重,我努力挣扎也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眼皮上被一片温软之意覆盖,那是一个个轻啄细吻,尔后只听见他在耳边喁喁细语,“师兄,我的好师兄,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睡一觉。”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引我陷入深沉芬芳的梦境。
  昏聩不堪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江蓝笙‘‘‘‘
  再醒来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举目只见四壁苍苍,灯火茫茫。
  顿生一种空洞苍茫之感。
  浑身乏力,只能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满目皆是苍凉,不由地闭眼。
  “就是把你藏在这里一辈子,也好!”却是阿七语气欢愉,不经意间透着些孩子天真的稚气,原来他就在我的身边,像是察觉我已经醒来了,凑近呢喃道,凉润的发像流水,倾落在我的脸上,带来一阵痒意,“那日你为何要逃呢?我对你不好么?”他像是自言自语,在我耳畔轻轻说道,又颇有些缠绵幽怨,“白老也真是大胆!”
  “你把他怎样了?”我忍不住睁开眼,注视着床顶帘帐,语气尽量平淡。
  “他已经活得够久了。”阿七却是笑嘻嘻,摇曳的灯火中看不清他的脸面,只是那语气却既是天真又是残忍。
  “难道你杀了他?你怎么能!”听到此处,我忍不住出言质问,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捏紧成拳,却察觉右手指尖已被包扎过了,只是指尖一阵阵锐痛似有若无,直达心底,这疼痛刺激得我原本昏昏欲睡的神智渐渐稍显清明,仿佛拨云见月。
  是了,那是被灵犀蝶所伤之处‘‘‘‘‘
  灵犀蝶‘‘‘‘‘我心中不禁思量。
  “他求我赐死他,一个老人家的心愿我怎能不尽力满足呢?”阿七凑近我,昏黄的灯火下,只见眉眼含笑,面染桃花。
  我突然觉得十分愤怒,只是凄凉与愧疚转而又盖过了愤怒之意,是我连累了他‘‘‘‘‘
  孩提时候,那一声声慈爱的嘱咐叮咛言犹在耳,那年偷偷出岛,被师父找回来后重重责罚,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只有白老一人替我求情‘‘‘‘‘
  我从小无父无母,除了师父,白老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悲意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白老三代侍奉无名岛主,连师父都对他多加恩待,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语意含悲,声音已是嘶哑,鼻尖酸楚,已是流下泪来。
  这一切竟是如此荒诞。
  “师兄可是冤枉我了‘‘‘‘‘”阿七却像是呆愣了,他怔忪地伸手,有些犹疑,之后又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俄而十分委屈地道,“他自己要死‘‘‘‘‘‘”
  他身上沾染的桃花香气‘‘‘‘‘浓郁芳菲馥郁,令人昏昏然如醉似梦,我摇摇头,再次狠狠扣住指尖伤处。
  “住嘴!若不是你有杀他的心,他又怎会求死!”我挥开他的手,想要坐起来,却连撑起自己都不行,一阵目眩之感袭来,只觉得悲怆。
  “师兄,今日你我好不容易才相逢,便不提这事了,好么?”阿七言语轻柔,声音像是软成了一滩春水,带着些怜意,却像是劝慰,他执起我受伤的右手,轻轻舒展开我的手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空气中弥散着郁郁的桃花香气,像是凝结成了一张网,编织成了一个梦。
  我突然忘了自己方才想要说什么了。
  “我这是在哪里?此处灯火昏昧,我竟像是看不清你了,外间不知天色是如何了呢?”只觉浑身发软,我仰目看着阿七,见他嫣然桃花眼角,眼睫轻颤,却是听着自己的声音,这略带宠溺意味的温柔言语,竟像是十分陌生。
  “师兄,我的好师兄,这样才对,为何要让那些无谓之事,烦扰心绪呢?我这便带你出去瞧瞧。”阿七听了,却是十分畅意舒怀,言语之间,颇有些任性恣意的稚气意味,他轻拢我的衣衫,细细理好,竟然便抱起了我。
  出了屋去,轻轻跃上屋瓦,一弯冷月如钩,临阁便是一条河,隔岸亦是楼馆林立,千家玲珑灯火如豆,五光十色辉映天上皓月,河上有画舫夜游,隐隐有丝竹之音从其上飘来。
  呼吸间是一缕淡而温柔的夜莲香气。
  原来我们方才身处一处青楼内院里的阁楼之上,远处的外院舞榭歌台,其音靡靡,欢场内女子衣衫轻薄,腰肢醉软,只是此刻我已无心再看了。
  只是看起来还在灵州城内。
  灵州‘‘‘‘‘
  “师兄,你这回可别想逃了。我可是会小心看着你的,别人可也别想要找到你了。”却听阿七笑嗔着说道,言语间渐渐收紧放在我腰间的手臂。
  我含笑看着阿七,不作言语,却是狠狠地攥紧了右手,只觉指尖一阵温热黏腻,怕是伤口裂了开,已经有血渗了出来,滴落在屋瓦上,无声无息。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管是谁来了,总好过与阿七在一起。
  我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他身上的桃花香气,与我有如蚀骨毒药,我亦非完全不知情,只怕阿七早已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只是意识渐渐游离,像是随着河流,飘泊无依。
