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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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狐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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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望着阿君,他似是而非点了点头,看着我道,“姒姒方才像还在寻你。”又顿了顿,说,“姒姒这孩子因着前些年的事便有些郁结,你且多开解开解她。”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郁郁寡欢的回去了。
  因着得了他们两个的叮嘱,我少不得要在姒姒身上花些功夫,近些天便日日耗在她身上,连带着时间也好打发了。
  那日之后,我日日与姒姒喝茶斗鸡饮酒,因着从小在家养成的习性,做起这些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我是十分上手的。诚如诗娘所说,姒姒虽则活了上千年,其实模样还是似足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玩心其实很重。见我在吃茶逗趣上颇有悟性,姒姒更加粘糊我,与我是越发亲密无间了。
  姒姒小孩子心性,与我投缘,我在这山上无依无靠,也算是多了位妹妹。只是我千算万算,却真真没料到,姒姒她始终不知我是名女子。
  我与姒姒变着花样的吃喝玩乐,终有一日乏了。姒姒便提出了泡温泉的新法子,我伸手掐指一算,时近秋霜,天气越发的凉翳了,斐弥山上寒夜露重,泡泡温泉去去湿气,我想想觉着是个不错的提议,自然应承了她。
  姒姒眉开眼笑道,“那口天泉是自斐弥山脉地下引出来的,因着斐弥山脉里有些热气,水迸发出来自然带了暖意。天泉在斐弥半山腰上,地点甚是隐蔽,因着对修炼疗伤有些个作用,平时总是吸引某些小仙小怪进去,时常日久,水质便有些个败坏。为免坏了斐弥风水,在很久前舅舅已经在泉水旁加了封印,外人根本看不见。”
  我神色复杂,看着她欲言又止,道,“阿君下了封印,自是无人能破的,你我又怎能进入到泉区内呢?”
  姒姒扑闪扑闪着眼睛,笑嘻嘻望着我道,“姒姒之前不是为着婚事一蹶不振么,也曾闹过投水呀绝食之类的傻事,闹腾得厉害,身子便有些不爽。后来舅舅带着我上山休养,见我身体虚弱,落下不少病根,一个心软便把口令告诉我了。”
  姒姒带着我来到半山腰上,念了念门禁,果然如她所言,本是遮天蔽日的一片繁茂树林,哗啦一声现了本形。三两下功夫,眼前霎时变作云气缭绕、雾气氤氲的景象。想来那眼泉水是仙气得很,连同周围的气泽都变了,泉水是一派青色的,眼见之处天地之际是铺天盖地一片混沌,云气混着雾气,将我心里搅得痒痒。
  姒姒咳了两声,惊喜道,“禁制果然数万年如一日,这舅舅,也忒懒惰了。”言毕又嘻嘻的笑着。
  我打了个干哈哈,奉承道,“果真是个好去处,这儿深得我心,真是不错得很哪!”
  姒姒欢呼一声,执了我的手便要替我解衣。
  我踉跄几步差点摔进水里,心中是忽悲忽喜,默了默,对着她磨牙道,“呃,虽则斐弥山民风彪悍,但始终我是猫族出世的,总得秉持着猫族习性不是……男女有别,我们俩还是各自泡各自的吧。”
  姒姒思索良久,方道,“猫族的礼法我还是懂得一些,古语有云‘入乡随俗’,你既入得了斐弥山,住在青丘国里,便无需讲那猫族的礼法。”
  我忍了好一会,紧紧捂住自己的袍子,才阴沉着脸道,“不成不成,我……我鲜少与人共浴,一旦有人在身边,会不习惯的。”
