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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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江山-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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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几分凉意:“民其实不想反,只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无惜听罢,做了一个长揖:“我若安定福建,必然记着先生的话,在此之前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如今福建地局势。以及我们该如何去做?” 
    安晴明确实当得起无惜礼贤下士之举,当他分析完福建整个的局势以及他们该采取的行动后,莫说是无惜便是辜无悠也对他钦佩不已,几乎是句句点在要害上,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经过他一番抽茧剥丝的分析后,无惜兄弟已经对福建的局势有了深刻的了解,而且确实感觉到了官与民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再者就是东瀛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真地让人很难相信,一个身居山贼窝里,并且双腿残废的人,竟然能如此精准,丝丝入扣的了解分析局势,只凭着一丁点的情况便能推断出这么多地事情。 
    身残心未残。安晴明。他依旧是曾经的无双名士! 
    “先生,你如此才学。屈在此地与山贼为伍,教授几个学生,实在是太屈才了,不若来我这里做个幕僚,待福建事了后,随我一道回京去,如此才不屈了先生的大才!”无惜被安晴明的才学所折服,说什么也要收他在帐下,此人一个足抵平常谋士十人。 
    安晴明似早料到会这样,当下想也不想便推辞道:“多谢六殿下厚爱,只是安某在此地过的很是惬意自在,并不想再重入京师之地,更不愿踏入官场是非圈。” 
    “我以师礼待你!”无惜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晴明,可等来的依然是他坚决的摇头还有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安某已经断了一双腿,如今还想留着这残躯做点事,所以担不起六殿下地师礼!” 
    “你要做什么事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不就行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推脱之词!”辜无悠可不惯他那毛病,冲口而出,而安晴明回答他的只有浮在脸上,浅息即止的笑意,那里到底藏着什么,无人能懂。 
    无惜眼中闪过黯淡,叹道:“八弟,罢了,既然安先生不愿意就由他去吧,强人所难的事不要做,只当我与安先生没这个缘份罢!走了咱们出去。” 
    在他携辜无悠经过安晴明身侧时,似不经意地低头扫过,可惜安晴明并无其他异样,只是转动轮椅准备跟着他们出去。 
    无惜心里失望之余却是折回了身走到安晴明身后,推动了轮椅道:“适才安先生的一席话,无惜受益良多,此刻就让无惜推安先生出去吧!” 
    他的谦让并未让安晴明有所动容,只是受之泰然,由着无惜将他推出去,而外面阿妩等人早已等心急不已,看到他们安然出来,均是松了一口气。 
    阿妩地目光在扫过安晴明时不由为之一滞,这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遇见过…… 
 第三十六章 安晴明(3) 
    而另一边,安晴明亦是怔在了那里,与阿妩不同,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认出了那个给予他关心,让他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的人,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是与那两位皇子有关?这样的疑惑很快便得以解开。 
    无惜牵过阿妩的手道:“定璇,这里的事已经了了,咱们下山去吧。” 
    阿妩还在想自己到底哪里见过这个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正欲点头忽听安晴明叫住了几人:“六殿下,不知这位是你的什么人?” 
    “六殿下?”吴屠夫还有底下几人,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他们虽然不识几个字,但还知道殿下代表什么,那可是皇帝的儿子才能享有的称呼,敢情他们劫了个殿下来? 
    “这位是我的庶妃,曲定璇,有什么问题吗?” 
    安晴明微一摇头道:“没什么,我觉得曲庶妃很像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所以想与曲庶妃单独说几句话,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无惜眉宇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当然可以,我们先出去,先生请便!”在经过阿妩身侧时,他使了一个眼色。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安晴明冲阿妩微微一笑,神色说不出的柔和,如拂风的细柳:“故人,真的已经忘记了吗?” 
    “你……”阿妩极力在脑海里搜索,真的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拧了眉道:“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 
    安晴明环顾了四周一眼,推动轮椅来到墙边,在他弯下身去的时候,垂在两侧地头发散了开来,让阿妩看到了藏在发中的那抹沧桑而无奈的白色。 
    三十几岁的人已经有这么多的白发了吗?是少白头。还是……有什么太过伤心地打击,以致一夜白了头发? 
    那厢安晴明已经取了倚在墙角的一把纸伞,一手执伞柄,一手徐徐打开,阿妩蒙尘的记忆随着这柄伞的打开而慢慢清晰,是他!真的是他! 
    是的,安晴明就是阿妩小时候随曲定璇私自出府时遇到的那个男子,那时的他带着纷发地意气。与妻子相依间,仿佛全天下都不放在眼中,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找不到了,只剩下一双似如往昔的眼眸。 
    事隔十年,人海茫茫,居然还能在此相逢,当真是缘份,往昔至今,他们夫妻的身姿阿妩一直记在心中,即使容颜模糊。但那顶伞的记忆与他们无意中流露的幸福却未有一刻遗忘! 
