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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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蔷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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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从没遇过这种情況的若薇,吓得手脚发软。
  “你喜欢我的。你心里清楚你为我着迷,为什么要抗拒?”
  清丽的脸蛋被他用手掌捧住,若薇惊惧交加的眼眸对上他眼中的质疑,千般滋味在心头,唯一能理清的只有她害怕。
  怕这个男人,怕他具有的伤害她的力量,更怕他会藉着这股力量伤害她……然后她会失去现有的和平美好,变得乱七八糟,乱成一团……就像这样……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她只能喃喃重复,藉以说服他,说服自已。她不要喜欢他,她喜欢的人应该是宁纪。可是这个意念为什么这么无力、苦涩、酸辣……呛得她眼泪直冒出来?
  “你说谎。”夏曄眼中烧着狂怒。“如果不喜欢我,为何不自觉地被我吸引?”
  看着她摇头,胸臆间的怒火烧得更旺,瞬间席捲了他的自制力。
  “说谎!”他俯下唇咬嚙着她,双手不留情地在那具啊娜的娇躯上游移。
  若薇在他怀里瘫软,被那股狂野的欲念吓坏,无法自制地发出娇吟。
  “你也要我,还不承认?”夏曄发出得意的笑声。
  他的话伤害丁她,尽管身体为他发疼,养尊处优的骄气让她无法就此屈服。她羞愤地想保护自己,脑子里冒出从某部外国罗曼史里看到的对白。
  “那只是欲望,不是爱!”
  通常“爱”这个字都可以吓倒男人的,夏曄的脸色果然一变,但并没有放开她。
  “随便什么男人碰你,你都会有这种反应吗?”
  他侮辱意味浓厚的冰冷声音,令若薇倒抽口气。往昔的记忆回来了,初次遇到夏曄时,他就是用这种态度对江丹仪。她早知道他是这么无情的,果然!
  “你混蛋!”她激动的捶打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除了你之外,谁敢这样欺负我,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她婆婆泪眼里的愤懣,如针刺般将夏曄体內满胀的痛苦情绪戳破。他抱歉又心疼地拥住她抖顫的娇躯。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气你把我们之间的感觉称为欲望。因为那明明不是。我爱你,若薇,这辈子从未对女人心动的我,为你情不自禁,相思数年。如果只是情欲,我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这样执着,所以无法容忍你如此侮辱这份情感。”
  “可是我不爱你……”她绝望地道,极力想避开他的纠缠。
  头一次对女人掏心掏肺的表白,换来的却是一句“不爱你”,夏曄的心沉入谷底,阴郁的情绪再度笼罩住那双深沉的眼眸。
  “你对我有欲望,却不爱我?”他苦涩的扭曲嘴唇挖苦。
  “随你怎么说,只要你放我……”若薇闭起眼,无法面对他眼里冰冷的质疑,紧锁着一颗心,不予回应。
  “你对我只有欲望?”夏曄发出一阵狂笑。多么悲哀啊,这话居然是女人对他说的?情況不都是该反过来吗?
