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欲起身。
夜未央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起来,却又转身褪了鞋子,歪在子衿身侧,捞起毛毯和她合盖一个,而后伸手将子衿搂在怀里,皱了皱鼻子说道:“子衿,朕好像病了!”
“啊!”子衿一惊,半歪起身子看着他,“皇上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那日的伤还没有大好?”
夜未央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是旧伤。”
“那是哪里?”子衿再次追问。
夜未央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是这里。”
“心口疼?”子衿的小脸微微变了色,轻轻抚着他的胸口说道:“是疼还是闷得慌,让太医诊了没,这可疏忽不得,需得让太医好好诊一下才行。”
夜未央叹了一声:“这病好像太医治不了啊!”
“胡说!”子衿笑瞪他一眼,“宫中太医乃是各方医界圣手云集,怎会有治不得的病,莫不是你这位病人不听太医的话吧?我这就命人去召太医来给皇上诊一诊。”
说罢子衿就欲喊人,却被夜未央一把拦住,他开心一笑捏了捏子衿的小鼻尖笑道:“傻瓜,朕的病只有你能治。”
“啊?皇上你别唬我了,我可是不通医理的。”子衿的脸上依旧挂着担心。
夜未央将她娇小的身子往自己身侧扯了扯,注视着她的亮眸,款款深情地说道:“朕得的是相思病,相思病是一味毒药,正在慢慢侵蚀着朕的身心,而子衿是味解药,唯有解药日日在朕身边,朕才能身心康健,不得煎熬。”
子衿歪在夜未央身侧,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写着浓浓地柔情。夜未央以为她要哭出来,不曾想到她却双眼一眯,将她柔软香甜的唇瓣送到了夜未央的唇边。
夜未央心神一荡,伸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九十四节:原谅
“子衿……”夜未央将她搂在怀中喃喃地唤着,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曼妙的身姿上游移。
子衿一笑,欠身离开他的唇,回头轻拍一下他不安分的手背嗔道:“老实点!光天化日的,外面还围着一大群子人呢,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怎么这般没个正经的。”
夜未央又将她搂回怀中,笑道:“今儿朕不当一国之君,只当你的夫君。”
子衿亦笑着瞪他,脱口道:“你是我的夫君,也不能大白天的就……”她没有将话说完,却突然发觉不妥,一张俏脸猛地就烧起了片片红云。
夜未央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却也忍不住笑出声音,追问道:“就怎样?”
“就……”子衿搜肠刮肚地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更显窘态。
“就怎样嘛?”夜未央却不打算放过这次戏弄她的机会。
“就,就,就那样呗!”子衿吭吭哧哧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完却是一头扎进夜未央怀里,再不抬头。
夜未央笑意深浓地抚着她的乌发,求饶般地说道:“好好好!朕有正经的,朕大白天的就不那样了,朕忍着,朕晚上再那样,天总会黑的嘛!”
子衿的脸更是红了,忍不住搡了他一把:“皇上……”
夜未央搂着她笑声朗朗,极为酣畅。子衿依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肯起来,两人就那么相拥着卧在榻上,嘴角俱挂着满满地笑意与满足。
又过了一会儿,夜未央居然歪在那里,带着嘴角的一丝笑容而睡了过去。子衿见他睡得熟了,方才悄悄转身下了榻。来到厅中问水漾:“东西找得怎么样了?可都全了?”
水漾一脸焦急地上前说道:“娘娘,咱们的小库房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内务府那边随喜和如意也去找过了,就是找不到玫粉色的苏锦,这可如何是好呢?”
“怎么会都没有呢?”子衿蹙了蹙眉,踱步前厅,看着那双已经被宫女刷洗干净的鞋子愣了愣,才说道:“把随喜叫进来。”说完她转身叫如意研磨,提笔给冷木易写了一封信,写好后将墨迹吹干。装在一个暗黄色的信封里,信封上写着:冷木易亲启。
随喜进来后,子衿交待她出宫办三件事。第一:去城内几家较大的绸缎庄买玫粉色的苏锦;第二:把子衿刚刚写好的一封信交给冷木易;第三:则是向冷木易打听一下季老爷在朝中被人奏本一事的真伪。并嘱咐她若是看到夫人,一定不能将老爷的情况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随喜将她交待的事一一记好后,方才拿着信和出宫腰牌匆匆出了暖秀宫,却和迎面走来的季元淇碰了面。
随喜福礼:“季才人万安!”
季元淇一笑:“随喜。你何时进宫的?这是要去哪?”