    “是你!十年前我遇到的人就是你?!你的妻子呢?”这话刚一出口阿妩便后悔了,他的沉静与温和都被打破,唯剩下无边无际的孤独,似如浮萍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她已经不在了。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曾几何时,伞下地两人相依相偎,不羡鸳鸯不羡仙,而今,只剩下他一个,形只影单,人生寂寞如斯,再回不到从前…… 
    阿妩嘴唇刚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已经被他瞧出了心思:“不用说对不起,去了就是去了,便是我再不愿也只得接受,她的死与你无关。”眼中无泪,因为泪已在妻子逝去的那一刻流尽,如今的他是为另一个目地而活着! 
    如此说着。阿妩也不便再问她的死因。只默默不语,倒是安晴明隐忍了悲伤后。又道:“你只记得我们那一次的相遇吗?” 
    “呃?”阿妩讶然抬头,满脸不解,她与他还有另一次交集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难怪你没有印象,那时的我只怕连自己都不认得。”言罢,安晴明静静地说出了一个日子:“建德四十六年三月二十 
    阿妩的记忆慢慢倒回到五年前,那一天……似乎是她代小姐在粥铺施粥,当时有很多人,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时候见过他。 
    看到她茫然的摇头,安晴明也不着急,淡淡一笑道:“那一天,你是不是救了一个乞丐,给他粥喝,还请大夫给他医腿?” 
    阿妩倏地睁大了眼睛,指着安晴明颤声道:“莫非……你就是那个乞丐?你……”当阿妩的目光落在安晴明残废的双腿上时,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真地是那个乞丐,这双腿就是最好的证据:“当时……没能医好吗?” 
    安晴明笑摇头道:“没有,脚筋已被挑断,便是神医再世也医不好了,不过这条命总算是保下来了,说起来我真是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早已不在这个世上。”说到这里,神色肃然一变:“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所恨之人的结局!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是它支撑我拖着残废的身躯一直活到现在!” 
    “心中只有放不下的恨吗?”阿妩喃喃地说着这句话,当初她不明白他口中所谓的恨,眼下将所有地事串连起来,却是明白了,静静地问:“安先生心中所谓地恨,是与夫人有关吗?” 
    安晴明没有否认,他一直都是沉稳冷静的,唯有在说起夫人时才会有所失态:“是!当年地仇,我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中,而等着看他的结局,也是我活在世间的目的。” 
    阿妩心思一转,想到刚才无惜使给自己的眼色,不禁有了计较,只见她不动声色地道:“先生为什么只是等,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去报仇吗?” 
    “若是能报,我早就报了,只是……” 
    “只是对方的身份或者说权势让你顾忌吗?”阿妩一言切中重点,继而道:“那么先生有没有想过择良主而栖,既可一展才学,又可达到与仇人对抗的目的!”从刚才山下那些山贼处所听到见到地。已经足以让阿妩知晓眼前这位安先生的利害,更知道无惜向自己使眼色的意思,安晴明一个不世出的名士! 
    安晴明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瞥了一下站在外面地众人道:“你是在为六殿下做说客吗?” 
    阿妩早知自己这点心思瞒不过他,是以落落大方地承认:“是!六殿下是我的夫君。我为他做说客也是情理之中,何况我相信殿下一定礼待先生,绝不致让先生受半点委屈!” 
    看安晴明不说话,她又道:“先生坐等仇人死,难道会有亲手手刃仇人来得痛快吗?何况天下之大,最尊贵者莫属皇家,有殿下做先生的后盾,先生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安晴明微微一笑。不是浮于表面的那种笑:“你不用再激我了,便是六殿下也不见得斗得过那人,何况我答应过我夫人,不会再涉足官场,对她说的话,从不会失言!” 
    阿妩心中暗惊,看安晴明此话,害他及夫人的那人权势不是一般的大,然她并不准备就此放弃,她取过安晴明手中已经合上地伞。再次徐徐打开,那一转身的仪态,仿佛让安晴明看到了已经逝去的夫人,顿时为之失神。 
    阿妩背对着安晴明怡声道:“先生对夫人的尊重与挚爱令阿妩羡慕与向往。但是先生不觉得自己太过执着于从前了吗?”安晴明既然认出了自己,那么必然也知道她并不是曲定璇,但并没有拆穿自己,所以她也不需要再隐瞒身份。 
    “先生的夫人不喜欢先生涉足官场,想必是觉得官场灰暗,可是先生的夫人却忘了一件事,官场由人组成,可以白也可以黑。若多几个像先生或殿下这样的人,官场何愁不可转黑为白?”这一刻阿妩的思索无比清晰,条理分明:“而且,恕阿妩冒昧问一句,先生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一展才华吗?真的没想过为天下百姓做点事吗?” 
    “不是!”阿妩断然替安晴明回答,没有半分犹豫与不确定:“如果先生从未有过这些心思。今日就不会在这里等着殿下。也不会在里面与殿下说那么多地话,虽然我不清楚你们说什么。但大体也可以猜到应该与福建的局势有关,先生,我知道,其实你的抱负一直藏在胸口,只是因为夫人之缘故而苦苦压抑罢了!” 
