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小姐平时可有服药?”
“有的,是一副老方子,服了快三年了,效果还不错,是宫中的一位老御医给开的!”
“能否给我看看?”孟岩问道。
“这……”福伯朝小红望去,这买药和煎药都是小红掌管,药方自然也就在她的身上了。
“温太医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秘方,给你看倒也没什么问题!”小红取出贴身所藏的药方递了过去。
“这药方服了三年,你们都没给于小姐换一个?”孟岩问道,“须知是药三分毒,长时间的服药,尤其是同一种药,对人体也是有伤害的。”
“孟先生说的不错,可我们于家……”
“这个方子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于小姐的身体状况是时常变化的,且天有四时节气,每一个节气的气候都是不同的,所以,这幅药方需要增减更换,才能达到最佳的疗效!”孟岩解释道。
“孟先生果真懂得岐黄之术?”
“我只是幼年随家父学了些而已,略懂一些医理!”孟岩随口解释道。
“原来是家学渊源,那就难怪了!”福伯惊叹道,“不知道令尊是哪位?”
“一个会些粗浅药理的小民百姓而已,没什么名气。”
老福摇头表示不信,但人家这么说,明显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所以他也没在追问。
“于小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完全康复,恐怕就是神仙都难做到,但要控制住病情,却也不是难事,主要还是要看于小姐自己!”孟岩道。
“温太医也说过,小姐只要心平气和,不生气,不动怒,少食荤腥,按时休息,活到二十岁没问题!”福伯道。
“二十?”孟岩一愣,于欣的年龄他不知道,但据他观察,至少有十六岁了。
这么说来,岂不只有三四年可活?
于欣除了心疾之外,还有些营养**,肯定是平时饮食出现了问题,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不能跟吃粗茶淡饭的老百姓相比了。
无论气质和举止谈吐,于欣都不像是出自商贾之家,应该出自官宦之家。
“于小姐,你感觉现在感觉如何?”孟岩问道。、
“胸口有些闷,头也有些晕,想吐,但吐不出来!”于欣蹙眉道。
“气血不通,当然憋闷了。”孟岩问道,“是不是出现这样的症状,很容易昏厥过去?”
“孟公子如何知道?”于欣惊讶的问道。
“我有一个药,可以帮到于小姐,但是现在来不及做了,但又有个应急的办法!”孟岩道。
“什么办法?”
“于小姐,小红姑娘,有针吗?”孟岩问道。
“针?”
“绣花针也行!”
“孟先生,你要绣花针干什么?”福伯惊讶的问道。
“必要的时候,针是可以救命的!”孟岩道。
“哦,孟先生还懂得针灸之法?”
“不算是针灸吧,一种应急的办法!”孟岩讪讪一笑道。
“太好了,红姑娘,快去取针来!”福伯喜悦的对小红道。
“小红,烦劳你把于小姐的鞋和袜子脱了!”孟岩打算用劳宫、涌泉放血的方法舒缓于欣的病情。
“脱,袜子?”
“对!”
秀足纤纤,指头晶莹如玉,好一双美足,幸好没有缠小脚。
孟岩用绣花针,迅速的在于欣的涌泉和劳宫血连续刺了三下,每一次渗出一滴漆黑的血珠。
“唉哟,疼!”于欣惊呼出声。
刺完之后,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见于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比先前好多了。
“憋死我了!”
“孟公子,你真厉害,就这么刺了几下,就把我们大小姐给治好了!”福伯激动不已。
“福伯,这不过是举手之牢而已!”
“孟公子,多谢了!”于欣在小红的搀扶下,坐起来向孟岩道谢道。
“于小姐对孟岩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应该的!”孟岩忙道。
“可如果没有孟公子出手,于欣这条命也没了!”于欣感激道。
“于小姐可别这么说,昨晚孟岩并非有意轻薄,实在是因为救人要紧!”孟岩道。
“福伯和小红都跟我解释了,孟公子这个心肺复苏之法真是神奇,欣遍读医书,都不曾涉及?”于欣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我的父亲教给我的,他只是一个乡下游医吗,哪有资格著书立说?”孟岩不慌不忙道。
“原来如此,草莽之中奇人多!”于欣点了点头,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润。
福伯和小红也对孟岩的态度变得热情许多。
“于小姐,关于你的病情,孟岩不自量力,有些许建议请你斟酌一下!”孟岩思虑再三,虽然他无法根治于欣的病,但基于他刚才的诊断,还是有把握可以改善于欣体质,可以让她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孟公子,请讲!”于欣很惊讶,这孟岩年纪轻轻,却是深藏不露,心肺复苏之法,令人惊艳,如此人才,应该名声在外,偏偏她却未曾听过此人的姓名。
莫非此人是藏于山野之中的大才?
