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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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女-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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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苏玉平是大惊失色。

    而姚燕语说到这里便想起当初姚凤歌重病不治,而自己则差点被嫁给苏玉祥为继室的事情,一时间不免生气,便冷笑道:“我说句多余的话,还请侯爷不要见怪。”

    苏玉平忙道:“夫人请讲。”

    “我怎么觉得在贵府之中好像有制毒高手在啊!动不动就给人下毒,想弄死谁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情。想想真是可怕!”姚燕语难得的一次快言快语,苏玉平听了之后便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姚凤歌这会儿也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虽然她的事情跟封氏的事情好像不是一回事儿,但府中有人暗中下毒,能让一个人慢慢地得病,并骗得过太医院里几个有名的太医,不得不说这手段很是高超。若是不把此人揪出来,以后这定北候府哪里还能安生?还不一定哪天又被人家一不高兴给毒死呢!

    死气憋闷的沉默之后,便是可怕的爆发。

    “查!”苏玉平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这事儿必须彻查!否则这侯府之中,难有清净!”

    姚燕语看了姚凤歌一眼,没再多说。她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有些逾越了,至于接下来这定北侯府会发生什么事情,府中各人的命运如何,就要看苏玉平和姚凤歌二人的手段了。

    当时,姚燕语起身告辞,隔日,果然又按时来给封夫人诊治,只是这次她不再亲手施针,而是让翠萍出手。虽然翠萍没有深厚的内息,但与针法的造诣也不低了,由她来施针,效果虽然不及姚燕语,但只需多来几次,同样可以救人。况且封氏的身体状况以及定北侯府现在的情形也只能徐徐图之,所谓欲速则不达,着急也没用。

    暮色沉沉,天空不知不觉间汇聚了浓重的云彩,遮住了原本绚烂的晚霞。风骤起,夹杂着尘土和水的腥味,颇有几分山雨欲来的气势。

    封岫云从封氏的卧房里出来,迎面看见奶妈子抱着苏玉平唯一的儿子从外边进来,原本呆滞的眼神便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原本这两天她有些怕了。之前受孙氏的怂恿,暗中给自家嫡姐喝的茶水里下毒,原本想的便是取而代之。这样几遍自己生不出孩子来,也可以做定北候夫人,执掌整个侯府。用孙氏的话说,就是一切回到最初,她依然是继室夫人,而她的嫡姐不过是上辈子积德行善,多换了三年的寿命而已。

    这样的建议,对于一个被太医断定不能再生孩子的封岫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她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志向,她这辈子唯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成为苏玉平的夫人,成为定北侯府的女主人。

    而弄死嫡长姐对封岫云来说,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梦乡去清除障碍,更是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

    是的,她已经把自己故意摔倒早产导致胎儿丧生的事情归到了封夫人的头上。用孙氏的话说,若不是封夫人叫人瞒着胎儿是男是女的事情,李氏那个贱人怎么可能生下儿子?而她生不出儿子,封岫云肚子里的女儿也不至于胎死腹中……

    总之,一切都是封夫人的错!都是她害自己先不得不做妾,后又失去了骨肉,而且还断绝了一切后路。当然,在封岫云看来姚凤歌那个贱人也不是好东西,但只要嫡姐死了,自己成了侯夫人,想要收拾区区一个姚凤歌绝不在话下。

    当然,封岫云的计划中也有姚燕语,她也知道只要姚燕语在,她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就算出手了,凭着这女人的神奇医术,怕也打不成目的。所以当姚燕语奉旨送成公回湖州安葬的事情定下来,并且她会在湖州替成公守墓一年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封岫云的一颗心顿时雀跃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等姚燕语回来的时候,不仅仅封夫人早就入土为安,怕是她那个可恶的姐姐也死翘翘了!到那时,整个侯府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连他们在晋地合伙办的玻璃场都会是自己的!至于姚凤歌的那份产业,自然应该归到侯府之中,苏玉祥还没死呢,她的嫁妆店铺庄子等都只能是苏家的。

    当时,封岫云甚至悄悄地烧香拜佛,感谢老天给她这次翻身的机会,让她终于能够梦想成真。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姚燕语居然能够提前半年回来!而且一回来就被姚凤歌请进府中看病!想当初自己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完美的计划又要破灭!

