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毫米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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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毫米的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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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却滴了下来,慢慢滑过麻木僵硬的脸颊,在浓稠的黑暗中闪过幽蓝的冷光,仿佛无言的嘲笑。

    等到唐谧认为终于彻底清洗干净了,才慢慢擦干身体,套上睡裙走出浴室,而亚瑟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她。

    “既然接受不了埃米尔,为什么还要同意依塞的提议?!”,亚瑟抬头看她,眉宇间带着森冷,口吻很是严厉。

    “我只是想早点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和你。”,唐谧没有看他,只是扯…落包…裹着头发的浴巾,转身对着镜子擦拭着湿…漉…漉的发梢,神情淡漠,眼神空洞,仿佛她正对着一团空气在说话。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逃离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去引…诱埃米尔?”,亚瑟的声音冷冷地拂过耳边,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听来有种奇异的陌生感。
唐谧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亚瑟正站在自己身后。他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和同色长裤,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落地灯的光,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当中,双眼逼视着镜中的她,绿色的眼瞳像蒙了一层冰,但里面又分明有怒火在燃烧。

    “你问了两个问题,而第二个问题恰恰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唐谧扫了一眼他镜中的脸,然后侧过头继续擦拭着头发,动作依然不紧不慢,眉梢处凝着一星冷光:“如果我要和埃米尔上——床,那也是你造成的,当初不是你强迫我加入你们的计划,我恐怕有生之年也不会见到他。难道你觉得我不该远离你,而该巴着你的裤脚说谢谢?感谢一个将我拖入地狱的魔鬼?!”

    对于亚瑟的愤怒,她感到很可笑,或许他对自己是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意的,可是爱情晶莹的外壳从来都是脆弱不堪,当遭遇现实无情的痛击时,任何甜美的誓言都会跌落在尘埃里,痛得粉身碎骨。作为一名特工,亚瑟首先的身份是政府的财产,然后才是一个人,遵从上司的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即使强悍如他亦无法打破这铁一般的定律。而她想到的是,在他抚着自己的脸说:“相信我”的时候,他是否曾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唐谧的反问,亚瑟沉默了。她说的是事实,但不是全部。他该怎样告诉她,正因为当初她藏起了记忆卡,然后又将他的照片交给了杂志社,几乎导致他的身份暴露,军情六处的高层在盛怒之中下达了要暗杀她的命令?而自己又是怎样费尽心思设计了这个计划,让上司认为她还有利用价值,才取消了暗杀令而保住她的性命?而此刻,她却在指责他将自己拖入了地狱。

    一瞬间,亚瑟很想实告诉唐谧事实的全部,但他还是抿紧了嘴唇,任由怒火在胸中越烧越旺。而她冷冰冰的眼神无疑是泼在火上的油,将无形的烈焰蔓延到他的四肢,就连指尖的神经也灼得几乎要蜷曲,但一颗心却咝咝地冒着寒气。冰火相煎的痛楚让他想大吼,这股无法抑制的痛必须得有个突破口。

    “我再问你一遍,你宁愿和埃米尔上——床而不宁愿相信我?”,亚瑟的声音里带了丝阴冷和暴虐。

    “也许,如果这是能让我尽快离开你的唯一办法。”,唐谧无畏地直视着他那张阴森得像要杀人的脸,她不害怕他,一个虚伪而自私的男人并不值得她畏惧。

    亚瑟思索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像是被她的话取悦了似地,线条优美的嘴唇弯起,注视着她的眼里透出近似友善的光芒。

    可是唐谧却感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因为从他白——皙的脸上她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疯——狂,就像埋在岩层下的滚——烫岩浆,翻滚着就要爆发,而眼中的友善不过是爆发前异样的平静。她本能想逃离,逃离像疯子一样的他和这无比压抑的房间。

    唐谧悄悄地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离开了他身体能够触到的范围,然后突然转身往房门的方向快步走去。然而,就在她的手握住了门把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了她的手臂,来不及发出疼痛的惊呼,身体已经被他紧紧地抵在墙上。

    “放……”,还没等她下一个字说出,双唇被亚瑟堵住,狠狠地吸——允撕咬,火——热的舌尖粗——暴地搅动着她的口腔,将她的每声尖叫都压在了喉咙深处,连带着他的暴怒。她挥起手臂想击打亚瑟的脸颊,却被他迅速地制住并猛地拉过头顶,用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一条腿弓起压住了她企图攻击的膝盖,同时也顺势顶——开了她紧——闭的双——腿。

    唐谧别过头以躲避他的掠夺,可是他的唇却沿着颈脖一直烙在了她的锁骨和胸前,睡裙的衣领被他蛮——横地撕开,锋利的牙齿毫不怜惜地啃噬着胸口柔——软而敏——感的肌——肤,疼得她差点想哭出来。

    “不要!”,唐谧失控地喊道,尽管她从未想过如此软弱而愚蠢的话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但这种带着强烈羞——辱性的侵——犯和暴力让她无法再保持往日的镇静机警。

