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有点残酷,但,我们实在必须要早点和百姓分开,赶紧前往江陵才行,不然,将要不多时就被曹军们追上了!”
刘备闻言,激动万分地道:“这……这一点,我办不到!”
孔明注视着神情激动的刘备,着急地道:“主公!你……”
未待他说完,刘备便激动的脸色惨白,嘶哑地道:“军师,刚刚你还是对我说过吗?你说你忘不了曹操他草营人命暴行!假如我现在抛弃这些百姓,任他们遭到曹军的杀戮的话,这和曹操屠杀百姓的暴行有何异呢?让我放下百姓而不顾,只管自己逃命,这种做法,我绝不赞同。我宁愿做一个和百姓们一起死在这乱世中的傻将领,哪怕只有我一个也好!”
孔明被刘备这番发自肺腑的真诚之言,所深深震惊、感动!童年时所亲身经历过的战乱之苦。
其悲凄的情景又历历在目。心里暗道:“这个乱世,因战争而牺牲的,并非总是当权者,而是一些没有抵抗能力的平民百姓!”
刘各转首对他坚决地道:“走吧,孔明军师!我意已决,只要活着一天,路就会无限绵延!”
孔明闻言,面露喜色、欣慰地对身旁的月英低低地道:“月英!至今我终于可以确信了,少年时我理想中的主君形象……那个我愿意竭尽毕生精力辅佐的主君,就是我前面的这一位宅心仁厚、仁德之人──刘玄德!”
刘备、孔明等一行人率着百姓们缓缓前行……
第十七章 义阻追兵
数日后,曹操率大军由樊城进驻襄阳完毕。
在荆州的那高高的殿堂之上,曹操端坐椅上,神情傲然之极。即有荆州将军蔡瑁和张允两人极尽口舌之能向曹操阿谀诌媚,不知是否此举奏效之故,蔡瑁被曹操封为水军大都督,张允则升为副都督。
但是承刘表家业的刘踪,则被降为青州刺史刘宗见曹操神情肃穆、神态威严,随吓得躲在其母蔡夫人身后。
蔡夫人移步上前,衣袖轻拢,低低问道:“丞相!小犬刘宗应该是要当上荆州牧的,然而却为何突然就成了青州牧的呢?”
曹操注视着他母子俩,面色冷峻,冷冷地道:“青州临近都城要地,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刘宗惊骇不己,忙面色惶恐的急急辩道:“不──小的不敢!只是,因为荆州是世居之地,因此小的对此有一份很深的情感……”
未待他说完,曹操便冷笑一声,轻蔑地道:“呵……,别担心,荆州不久将与吴开战,这不是未成年的你所能指挥应付得来的!待东吴之战役结束,天下恢复太平时,我会再让你堂堂皇皇地当上荆州牧的!我想,已故的令尊也会希望你这样的!”
说完,曹操目光灼灼逼人的逼视着二人。
蔡夫人偕刘宗慌忙急急地道:“是……是的……!”
曹操傲然、不屑地一挥手,冷冷的道:“好了,你母子俩退下吧!”
二人忙应喏,急急退下。
曹操微舒一口气,侧首对旁边的黄凤翔,关切地道:“娘娘,一连串的政事,让你也受累了,你快去休息吧!”
黄风翔点了一下头,低低地“哦!”了─声,随起身缓缓离开殿堂。
曹操见黄风翔已离开,随即唤过司马懿,附耳低低地道:“司马懿!不要惊动娘娘,杀了刘宗他母子俩!明白吗?”
司马懿微一躬身拱手道:“遵命!”
却说蔡夫人与刘宗母子俩奉曹操之命,即日同赴青州,只有故将王威率领几十名士兵相随。母子二人坐在荤内,气忿难平。
蔡夫人怒瞪双目,愤愤地道:“该死的曹操,竟然把我儿子刘琼当成是绊脚石……你给我记住!这个没良心,没心肝的家伙!”