    今日是姚燕语等人第三次来侯府。封岫云纵然不懂医术也看得出来,她的嫡姐这次又死不成了。

    刚刚她的心里恍惚闪过放弃的念头,两次了,她都死里逃生。可见是天不绝她,不如就此罢手吧,或许还来得及。

    只是当她一出屋门看见奶妈子抱着的李氏的孩子从外边进来时,她心底的仇恨又彻底的被激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里,痛不可言。

    决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要报仇!封岫云暗暗地咬碎了银牙,强压下心头的愤恨,转身离去。

    当晚,雷雨交加,漫天大雨像是银河决了口,哗啦啦从天上浇下来,铺天盖地。

    封岫云以照顾姐姐为由留在了封夫人的房里伺候,并把陈兴媳妇和苏瑾云给打发回去,只留了一个小丫鬟在一旁帮忙。

    苏玉平照样每晚睡前过来一趟,跟之前一样,他看过封夫人之后,再叮嘱女儿几句便回书房去睡。出门是遇到了封岫云,因问:“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封岫云福身行礼之后,低声叹道:“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多陪陪姐姐。”

    苏玉平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离去的时候悲悯的看了封岫云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当晚苏玉平便把封岫云给捉了个现场。

    他一脚踹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封岫云的手里捏着的纸包正悬在半空,里面的药粉只抖进茶盏里一点,更多的则落在了檀木小高几上。

    苏玉平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盯着她时,她完全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忘了收回那只下毒的手。

    “来人,把她给我绑了。”苏玉平的声音冷而平静,不见一丝怒气,情绪也没什么波动。只是厌恶的瞥了封岫云一眼便不再看她。

    一道厉闪,黑暗中的一切都暴露在惨白的闪光之中,转瞬间有归于寂灭。封岫云这才反应过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抱住苏玉平的腿嚎哭了一声:“侯爷,妾身好苦……”

    苏玉平抬脚把人踹开,冷冷的看着两个黑衣护卫把那个嘤嘤啜泣的女人给绑起来提走。另外有人进来取了那个药包把桌面上的药粉小心的扫进纸包里,并收走那杯被下过毒的茶水。

    与此同时,一道滚雷在屋顶上炸开,孙氏与梦中惊醒,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惊动了一向警醒的苏玉安。

    “你怎么了?”苏玉安皱着眉头欠起身,伸手撩开青纱帐,借着外边豆大的油灯看见孙氏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因皱眉问:“被雷声惊到了?”

    “嗯,好大的雷声……”孙氏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她自然不是被雷声吓到了,她这幅样子是因为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两个孩子朝自己笑,那孩子子像是不足月的样子,特别细小的胳膊和腿儿上沾着血迹且不停地舞着,眉眼都还很模糊,笑得却是那样的诡异!

    苏玉安叹了口气,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儿,不过是打雷下雨罢了,睡吧。”

    “嗯,你先睡。”孙氏说着,便要下床。

    苏玉安刚要躺下,便见外边灯光一晃,接着就有婆子在窗下低声的说道:“二爷,二奶奶,上房院来人,说请二爷二奶奶过去。”

    孙氏一时慌乱,脚上的鞋子没穿好就急着起身,差点儿绊倒。苏玉安手疾眼快伸手扶了她一把,低声埋怨着她慢点儿,又不耐烦的朝着窗户问了一声:“是有什么事?”

    “奴才不知。来人只说是有要事,请二爷和二奶奶务必过去。听说二老爷也过去了。”

    “连二叔也惊动了?”苏玉安的眉头皱的更紧,一时也不再多说,忙翻身下床自顾从衣架上拿了长衫往身上穿。

    丫鬟们听见动静已经推门进来,各自服侍主子更衣梳洗后,苏玉安夫妇方急匆匆的往上房院来。

    侯府的上房院,灯火通明。丫鬟们在廊檐下站成一排,院子里有十几名青壮家丁在列,大雨如注,这些人依然直挺着腰身站在雨里,宛如铁塔。

    苏玉安夫妇过来的时候,苏光岺夫妇和苏玉康已经在座了。同时,连平日里病怏怏的苏玉祥也在,姚凤歌自然更不会缺席。

    孙氏进门时又有些脚软,差点被门槛绊倒。

    苏玉安不满的拉了她一把,低声问:“你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妾身不舒服。”孙氏这会儿真后悔,应该早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应该称病不过来的。

    “忍一忍。二叔和二婶娘都过来了。”苏玉安低声斥责了一句,方近前给苏光岺夫妇见礼。

    苏光岺点点头让苏玉安坐下,之后方转头问坐在旁边的苏玉平道:“人都到齐了,老大,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吧?”

    苏玉平便扬声吩咐:“把那贱妇带上来。”

    旁边有婆子应了一声,驾着已经全身发软的封岫云上前来,把人丢到地上后,闪身退到一旁。苏玉平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再当着大家的面说一遍。”

    苏玉平自然是有手段的人,只是那些阴狠都藏得很好,这两年定候府连年有孝,苏玉平很快从那个肆意张扬的武将成长为一个顶门立户侯爷。这两年来他一直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几乎让大家都忘了他也曾是驰骋沙场杀人无数的武将。

    像封岫云这样段位的人在苏侯爷的面前自然连一个回合也过不了,就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吐了个干净。也是,到了这个地步,封岫云是再也没有任何选择了。