  姒姒握着我的手惆怅了一会儿,唏嘘道,“哎,一个人泡泉甚为乏聊,我也是想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解个闷,伴着这青山绿水朵朵白云,也是很得趣的。”她又伸手在衣襟里探了探,我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双眼。
  还好她并非我所想那般恶劣,=皿=。只是拿出一个小小酒壶,黯然道,“亏得今日我还偷偷自舅舅的酒窖中拿了一壶流觞饮,想着与你小酌一杯。”
  她拿出了水酒,又随手在树上使了个术法,摘下几颗花果,吐了吐舌头俏皮道,“这儿的花果对修炼甚有好处,你便收了吧。”
  她又是哄又是骗,见我仍旧不为所动,最后似是云淡风轻叹了声,无奈道,“如此,你便自个寻另一处泉口泡着去吧。”
  她迫不及待和着衣裳跳入水中,翩翩然在水中扑棱着水花,又回身叮嘱我道,“你莫乱跑动了禁制,待我泡完再去寻你。”
  我在心中想踏实了,自是一一点头答应了她。
  我兴冲冲调转方向,循着地上成荫的绿树走,低头默默记着回去的路径,不知不觉走得远了,没想到拐过前方一株生长得郁郁葱葱的歪脖子树,居然别有洞天。
  树歪了半边的脖子,生生盖住了树下一片小湖泊,湖水呈青碧色,仙气沉沉,雾气四溢,泉口突突的往上滚着泡泡,看着十分可喜。
  我三两下脱了外袍,一头扎进水里,水哗啦一声漫过来,温热的气息笼盖住了我,自是有一股无以名状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我悠悠叹了气,心中暗了声,真是活脱脱一口仙泉哪。
  我顺了顺头发,又将衣裳往上撸了撸,衬着和煦微风,将方才姒姒推给我的花果扔进口中嚼了嚼,闭着眼睛迷糊打了个盹。
  风轻轻抚着脸,天上祥云走得很慢,青碧的湖水间渲染出我的一冉单薄身影,我微微眯着眼,自在的哼着小曲,很是趣致。
  就在我自得其乐之时,却觉着衣物贴在身上不大爽利,正寻思着在这个时候不知会不会有人在这地方出没,要不要将身上衣物褪去之时,便听见在湖边的大石后,仿佛是稀稀疏疏有些个声响。
  我有些犹豫,脱衣裳的手钝了一下,切切伸长耳朵倾听,却又听不出什么动静。我迟疑着在水中移动步伐,最终鼓起勇气闷喝一声,“是谁?”
  因在水中不大灵便,我越走向湖里便越踩不到边,踮着脚尖亦步亦趋,将将走进石块之时,脚底一个踉跄,身子歪了歪,脚底忽而踏不见底,心神岔开一小块,整个人直愣愣就要扑入水中。
  眼看就要沉入水底,我双手扑腾着,却越沉越快,我心想着这回是要生生受一回灭顶之灾了,将将闭上眼之时,却恍惚闪过一枚黑色的身影……
  那枚黑色身影原先就隐没在石后,本就身形高大,气息却隐忍不发,十分沉稳。他一个翻身锁住我的双手,伸手一拽就将我往他怀里带,又借着巧力将我扣在湖畔,抿着嘴逸出声来。
  “嗯哼。”

  离歌之泡澡

  我的小心肝抖了三抖,虽则心中十分震惊,还是下意识拉住眼前人的手。待得站稳了脚跟,我才拍了拍胸脯,深深呼出一口气,惊魂未定道,“呀,方才真是好险好险。”
  我只管敛眉低头,没顾得上看他脸上神色,只听见他又低低闷哼了句。
  我在水中动弹不得,整个人被他锁在怀里,手脚使不上气力,因着两人贴合得甚近,我的心便如擂鼓一般砰砰砰的响着。
  我吞了吞口水静静的听着,泉水轻轻荡漾了好几圈,涟漪四散开来,水的高度恰恰漫过我的胸口,在那个位置上澎湃了一会,心仿似又慢跳了几拍,不得已抬起头对上他深邃得不可见底的眸子,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泡温泉遇上熟人,在双方衣裳都湿透的情况下,是要怎样个打招呼法?
  我把笑都堆砌到脸上,寻思来寻思去,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哼哼,“阿、阿君,这么巧,你也来泡澡?”
  我虚与委蛇的笑着,望入他汹涌澎湃的眼眸里,再睁大眼睛瞧,他的眼里已经淡定如初,再不复方才的激荡了。
  取而代之的是让我十分熟悉的调笑,只见他稍稍弯下身子,扯开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声音低沉暗哑,“小猫怎么会在此?”