  “夏曄……”他脸上的疯狂令若薇心惧,更加深地想要逃离他的決定。
  “好。”他伤心欲绝地淒厉叫道,深幽的黑眸闪烁出最阴暗、邪恶的情绪,俊美的容颜盘据着野蛮,表情猙狞。“既然只有欲望,就让我用欲望来征服你。”
  若薇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夏曄扑倒在沙发上。炙热的吻和抚触来得又快又急,教她无力闪躲。按着听见裂帛声,胸口一涼,价格昂贵的香奈儿礼服被他粗鲁地撕开,他攫住她胸前的丰满,一阵啃咬。
  悲愤交加的情绪冲击得若薇头昏脑胀,一生中从未遭逢这样歹毒的摧残,施予毒手的又是她向来信任的男子,这样的打击,让若薇几乎要发狂了。
  然而,无论她如何挣扎,都躲不开夏曄施在她身上的无情摧残。蓄积在內心的愤怒和伤痛,只能藉着泪水发洩。她悲伤又绝望地痛哭失声,那阵阵的嗚咽同时翻搅着夏曄的良心。他抬起头,瞪视她的伤心欲绝,握紧双拳,放开她跌坐在地毯上。
  有许久的时间,套房里只有若薇的抽泣声。夏曄捂住脸,气自己失去控制,又恨自已下不了手。他是如此爱恋她,为她疯狂。就算为她下地狱都可以,却见不得她伤心。
  罢了,原是自作多情,如何怪她不解风情。
  罢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去。”
  第七章
  那夜之后,有一年的时间,若薇没再见到夏曄。
  听说,他为了夏氏的业务,欧洲和美洲两地跑。听说,他一改之前对女人的毫无兴趣,变成来者不拒的浪子。
  几乎每次的社交宴会里,都能听见一、两句有关他的緋闻。若薇听到时,总有椎心刺骨的疼痛。她强行压制这份感觉,装作不在乎。久而久之,好像真的不在意了。
  随着下炉人潮从美术系馆出来,若薇一身白衣黑裙,清雅秀丽得像雨中的玫瑰,得到不少爱慕者的眼光注视。
  微雨洗春色,诸风生晚寒。
  如丝的细雨随风吹来,握在手中的伞也无法抵挡所有的寒意。路上行人弓着背撑伞与风雨奋斗,站在廊下的若薇忧郁的凝视了一会儿,垂下眼脸,陷入沉思。
  春天晚娘脸,总足霪雨霏霏,细如愁的无边丝雨令人也多愁善感起来。难怪这蹄子心情不好。
  把道几日的坏心情怪罪于天气,若薇打开手中的自动伞,加人与风雨搏斗的人群,一手抓紧肩上沉重的背包。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前挡了个人。
  说挡也不对,那人并没有阻止她继续前进,只是以后退的方式走在她前面。好奇怪,是哪个无聊男子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瞪视綴满雨珠的义大利制皮鞋,上面沾了些污泥,若起来满礙眼。
  若薇好奇地抬起头,触目所及的俊逸脸庞,及一双熟悉无比的深炯眼睛,吓得若薇将伞摔落,还是那人手忙脚乱地接住。
  “若薇……”
  他微嘎的嗓音,彷彿是穿透魂萦梦系的思念而来,若薇慌得只想掩住耳朵。
  “若薇……”
  “走开!”礙于淑女形象,她只以冰冷的语调驅逐他,眼光垂视地面。“请不要档路。”
  “如果可以走开,我不会回来。”
  他声音中苦涩的暗示,使得若薇不忍心地抬起头。
  这一眼,让她看清他的消瘦,容貌依然如往昔美丽,只是不复之前的潇洒帅气。黑得发亮的头发显得凌乱、纠结,像有几日末整理似的。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时黯淡下来,寞落的眸光间,有着为情苦恼的憔悴。
  “我无法不来见你。”他轻轻道,脸上带着微笑,眼神藏着淒涼落寞。
  心弦微微震动,然而旧有的记忆太令人难堪了。若薇像逃避一场恶梦似的移开视线,直往前走,夏曄撑着伞追在她身边,蓝色的伞面始终罩在她头上,将风雨隔离。
  见他不顾自己,淋得一身湿,若薇的态度缓和下来,轻喟一声后幽幽道:“见又如何?”
  能一年不见面,表示可以十年不见她,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都甭见面。既然如此,何必再相见,搅乱她的心?
  “不知道,只是想看看你。”
  他无所谓的语气,令她着恼。若薇负气道:“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他瑟缩了一下。“你……还生气?”