    听话,配合,或许还能死的体面一点,否则,怕是灰飞烟灭都不为过。

    封岫云跪在地上开始坦白自己的罪过——如何给夫人的茶水里下毒,为什么会害夫人,已经下毒了多长时间,毒是从哪里弄来的,云云。

    当她说出是孙氏帮她弄到了那种可延后女子经期,造成假孕现象的药时,孙氏立刻上前去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贱妇胡说!我跟夫人无冤无仇,何故害她?!你个贱人觊觎夫人的位子,想要害死嫡姐上位,何故要拉上别人!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玉安本来很生气,但见孙氏这般样子,又很气恼,不等苏玉平说话便上前把人拉回来,并厉声斥道:“有二叔和大哥在,哪有你个妇人指手画脚的份儿?!清者自清,难道二叔和大哥还会让这贱妇胡乱攀扯你不成?!”

    孙氏的一颗心疯狂的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钻出来。别人不知道内情,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她之前想过无数次,明着帮封岫云的风险太大,这种事情不应该留下把柄。

    只是姚凤歌和封夫人二人联手,防她跟防贼似的,她手下能用的人接二连三被打发出府去,没有极为可靠的人帮忙,她也只能自己出手。如今事情败露,封岫云眼见着是不顾一切了,她这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又怎能躲得过去呢!

    听了苏玉安的话,苏玉平方淡淡的说道:“二弟说的不错,没有证据的话都是胡乱攀咬。”说着,又抬手拍了两下。

    屋外有人推了一个五花大绑的婆子进来,正是孙氏的陪房孙守礼家的。另外又有一个婆子把一包东西拿上来放在孙守礼家的面前。

    “孙家的,这写东西是什么?”苏玉平冷声问。

    孙守礼家的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孙氏,孙氏看见地上的纸包,银票以及字据便又坐不住了,刚要说话,便听见苏玉安怒声斥道:“你个狗奴才,没听见侯爷问你话么!?你看什么看?如实回话!若有半句虚言,二爷我先揭了你的皮!”

    “这些是……是奴才买来的药。”孙守礼家的是被人从被窝里直接揪出来的,苏玉平还没来得及审讯,所以她还抱着幻想,觉得孙氏能护得住她,所以便不敢说实话。

    苏玉平却不想听她胡搅蛮缠,直接问门外:“白家的大爷请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有人一叠声的答应着踩着雨水匆匆进门,“回侯爷,白太医到了。”

    “快请。”苏玉平忙道。

    白家长孙白竟阳现在是太医院的四品内医正,白家祖传的医术极其高明,尤善配药。白家跟苏家私交不错,白竟阳跟苏玉平的交情更深一些,所以即便是深夜大雨,听说有要事相烦,依然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互相见礼毕,这位白大爷也不管这正厅里气氛如何诡异,只朝着苏玉平拱了拱手,问道:“不知侯爷夤夜传唤,有何要事?”

    苏玉平便道:“请兄弟帮个忙,看看这几种药粉分别有什么用处。”

    对这种事情,白大爷是手到擒来,他把那几种药粉一子摆开,先观其色,后用指尖沾一点粉末放到嘴里细细的品,之后便指着其中一包说:“这个是延缓女子葵水的,连续使用可造成假孕。”

    说完,又指着另一包说:“这个是催女子葵水的,连续使用可致使女子大出血。”

    之后又指着最末一包说道:“这个是毒药,只需一点可要人性命,在下可不敢尝,侯爷若是不信,可叫人抱一只狗或者猫来试试便知。”

    最后,指着一包微黄的粉末,说道:“这个是可致人幻境的,说白了也就是一种麻醉药,用少了,可叫人看见想看的人或者情景,用多了,可使人重度昏迷。是外科医生给病人疗伤的妙药。”

    苏玉平听了这话忍不住转头问姚凤歌:“前几个月夫人特别高兴,说自己怀了儿子?是不是这种药粉在捣鬼?”

    姚凤歌苦笑道:“那阵子夫人是挺高兴的,但是真的高兴还是药的缘故,可就不好说了。”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苏玉平跟白竟阳关系再好也不愿把家里这些丑事给抖搂出去,于是对苏玉祥说道:“三弟陪白大爷去厢房奉茶吧。”

    苏玉祥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再说他现在也不敢忤逆他大哥,于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着白竟阳拱了拱手:“白兄,这边请。”

    白竟阳跟苏光岺,苏玉平等人告辞,随着苏玉祥出去。苏玉平方怒视着孙守礼家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守礼家的跪在那里以额抵地,似是拿定了主意一句话也不说。

    “老二,你觉得这些药是这奴才自用的么?”苏玉平转头看向苏玉安。孙守礼家的是孙氏的陪房,有苏玉安处置更加妥当。

    苏光岺不等苏玉安说话,便插了一句:“这刁奴分明是居心叵测!大夫人中毒险些丧命,下毒之人是小封氏,而她便是帮凶。这事儿绝不简单!还有这好几种药都是新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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