第四章:生命在于运动(求收藏,求推荐!)
“孟岩斗胆,请问于小姐如今芳龄几何?”
“于欣今年十六岁!”被人问起年龄,于欣的小脸上不可遏制的露出一抹羞涩。
问一个女孩子年龄,这是很不礼貌的,但如果对方不生气,反而回答,倒说明她对你的一份信任。
“十六了!”孟岩点了点头。
没有仪器,孟岩也很难判断出于欣的心疾到底是何种原因造成的,先天的性的疾病,一般后天很难根治,有的不影响的生活的,有的则需要通过手术来治疗!
中医在这方面倒是可以在术前和术后对病人进行辅助治疗,有助于病人的身体迅速恢复。
有没有可能治好?
这个不好说,也没有绝对的,年龄越小,治疗起来就越容易,因为人体的两次发育时期都是治疗先天性疾病的最佳时期。
一旦发育成型了,很多医疗手段的效果就差了很多。
于欣这种,很显然已经影响到生活了,如果在年幼之时就用药调理,或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她也是这么做了,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但治疗的效果却不是那么理想。
“有之前吃过的药方吗,我指的是从你开始发现这个病,开始吃药时候的药方?”孟岩道。
“这个太多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于欣微微皱眉,好像之前看病,没有哪个大夫会要求这个的。
“不要紧,你能记得多少,就给我多少,于小姐常年吃药,有些药她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如果我再用,未必再有效果。”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于欣本人也就是久病成良医,平日里读的也是医书居多。
“那我默写下来,交给孟公子?”
“今天就算了,于小姐现在需要休息,明天吧,反正这病也不急在一时!”孟岩也要好好的回去想想,若能帮到于欣,也不枉报答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雪一直下,孟岩和于欣主仆三人被滞留在宛平城。
追杀路上,孟岩第一次睡的这么踏实。
当然,不等于说危险就消除了,其实他很清楚,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自己的这颗人头可是值不少钱呢!
这个时代,人命真的不值钱,自己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阔别十年,京城在孟岩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还有那个家,那个四合院,那个在记忆里对自己特别严厉,不苟言笑的男人。
那个男人还有一个身份:父亲!
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流过泪,以为他是冰块做的,只有那一次,送自己出关,当他回头一瞥,看到了这个强硬的男人扭头抹泪的动作。
父爱如山,从那一刻,孟岩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回来,回到大明,回到父亲的身边。
这也是死去的那个孟岩的执念,深深的影响到了孟岩现在的情绪和感情。
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毕竟真正的孟岩的灵魂已经湮灭了,而他只是继承了他的身体和记忆而已。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这是他的宿命。
既来之,则安之。
“孟公子,孟公子,你起床了吗?”
作为一个生物钟极为准时的军人,孟岩向来都是早起的,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原来是红姑娘,快请进!”
