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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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狐狸-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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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学着他颚首,拖着凌霄的衣领要走,一个回头,那名妇人狐媚的眸子望过来,里头全是空洞。
  幸福的人都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人却各自有各自的不幸,这名仙君大抵也是个可怜人。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声,拉着凌霄一个腾空便上了祥云,打道回府了。
  
  灵鹫山上夜阑人静,大抵师父及一众师兄早就安置了。回到山上,凌霄已然酒醒了一半,我扒拉着凌霄,两个人依偎着往厢房里走。
  我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待会回了厢房,应当煮一大碗浓茶,好好给这小子灌下去,免得他翌日起来头痛发作,闹得我片刻不安宁了。
  将将走到庭院里,凌霄晃了晃身子,停住了脚。
  这小子平日里喝的酒不多,今夜也不知是不是魔障了,我怕他要呕,忙不迭靠过去抚了抚他的背。
  
  他倒是利落,握住我的手腕,身子悄悄凑过来。
  四周静谧,夜光莹莹照耀在他面上,发出灼目耀眼的白光,他的五官长得拔擢,在月光下更加的剔透白净。
  我呆了呆。
  他看着我的眼里有些许疑惑,待得捧着我的脸辨别出我是谁,方低了身子,低低唤了句,“小妞。”
  
  “恩?”我眨眨眼,“你身子不舒服?想吐?”
  “我想……”他的眉眼恬淡,眼睛对着我的眼睛,认真道,“我想再亲你一次。”说完,身子又再度倾斜。
  他的眼闭着,睫毛将将要扫到我的眉心。
  我死命将他一推,他几近踉跄,我咬咬牙,又上前扶了一把,“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低声讪笑,靠在我身上,死命的在我脖子上蹭,“那我们回去厢房里亲好不好?”
  呃。他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啊?
  
  我忒无奈推了他一把,走了半会,我走不动了。
  眼前三四余步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衣衫的人。那人负手在身后,身上幽幽散发的,可是戾气?
  夜深人静之时,怎会有人站在此处?我揉揉眼,招呼着自己再看清楚一点儿。
  待得看清眼前人是谁,我全身抖得像筛糠,哆嗦道了句,“师、师父。”
  
  师父转身,眸子极淡,在我及凌霄身上扫了扫,语气云淡风轻,“唔,小十四夜归回来了?”
  星光如此灿烂,在师父凛冽的冷光下,我却想起了十个大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和凌霄大抵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彼时凌霄仍腻乎在我身上,全身的重量压得我快喘不过来气,我将他的头拨过去一些,弱弱道,“师父真好闲情逸致啊,这么晚了还在此处赏月……呵呵呵呵。”
  师父嘴角弯起些弧度,“十四今日去哪儿游玩了,为师看看。七七还喝了酒?”眸光一闪而逝,“想必今日游玩得很是尽兴了。”
  
  我又摇头又点头,茫茫然道,“不尽兴不尽兴,呃,不是不是,师父,十四是说,很尽兴……”
  我头回出山游玩,便被师父捉了个正着,我容易吗我。
  师父的眸子划过我的脸,我心虚的看了看,却不知为何,在师父黯淡的眸光中,看出一些落寞来。
  这情形,怎么这么像,和情夫游玩回来,被相公捉奸在床人赃并获的情景呢?
  呸呸呸。
  师父怕是要失望了吧,山上的徒弟走的走,玩的玩,全都不务正业了去,这山上又靠着谁,把这一脉延续下去呢……
  
  在我浮想联翩之际,背后却猛然传来一股巧劲。也不知凌霄是不是清醒了,手劲巧妙的将我一带,站在了我前方。
  我本以为,本是我自作主张出的过错,现今师父要发火,要抓着一两个徒弟发作一番,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甚知趣站在凌霄身后,哀怨叹着,凌霄啊,不怪乎我平时那么疼你,现今终于得了你的好处,我泪流满面。
  若是他当真因着如此被师父责罚,顶多我多往灶台那儿跑几趟,为他带带伙食便是。
  