  我嘿嘿怪笑两声,声音是阴阳怪气得很,“这泉水好,泉水妙,泉水棒得呱呱叫,谁泡不是泡呀……”
  他单手撑在我身侧,淡淡瞥了我几眼,嗯哼一声,“居然破了某的封印……看来这里的禁制得寻个时间改了。”
  我想着若然他当真改了禁制,我与姒姒以后便又少了个雅致的去处,因着如此,我必须得让阿君打消这个念头。我低眉顺耳一心一意往青碧色的泉眼里瞧,思索着若然我的眼中能燃出个什么东西,这湖泊池子里恐怕要给我望出一个大洞来。
  我在心中掂量一番,又掂量一番,思前想后,方才狗腿的用崇敬的眼神望着他,心虚道,“这泉水功效奇特,对修炼疗伤均有功效,我方才这么一泡,便觉着舒爽又舒心,有说不出来的畅快,实则与民同乐,也是蛮不错的……”
  他锁着我身子的手紧了紧,搂得我的心神一阵慌过一阵,魂魄差点要出了窍,只觉着天上似是勾勒着漫天的烟霞,四周围不停飞舞着粉色的花瓣,身子轻轻一荡便可以飘浮起来。
  他说,“小猫想和某一同泡澡么?”
  水波袭袭涌上来,水温带着融融暖意。他的脸与我的距离甚近,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说话的时候,浓重的气息便喷发在我的颈边。我脖子被他的气息吹得有些发痒,低下头便见他的白色内衫都贴合在身上,衣衫被水浸湿,像是笼着一层贴身透明的蝉翼,全身看上去像是没有一丝赘肉,肌理分明,在这烟雾弥漫、云雾氤氲之时越发显得身材出挑,若隐若现之际,看得人心里头澎湃复激昂。
  我心里头千头万绪,转了几百个念头,眼睛红了红,手指不由自主的便是想要凑上去摸一摸,手里拽着他的腰带,啧啧赞叹道,“阿君,你的身材甚好。”
  他俯身在我上方,伸手勾起我的下巴,面上仍旧是淡淡的,沉声到我耳边缓缓道,“怎么,小猫想摸摸看么?”
  我抚了抚跳动得十分厉害的心口,笑得嘴角差点儿抽搐,无辜望了望天,顺了顺气,用十分纯洁的小眼神打量着他,四十五度角望着天道,“今儿天气真好呀,风不紧不慢的吹着,天上的白云甚是自在,我瞧着旁边这棵歪脖子树的长势也甚好……”
  “嗯?是吗?”他提高了声调,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头一紧,似乎觉着有个什么地方不妥,便也低了眼皮,跟着他向下看。
  ——不看不打紧,这么一看,我才觉着这事态忒严重了。
  原着我的内衫已然被水打湿,胸脯像小山丘一般耸起来,起起伏伏甚是可观。我抱紧双手在胸前,咬住下唇,拼命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远,又厉声喝道,“你,你想怎么样?”
  他一双眼深深盯着我瞧,眼里闪啊闪,逐渐归于暗淡,撑在我两侧的手放开了,轻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送上门的某还不要,又怎么会……?”
  他悻悻然放开了手,我陡然失去了重心,心神慌乱,差点又摔倒在水中。虽则他说的是大实话,但听到我耳朵里,又是一句颇伤人心的大实话。我将他这句话翻来覆去好生咀嚼一番,委实有些哀伤。
  待我唏嘘的回了神,他已然在池子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眯着眼坐下。
  我与他同泡在池子里,虽说衣冠齐整,心中却是有些异样的,尴尬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小眼神也不敢乱瞄,省得他将我看做是那些登徒浪子,那些在他面前把持不住的狂蜂浪蝶。
  他沉默了一会,才闷闷道,“你与姒姒似是处得不错?
  我在水中将衣襟一角纠来纠去搅得一团乱,讪讪道,“她对我好,我自是要对她好的。”我想了想,又道,“况且,让我多陪陪她,是你和诗娘立下的规矩……”
  他也不看我,就那样闭着眼,脸上淡淡的。
  许是泡得有些久了,我只觉着池子里升腾起的水汽蒸得我一阵阵犯晕,待我转身想爬出水面,他又缓缓开了口,声音挨着池沿飘过来。
  他问的是,“上山这么多天了,小猫可有想家?”