    “太迟了!你不是说要引诱埃米尔吗?那么你现在就应该接受我的特别训练!”,亚瑟露出残忍而肆意的笑容。她冰冷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他,她竟然为了逃离自己而甘愿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她的语气是多么地轻巧而毫不在意,而他,则将她当做心尖上的宝贝!如果温柔的等待不是她所需要的,那么绝对的占…有和控制恐怕才是禁…锢她的最好手段。

    亚瑟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手臂一甩,就将她摔在了那宽大的双人床shang。唐谧狼狈不堪地扑倒在一片柔软的被褥里,冰凉的丝织物簇拥着全身,摇摇晃晃,如同掉进一片汪洋大海,茫茫不着边际。但身后那强壮而彪悍的身躯却像山一样将她往死里压,坚——硬的异物狠狠地抵着腰部以下,他那残暴的凶器正准备将她肢解撕碎,而她除了颤栗和极度的恐惧,全身再也做不出其它的反应。

    亚瑟飞快地撩——起她的裙摆,手指毫不费力地就撕裂了那片脆弱单薄的布料,炙热的Yuwan贴着她柔滑的肤质发出无声的叫嚣和痉挛,要得到她的念头变得从所未有的强烈,就像致命的罂粟般让他感到一**沦——陷似的kuaigan。

    “够了!我恨你!”,绝望中唐谧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泪水汹涌而下伴随着愤怒和屈辱。他带给她的疼痛和高温,还有皮肤□在空气中的寒意,让她觉得自己就像头被人剥了皮的动物,除了喘着气等死就别无它法。他到底当她是什么?一件毫无知觉的工具还是可以随意欺凌的Jinv?不,即使是Jinv也会有自己的意愿与尊严,而他此刻正将她的自尊一点点捏碎,踩在脚底碾压。

    不知道是唐谧口中的这个“恨”字,还是她滚烫的泪水,亚瑟突然觉得心脏抽搐了一下,像是有根细小而尖锐的物体从心室里冒了出来,将坚硬的外壳刺出个小洞,然后一道道放射状的裂纹蔓延了开来。他停止了进——攻,禁——锢的手指也慢慢松开,在压抑的喘…息…声中抬起了头,看着她的脸。苍白的脸颊近乎透明,泪痕遍布其上,如同他心中裂开的伤痕,双眼黯淡无光,但瞳孔却剧烈地收缩着。

    从她近乎绝望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狰狞的面容,就如同她所说的像个魔鬼,连他自己都开始憎恨这副面孔。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想得到她,无比渴——望,但又不是这样的。可是到底该怎么样?第一次,他像个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般不知所措。

    许久,两人都没有做声,只是这样相互对峙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房间里的空气阴冷刺骨,落地灯明暗不定,投下的阴影就像片巨大的樊笼,而他们就是笼里那两头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兽,

    唐谧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睁眼的勇气也欠缺,只能把头埋入自己的臂弯里低低地抽泣起来,略带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如同鲜血淋漓的翅膀,扑打着却无力挣脱这座他为她设下的樊笼。

    亚瑟叹息着低下脸,抚着她不断颤抖的双肩说:“你做不到的,就连这样你都承受不了,你怎么去诱——惑埃米尔?他可不是个傻子。”

    唐谧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她憎恨他的虚伪也憎恨他的暴戾,尽管她曾经试图相信他,可最终换来的不过是欺骗与羞辱。

    他按住她的手臂,强——迫她转过脸,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用清晰而无比肯定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和依塞的谈话,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到今天为止,你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两天后,会有专人来接你回国,你不需要再面对埃米尔,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这就是我对你的命令。”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难道我现在还不够听话,表现得让你还不够满意?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她冷笑着,眼中的泪却滚烫得几乎令全身的脉络都收缩起来。他还真的当她是个无知少女,竟然想用同样的手法再次糊弄她。他曾说过要她相信自己,可是当军情六处的指令下达时,他还不是沉默不语?他也曾说过会保护她,但今天还不是让她一个人去了埃米尔的宫殿?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当埃米尔在她的身上留下掌纹时,他是如何无比冷静又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镜头里的一幕。

    像是被她眼里的尖锐刺中,亚瑟皱起了眉头,一丝痛楚在脸上飞快地掠过。他没有反驳唐谧的话,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将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小包递给了她:“里面有护照,信用卡和一切能证明你身份的资料,还有易容的工具和一把袖珍手枪。后天深夜会有一架从乌克兰飞来的私人飞机在Z国的机场做短暂停留,你就利用护照上的身份与资料出关。然后一个叫阿西姆的男人会和你碰头,他会先问你‘喜欢马尔济斯犬吗?”,你就回答‘栗子树上的冰激凌’,他自然会带你上飞机离开这里。如果途中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记得把我给你的绿宝石戒指上的暗扣打开,里面有追踪器,我可以随时追踪到你的位置。”

    唐谧拉开了小包的拉链,里面果然装着他所说的东西,一件件都叠放整齐,贴上写着名称和用途的标签,有些特殊用品甚至还细心地附上了简短的说明书,这些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而不是临时起意的草草安排。他是真的想放她离开,并为她周详地打点好所有退路,可是他刚才却……却如此残忍地对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刹那间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应。那种感觉如同一个上一秒把你推下绝望的悬崖,却又在下一秒将你捞起。

    亚瑟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凝视着她的双眼清澈无比,没有任何威迫和虚假,但一种更浓烈更让人无法挣脱的热度却在纠——缠着她的目光:“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有权决定一切对完成任务有利的行动。我再说一遍,你两天后就可以回国,可以见到马金,而不是去见那该死的埃米尔以及和他shangchuang。相信我,最后一次!”

