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第38部分

　　“丁强那里，我去说，他只需要负责好省厅交办的案子，你们科暂时归我直接指挥！”马局长很干脆地说。

　　“马局长，谢谢您！”

　　苏可佳饱含着感激，笔直立定，向马局长打了一个敬礼。

9　　　　黑暗狙击
当晚，吴瑶去了苏可佳约的那家“彩云飞”餐厅，也见到了王远洋。

　　王远洋生得一表人才，毕业于本省警察学院。他见了吴瑶以后，表现得比较拘谨，基本上是低着头喝水，不太说话，也不好意思吃东西。倒是吴瑶虽然心里别扭着，但还是挺自然，她记得自己的任务不是来相亲，而是来劝慰苏可佳的，所以她能够从容地应付这次尴尬的饭局。

　　事实上，王远洋的想法跟吴瑶差不多，本来也不想来的，是苏可佳硬把他拉来，说他整天光顾得干工作，年龄也二十四五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苏可佳觉得吴瑶挺懂事，很能理解他们这些干国家安全事业的人，所以她衷心希望能成全这两个年轻人。但王远洋一看见吴瑶，就想起她的哥哥吴童，想起自己以前和苏可佳一起抓捕吴童时的情景，心里就很忐忑不安。

　　苏可佳本想早点撤离，被吴瑶拉住，她没想到王远洋这小子也没心没肺地拦住她，弄得她想拿出科长的架子，直接训他不开窍。

　　“彩云飞”餐厅只有两层楼，周围是一栋栋相对高大的建筑，正对门口是市青少年文化宫的五层办公楼，除了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外，大部分楼层已经灯熄楼空。此时，昏暗的天台上出现一个瘦高的黑影，黑影放下一个包裹样的东西，然后蹲下身子，从里面取出一样一样的物件，拼接、组合、调试……在没有灯光的黑暗里，他似乎不需用眼睛，一切动作都显得熟练而精确……

　　饭后，王远洋从餐厅玻璃门出来，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桑塔纳轿车。吴瑶和苏可佳勾着胳膊，跟着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

　　绿莹莹的瞄准镜里，黑色桑塔纳停靠在吴瑶身边，一个年轻男人匆匆下车，很殷勤地为吴瑶打开后面的车门，吴瑶和身边的女人分开，吴瑶弯腰要上后座，女人则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座。

　　吴瑶临上车前，和正钻往前头驾驶座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同时脸上笑吟吟的，男人转回脸，也冲她笑了笑……

　　瞄准镜发生了一阵剧烈抖颤，带着消音器的枪身随之动了一下……

　　王远洋感到脑后有一道冷澈的寒流，他身子刚好进入车内，敞着的车门窗户“啪！”猝然破碎，出现一个瓶盖大的窟窿，几乎在同时，车外反光镜也被强力击得粉碎……

10　　　　空无一人
吴瑶哇呀一声，惊叫怎么回事？王远洋喊了一声快卧倒！吴瑶的身子还暴露在车厢外，而且她直起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转头！王远洋紧咬牙关，从驾驶座跳出……

　　瞄准镜恢复沉稳，十字光标里，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再次下车，并迅速地朝这边转身……黝黑的枪身再度微微一动……

　　王远洋把吴瑶扑倒，同时他听得耳后“嘭”一声，自己刚站的位置，有一块坚硬的石砖被枪弹击中，顿时石屑四溅。王远洋这一扑，头部撞在桑塔纳车的下缘，额头被碰破，有血滴下，他眯着眼睛撑起身子，同时从胁下掏枪，苏可佳从副驾驶挪到驾驶座，嘴里喊赶紧上车！一只手抓方向盘，同时侧回身子，另一手举着手枪，向后面的文化宫大楼的天台瞄准……

　　瞄准镜里，男人和吴瑶从桑塔纳车前消失，一会后男人的头部突然从后排位置晃了一下。

　　十字光标迅速移动，锁定那半抹头部，黑影就要扣动扳机！吴瑶的身子突然出现，挡在男人头部的前头。

　　瞄准镜再次剧烈震颤……

　　“砰、砰，”响起两声爆裂的枪响，桑塔车里闪出两团亮光，有人向天台开枪，不过射程太远，手枪子弹不可能给天台上的黑影带来任何威胁。黑影犹豫几秒钟，突然从天台撤回狙击枪，然后迅速拆解，随即塞进一个包裹样的东西里……