  我回过头端详他,他仍旧闭着眼,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笑嘻嘻回他道,“阿君怎么变得这么关心我了?”
  他顿了一会儿,挑了一双桃花眼道,“某关心你还不成么?”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又四处张望了半会,周围的风景并无甚特别,在我心中却突然变成了最美的画卷。
  我呵呵笑了两声,与他道,“彼时我在家中,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散散漫漫,数着手指头并脚趾头,也觉着此生憾事颇多,譬如出外瞧一瞧,看看塞外的雪,南疆的辽阔北疆的风景,大漠的日落日出云云,抑或是乔装一回调戏个把良家少女,扮个小贩子卖卖烧饼馒头过过武大郎的生活。见今上了山,却似是忽然长大了许多,觉着人生最如意不过是猫吃鱼,狗吃肉,小觉年打倒老妖兽。”
  这么个不像话的笑话,他倒是听得眉眼一颤,面上和顺道,“你倒是挺会想的。”
  我和气的弯了弯眉角,又将方才笼在袖口的花果分了一半给他,才继续说道,“虽则我神经比较大条,活在这世上的年岁不及你那般冗长,却也能明白知足常乐的浅显道理的。”
  他不动声色的把我手上的果子吞了,嘴唇略略拂过我的手指,我像是被烫着一般匆匆收了手。
  他大手一挥,摸了摸我的头,默了一会道,“说了那么多,小猫还是想家了吧。”
  我心头酸了酸,喉咙处漫出些哽咽来,咽了咽口水,生生给它吞下去了,摆摆手道,“还好还好,就是不知道爹爹娘亲见着我的家书没有,妙语和连珠可还安好,表哥是否依旧愣头呆脑……”
  他闷哼一声,模糊道,“想得还蛮周全。”
  我点点头,又抓住他的手臂一直晃,连声道,“阿君阿君,你莫不是想赶我走吧?”
  他的嘴唇紧贴着我脖颈处,声音暗哑道,“小猫说呢?”
  我一愣,也不晓得应当答什么话。
  他说着说着身子便又若有似无的靠过来,我被他搅得思绪慌乱,猝不及防一手推开他,大喊道,“你又拿我寻开心了是吧?”
  他嘴角上扬,当真很给面子的笑了两声。
  待久了我心头便略略有异样,觉着不能再与他这般搅缠下去,若然姒姒寻来见到这般光景更是不得了。
  我叫了他两声,他闭着眼没应声,我拍了拍他的背,退后几步道,“你自己泡着吧,我得走了。”
  他在后头没答话,也不知道闭着眼睛是在想什么。
  我好不容易攀上了池子,搅了搅衣上的水,又套上了袍子,半盏茶后终于收拾妥当,却好死不死的打了个喷嚏。
  我只觉着惊动了阿君,心里头便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居然动了动眸子,瞥了瞥我,方道,“小猫,过来。”
  我自然拖着半湿的衣衫饶了一圈跑到他那儿去。
  他又摸摸我的头,稳重吩咐我道,“回去叫姒姒给你备些预防风寒的茶。”
  我点头应了,一转眼工夫,又见他笑意盈盈般望着我,口中喃喃道,“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我觉得有些蹊跷,又觉得身上好似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手往身上一摸,呜哇,方才还湿答答的衣衫居然全干了。
  阿君面上仍旧淡淡的,阖眼道,“某见你绞衣服的功力不怎样,便使了个术。”
  我自是欢天喜地的去了,走到半路,又绕回来,亲昵的搂着阿君的脖子,款款道,“方才我走在路上,突然间感悟了不少。”
  “嗯?”阿君感兴趣般,“小猫感悟了什么和某说说吧。”
  实则我自从上山之后,便觉着人妖殊途,我与阿君之间横亘的距离不是一点两点,想得久了,便总觉得伤神至深,见今心里头却突然豁然开朗,便想要迫不及待的说给阿君听一听。
  我咳了咳,是这样说的,“彼时我总觉着自己能够活着的年岁不及你们的长,如今我晓得了,只要我能在有生之年,全心全意的开怀一场,欣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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