“孟公子,小姐吩咐让我你送洗脸水过来!”小红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大约有半盘热水,还有毛巾。
孟岩忙伸手接了过来:“于小姐太细心了,这谁要是娶了她,可就有福了。”
“孟公子,小姐的病,是不能嫁人的!”小红闻言,突然眼圈一红道。
“谁说的?”孟岩奇怪的问道。
“温太医说的!”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不是绝对的,虽说于小姐的有心疾,这个夫妻结合,洞房花烛,是有可能……”孟岩忽然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太少儿不宜了,小红可还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果然,还不等孟岩收住嘴,这聪明的小红姑娘就已经是粉面红霞了。
“孟公子,你怎么不往下说了?”为了小姐的终身幸福,小红强忍住羞涩,好奇的追问一声。
“这个有些话不能明说,心里明白就可以,总之,凡事无绝对,于小姐是可以嫁人的,甚至生孩子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比普通人危险性要大一些。”孟岩想了一下,耐心的解释道。
“真的吗?”小红惊喜万分道。
“是的,但前提是于小姐能找到一个疼爱并且理解她的夫婿,否则,那还真不如不嫁人!”孟岩实话实说道,他不想给了一个希望,又亲手将这个希望扼杀,那样太残忍了。
“孟公子,谢谢你!”小红冲着孟岩一躬到底。
“小红姑娘,你这是……”
“小姐一直都想过正常女孩子的生活,可以嫁人,可以生孩子,相夫教子,当她得知自己不能嫁人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小红解释道。
孟岩理解的点了点头,一个女孩子,不能嫁人,不能做母亲,确实是一种残忍,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再高贵的女人,也是一样。
孟岩恢复的很快,得益于他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气血旺盛,外伤自然也就好的快。
但是连日的躲避追杀,身体潜力被用到了一个极限,此刻的他还是很虚弱的。
当然,日常的生活可以不需要人专门照料了。
又下了一个晚上的大雪,早上虽然停了,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差不多有一尺高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福伯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儿,呼哧呼哧的抽着旱烟儿,不时地皱着眉头朝天看上一眼,再叹上一口气。
“福伯,早!”
“孟公子,你起身了?”福伯扭头一看,颇为惊讶,他原以为孟岩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一两天的。
“起了,福伯,你在看天呢?”
“是呀,听孟公子的口音,也是京城人士?”
“是的,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孟岩表情略显落寞,自己的那个家恐怕再也回不去了,这个时代的家还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孟公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
孟岩讪讪一笑。
“我忘了孟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呵呵……”
“福伯,我的故事以后再说不迟,小姐的病情却是拖不得了!”孟岩郑重道。
“哦!”福伯一惊。
“关于于小姐的病情,福伯,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孟岩小声对福伯道。
“孟公子,为何不直接对大小姐说呢?”福伯惊讶道。
“福伯,不能说!”孟岩微微摇了摇头。
“孟公子,难道……”福伯吓了一跳,面如人色,“孟公子,您可别吓我?”
“不是吓你,我问你,于小姐最近的心疾是不是发作的越来越勤了!”孟岩问道。
“是的,孟公子怎么知道?”福伯惊讶道。
“于小姐随时都可能再一次向前天晚上那样,我这个心肺复苏之法也不是万能的,能救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第三次!”孟岩道
“怎么,那怎么办?”福伯急的一下子额头直往外冒汗珠。
“福伯,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请个大夫马上给大小姐诊脉,看他怎么说?”孟岩道。
“好,我这就去请大夫!”福伯心急道。
“福伯,我们俩的谈话暂时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红姑娘,等大夫诊脉之后再说。”孟岩提醒一声。
“好!”福伯一口答应下来。
福伯匆匆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带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夫,宛平城最著名的大夫许一平。
过了不到一刻钟,许老大夫出来了,摇头叹息而去,一分诊金都没收。
“孟公子,果真让你说中了,许大夫说,大小姐寿元将至,就算是吃药,也只能维持身体不坏而已!”福伯几乎是哭着来见孟岩的。
“许老大夫开了药方没有?”
“看了温太医的药方,许老大夫说,他的药方还不及此方,因此没开药方!”
“福伯,我想带于小姐出去走走,散散心?”孟岩道,于欣的病虽然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其实还是跟人的心情有关。
中医理论,治病,三分治,七分养,这养病最重要的是心情愉悦。
于欣每天这样闷闷不乐的,没病的人也会给闷出病来。
“孟公子,这么冷的天,这万一感染了风寒,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
“福伯,孟公子,你们在聊什么呢?”
“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看见小红扶着于欣走出屋子,福伯吓了一跳。
“福伯,我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于欣微微一笑,解释道。
“于小姐,我跟福伯想出去逛逛,你和小红姑娘也一起吧!”孟岩道。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于欣闻言,大为吃惊,她在家从来都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这一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才亲自出京一趟,但基本上每到一处,都静静的待在客栈,很少出去的。
“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须知,生命在于运动!”孟岩呵呵一笑道。
“生命在于运动,孟公子的话总是让人眼前一亮!”于欣眼睛一亮,仔细咀嚼之后,赞叹道。
“于小姐谬赞了!”孟岩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自己提议出去走走,固然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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