蔡夫人怒骂不迭,王威老将闻言,在一旁安慰:“夫人,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王威在,我一定会拿下曹操的首级……”
忽然,他止住话,惊恐万状地注视着前面四丈远的地方,只见有一衣衫抉抉、背向他们的之人,拦路挡在前面。风吹起他的衣衫,随风飘扬,且如大旗般猎猎作响,让人觉得他神秘无比。
王威惊骇万分地颤声问道:“来……来者何人?”
那人也不答话,蓦然,正午的阳光照射出他的身影,陡地,变得长逾四丈。那人的身影,且变得愈来愈黑愈长。
王威见装,不禁失声惊呼道:“咦?他……他的影子变长了……!”
话音未落,只见黑宽的身影,豁地闪起扫向王威,只听“砰”一声,那王威一声末叫,那连盔的头颅与那齐前蹄而断的马首,齐飞向半空,重重坠落于尘埃之中。那鲜血狂喷不止的人尸与马尸也同时砰然倒地。
蔡夫人母子与那些随从士兵见此惨状,都惊得失声尖叫,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停。
那黑色背影缓缓转过身来,只见是一身穿黑衣,黑巾蒙面之人。这人唯露在外的双眼进射出灼人的冷芒,他扫视着蔡夫人母子,淡漠地道:“我是‘虎豹骑’的‘黑瘴虎’,特奉丞相之命取你们的首级!”
话音未落,他那如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变得更长、更宽,如刀般在人丛中尽情地挥砍着。
只在瞬间,蔡夫人母子及那些随从士兵的首级全跌落尘埃。“黑瘴虎”看着那血流满地,尸首分离的惨景,不但不起怜惜之情,反而仰首狞笑不止。
快步走到蔡夫人、刘宗首级前,他用一块黑布将两颗首级包扎好,然后提在手里,转瞬离去。
在荆州襄阳曹操的书房里,此时,曹操正凝神写着什么。
忽然,他的军师──荀或来到门前,低沉地道:“丞相!苟或有事求见!”
曹操闻言,放下笔,深沉地道:“进来!荀或!”
苟或推门而进,扫视了室内瞬间,沉沉地道:“丞相,我们来到这襄阳,已匆匆过了数日了!难道你已忘了追剿玄德他们的事了吗?”
曹操呵呵笑道:“我没忘!不过,这阵子我的确是忙于整顿荆州的防护和发布新令之事,但要不多时,这一切政务就会告一段落,荆州之长才刚换人而已,不把这块地盘先巩固好叫我如何放心去追击玄德他们呢?”
话音未落,苟或便疑惑地道:“刚换了荆州之长?”
曹操见荀或满面不解地神情,便冷笑道:“呵……你看看那香炉就明白了!”
说着,用手一指东边的一鼎青铜香炉。
苟或缓缓地走到旁边,掀开炉盖,一观之下,不禁丢魂失魄般地脱口惊呼:“蔡夫人!刘琼!”只见炉内放着两颗暴睁双目,张舌伸舌的血淋淋的首级,看那血迹,还似刚流出不久的。
曹操注视着那惊骇万分的荀或,双目放射出阴狠歹毒的冷芒,他冷漠地道:“这母子罪不可赦,你不必为他们之死,感到怜惜,难过!他们企图利用我来对付刘备,对于这种阴险、狡猾的人,如若不早点将其除掉,只怕会酿成大祸!”
顿了顿,他又冷笑道:“呵呵……,只是,当我发现这炉内有两颗血淋淋人头时,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呢!”
荀或沉思瞬间,低沉地道:“丞相!这件事我想该不会是司马懿所搞的吧?”
曹操闻言,神情肃沉淡漠地道:“这件事是我要司马懿去做的!而且,我已命他率‘虎豹骑’在今天之内出发去追击玄德他们了!”
沉思片刻,曹操又低沉地道:“我承认司马懿的确有他残酷的一面,也正因如此,他才最适合去讨伐带着一大群老弱妇孺的玄德!”
