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这焦宏是咱们东厂的人,她们姐弟的身份还是……”曹钦凑到曹吉祥耳边道。
“什么,这种事你怎么知道?”曹吉祥惊的面色大变。
“是那焦宏亲口对我说的。”
“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之前不告诉我?”曹吉祥怒道。
“不是孩儿不告诉您,孩儿就怕牵涉到您,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你倒是挺会替你干爹考虑。”
“焦氏姐弟的身份,孩儿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天要不是干爹问起,我也是不会说的。”曹钦道。
“嗯,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再对第三人提起,明白吗?”曹吉祥点了点头,曹钦做的也不算错。
“干爹,孩儿明白!”
“对了,焦宏还没有找到?”
“正要报告干爹,梁上飞失手了,还受了伤了,右手骨折,挺严重的。”曹钦道。
“梁上飞的轻功不是天下一绝吗,怎么会失手,还受伤了?”曹吉祥不悦道。
“干爹,这姓孟的也是高手,梁上飞这一次可能是轻敌了,但是也至少证明了一点,这孟府如此戒备森严,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曹钦道。
“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
“干爹,东厂都快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孩儿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姓孟的,还有谁对他这么感兴趣!”曹钦咬牙道。
“你有什么想法?”
“据可靠消息,除夕夜,姓孟的会带着他那刚纳的妾侍回松鹤楼守岁,这个时候孟府必定比平时空虚,孩儿想在这个时候再带人进去看看。”曹钦道。
“这可不是小事儿,一旦被发现的话,你知道后果的。”曹吉祥有些意动,如果真的能在孟府找到焦宏,那就能化被动为主动,总比现在被动挨打的强。
“干爹,我们的自然不能动,得用外人!”曹钦道,东厂这些年,不知道暗中收服多少亡命徒为他们做事,这样的事儿,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出手。
“嗯,那个梁上飞你还打算用吗 ?”
“这个自然,他熟悉孟府的情况,这一次进入孟府还需要他带路呢!”曹钦道。
“不,这一次不要用他,也不要告诉他你的计划!”曹吉祥道。
“干爹,这是为什么?”
“可一不可再,姓孟的既然能发现梁上飞一次,就能发现他第二次,所以,这一次你们不能用老办法!”曹吉祥道,“梁上飞也就没有用了。”
“干爹说得对,可我们没有人熟悉孟宅的情况呀?”曹钦道,“冒然闯进去,恐会有伤亡?”
“弄清楚孟府的虚实,一些伤亡也是值得的,何况,我们这是去找人,一定不能失手!”曹吉祥道。
“明白了,干爹,我这就去安排!”
巡察使衙门。
孟岩从问讯室出来。
“马上把这份名单上的人带回来接受调查!”
“大人,天色已晚,是否等到明日一早再派人拿人回来?”
“你看我,都急糊涂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再说!”孟岩迅速收回名单道。
出来,长长的透了一口气,忽然看到张瑄的屋子里还亮着灯,这家伙怎么这么时候还不回家?
“天行?”
“公子爷,何事?”
“雨夫人呢?”
“雨夫人在厨房给您熬粥呢。”林天行道。
“没事,你去厨房帮忙,让雨夫人多熬些粥出来,衙门里加班的人每人一碗。”孟岩挥手道。
“咚咚……”
“这么晚了,张大人还没回家?”孟岩轻轻的敲了敲张瑄的房间门,推开问道。
“孟大人新婚燕尔,不也没回家吗?”张瑄正在等下阅读卷宗,一抬头,一副臭臭的脸色道。
“张大人还觉得是孟某横刀夺爱?”孟岩笑呵呵的走过去,自己拿了一把椅子,在张瑄面前坐了下来。
“下官不想在官署谈论这种私人感情问题,孟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请您出去,下官正在处理公务!”张瑄头也不抬就下了逐客令。
“不知张大人在处理什么公务?”孟岩问道。
“巡察使衙门还有别的案子吗?”
“呵呵,不知道张大人查的怎么样了?”孟岩讪讪一笑,这张瑄真是吃了枪药了,说话怎么都这么冲呢。
“有一些眉目。”
“哦,能否说给本官听一听呢?”孟岩也很想知道,这个躲在屋子里看了三天卷宗的张瑄能够给自己一份什么样的东西。
“在白素心一案中,东厂曾经找白素心的继母,也就是白焦氏了解了一些有关白素心的情况,在白焦氏的供述中,白素心这个继女被她描述成一个浪荡浮性的女子,并且曾有过勾引舅舅焦宏的举动。”张瑄道。
“有这样的事情?”