“回季才人,奴婢在昭仪娘娘册封礼的前几日就进宫了,现在是出宫为娘娘办点事儿。”
“哦!”季元淇答着又是笑了笑:“那快去吧,别耽搁了。”
季元淇说完继续向前走,正准备迈进暖秀宫的宫门时,随喜停下来回头说道:“季才人。皇上在里面,这会儿子好像是睡着了。”
随喜说完也不待季元淇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元淇带着碧玉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喃喃道:“那我们还是先回吧,过了晌午再来看姐姐。”
夜未央一觉醒来,已是午饭时分。伸手去揽身边的美人,却已是空空如也的床铺,高声去唤。迎接他的却是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子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家常小菜。蒜蓉粉丝蒸虾、桂花糯米藕、凉拌折耳根、三汁焖鸡翅、还有一道香菇板栗老鸡汤。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样样做得精致爽口,而最让夜未央觉得好吃的则是那两道主食,一样是脆皮牛肉饺,另一个则是他从未吃过的寿司。
午饭后,夜未央捏着子衿的小鼻子笑道:“虽然好吃,但朕不希望你太辛苦,以后还是让厨房的人做吧,你亲自动手,朕的肚子虽高兴,但是心里却疼。”
“是,皇上。”子衿顺从地答应着。
夜未央站起身,笑道:“好了!朕要回议政殿批阅奏折了,不然那些老臣要说朕贪恋美色,荒废朝政了。”
子衿笑道:“那皇上还不快去,我可不想被扣上一顶迷惑皇上这种大不敬的帽子,况且我真的没有。”
“还说没有,朕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夜未央语气暧昧,说完,翘着嘴角大步迈出了暖秀宫。
“恭送皇上!”一屋子人齐齐福礼。
过了晌午,季元淇果然又来了。小康子将她迎进暖秀宫,她却将碧玉留在了门外,独自进殿。水漾等人见是娘娘的妹妹来了,也都福身退了出去。
屋内极静,只有子衿和季元淇,却是互相对望,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间,季元淇扯着帕子掩面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子衿面无表情地问她。
“姐姐当真是要这辈子都不理元淇了吗?”季元淇声音温婉动人,再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更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了。
子衿不去看她,低头道:“元淇,有些事我需要时间去想想,你给我点时间吧。”
季元淇缓步走到她身侧,抓起她的一只手又哭诉道:“难道姐姐真的不相信元淇吗?元淇可是没有一刻不挂念姐姐,当日在城郊是姐姐救我一命,在季家又是姐姐处处谦让呵护与我。这一切元淇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他抽泣两下又说道:“当日姐姐在留芳宫不告而别,你可知元淇心里多难过,妹妹我是多方打听的,可就是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子衿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她差点就脱口而出:既然你我姐妹如此情深,当日你又为何用掺了胡桃的花豆粥来使我过敏。
良久,子衿终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只要这话一脱口而出,可能她和元淇这辈子虽然同在宫中。但真的就形同路人了,甚至可能还不如路人,至少路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纠葛。而她们并不是。
“姐姐!”季元淇又哭了起来,“看在往昔我们在季家朝夕相处的三载岁月,看在现在我们都姓季的份上,你就原谅妹妹一次,无论妹妹做错了什么。今生今世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做对姐姐有半点伤害的事情。”
子衿侧目看着她,没有言语,心中却在滴血一般的疼痛。难道元淇这是在间接的认错吗?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柳如烟害她,季元淇也害她……
“姐姐。难道你一定要妹妹给你跪下才肯原谅我吗?”季元淇说罢就欲曲膝跪下去。
子衿赶紧弯腰拦住,叹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季元淇一喜:“那姐姐原谅我了?”
子衿点了点头。心里却空空落落的难受。
季元淇忽地搂住她的脖子,笑中带泪地将头靠向她的肩膀,喃喃道:“太好了,从前的那个姐姐回来了。”
子衿拍了拍她的背,眼中却也有泪滚了出来。但心中依旧暗自思付着:元淇啊元淇,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真是怕了!
这时水漾进来报:“娘娘。随喜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子衿急道。
随喜推门进来,大冷的天脑门子上却挂着汗珠子,子衿赶紧吩咐道:“水漾,快倒杯水给她。”
随喜端水一杯饮尽,方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信,说道:“小姐,这是冷少爷给您的。”
子衿接过信纸,却未发觉季元淇微微变色的俏脸,也没问随喜怎地连信封都没有,直接打开便看,上面只是简单的写了几行字,说子衿托付一事,他一定尽量去办,至于朝中有人奏本季老爷一事,让子衿不用担心,老爷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暂时有些过节,但终究会真相大白的。
子衿看完深吐了一口气,将信递给季元淇:“妹妹你也看看吧!”
“我?”季元淇有些意外,“我能看吗?”
子衿看她:“怎么不能,是冷哥哥的信。”
季元淇脸上红了红,才接过信看了,放下信纸便说道:“既然父亲那边安然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子衿“嗯”了一事,又看向随喜,“苏锦可找到了?”