荀或闻言,心里异常急烦。他微带愠怒的注视着曹操,沉沉地问道:“为什么……?丞相要任命那样一人为‘虎豹骑’之首呢?‘虎豹骑’可是集天下精锐之大成的部队,其重要的程度自不在话下,而其历任将领皆为曹休、曹真大人等丞相曹氏一族的重要人物,尽管前任首领曹纯大人弊死,但你为何会选择司马懿为‘虎豹骑’的继任者呢?”
顿了顿,荀或似有感悟而顾虑地道:“司马懿这个人,太危险了!我感受不到一丝他对丞相你的忠诚!说不定,往后他还会给丞相带来灾祸呀!”
曹操低头沉思瞬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沉沉地道:“苟军师,我知道你对我的忠诚,才会直言不讳的对我说出这些话!不过,就如你所讲的那样,也蛮有意思的!假如他当真有才能,就算他是杀亲逞子,我也照用不误!我已观察也司马懿的能力比任何人都要杰出,因此,我才大胆地把‘虎豹骑’交给他!”
顿了顿,他目光平视,神情肃沉地缓缓地道:“再说,人称我为‘乱世的奸雄’,能和这人间奇材──司马懿一较长短,这也是一种趣事!”
荀或闻言,神情黯然地低头暗忖:“曹丞相也真是乱世豪杰,天上的星宿。但愿他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
此时,在襄阳城的校场上,一排排、一列列、整齐的兵马正缓缓行出城外。这些人马是清一色的身着黑色盔甲,个个脸上毫无表情,只有用一个字来深切地道出:“冷!”
有两名士兵站立在道旁,扫视着这些怪异的骑兵,其中一名留有短须的士兵,惊疑地向身旁那年轻的士兵低低地道:“喂,……这些全身乌漆抹黑的骑兵是……?”
那年青士兵面显惧色的颤声道:“这些人是……是‘虎豹骑’!”
留有短须的士兵闻言,惊骇无比的结舌道:“什么?这……就是……?可是,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怪异啊?好像死人一样的冷板着脸孔,那神情好……好冷漠,真吓人!”
这士兵的话音未落,只见行来一骑,马背上是一名头裹黑巾,同样表情冷漠无比的女子。她就是‘虎豹骑’中‘五虎神’的‘赤飞虎’。她注视着路旁这留有短髭的士兵,冷冷地道:“你一点都没错!他们这些入表情是很怪异,很冷漠……因为,这些人没有半个骨血亲人,他们是可以为了将军而随时赴死的人,因此,才能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作战成效!”
顿了顿,“赤飞虎”面带得意之色地淡淡地道:“说咱们是一支赴死的……勇者部队,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咱们对人没有一丝感情!”
那两名士兵闻言,不禁骇得冷汗涔涔,光听她说出,就己深刻地体会到这些人作战时,那股疯狂之态!二人满面惊骇万分之色,面面相觑瞬间,忙拔腿离开。
“赤飞虎”见那二人竟吓成如此模样,不禁冷笑连连,心里暗道:“你等着吧,龙之子!你死期己不远了,待我和你交锋时,看我如何摘下你的头颅!”
“赤飞虎”率领众人出了城门,大军即策马疾驰,扬起蔽日尘烟,向刘备等人追去!
在城楼上,“虎豹骑”之首──司马懿目送众人渐渐远去,冷漠如冰的脸孔,竟浮现出丝丝笑意,不,是阴狠的狞笑。
司马懿冷笑着,低沉地道:“呵呵……,龙之子和玄德,真是两个蠢蛋!假如他们始终放不下那些平民百姓,而讲什么骗人的正义的话,那么,就让他们在百姓的尸堆中去体会正义所带来的无力感及人情的愚昧吧!”
刘备等人率领百姓们一路往江陵而去,数日后,关羽与刘备一行分道扬□,另起水路乘兵船数百艘共赴江陵。
初时,关羽是和刘备一行人走陆路欲共赴江陵的,但要带着数十万的难民同行,实在是远比想像中还要难行!因此,孔明才下令在备妥兵船之后,让关羽率领部分难民乘船前行。
那些受到蔡瑁下令用箭所伤的人们,以及无法长途跋涉的病人和老人们,虽都己上船了,但那也只是数十万民众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走陆路的那群百姓行列中,还有老人和小孩掺杂其中。
站在船头心事重重的关羽,想到这些,不禁在心里暗暗祷告:“希望大哥与百姓们能平安到达江陵!”