　　苏可佳和王远洋握着手枪冲上青少年文化宫的天台，他们发现上面已空无一人……　。。

11　　　　重大发现！
“110”警车很快赶到，苏可佳掏出警察证，向民警们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民警们勘查现场，包括对被枪弹击中的桑塔纳进行拍照、录像……吴瑶坐在警车上瑟瑟发抖，王远洋的额头伤得不重，一名女警为他做了简单包扎。苏可佳指着吴瑶，对警察说我朋友吓坏了，我先送她回家，待会回来配合你们调查……

　　苏可佳送吴瑶回公寓后，又匆匆下楼，说要立即赶回现场。吴瑶惊魂未定，在自己宿舍呆坐一小会，她冲出房门，用力敲隔壁埃顿的房门，门没锁，她一推就进去了。埃顿似乎也刚回来，因为他脚上没汲拖鞋，还穿着皮鞋。吴瑶冲进来时，他正蹲在卧室床前，往床底下推什么东西。听见推门声，急忙转头，发现是满脸惊惶的吴瑶。

　　埃顿问你回来了，怎么了？

　　吴瑶嘴角抽抖，突然一步跨上前，搂住埃顿的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苏可佳接到局监控中心的电话，说有紧急情况。苏可佳匆匆赶到，她接过一份移动电话监控日志。原来昨天晚上，徐小玲的手机接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还是一行*数字，而发信人正是石处长发现的那个神州行手机卡号。

　　苏可佳喜道他开机了？又急忙问，测到方位了吗？

　　技术干警说测到了，手机信号出现在海港市东北海域，具体说是在雁翔岛上。苏可佳脸上掠过一丝笑，但随即她蹙起了眉头，望着那一长串数字。潜意识里，她觉得这行数字就是一道谶语，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12　　　　新的征程
这一次，石处长是真休假了，他正和妻子坐在去上海的火车上。妻子兴高采烈，正通过手机和女儿闲聊着，说已经到江苏省境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

　　石处长手机响了，是苏可佳打来的。石处长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苏可佳的声音急促而简短：“石处长，有新情况，我需要您的支持……”

　　……石处长望着车窗外，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湖泊正急速向后倒退，他皱眉思索着。后来，在妻子放下手机的时候，他对她说我要回去，你帮我跟女儿道个歉……

　　石处长在前面一站下车，然后打的去了长途车站，搭上一辆返回省城的大巴……

1　　　　冲破警戒线
屈昕双手猛往后打方向盘，黑色现代在电动折叠门前掉转车头，然后挟着一阵疾风，从一大群警察的包围里窜了出去。

　　现代车再度破坏警戒线，冲出封闭街区。

　　警察们望着远去的车身，目瞪口呆。

　　元胤吼叫起来快追！特工们纷纷向各自的车上跑去，武装警察也如大梦方醒，端着枪支往街对面的车群飞奔。警察署长冲对讲机呼喊：大家不要挤，第一队向东追赶，第二队向西包抄！其他各队大迂回，分散到各路口堵截……

　　警察和特工们互相推搡，都试图跑在前头，有人摔倒，有人在怒骂，有人被挤得根本挨不到自己的车旁，有人上了车却被其他车辆卡在里头，摆挪不出来，喇叭声、刹车声、叫骂声响作一团……

　　崔永植站在高高的指挥车上，皱眉望着下头混乱的场景，突然冲高音喇叭喊：刚才是谁开的枪？给我站出来！警察署长跑回指挥车，解释说绝对不是我的部下开的枪，可能是情报局的人干的。崔永植冲喇叭喊道情报局是谁负责，马上回来！元胤正调度特工追赶，无奈只好返回指挥车。崔永植吼道为什么朝汶莹开枪，谁给你的权力？元胤瞄了警察署长一眼，很坚决地说情报局绝对没有人开枪。