  “师父。”凌霄的脚步还有些凌乱,口齿倒是比平时清晰不少。
  他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说了一句让我石破天惊的话。
  他愤愤道,“师父不能和徒弟抢老婆。”
  我的脑里一片空白。
  师父也被凌霄一句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小妞,是我的。师父……”在我尚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凌霄又要开口,我甚眼明手快捂住了他的嘴,顺带着一个手刀,咔一声下去,利落干脆。
  凌霄身子软下去的间隙,尚睁睁眼,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了看我,目瞪口呆,下一刻,已经昏昏然倒在我肩上。
  我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
  师父的面色黑了黑。
  后背已是冷汗涔涔,我胡乱的摸了摸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来的汗珠子,唯唯诺诺道,“师父,七七师兄今夜喝醉酒说胡话,明日酒醒了,小十四再让他上师父那儿请罪去……”
  在师父强大的目光攻势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如呐蚊般,几不可闻。
  
  像是隔着几万万年般,师父才动了动口唇,淡漠道,“去吧。”
  我似是得了解身咒,扛着凌霄,呼哧呼哧便去了,一路上如芒刺在背,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到厢房,虎躯一震,便把凌霄奋力一抛,给抛上了床。
  凌霄哼哼一声,拉着我的衣袖,十分委屈道,“小妞,你就不能轻点么?”
  “哦?”我饶有兴致看着他,挑着他的下巴,恨不得把下巴捏碎,咬牙又切齿,“这会儿你倒是醒了?”
  
  凌霄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甚推搪道,“方才你在门口绊了一脚,我便醒了。”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小妞。”凌霄直起身,嘻嘻笑看着我,复道,“我今夜很开心。”
  我又推了他一把,别了脸,耳根子又红了红,“你自然欢喜了,作弄了师父,又作弄了我。”
  我气不过,又朝他做了个鬼脸,在他身上捏了一把,“你很行嘛你,晓得怎么拿捏轻重,只一句话就把我和师父噎得说不出话来。快说,你有什么企图?嗯?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说一句,凌霄便呃一声,到最后,却是笑了,眉头都舒展开,笑容清澈,晃了我一眼。
  
  他摊开手,无辜道,“我不过说了心里想说的话。”
  “你心里想的便是怎样作弄我。”我恶狠狠道。
  他也不予置评,只怔怔看着我,而后,忽而道,“小妞。”
  我才不理他。
  见我不搭理他,他反而笑了笑,用貌似轻松的口吻道,“待我把娘亲找出来后,我们三个人,到无名山上住着,可好?”
  
  我愣了愣。着实不晓得他今夜打的是哪门子的算盘,居然还打得啪啪响。
  我作出一副说教的口吻,“难得师父待你待我这般好,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作为师父唯一的入室弟子,丝毫不想着为师父盘算,反而一心一意想着怎么出山……”
  “小妞。”凌霄把纤长的手指放在我唇上,“等我救出了娘亲,我们三个人,像今夜在河边吃栗子,看星星那般快活,一起生活,好不好?”
  
  我又怔了怔。不容置疑的是,他说话那极其认真的模样,他恳求的语气,他话语里那平和恬淡的小生活,对我有着极大极大的吸引力。
  我差点儿被蛊惑了,眯着眼,又看看他那貌似无害老少咸宜的俊逸容颜。不得不说,他甫出世时,我是抱着一颗认真的心,想要和他一同在无名山上做伴的。而在三百年寂寥的命数里,他是第一个在岸边陪我看星星的人。
  这代表什么,我不知道。
  
  我把薄被往凌霄头上一披,把他盖个严实,说了声你好好睡,便踉跄着出门去了。
  夜色如此好,而我心皎皎。我拂过夜色,打算往师父房中探一探。
  
  
 
 