是的!关羽担心得一点都没错!
刘备一行意欲进入襄阳前面的当阳县,但其行程之慢,一天仅能行十几里路,路途漫长似乎遥不可及!
而且,沉重的马车数量此刻己突破了千辆,百姓们个个均身负行李,走了十几天的路程,都早己累得精疲力竭。每日的步行速度,也越来越慢。
更严重的是,在这些体弱之老人、妇孺当中,不断有人因生病、疲劳而陆续倒下,就这样,刘军的一行人一方面担心曹操的追兵马上追到,一方面又无法如计划中前进。
此时,走在逃亡队伍之列的又深知这乱世历史演变的天扬,对这种寸步难行的窘态已感到万分焦躁与坐立难安!
他暗付道:“我们这些照如此速度走,不知到何时才能与关将军他们在江陵相聚!这样走实在是太慢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曹操的追兵给追上的!不……不走快点的话,将……!”他正在心急如焚地担忧着,突然,那个妈妈被蔡瑁士兵用箭射死的名叫小石头的小孩,由于,踩到一石块上,而被摔倒在地,随即便趴在地上,嚎陶大哭不止。
龙天扬忙牵马走了过来,关心地道:“你怎么摔倒了?小石头!没事吧?”
小石头揉着被跌得擦破了皮的膝盖,伤心地道:“好痛哦!我走不动了!”
龙天扬将他扶起,安慰道:“那么点小伤,不碍事的:乖,我们快些走吧!走到了,就好了!”
话音未落,小石头哭着吵道:“不要!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走了!”
龙天扬本已十分烦恼,心事重重,现被小石头这么一闹,心头的气恼不由地进发出来了,他一皱眉,双眼怒瞪,注视着小石头,大声道:“小孩子不要这么任性!累的人不只是你一个,大家都一样!快起来──!”
小石头见龙天扬发怒了,不禁害怕地瞅着他,低低地抽泣着……龙天扬见他不作声,神情也挺悲恸,轻轻地道:“小石头,听话,别哭了!瞧,你小虎哥哥他也走累了,可他却忍耐着疲惫,勇敢地走着,不只你一个累而己啊!你是男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哭哭啼啼的呢?快和你小虎哥哥一块走,听话!”
说着,欲将他牵着向小虎走去。
突然,小石头气吁吁地道:“什……什么嘛!他们都说谎话,说什么只要有龙之军师在,就不会有问题的,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娘她还死呢?”
说着,小石头又大哭起来,其情形甚是悲凄,让人不禁黯然神伤。
龙天扬闻言,只觉得心被人抓挠了一般,异常难受、痛苦。蓦地,小石头娘临死时的话又回荡在他耳旁:“龙之军师大人!求求你,将这孩子……这孩子照……”
龙天扬只觉得热血澎湃,有一种愧疚感立时涌上心头。暗付:“对呀!小石头他娘临死前,那眼神,那未说完的话,分别是让我将小石头照顾好。可是,她尸骨未寒,我却怎么能让她在九泉之下,见到小石头这副模样,而感到伤心呢?”
想至此,龙天扬怀着愧疚的心情双手将小石头抱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小石头惊讶万分地用手擦了一下眼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疑惑不解地注视着龙天扬,暗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对我凶巴巴的,怎么转眼却对我这么好呢?”
龙天扬将小石头稳稳放在马背上,深沉地对他道:“没错!我没能保护好你娘!不,不只是你娘一个而己!还有其他许多人都在我眼前丧失了性命……”
他愧疚地低头顿了顿,忽坚定地道:“因此,我再也不想看见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不要那些信任‘龙之子’的人们再遭受屠杀!一个也不要!”
小石头与旁边的冬梅,注视着那神情激昂、激动万分的龙天扬,不禁惊诧不己……天色己晚,早已疲惫不堪的军民们,遵照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