　　下面传来嘶厉的警笛声，有几辆车已经冲了出去，朝黑色现代车逃跑的方向追去……

　　崔永植突然扔了高音喇叭，从攀登梯跳下，朝警察署长大声说我要你们把追击车辆都撤回，马上！

　　署长有些迟疑，问为什么？崔永植冷峻地说我不信任你们，我担心你们当中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

　　署长被崔永植慑人的眼神吓得不安，只好让步说好吧，我撤回，但您必须允许我们用高空直升机追踪。崔永植说可以。

　　正说着，天空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两架黑色的直升机出现……

　　元胤在一旁低哼了一声，说想不到警察署的效率挺高。

　　崔永植仰头看着直升机，也微微点头。但警察署长却一脸迷瞪，喃喃说不可能的，我才下令直升机中队起飞，不可能这么快的……

　　崔永植脸色突变，颤着声音说你什么意思，那这两架飞机是哪里来的？

　　旁边一位警官突然叫：“署长，这不是警方的飞机！”

　　两架直升机在空中打了个旋，好像发现什么，突然俯冲下去，并行朝黑色现代逃离的方向低空掠去……

　　很快，众人听到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声音从直升机飞走的方向传来，因距离远而显得低沉，但灌进警察们的耳朵里，立刻判断得出这是速射机关枪扫射的声音！

　　警察署长伸长脖子往远处望着，满脸的惶惑。

　　崔永植一把抓住警察署长的领口，吼道马上调你的飞机，立即追上去，打下他们来！

　　署长上了指挥车，抄起话机，强作镇定喊道：“我命令直升机中队，朝外交大楼10点钟方向低空巡飞，全力拦截两架黑色不明身份的直升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　　　　弹雨中穿行
黑色现代在大街上疾驰，屈昕精神高度集中，双手紧握方向盘，冲过又一个警察封锁线，警察们得到上头严令，不得携带武器，更不得设置钢钉路障，以免造成车毁人亡，危害人质的安全，所以当他们看见这道黑色闪电冲来时，没有人敢上前强硬阻拦，都纷纷向两旁躲避。

　　崔汶莹趴在林建胸口，黑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前头的屈昕。林建的心嘭嘭狂跳，不过他的双眼也是一眨不眨盯着屈昕看。崔汶莹感觉到林建狂乱的心跳，伸手按了一下，低声安慰说林，你不要紧张，我们安全了……屈昕听到崔汶莹和林建间亲昵的声音，不自觉偏头，看了车内后视镜一眼，脚下顿时松动，车身陡地一顿，慢了下来，林建把崔汶莹轻轻推开，提醒不要减速……

　　现代车重新提速，后头警笛声渐渐消失，林建奇怪地扭头，往后看。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林建摇下车窗，探头出去观察。

　　两道奇怪的阴影投在灰白的大街上，林建急忙抬起头，发现两架直升机出现在离头顶不到几十米的高度，紧接着像两头黑色巨鹰一样，斜刺里俯冲下来！

　　林建清晰地看到直升机一侧舱门敞开，里头有东西伸了出来，随即迸闪出火光，在阳光照射下，泻下一道道炫目的光点……

　　林建忙缩回头，朝前面喊道屈昕，趴下！

　　同时他一把揽过崔汶莹，和她一起往车底板趴下……

　　“哒哒哒……”清晰刺耳的机枪扫射声传来，坚实的混凝土路面被打出并行的两排孔洞！

　　两架直升机低空掠来，试图更贴近现代车的车顶，但街道中间绿化带的高树阻挡它们的过度贴近。直升机在十几米高处掠飞，两挺机枪继续扫射，子弹以每分钟上千发的速度倾泄下来，强劲的子弹击中混凝土路面和隔离绿化带，打得土石飞扬、枝折叶落，有十几发子弹击中现代车，瞬间打烂了车顶棚。

