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得的凤梨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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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不得的凤梨酥-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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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忽然发现,只要他再往前几公分……他就能吻住那两瓣甜美的唇……他咽了咽口水,此时此刻,这样的念头却是如此强烈。
  有一种古老说法是,不管你渴望的是什么,这都是你的潜意识,而只要你一直渴望下去,事情就真的会发生……
  他不自觉地伸手揽着她,吻上了她的唇。颐颐全身绷了一下,感觉他的唇压住她的,她心里有些糊涂,有些明白,有些畏惧,又有些期待,然她却没抗拒,仿佛时机气氛都恰到好处,她的唇软化,自然地接受了他。
  他温柔地吻着她,轻柔地仿佛他正吻着一个会消失的幻梦,不可思议的美妙感受迥荡在两人之间,时间似乎不再具有任何意义,这一吻就是地久天长。
  当他终于放开她的唇,他怔住了。被自己心里那分沸腾的渴望给吓住了,她像个磁石般吸引住她,亲吻她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令人心荡神驰,他不愿这一刻停止,只想延续……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异的经验。
  颐颐麻木地望着他,那双炯炯的眸子,亮得耀眼,从唇上传来那道电击的感觉,仍在。
  通常,对颐颐来说,这样的吻不代表开始,而是个结束,她应该就此把闻甩得远远的,再也不理他才对。然而她此刻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异样的虚弱,渴望这样亲密的接触永不消失,她本能地靠近他……邀请似的仰起她娇嫩的樱唇。
  然而颐颐的期盼,落空在他的自责与自制之中。他仿佛僵固了一动也不动,心中的迷惑与混乱,让他抗拒了她夺人心魄的魅力。他往后移了一移,这是个明显的拒绝。
  两人之间那充满魔力的一刻,霎时消失。
  颐颐傻了,怎么会有男人,在碰过她之后还能拒绝她?她听了一辈子的“要”向来只是她不肯给,可是闻却不要她?
  颐颐错愕而迷惘,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皮肤,是加诸在她向体上的魔法消失了?还是闻与众不同?
  “为什么?”她忍不住要弄清楚。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所泄露出的缕缕情丝,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扭转了头,不去面对她的眼光。在他追求她的开始,只期望她能快快迷恋上他,好让他赢得与他姐姐的协议,然而他花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愈了解她,就愈对她倾心,难以自拔。
  他一点也没料到他竟会对她动了真心。
  用心追求她,对他来说并没什么,但用了真情,那就是另一回事。向来他对莎之外的女子一律绝情,但他与颐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知道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得跟你坦白……”他深吸口气,回避她的目光,站了起来。“我追求你,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颐颐略略烦躁地说。“你不想你姐再替你相亲,所以要把我追回去给你姐看嘛,昙霓都告诉我了。”
  “你都知道了?”他一讶。“你……不介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颐颐也站了起来。“虽然动机不太一样,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不用因此觉得愧对我。”
  “不只这个……”闻苦笑了一下,深深看着颐颐,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结婚了。”
  “结婚?”颐颐炫然地重复,心中划过一个名字:涂莎。她感到他的心正往下重重一沉,那重量叫作“失望”,但她还是替他把话接下去。“可是你离婚了对吧?”
  “没有。”他沉静地说,等着颐颐眼泪与忿怒的爆发。
  然而颐颐还抱着一丝希望。“那至少……你们正在办离婚?”
  他叹口气。“只是分居,她人在美国。”
  颐颐霎时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仿佛难以消化他的坦白,时间在两人静默的相对中过去,颐颐终于发出破碎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对我用过真心?”
  他的心一懔,怔怔望着颐颐,几次都想开口,最后都没说出话来。
  那双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迷蒙地深深望着她,她几乎就要跌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那一刹那她明白,他对她并不是没有真心,只是,那真心还不够他作出任何放弃或承诺。
  颐颐闭了闭眼睛,很努力在维持自己的自尊,勉强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却不太自然。“我先回屋里去了,整理整理,也该回台北了。”
  第六章
  “你底算不算朋友啊?为什么瞒了我不说实话?!”中午在昙霓公司对面的小公园里,昙霓临时被颐颐叫出来,颐颐一见面就劈头骂她。
  “什么跟什么啊!”昙霓也很想骂人。她不是没事干,中午休息时间也只一个半小时,而颐颐还不让她去吃饭。
  颐颐稳住情绪,按下了火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瞿闻已经结婚了?”
  “他是结过婚,可是已经离婚了啊!”昙霓很无辜地说。“我想离了婚就没什么了,所以没告诉你。”
  “可是他说他还没离婚。”颐颐凶霸霸地说。她今天穿得很随便,妆没画,也没什么发型,神色阴沉沉的,一副只想抓人来揍的样子。
  “怎么可能?!”昙霓吓了一跳,脚一跺差点摔跤。“应该回台湾前就已经离了啊!莫非他骗他家人?”