流年之往事

  
  我在师父厢房前来回走了十几圈,终于屁颠屁颠敲开了师父的房门。
  师父躺在竹塌上,微微阖眼,见是我来,斜着觑我一眼,默然不语。
  我默默把身子蹭过去,甚局促将他看着,沉吟半响,哈哈干笑两声与他道,“师父那么晚还出外赏月,定然是睡不着。小十四便想着,来同师父秉烛夜谈,替师父解解闷。”
  师父似还有些凉薄的睡意,靠在凉塌上,神色淡淡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师父的这么一望,叫我面上不小心生出些燥热来。我一步三低头的踉跄到师父跟前,靠在他玉枕边,把今日里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海里顺了顺,才抵着头,踟蹰道了声,“……有一些话,十四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师父眉目淡淡的,也不看我,只拿出他那把扇子,细细赏玩,又轻轻的摇了摇,扇出些清风来。
  我甚纳闷,彼时总以为师父是借着把玩扇子聊以解忧,却不晓得师父内心里真正愁绪的所在。我挠挠头,嗫嚅着,“徒弟今天去见九师兄了。”
  师父晃晃扇子,叹了叹,“小九?”
  
  我点头,“十四听说在一座荒山上寻到九师兄的气息,便想着去把九师兄给劝一劝,回来继续做师父的徒弟,大伙儿关了门还是和和睦睦亲亲近近的同门师兄弟。”
  师父斜斜撇我一眼,不紧不慢道,“唔,然后呢?”
  我抬头望了望天,也不敢讲在山上遇到师娘的事,只拣着要紧的部分,甚委屈将他看着,愁苦道,“被撵出来了。”
  师父抿了抿嘴,“唔,这个小九……”又甚怜爱摸摸我的头,“其实十四不去也无妨的。”
  
  我揉揉眼,半信半疑,弱弱问道,“师兄出山好几天了,师父就不想念九师兄么?”
  师父信手摇扇子,沉思半晌,复开口道,“这也是他的造化。”
  我晃了会神,忽而想起在十二师兄跟前道听途说来的一些八卦事儿,诸如九师兄是师父出外云游之时,在路上捡回来的。自小便被师父收在身侧,与师父感情笃深,师兄喜欢数字九,师父便给安了个九师兄的名讳,师父对九师兄的喜爱,在此可见一斑。
  但是现今,见得九师兄离山出走,师父却闭着眼硬着心肠不闻不问。那日大师兄不过在师父面前稍微提了提,师父左不过一句,“小九的事,便随他去。”
  我在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师父当真是一位淡漠的神君,在感情这份事上,无论是师娘或者是徒弟,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顺其自然的模样,那么当日,他把九师兄拣回山,悉心照料,又辅之以仙术,这又是为哪般呢?
  
  我摸不懂师父的心思,自然而然托着腮,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来。
  师父伸手,轻抚我的鼻尖,又捏捏我的脸庞,“唔,小十四这副托腮望天的小样……”本是细细摇着扇,忽而啪的一声合上了,望着我,问道,“十四上山是为着什么?”
  我摸摸鼻子,老实巴交道,“和山上的师兄一道,在师父名下担一个徒弟的名声,认真修仙习道,日后也好报效师父的一份师徒情谊和知遇之恩。”
  师父唇边勾起来些弧度,看着我,眼里似笑非笑,“小十四倒会奉承。”
  
  我蹭蹭拍着小胸膛,拍得啪啪响,“十四所言,都是诚心。”
  师父一双眼瞟过来,挑眉,“诚心?”
  “诚心,十成十的诚心!”我凑过去,低低坏笑,“小十四这般说,师父高兴不高兴,开怀不开怀?”
  “嗯哼。”师父扬起眉,“十四说呢?”
  我愣了一愣,身体竟像过电一般。
  阿米豆腐,佛曾经曰过,色即是空,佛又曾经曰过,空即是色。我为着心里那一丝丝的惊喜,而莫名的惊诧,而后又陷入深沉的苦恼中。
  作为一名诚心诚意的徒弟,怎么可以因为师父的一方笑颜,而动了心思呢?我冷汗涔涔。
  