    “就算你说的都对又如何,我在这里一样可助百姓,又何苦涉及皇子之间地争斗?不错,你当初待我确实有恩,但是也不至于就此挟恩相逼,让我为之卖命吧?”安晴明这话说的些尖酸了。 
    阿妩没有为之所动,只是浅笑道:“阿妩当年救的是一个乞丐,并不是名士安晴明,何来的挟恩之说?不过阿妩确是有逼,逼先生正视自己的心,先生在这里助的不过是一方百姓,而追随六殿下,确有机会助天下百姓!” 
    安晴明眼皮轻轻一跳:“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而且殿下也确实是向着这个目标在努力,那么……”阿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先生呢?” 
    安晴明定定地望了她半晌,忽而失笑摇头道:“五年不见,你的口才倒是愈发见长了。”说到这里却又失了笑容,反而带着苦涩道:“阿妩是吗?十年,五年,现在,每次见你,你都给我不一样地感觉,你眼中的善良……”他抬起略显苍白手指,慢慢点向阿妩的眉心:“正在不断变少!” 
    “人都是在不断蜕变中成长,即使眼中的善良不在,只要心中还有一丝善良存在,我就依然是我,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安晴明怔仲许久,终是化为唇边的一片莞尔:“是,你依然是你!而我,不论是乞丐还是安晴明,都依然是我,曾经的恩情该是时候还了,六殿下能娶你为妻,是他最大地福气,他地生命,也许将会因你而彻底改变!” 
    眉心是如秋雨般的微凉,她与他,这一刻正式走入彼此地生命,即使只是过客,那也是最重要的过客……哇哈哈,终于写到这段了,阿妩终于与送伞人及乞丐重逢了,咋样咋样,我自我感觉写的还可以啊,你们觉得呢 
 第三十七章 必当索取(1) 
    在与阿妩一席长谈后,安晴明终于答应了辜无惜的要求,追随于他,成为他的幕僚,而无惜亦遵照先前的话,以师礼相待。 
    “他日,若你能够功成身就,权倾天下,须当答应我一件事!”这是安晴明再见辜无惜时的第一句话,他不说是什么事,只是让无惜答应。 
    这样不明不白的要求无疑是让人为难的,现在应承了,万一将来他狮子大开口,要为王为相甚至半壁江山,那也必须答应,否则就是失信于人。 
    但是这一次,无惜没有任何犹豫,很干脆地答应了,因为安晴明这位不世出的名士,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好!将来先生的要求,无惜但凡能做到,绝无不允之理!” 
    “绝对”与“但凡能做到”这两个看似差不多的词,意思却是千差万别,无惜在答应的同时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不至于将来进入一个死胡同。 
    这样的漏洞安晴明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但是他却只是微微一笑,看无惜的目光有了几分变化。 
    这样的回答很正确,如果他答应的太过绝对,反而会让自己失望。 
    绝对的背后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辜无惜根本没将承诺当回事,乃是容易背信弃义之辈;另一种则是辜无惜缺乏足够的深思远见,只懂得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眼下看来,辜无惜通过了他的考验,同时也证明这位六皇子已经成长到了某个高度。足以与其他皇子一较高下! 
    在安顿好山贼后,安晴明随无惜等人动身,一齐前往福州,由于安晴明双腿已残行动不便,所以雇了一辆马车供其乘坐。阿妩与千樱也一道坐在里面,在路上无惜也从阿妩口中知道了她与安晴明的两次偶遇,直叹奇缘。 
    数日后地一个夜晚,昼夜赶路的无惜终于来到了福州的知府衙门,当曲继风看到随无惜一并来的阿妩时,大吃一惊,于吃惊中还带着几分不自然,也难怪。阿妩并不是他的亲女儿,只是一个顶替者罢了。不过曲继风也是机灵人,看到阿妩身边地人再加上前几日从京里传来的消息,第一眼便猜出了无惜等人的身份,忙摒退下属,伏身拜见,待得知无惜是微服离开仪驾,提早赶来查福建的问题时,他顿时老泪纵横,叩首道:“微臣为着福建这两年的事已经不知上奏过多少次。可每次都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一直到前几日才知晓京中已经得知福建的混乱任命六殿下为钦差来此彻查,今日终于见着殿下,还望殿下为福建的百姓做主!” 
    他的话令无惜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未说过话地安晴明身上,只见他眼中波光微微一闪道:“曲知府没有直奏之权,他的奏折必须要人代呈,可想而知,一定是有人扣下了曲知府的奏折,所以才未能上达天听!” 
    无惜微一颔首,扶起了曲继风:“曲大人不必跪着说话,论起来你还是我的岳丈呢。既然我来了这里就没准备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你尽管将福建此刻的局势说与我听,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如此操纵,弄得福建一地暴乱四起?!” 
    曲继风长叹一声,将近两年来福建的弊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基本与原先安晴明分析给无惜听的差不多。但是两人的身份却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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