  是啊,任何女子遇到那种事,都会一样生气。若薇沉默着,离开学校大门,准备到路旁招计程车回家。
  “你去哪?我送你。”夏曄拦住她,不让她叫车。
  “不用。”她厌烦地推开他。
  “若薇……”他抓住她的胳臂,若薇惊慌地瞪视他。
  “你救强迫我,我就大叫。”
  夏曄僵白脸,神情受伤。“这么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们已经说得够清楚。”
  “那又如何?”夏曄表情沉痛。“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还是忘不了你。天罰我要为你相思一辈子。”
  “夏曄,你不要这样。”越来越多人的眼光投过来,若薇轻蹙着眉,不想成为众人的注目焦点。她放弃叫计程车的打算,领着他朝前走。
  “你到底想怎样?”她烦躁道。
  “想见你,跟你谈话。”
  只是这样吗?为什么他总是在她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时,又出来捣蛋?她以为她说得够清楚了,夏曄还是不肯放弃。
  若薇走进一家消费额颇高的精致西餐厅,免得遇上同学尴尬。还不到晚餐时刻,餐厅里空空漾漾。她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夏曄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
  各自点了杯咖啡,沉默的氛围在咖啡香里飘荡,夏曄的眼光始终笼罩住若薇,那样痴迷又执着,再铁石心腸的人也会忍不住心软。
  被这样的男子爱上本来是件好事,偏偏她心里有了别人。两份感情在心里拉扯,无论哪方贏了,她都注定要受伤。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若薇贪心地想。
  她不忍心看夏曄为情所困,又捨不得放弃自少女时期便仰慕的宁纪。何況宁妈妈视她如己出,逢人便说希望她当媳妇,地想忍心让她失望?
  千种心情,百种思绪,一一在脑海里闪过。若薇托着腮,陷入苦恼。
  “我无意增加你的困扰。”
  夏曄醇柔的声音打破了若薇的沉思,她抬起眼皮,将他眼里的苦涩一併收进。
  “我不会再要求什么了,只要偶尔见见你,跟你吃顿饭,聊聊天就好。”
  “就这样?”还以为他会再度做出疯狂的举动,没想到会如此简单。
  “嗯。”夏曄真诚地点头。“我无能勉强你爱我,只希望你仍把我当成朋友,愿意让我陪你就好。反正宁纪的女友那么多,你有我这个肯衫之交不过分。”
  “你又来了。”若薇不高兴。“如果你以为说宁纪的坏话,就会让我改变心意,你就错了。”
  “我说的是实话。”见若薇眼光变得冰冷,夏曄有些恼怒。“如果你喜欢自欺欺人,以后我不说就是。”
  “什么自欺欺人?”若薇没好气。“我是不想你像那些三姑六婆道听途说。全是空穴来风的事。我常往宁家跑,从没听宁妈妈和阿绮提过宁纪有女友。”
  “那些女人成不了宁家的媳妇,宁纪自然不会跟家里提。”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知道。”若薇负气道。“宁纪从来没说你一句坏话,还多次为你辩白。传言你这一年来濫交女友,宁纪和我都没当真。”
  夏曄沉默的举起冷掉的咖啡,舌尖品尝到的酸味令他攢额蹙眉。放下咖啡杯,他道:“那是真的。”
  “什么?”一抹酸楚从胃部直往上翻湧,呛到咽喉。若薇苍白着脸,捂住绞痛的心房。
  “为了忘记你,排除那股几乎将我逼疯的寂寞和创痛,只要有女人投怀送抱,我都不拒绝。”他阴郁的诉说一年来的荒唐岁月,深炯的眼瞳深处闪烁出一抹恶意,冷酷又尖锐地注视她的情绪变化。
  “结果还是忘不了你。”他愤恨、自嘲地做下结语。
  若薇咬住下唇,万万料不到听见夏曄亲口承认会如此伤痛,一种遭人背叛的刺骨椎心疼痛席捲了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明明不爱他。
  彷彿觉得她要的伤还不够重,夏曄接着又道:“想听细节吗?其实都只是肉欲,我好比没有灵魂的行尸,只是为欲望而做……”
  “我不要听那些噁心的事!”若薇突然叫道,孩子气地掩住耳朵。
  “你哭了。”夏曄伸手抹去她脸上的一片湿,若薇惶乱的避开。
  “不干你的事!”她急切地想保护受伤的心,不给他好脸色看。
  夏曄不在乎,他看到她泪眼里的情绪,赤裸裸、血淋淋,就像他当年被她伤时的感觉。顿时,一颗心活络了起来,渐冷的相思又回暖了,再度充满希望。
  “别哭了。”他道,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名牌手帕给她。“你这样子,别人会以为我让你伤心。”
  “我才不会为你伤心。”她仍嘴硬,报复地用他的手帕擤完鼻涕才还他。
  拾回自已的手帕,夏曄苦笑。若薇在别人面前总是维持淑女形象,在他面前却是一迳地任性、孩子气。这表示不在意他,还是将他视为最亲近的人?