随喜目光一黯,摇了摇头:“城内十多家较大的绸缎庄奴婢都找了,庄子的老板说苏绣倒是有,但没有玫粉色的,现在是秋季,已经没有人再穿那么浅色的衣服,织布的产地也在织一些应季的衣料,到了秋季玫粉色早就断了货,而且苏绣是抢手的衣料,根本就没有存货。”
水漾一听,急得直搓手:“这可怎么办?宫中没有,宫外也没有,要不咱们去求淑嫔娘娘,问她换个颜色行不行?”
子衿“哼”了一声,“你觉得依淑嫔的性子,她会同意吗?”
水漾苦着脸没说话,元淇却摇了摇头:“恐怕是不行,我看她那性子真是叫真的很哪,她巴不得咱们做不出一模一样的鞋子,好以此为难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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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九十五节:鞋子
几人正在焦急之时,小康子进来报:“娘娘,元美人在外求见!”
子衿眨了眨眼:“元美人?是元婉吗?”
小康子道:“正是居在启祥宫偏殿的那位元美人。”
子衿与季元淇对视一眼,才又对小康子说道:“快把元美人迎进来吧!”
季元淇略带疑惑地看着子衿:“姐姐,早晨在亿坤宫门口,这位元美人也极力护着姐姐,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原由?”
“机缘巧合帮过她一次罢了。”说话间,小康子已经掀帘将元婉迎了进来。
元婉体态匀称,面目清秀,一身湖兰色点花衣装更显清丽。
她在小康子的引领下带着随身宫女进得殿中,抬眼看见子衿的同时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忽而“扑腾”一声就跪了下去,身后的贴身宫女也附在她身后慌忙跪倒。
“元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子衿伸手去扶,她却摇了摇头,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奴婢跪谢昭仪娘娘当日在尚衣局的救命之恩。”元婉目中哀哀戚戚却又满目感激之色:“奴婢被皇上封了美人之后就一直在找娘娘,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没想到老天开眼,恩人居然成了昭仪娘娘,让奴婢得以与昭仪娘娘相见,好有机会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
子衿又上前扶了她一把,元婉这才起得身来。
子衿拍拍她的手笑道:“皆因你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好了封了美人,应该也可过得日子无忧了,后来鸾贵妃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有。”元婉摇了摇头,“奴婢平时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外。也不出自己的院子,皇上估计也把我这个人给忘了,所以也就再没有宫妃和我一个不得宠的末流美人计较了,日子过得自是清静。”
“嗯。”子衿点点头,“平安度日,也不失是一种保全。得宠未必好,不得宠也未必不好,只看自己的心境如何了。”
“奴婢能活到今时今日,皆因昭仪娘娘舍命相救,奴婢无以为报。”元婉说罢又福礼下去:“当日皇上一道圣旨降到尚衣局把奴婢封了美人。奴婢吓死了。不知这是何故。隔了两天皇上去看我,把荷包还我之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奴婢万死难报娘娘救命之恩。”说罢又要曲膝跪倒。
子衿见状一把拉住她:“这可怎生是好,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在我这暖秀宫中何人给你立这么大的规矩了!”
“娘娘!”元婉死死抓住子衿的手臂,求道:“奴婢只想追随娘娘左右,侍候娘娘。希望娘娘成全,以了奴婢夙愿。”
子衿笑笑牵起她的手:“我们皆是皇上身边的人,没有谁侍候谁的道理。若你喜欢可时常来我这走动,而且不要唤我娘娘了,显得生疏,你就像元淇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就行了。”
“真的吗?”元婉一脸惊喜之色。
子衿笑着点头。却又看了身旁的元淇一眼,元淇听得二人一番对话,心中也了然了八九分。却不插话只是静静站在一边陪着笑。
元婉这才反应过来,擦擦泪对季元淇福了一礼:“季才人安好。”
季元淇一笑算是回了礼。
元婉又道:“季才人好有福气,有亲姐姐在宫中作伴,凡事也算有个依靠,闲暇日子的时光也好打发一些。”
子衿亦笑:“你们两个妹妹还真是有缘。一个元淇,一个元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呢。”
“奴婢的是姓,才人的是名,不一样的,而且奴婢哪有这等福气与才人是姐妹。”元婉笑着说道。
“若你愿意有何不可?”季元淇拉起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又说道:“宫中日子确实寂寞难过,多个姐妹在身边,岂不美乎,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我们都唤昭仪娘娘为姐姐,那你就唤我一声淇姐姐吧!”
元婉大喜过望,当下又去福礼:“元婉出身低微,竟得两位姐姐不弃,真是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妹妹定当追随两位姐姐,不离不弃。”
子衿拍拍她的手:“以后我的暖秀宫妹妹可以随时出入,想来就来。”
元婉一脸喜色地点了点头,忽地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接过宫女妙竹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说道:“今儿妹妹是来给子衿姐姐送礼来的。”
子衿一笑:“还有这样的好事,坐在家中也有礼可以收。”
元婉也是一笑将盒子打开,这么一打开不要紧,子衿,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