  “或者骗我。”颐颐冷冷地补了一句。
  昙霓蹙眉认真地想了一会。“不过我知道他家人一直不喜欢涂莎,他们会闹离婚,一部分也是他家庭的压力,也许为了对他家人交代,刻意隐瞒了他们没离婚的事也说不一定。”
  这样的解释,也还说得过去,不过最令颐颐伤脑筋的,倒不是这些。“算了,我可以不在乎这个。”
  “对啊。”听过颐颐把去中坜的事大略说过之后,昙霓早明白了前因后果,她依常理判断:“他都敢跟你坦白了,显然是不打算追你了,而他也已经碰过你,在你的规则里,他该下台了。”昙霓不太在乎地耸了耸肩。“算啦,当场一场闹剧,你们就这样结束好了。”
  “可是,”颐颐垂着头,重重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我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你说什么?”昙霓大嚷,疑虑让她的声调变得恐怖。
  颐颐叹了声。“我只是觉得这样……好可惜。”
  “我没听错吧?”昙霓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霹雳了。她反手往颐颐额头上放:“你没发烧吧?”
  “你才有毛病。”颐颐蹙眉闪过她的手。“我说真的。”
  天哪!昙霓惊讶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吐出一句:“给我个理由吧?!”
  颐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跨,侧着头,慢条斯理地说:“他虽然瞒了我一些事,但至少能对我坦白。而且他是第一个,在碰了我之后,还能不对我做出进一步要求的男人。”
  昙霓眯起了眼睛。“他把你一个人丢在那边欲火难耐,你好像还很快乐?”
  颐颐微红了脸,瞪了昙霓一眼。“至少我能认定,如果他爱我,一定为的是我的心,我的人,而不是单单为了性。”她赌气似的看着昙霓。“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是勉强还说得过去,”昙霓的语气也很勉强。“可是……你们还有机会吗?”
  颐颐颇有那种事在人为的信心。“大不了我从现在开始倒追他。”
  “哇,真是够精彩的了,”昙霓的眼睛不由得都放亮了。“他追完换你追,你们两个在干吗?”
  颐颐不理会她的调侃,认真地说:“我相信他对我是有些情意的。”
  “你相信?”
  昙霓的每一个问号,都像一把残忍的小箭往颐颐身上刺,颐颐逼不出话来堵她,只好骂人。“别这么兴灾乐祸的样子好不好?!你看起来很欠揍耶。”
  昙霓终于收敛了一些。“那个涂莎怎么办?”
  颐颐啄着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至少他们已经分居了。”
  “可还是夫妻关系。”昙霓残酷地点醒她:“你要期盼他离婚?这么多年都没离成了。”
  “我总得试。”颐颐咬着牙,咬得牙龈都酸了。“也许我抢得过来。”
  “不要吧?”昙霓正色而怜惜地。“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值得的事,一定不容易。”颐颐执拗地说。
  “万一努力了还没好下场怎么办?”昙霓还是不太赞成。
  “你是我的朋友,应该给我点鼓励,”颐颐有点激动的样子,懊恼地喊。“而不是猛打击我的信心吧?”
  “就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鼓励你去追闻呢?”昙霓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他姐都认为这世界除了涂莎以外,他的眼珠子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女人,而且现在连你也栽了跟头……”
  “没那么多而且了。昙霓,”颐颐沉吟地低叹。“我还是头一回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奇妙的感觉。好像突然之间,你跟这人就像是有了某种联系,变得想见他,无时无刻想陪在他身边……”
  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呢?这就是爱了。
  昙霓长叹一声,仿佛已经可以看见颐颐以后被爱折磨得凄风苦雨的情景:“唉,又有一个人要葬身在盘丝洞里了……”
  颐颐会不会因为对闻的爱恋而折磨得凄风苦雨还是未知数,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得自己制造机会,才能再见到闻。
  这天晚上,颐颐意外地出现在闻家门口,她早从昙霓那儿得到了情报,知道闻这时候在家,门开处,闻见到颐颐,只是一愕,心中的意外与惊喜便不由自主地表露无疑,但他立刻又凝肃了神情,将这些喜悦全压抑了下去。
  “我已经把传记的大纲写好了,”颐颐对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想拿来请你过目。”
  闻深深凝视着她,心中一阵动荡。他们两人心中都清楚,这些事其实可以在电话上讨论,大纲也可以传真过来,不必颐颐专门跑一趟。
  当初他千方百计只为追到她,却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说他对颐颐没感觉是假,但他连一颗完整的心都没办法给颐颐,他的心曾经交给莎,就算要回来,也不会再完整了。
  他对颐颐十分愧疚,原本打算从此少见她便罢,没想到颐颐竟会借故来找他。
  “你不请我进去?”在门口站了这么久,颐颐有些挫折。
  “喔,请进。”他压平了语气,僵僵地往身边让了一让。
  颐颐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心却扑通扑通跳着,她这辈子还没有对任何男人主动过,而她今天这样,应该够明显了吧?
  “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他微微一叹,嗓音又低柔,又无奈。颐颐转身看他,他那对深邃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似乎空间中有股无名的障碍,将他们隔开了。
  颐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书还没写完呢,难道你又想把把我fire掉?”