  师父自然不晓得我心里头打着的那些小九九,又娓娓道,“十四在这山上咋咋呼呼,顶着这张老少咸宜的皮相在山上四处蹦跶,勾搭某的徒弟,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模样,整天嘻嘻哈哈笑得没心没肺,但小九他与你不同。”
  师父说到“这张老少咸宜的皮相”的时候,还顿了顿,停下来摸摸我的脸。师父本是信手拈来的一个小动作,其实若是大师兄十二师兄乃至凌霄做起来,都十分自如,但是这个摸我脸的人一旦换成了师父……倒叫我有些吃不消来。
  我在心中默默的叹道,我是应当一个月不洗脸呢,还是一年不洗脸好?
  
  师父接着道,“小九从小就立志封神,在某遇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只小小的狐狸,毛发都长不全,资质平庸,看起来也无甚慧根。比起你,似乎还要差一些。但是彼时,他却懂得拼尽全力揪着某的衣裳,说要随着某拜师学艺。到现在某很记得,彼时他对某说的话。”
  师父顿了顿。
  “你九师兄说只需要给他五百年,他会在五百年内,当上小神给某看。”师父抬眼望了望我,眼里闪过一些笑意,“说若是当不上小神,就把全身的功夫废了,再把那零落的皮毛整出来,给某作皮裘裹脚去。”
  师父噙着嘴角,却不晓得为何他的眼里,忽而起了落寞。
  他微微颚首,道,“在这点上,他倒是有些像你。”
  
  我见师父说得高兴,便随着他的话风讨好着,“看起来,师父似乎……很喜欢小动物呢。”
  彼时我说得小心翼翼,也小心翼翼观察着师父面上的神色,此乃拍马屁的首要准则。
  然则也不晓得我此回拍的马屁是不是拍在马大腿上了,显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师父的神色不喜反怒,看起来没多大变化,实则有些郁郁。
  师父本就高深莫测,此回他把高深莫测这四个大字实践得淋漓尽致,只看着我,淡淡道,“呃,某并不喜欢小动物。”
  
  我本来就不是小动物,而且自认为自己也没有福分从植物进化成动物,方才所说,只不过顺着师父的话风一拐,却没想到吃了瘪。
  我甚憋屈,又有些惶恐,急忙改口,怕一时说错,便腆着脸问,“师父不喜欢小动物,那又……”
  师父眉头微微一皱,却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烦心的事,因着他的出神,我不得不随着他忧愁一回。
  师父此回大抵是魔障了,眼见得前面那流光水榭一般的白月光,思绪仿佛去了很远。
  我也鲜少见到师父有过如此不同寻常的时候。
  
  他叹了叹,本是唏嘘,说出来却是一如平常的语气。
  他一双眸子彷如夜光暗淡,沉静半晌,方道,“某很久前,曾经养过一只宠物小猫。”
  夜凉如水,师父的嗓音醇厚好听,但听到我耳里,却让人莫名起了一些难过颓唐之意。现在想来,我估摸着,那只小猫大约已经不在世上了。
  遇上此等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我也只能低着头,沉声当一回闷葫芦。
  师父的眼光似流转到很久远,大抵连他也难以置信,一向冷静自持如他,也会有这样沉厚的感情,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在流年的岁月中沉淀下来,发觉自己对于曾经圈养过的一只宠物小猫,还有一颗想念的心。
  ╮(╯▽╰)╭
  
  师父如是说道,“彼时还是几万万年以前,六合未分,混沌甫开,那时九重天也不似现在这般由天君统管,秩序井然。在世的神祗少,神仙们和妖精们天天在一处比武为乐,斗得不可开交,局面紊乱,那时许多的神祗和妖孽便在大大小小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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