　　屈昕身子半趴，单臂抓着方向盘，无规律地乱打方向盘，车子在街道上左拐右突，一路往前疾驰，尽力躲避着来自高空的射击……

　　阳光从被打烂的车顶棚流泻进来，崔汶莹头扎进林建怀里，两手捂住耳朵，嘴里失控地大声嘶喊。林建半抬起身，朝屈昕急喊往右拐，进小巷！

　　现代车猛地右打方向，冲上突起的人行道，然后扎进旁边的小巷子。

3　　　　彻底摧毁
小巷很窄，一旁是高大的楼房的墙壁，另一旁是一排低矮的古式店铺，每家店铺屋顶都伸出来一段长长的木制飞檐，这是一种古老的店铺特色，是这个国家史上一个朝代遗留下的商业建筑风格。

　　延伸的飞檐遮挡了高空投下的视线，两架直升机在小巷上面超低空盘旋……高速旋动的螺旋叶片卷起地面上一层灰土，整个小巷道笼罩在一片飞扬的尘土当中。

　　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巷口的大街，刀疤脸匪首带着两三个黑衣歹徒从机舱跳下，端着长长的步枪往小巷里追去，刀疤脸发现正向前缓行的现代车。他用手机向空中的同伙做了指点……

　　现代车停下，三人匆匆下车，贴着店铺墙根继续往前面跑。

　　“哒哒哒……”振聋发聩的机枪声再次响起，现代车顶上的木制屋檐突然发生剧烈震颤，随即出现一个个不规则的大窟窿和一道道扭曲的裂缝，很快“轰”的一声整体倒塌下来。现代车整个暴露在直升机的视野下，直升机在空中微微侧身，为机枪找到更好的射角，“哒哒哒……”声更响更急，抛飞的长长弹壳像下雨一样，哗哗啦啦流下来，在青石巷道上四处溅飞……。

　　远远望去，空中的机枪口像是喷着一团火焰，在十几秒钟的时间内，几百发子弹连贯击中现代车，车身已经千疮百孔，像是朽烂的纸箱子，在弹雨里不停震抖，轮胎先瘪了，接着车顶棚塌陷，随后油箱被射中，现代车起火爆炸。火焰冲天而起，殃及附近的几家店铺，顾客和店主纷纷四处躲藏，远处有警车和消防车拉长的笛鸣。

　　林建拉着崔汶莹在前头跑，屈昕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后面追踪的黑衣歹徒……

　　直升机击毁现代车后，从空中垂下一条长绳索，几名黑衣歹徒溜下来。随后，两架直升机好像得到消息，随即朝北边飞走。

　　西面方向，有两架黑白相间的警用直升机飞来，十分钟后，又有两架F15战机呼啸而至……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　　　　被渗透的机密行动
警用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两圈，没有发现可疑飞行物。飞行员启动高空摄像机，录下正在熊熊燃烧的现代车的画面。店铺老板、伙计，还有赶来的消防队员和警察们在奋力扑火，火焰渐熄，浓烟还在滚滚翻腾，弥漫了整条小巷……

　　崔永植注视着指挥车上的组合液晶显示器，上面是由首都警察局交通指挥中心传来的实时录像，他看到大街上，黑色现代一路狂飙，接着出现直升机疯狂扫射的画面，直看得心惊肉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沉重……他不得不向他的政治对手卢太元提出请求，要他立即派出战斗机逮捕或击落不明直升机。直到现代车冲进小巷，他才稍稍平息，但随即的一场大火，把他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他差点从椅子上跌落，平时坚忍稳重、遇乱不惊的部长此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对爱女的关切已超出他能克制的限度。

　　随后到来的消息让他稍稍安心，大火已经扑灭，现代车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扭曲的钢架结构，但可以肯定里头没有任何人。有逛店的顾客说，在大火之前，她看到过两女一男从车里离开。有更多的旁观民众提供证言，看到从两架直升机下来至少六七个拿枪的人，他们肆无忌惮，似乎在追赶着谁……

　　警察署长眉头紧皱，发生在不到一个小时内的事情把他搞迷糊了，他最担心总统府或是内政部长会打来指责他失职的电话。他如坐针毡，从座位上跳起来，然后在宽大的指挥车内来回踱步。

　　崔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