  “怎么会。”他摇摇头又叹。“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恨我。”
  颐颐无事状地耸了耸肩,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又不是多严重的事,有什么值得恨?”
  这么坦然的颐颐,倒让闻意外了。他认识的颐颐,是口直心快,不用心机,而且喜恶分明,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个性的话……闻不由得死盯着她,迷惑而怀疑地盯着她,她在想什么?
  那双锐利的目光看得颐颐心里怪怪的,她道:“干吗这样看着我?”
  “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还是凝着她。
  还有什么?不过是想倒追他罢了。但她终究没胆子说出来,只是微红了脸:“说出来吓死你呢。”那样欲迎还羞的神情,霎时让闻猜到了些。他的肺腑之间开始强大的疼痛,矛盾的拉扯,他立刻责备起自己,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她?他根本没资格。
  “你不带我去给你姐姐看了吗?”颐颐试着换个方向。“你不怕她再叫你去相亲?”
  他无可奈何地叹一句。“算了。她爱怎样就怎样了。”
  颐颐洞悉的眼光没有离开过他的脸,说出口的话更直接:“你是不是怕见我?”
  “也许。”他抬起视线,迎着她的目光。“总觉得当初没跟你说实话,很对不起你。”
  颐颐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她更仔细地凝着他。“就只有这样而已?”
  闻静默不语。
  他为难而抗拒的情绪,颐颐都看在眼里,她不忍逼他,只得叹口气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你我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不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闻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敢让它顺其自然,如果他忘不了莎却又爱上颐颐,那会是哪门子的自然?!
  “我都忘了问你要喝什么了,”他硬生生地把这话题结束掉。“你等等。”
  “有酒吗?”颐颐有些怅然,她还是没用啊。
  “你说什么?”他一双锐利的视线,立刻射在她身上。
  “开玩笑的。”颐颐苦涩一笑。“给我可乐吧。”
  “可乐……没了。事实上只剩矿泉水。”他找了一会,还是关上了冰箱门。“没关系,我去巷口的便利商店买。”
  “不必了,”颐颐连忙说。“没有就算了,我喝水也行。”
  “这不是待客之道。你坐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他却十分坚持,也离开得飞快,不理颐颐的阻止,他立刻出了门。
  走得那么急……颐颐一个人苦笑着,是很想从她身边,从这窒闷的空间中逃开,赶紧出去透透气。
  她仿佛是在逼他了。唉她也不想这样的。
  等待的时间,颐颐一个人在客厅里。她走来走去,不由得又拿起红沙发旁的那张照片,下意识把莎的部分用手遮住,只留下丰神隽朗的闻,那俊逸飞扬的笑容,飒爽明亮的深目星眸……
  光是如此地看着他,就令她十分满足,爱意在她心里回荡。虽然他还不肯接受她倾注在他身上的爱,但她不介意陪伴在他身边,只要她的感情有朝一日能获得回应。
  就在颐颐沉溺的思绪里,门铃响了。闻忘了带钥匙吗?颐颐狐疑去开门,脸上带着微笑,但在她看见来者的那一刹那,微笑霎时凝在她的唇边,像朵僵死了的花。
  细长脸,斜飞妍媚的眸,丰满俏艳的菱唇,优雅米白裤装的修长身段风致嫣然,任何人只要看过这女子一眼,就绝对忘不掉她的万种风情的诱惑,是的,她就是照片里的涂莎。
  “你是……”没等颐顺开口,莎反而讶异地先问了。
  乍见真人突如其来出现在她面前,颐颐的思想空白停顿了片刻,半晌才回:“我是闻的朋友,他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喔,还好。”莎放心微笑,不等颐颐邀请,直接就飘然进屋,那气势仿佛她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而她优雅的装束与这屋子气质的装潢如此相称……直接刺激了颐颐。
  莎对这间屋子也了如指掌。只见她直直走到餐桌旁的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回眸对颐颐一笑:“天气真热,口好渴。”
  颐颐只得勉强微笑了一下。
  她旋开矿泉水的盖子,没管嘴上描绘着完美唇型的口红,直接瓶口就着嘴灌,曾经,颐颐见过闻也有一模一样的习惯……
  颐颐的心咚地往下又掉了一寸。
  莎的特殊是美丽之中存有独出的个性,不管在任何时间场合她都足以跃出台面成为珍品,颐颐终于明白闻为她神魂颠倒的原因,这样的女子,颐颐都无法不为之吸引,更何况男人!
  随手一搁喝剩的水瓶,莎像是怀念而感慨地浏览着这间屋子。“这么久没来,这里居然都没变。”
  颐颐又无话了,她能回答什么?
  “你知道,”她把眼光转向颐颐,解释似的唇角浅笑:“这屋子的装潢跟我们在美国住过的那间公寓几乎一模一样。”
  颐颐一震,觉得她努力维持的镇定正在碎碎瓦解……
  莎的视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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