“这份供述中有白焦氏的亲笔画押。”张瑄找出供述来,递给孟岩道。
孟岩看了一下,果真有此类的叙说。
“那么张大人认为这个供述可信吗?”孟岩将供述还给张瑄道。
“焦宏是白焦氏的弟弟,可以说白素心勾引男人,可为什么要说她勾引焦宏呢,那焦宏也不是什么美男子,而白素心貌美如花,还有一段良缘美眷,她为何要勾引焦宏,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张瑄气愤的说道,“何况焦宏还是白素心名义上的舅舅,她就不知道,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她的将来会有多么严重的影响?”
“张大人意思是,这个白焦氏实在撒谎,做伪证?”孟岩点了点头。
“是的,既然焦宏人找不到了,那就从这个白焦氏入手,孟大人你觉得呢?”尽管张瑄不愿意跟孟岩商议,可现在孟岩是他的上司,他要干什么,不可能不跟孟岩报告的。
“张大人想做什么?”
“把白焦氏带回来问话!”张瑄道。
“把人带回来问话问题不大,但如果要拘捕的话,就要有确凿的证据了!”孟岩道。
“孟大人是想直接抓了白焦氏?”张瑄被孟岩的大胆给镇住了。
“为什么不可以,白焦氏跟这件案子牵扯很深,她又在供述中做了伪证,只要我们在白府中搜查出不利于她的证据来,拘捕她就顺理成章了!”孟岩笑笑道。
“搜查白府,那万一找不到证据呢?”张瑄担忧道。
“张大人当知道我刚刚勘察了素心斋的案发现场,还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是白素心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一直住在素心斋,素心斋可以说就是她的家,她自己的财务以及她父亲留给她的一切都在素心斋,而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没有了?”
“白素心的案子没有最终宣判,她的私人财物只能封存作为证物,不能继承或变卖,而东厂和刑部交给我们的证物当中并没有这些东西,那这些东西去哪儿了?”
“是被白焦氏取走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是东厂私吞了呢?”孟岩道。
“东厂私吞了?”张瑄感觉口舌有些干燥,这可棘手了,这些东西要是被东厂私吞了,那能拿回来的机会就少了。
“如果是东厂私吞的话,那本官会一件一件的追回来的,如果不是的话,只有焦氏姐弟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了,焦宏不见踪影,那只有白焦氏知道了!”
当初白新元立遗嘱的时候,是把坊正和邻居都叫过来做了见证的,素心斋的产业留给白素心做嫁妆的。
这样也避免了焦氏姐弟日后跟白素心争夺素心斋,毕竟大明律法规定了,男丁才有继承权,女子是没有的,白焦氏给白新元生了一个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就有资格继承白家的财产,就算白新元立下遗嘱恐怕不见得有用。
但有人见证了,那焦氏姐弟就无法篡改或者诬蔑遗嘱的真实性。
所以,就算白素心被东厂判了刑,她的财产还不属于白焦氏,所以如果白焦氏私自拿走素心斋内的财物的话,那就是属于偷盗,而且还有偷盗证物的嫌疑。
如果在白家发现这些东西,那就坐实了铁证了。
第两百八十八章:拘捕焦兰蓉(二)
“张大人,敢不敢陪本官赌一次?”孟岩呵呵一笑,眼睛平视张瑄道。
“赌什么?”张瑄一咬牙,他不想被孟岩看扁,也想证明给闻小雨看,她的选择是错的。
“赌白焦氏人赃并获!”孟岩道。
“这个怎么赌?”
“明天一早,张大人亲自带人去白府搜查,只要找到任何一件属于素心斋的东西,就可有将焦兰蓉直接拘捕到案!”孟岩道。
“如果搜不到呢?”
“搜不到,那就算本官输了,欠你一个人情?”
“一个人情?”
“张大人如果有什么愿望,本官可以帮你实现,如何?”孟岩道,“当然,小雨除外!”
“那就一言为定!”张瑄盯着孟岩,重重的道。
“君子一言!”
“夫君大人,你怎么在这里?”闻小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出现在门口。
“我跟张大人谈了一些公务,这粥是给张大人的吗?”孟岩问道。
“这是给你的,张大人的,另外还有。”闻小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哦,那这碗先给张大人吧。”孟岩微微一笑道。
“哦,好的!”闻小雨稍微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不用了,孟大人,下官还是自己去厨房吃好了!”张瑄大声说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行,张大人别忘去厨房吃,这天太冷了,不吃东西可不行!”孟岩也再谦让,这碗粥本来就是自己的。
“夫君大人,这碗粥可是我单独给你熬的,里面加了好多材料的,你刚才怎么……”
“呵呵,你这是给单独开小灶,就不怕别人有意见?”孟岩心里暖暖的。
“我又没用公家的钱,怕什么?”