  阿七却是搂紧了我,头在我颈间轻轻蹭了蹭,“师兄,我的好师兄,你看,如此良夜,如不行乐,恐负天和,就让我们以星夜为被,屋瓦为床,共赴巫山云和谐雨,如何?”说罢抬眸看我,眼神像是盛了月色,亮得怕人,总归是欢场之地,而夏日轻衫薄,连空气中似也漂浮着暧和谐昧之意。
  我能说不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叹春心

  【痴缠儿女呢喃语,百种心思绕指柔。】
  他的一只手探入我的衣襟之内游走‘‘‘‘‘我忍不住呻和谐吟出声。
  神思混沌,视线亦是模模糊糊,身形更是支撑不住,如若无骨般软倒在他怀里,不由得黯然。
  不待我再说什么,他已将我轻轻放倒,背后一阵凉意,江南的黛瓦,只觉硌人。
  然而即使肉和谐体欢愉,心中却只觉悲凉无限。
  “阿七,你在我身体里面,放的是什么虫子?”我甩甩头,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一面尝试挣开束缚,却犹如深陷泥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阿七身子看着明明纤细美好,此刻却觉得身上压着的千斤之重,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可悲。
  阿七拂开我肩上衣衫,“师兄竟然知道了?也罢,是江蓝笙那厮告诉你的吧。。。。其实让你知道也无妨,反正事已至此,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师兄听说过这世上的春药可是有解药的么?”阿七笑意盈盈,似是极为愉悦畅意,在我肩上落下许多个炙和谐热的吻。
  只是动作太过轻柔,温柔忍不住闭了闭眼。
  心中黯然之意更盛,我不禁挣扎,却被他单手制住双手,压在头顶。
  夜风拂面,带着些凉意,抬眸只见冷月冥冥,像是谁的眼,水月离尘,睥睨世间。
  “春药?!”顿听此语只感荒唐,我忍不住咬牙切齿,只是此刻周身绵软无力,眼中更是一片迷蒙,仿佛温热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一层朦胧的水汽弥漫了整个世界,脑中更是越来越混沌昏昧,仿佛昏昏然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只是此刻勉力维持自己保持清醒都是困难,又何况其他?
  “呵‘‘‘‘‘‘不过是春药罢了‘‘‘‘‘”我睁着眼,看那冥冥皓月,极力忍着他在我身上的动作,那只游移的手,所过之处,像是点燃起一簇一簇的火,烧得我炙热难耐。
  阿七的动作,太过温柔了‘‘‘‘‘
  阿七却是依旧吟吟笑道,像是春意晕染,灼灼桃花开得正盛,“师兄真是可怜儿,春丝蛊又岂是寻常春药这等俗物?此蛊是相思之毒,除了与我欢好,无药可解。”声音还拖着一股子喑哑娇懒,浑如撒娇使性一般。
  心中羞愤,只是此刻完全受制于人,自己再挣扎已是无用。
  虽然我不知道春丝蛊是什么,听阿七此语,大概是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只是这所谓春丝蛊师什么时候被他放在我身体里的,我却丝毫也不知情,不由得心生一阵寒意。
  “笑话‘‘‘‘”我听见自己苦笑,是啊,原来不过是春药啊‘‘‘‘‘春丝蛊又如何!春药又如何!“既然是春药,大抵是大同小异的,难道解之还非得你不可吗?”我忍着他的动作,是有意不让他舒心,即使不能动手,动动嘴还是可以的。
  “那,师兄倒是长本事了,却不知何时肯自愿折服在男子身下了?看来无名岛上的几日倒是让你食髓知味了。”他一把掐起手中乳和谐头,疼得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无赖,面上笑意却是敛了。
  “呵‘‘‘‘‘既然我命中要有此劫,总是要委身于男子身下,两个总好过一个,三个总胜过两个,这和遍品名花,尝尽人间春色,其实总归还是一个道理。”数日来连遭几番背叛,又闻得原来朱汲花之毒未解,却又早已身中阿七所制的春药了,只觉心生疲惫以及,此刻也是不管不顾,颇有些自暴自弃之意,便似不经意般地道。
  既然逃不得,打不得,骂不得,不如气一气他,也是好的。
  “你要敢和别人上床,我定一针杀了你再寻一尊寒玉棺把你藏起来!然后活活剥了那奸夫的皮,将其骨肉都剁碎了再喂狗!不!我要把那贱人做成做成人彘,再一刀一刀地割个三千六百刀!还要用人参吊着他的命,免得他早死了讨了便宜!”阿七听了我这番言语,像是着实愤恨以及,尔后一把抓起我身上衣衫,勒得我喘息深重,之后像是泄愤般地,片片撕裂,犹如褴褛一般挂在我的身上,而后又用衣带将我的双手绑缚起来。
  只不过倒是因为嗔怒的缘故,桃花眼春意横生,顾盼神飞,如丹青墨画的五官却是越发鲜妍起来了,只是话中的寒意,却令我忍不住胆寒。
  我低垂眉目,即使他动作失了分寸,心中倒是觉得有心释然了。
  “呵!倒是被你气着了,说了糊涂话,忘了告知师兄了,这闻名天下的碧丝蚕,‘吐丝如碧,不绝生机’,却还有另一种用法呢‘‘‘‘‘叫做‘春情如缕、思不绝’,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名为爱伤心的女子所制,那女子为了所爱之人,目流血泪,肝肠寸断,也为了所爱之人几成痴狂,然而人生终不过是如梦幻泡影一般,身死之后,天下是这样地大,却还有谁会纪念她呢?”阿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哑,像是不经意般地,又像是含着无限的悲凉,他转而又是一笑,“春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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