    唐谧的手被他按在胸——前,能感到沉稳有力的心跳正从他的肌肉下传来,一下下地撞——击着她的手心,那么地真实又那么地强烈。她不知道他的感情是否会像他的心跳那样诚实,还是这个人高明到连自己的心也可以欺骗?她抽出了手掌,闭上了睫毛,无法言喻的疲倦袭来,让她不想再睁开眼,不想再去辨认他眼中的真假,甚至他说的毎字每句,只想不顾一切就此沉沉睡去。或许黑暗才是她唯一不用逃避的东西,睡梦才是唯一可以信赖的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唐谧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温暖的布料覆在了她的肩头,。疲惫的身体接触到枕头的柔软,就像濒死的鱼儿忽然回到水里,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和放松,任由渴睡的手指拂过每根神经。就在唐谧的意识开始抽离之际,亚瑟压——抑的声音飘至耳边,就像梦境中的幻听,近在咫尺却又隔着云雾重重,虚无中带着痛楚在叩响她意志的门扉。

    “我想得——到你,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心灵,想得几乎发疯。我不否认自己为了做到这点会不择手段,但是我也不愿意你受到伤害。所以,刚才……很抱歉。”

    唐谧把脸深深地埋入枕中,仿佛这个动作会给予她力量,能够拒绝外界的一切干扰,顷刻,所有的感官都彻底地坠入了睡眠浓黑厚实的怀抱里,眼睛紧紧闭起,就像她心底的那扇门紧紧地,永远地关上——

    对他。

扭开镀金的水龙头,水流喷——涌出来,发出“哗哗”的声响,唐谧掬了把水泼在脸上,清凉的感觉透进毛孔里,有几滴水珠顺着下巴滴到脖子,带来一丝微痒的畅快。门外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最流行的Zouk音乐,性感慵懒的女声在鼻尖里浅唱低吟,仿佛凉匝匝的丝绸在空气中滑过肌肤,有着回忆里浅浅的哀伤和一种抽身离去后再回望的惆怅,但此刻唐谧的心情却是愉快的。

    只要再过几个小时,她就可以离开Z国,离开这间华丽而令人窒息的高级套房,离开那些在近两个月来一直纠缠自己的噩梦,以及离开他。

    抬头,镜中映出她有点苍白的容颜,因为有段时间没在野外工作,原本蜜色的肌肤变得白皙起来,双眼也越发显得黑不见底,里面有跳跃的光在闪烁,她知道往日的自己又回来了。扯过毛巾,擦了把脸,开始往脸上涂抹粉底液,洗手台上放着易容的工具还有护照,护照上姓名那一栏印着“娜雅。柳金”,这就是她即将扮演的身份—一名来自乌克兰的华裔女富商。

    亚瑟到底还是遵守了他的诺言,没再让唐谧去见埃米尔,而今晚,当他们潜入宫殿开始行动之时,她就会踏上飞往乌克兰的飞机,然后在从那里转飞自己的家乡,将一切的阴谋与黑暗都抛离在万米高空的云层之下。她没有和他道别,事实上,从那晚之后她就没见过他的身影。这也对,见面又能说什么呢?难道彼此间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句:“再见,有空联系。”,然后故作潇洒地拥抱一下?

    他们是不会再见的了,就像两条交叉的直线,偶然的一点重合后,便会无限远离。想到以后都会远离他,唐谧觉得心里有点轻松,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这让她诧异,想弄明白为什么,但当她准备认真思考时,心里反而变得沉甸甸地,塞满了无法解释的失落,同时他的脸在脑海里格外清晰地浮现出来。她忽然感到烦躁,挥了挥头,抓起洗手台上的化妆包,企图将这种不可理喻的奇怪感觉挥之脑后。伸手的动作太大,小包被她一扯,里面的东西便滚落了出来。

    “吧嗒”一声,某件银色的金属物体跌落在地上。唐谧连忙弯腰将它捡起,原来是把只有半个巴掌大的袖珍手枪,扳机处塞了卷小小的字条。打开字条,只见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使用事项:一)弹匣有保险装置,未装弹匣时不能击发……二)手枪放在口袋里,紧急情况下在衣袋内即可直接射击,会令对方措手不及……三),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让自己生存下来,不要冒险,生命远比尊严和原则重要。最后,我会把艾玛完好无损地救出来—亚瑟。”

    字迹是亚瑟的,从签名狂…放而潦草的笔锋里就能猜到,但为了迁就纸张,流畅的哥特体只能缩成蹩脚的印刷体,就像头张狂的狮子硬是缩成了只小猫。她无法想象那身高一米九零威严十足的军情六处首席情报官是如何躲在一个角落里,费力地写下这些密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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