“好老婆,等我喝完了粥,咱们就回家,对了,这粥你也喝了吧?”孟岩笑道。
“我吃过了,天太冷了,我跟你跑了一个下午,早就饿了!”闻小雨腻在孟岩怀里道,“还是你这里暖和。”
“公子爷……我什么都没看见!”林天行没敲门就闯了进来,看到孟岩搂着闻小雨在喝粥,连忙背过身去。
“没规矩,不知道敲门?”
“公子爷,仵作葛通的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他让我先拿过来给您看一下。”林天行背着禀告道。
“拿过来吧!”孟岩松开闻小雨,吩咐一声。
初步尸检报告比在素心斋的简单的现场判断要详细多了,这个叫葛通的仵作做事情还是蛮细致的。
原来他现场推断女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在尸检中又具体给了一个数字,十六岁上下。
并且还推断出,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还不是完璧之身,理由也写的很详细,估计是怕他看不明白吧。
当然是根据女子的耻骨推断的,有没有科学依据,孟岩也说不上来,毕竟法医是一门专门的学科。
天天跟死人大交到的医生跟活人打交道的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全身没有利器重击的痕迹,尸骨保存的也很完整,没有缺失,葛通推断,死者最可能的原因是窒息死亡!
如果是窒息死亡的话,那杂货间肯定不是这具女尸的死亡第一现场,因为那里有太多的认为的遮掩的痕迹。
现在最关键的是女尸身份的确定,虽然有那一身衣裳,可仅凭衣服是难以确定一个人的身份。
毕竟一件衣服可以穿在不同人身上,有时候犯罪分子会用这个来误导案件侦破。
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利用死者的头骨对死者身前的容貌进行复原。
孟岩是学过一些,可实际操作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做出来也未必能够准确,那样反而会误导自己的判断。
是做还是不做呢?
“天行,死者的头骨清理好了吗?”孟岩问道。
“葛仵作正在清理。”
“清理好了,告诉我一声。”孟岩吩咐道,“这份尸格让葛仵作签字。”
“是,公子爷。”
“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回松鹤楼,然后回衙门做事,晚上咱们和岳父大人一起守岁,好不好?”孟岩对闻小雨柔声道。
“我听你的。”闻小雨甜蜜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孟岩起身,披上猩红大氅,叫上蔡晋和林天行,与闻小雨一起出了巡察使衙门。
“家里都还好吧?”
“一切都好!”沈聪迎了上来,接过孟岩手中的大氅,将它放到衣架上。
“焦宏呢,今天情况如何?”
“晚上进了一小碗肉糜粥,气色比昨天强多了,不过,他还是不说话。”沈聪道。
“他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孟岩用热水洗了一把脸问道。
“应该还不知道。”
“他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还行,估计再有四五天,就可以拆线了。”沈聪道。
“嗯,一会儿我去见见他。”孟岩点了点头。
焦宏的临时病房,范西平在里面守着呢,看到孟岩进来,忙站起身来。
“公子爷!”因为需要对焦宏隐瞒身份,所以范西平等人在焦宏面前都改了称呼,这样焦宏便难以确定孟岩是谁。
不过,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
“老范,你先出去一下。”孟岩低语吩咐一声。
“是!”
焦宏并没有睡觉,孟岩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过当他进来的时候,他却闭上了眼睛。
很显然,焦宏不愿意跟自己对话。
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救了他,却将他近乎软禁的对待令他产生了怀疑和恐惧。
“怎么,见到救命恩人,连一句谢谢都不想说吗?”孟岩走过去,对躺在暖炕上的焦宏问道。
可能是这句话触动了他,焦宏眼皮动了几下,睁开双眼看着孟岩,嘴唇微微张了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能谈谈吗?”孟岩问道。
焦宏眼底闪过一丝焦虑,但还是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了。
“我这刚从外面回来,奔波了一天了,我们坐下说吧。”孟岩搬了一张椅子坐到焦宏跟前道。
“你叫焦宏,对吗?”
焦宏缓缓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住在小时雍坊的枣树胡同,跟你姐姐住在一起,你姐夫过世了,你姐夫是前御膳房糕点名师白新元,可对?”
“是,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救我?”焦宏缓缓张口问道,他伤在腹部,但并不影响说话,只是刀口很深,伤了内脏,说话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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