  “我要回家了。”她脸臭臭地道。
  “我送你。”
  她没有拒绝,在心里争论说,是因为正逢下班时候,计程车不好叫,才勉强让夏曄送。
  送她到家后,夏曄没有立即离开,被她提早回家的父亲留下来吃晚饭。两个男人谈着政治、经济等国家、民生大事,若薇不感兴趣,以头疼为由躲回房里。
  为什么心会痛?听到夏曄承认那些緋闻都是真实时,她居然有种被背叛的酸楚和难堪。明明就跟她没关系,为何有这些情绪?
  越想心越疼,头也越乱,若薇索性不再追究下去。把一切的疑惑、混乱及疼痛都埋葬,埋在深深的心底角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生命就可以再度回归軌道吧?
  不管她愿不愿意,夏曄始终在她生命里占有一席之地。然而,宁纪仍是她的重心。
  对这种情況,夏曄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没听他发过牢骚,或是试图改变现状。一年中他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待在国外,但只要人在国內,若微几乎天天可以遇上他。
  尤其是她上宁家去时,即使宁纪不在,夏曄也会跟去。好在夏曄自幼就常待在宁家,不然准启人疑窦。
  时光匆匆而过,凤凰花开,驪歌奏起,若薇和宁绮分别从大学毕业。宁绮原本有意立即出国深造,却因为父亲重病而走不开。若薇也因为宁纪迟迟没有任何表示,选择国內的研究所,暂缓到国外的留学计画。
  三个月后,宁父在饱受病魔折腾后撒手西归,宁家陷入愁云惨雾,若薇更常往宁家跑,安慰伤心欲绝的云秋。两人间的情谊家母女般亲密,云秋的丧夫之痛在她的陪伴下,渐渐平抚,转眼间又过一年。
  这一晚,若薇像往常一样到宁家陪伴云秋,宁纪难得地在家。
  云秋看了看长子,又看看若薇,突然道:“阿纪,若薇年纪不小,该给人交代了。”
  这话一出,两位当事人面面相覷。若薇捂着狂猛的心跳,宵羞地低下头。
  “是啊,大哥。宁、尹两家联姻的事在社交圈传了好多年,爸爸在世时,也希望你能娶若薇。你就别再让人痴等下去了。”宁绮在一旁敲边鼓。好友的心意,她老早就如道。有若薇这么贤慧温柔的大嫂承欢母亲膝下,她也可以安心到国外继续学业。
  “阿纪,你觉得怎么样?”云秋催促道。
  避开母亲和妹妹殷切投来的眼光,宁纪看向娇羞可人的若薇。
  她的痴心,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
  “好吧。”他道。
  “太棒了!”宁绮发出欢呼。
  彷彿有一千只蝴蝶在拍翅,若薇的心情慌乱起来。无法相信宁纪要娶她,有种美梦突然成真的不确定感觉。身体轻飘飘,双脚踏不上实地,手摸不到青天,如梦似幻。
  “我希望先订婚,结婚等到爸爸三週年忌口后再举行。”宁纪补充。
  “这点我没意见。”云秋点头附和,慈和的目光转向若薇。“若薇,你觉得怎么样?”
  “我……”她当然同意啦,可是……可是心情为什么如此混乱?像是这一答应,便会掉下万丈深渊的感觉?她无助地望向云秋,那双慈和温柔的眼眸抚平了她心里的不安,她不自禁地朝她微笑。
  “我没意见。”她温顺乖巧的回道。
  “太好了。”云秋搂住她,开心地说。“你终于可以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女儿了。”
  是呀,就要成为宁家人,从此道个家的宁馨温暖都可以正式属于她。爱慕多年的宁纪也将成为她的夫婿,这不是太好了吗?
  若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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