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晖面前问话的时候,哭着说道:“大帅,不是我们不肯拼命,实在是唐军的寨墙无法跨越过去啊!两尺多宽的寨墙上面都是竖起的木刺,迈不过去就会被刺成筛子。唐军离得又远,即使爬上去也砍不到对方,完全就是送死啊!”
姜文晖脸色一片铁青,低吼道:“你的部属都已经捐躯,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没有什么伤,你是不是做了逃兵!来人呐,把这个胆小怕死的逃兵拉出去砍了!”
“大帅请看,下官绝非逃兵!”低级军官一边辩解一边脱下了身上的锁甲,胸口处留有几块青紫色的瘀伤。“下官也曾经爬上过寨墙,唐军的长枪刺过来的时候,下过手快用刀削去了枪头,然后被他们用枪干生生地把下官顶了下去。如果不是下面已经死去的弟兄们的尸体接住了我,下官恐怕此时已经摔死在寨墙之下。下官恳求大帅,不要再让弟兄们攻城了,就这么拿着刀去攻城,只会徒劳的增加伤亡!”
姜文晖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叹了口气,问身边的几位副将:“唉……你们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
姜文晖再次叹了口气。“唉……刚才我曾派人做了一番侦查,两侧没有修建寨墙的地方,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攀越过去,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只有攻破这里,否则必将全军覆没。”
“大帅,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退回七松岭大营固守待援啊。”
姜文晖摇了摇头。“晚啦!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从一开始便落入了对方主帅的算计当中。他们先前的偷袭并不是要阻拦我们,而是让我们升起轻视之心。我敢说,即使我们现在回去,怕是大营也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你们看,这里守卫的唐朝军队充其量也不过四五千人,那么其余的人马呢?如果他们躲在山上的话,这会儿肯定会从山上发动袭击。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这说明山上并没有唐军。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其余的唐军此刻正在七松岭大营。所以说,我们的退路已经没有,必须要拿下这里才行!”
“可是……可是我们根本就……”
“哼!区区一座营寨就想难住我,简直是做梦!传令下去,用绳索套住寨墙上的木桩,给我一根一根的拽倒!我就不信这些个木桩是铁铸的!告诉负责指挥的将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就提头回来见我吧!”
姜文晖的这一办法果然奏效,尽管唐军守卫的士卒不停地去砍那些套在木桩上的绳索,而那些站在后面的弓箭手,更是不遗余力的抛射着一轮又一轮的箭雨,但是在高句丽不计伤亡的猛攻之下,作为寨墙的木桩,还是很快便被一层层的拽倒。
在寨墙的木桩还剩最后一层的时候,负责守卫的大唐将领迅速做出了放弃寨墙的准备,下令所有人迅速向两侧山上撤离。
高句丽方面在成功破掉寨墙之后,试图向两侧山上发动冲锋,但是在箭雨和落石的阻拦下,很快的便放弃了这一想法,撤回到山谷中。他们这一撤,大唐方面也就停了手,好像只要他们不主动进攻,就随他们去的样子。
姜文晖见状怕对方会有什么埋伏,没敢直接率大军向前突击,只是派出斥候前去侦察,很快的斥候便回来报告,前方二百丈以外还有一道寨墙,不过看样子是针对另外一个方向的,因为远远地便可以看到登上寨墙的台阶。
难道唐军真的要放弃对己方的围剿吗?不然的话,他们为何在寨墙被攻破后,没有没有抵抗便主动退去。这似乎不符合任何的战术要求,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姜文晖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判断。
此时的东方天空,已经开始放光,天马上就要亮了,经过一夜厮杀的高句丽士兵,脸上都流露出疲倦的神态。姜文晖有心下令就地休息,却又怕唐军发动突然袭击,咬咬牙下令:全军前进,只要推倒前面的那道寨墙,就等于脱离了唐军的包围,到那时就意味着可以回家休息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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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文斗还是武斗?
第十九章 文斗还是武斗?
二百丈的距离并不算远,一转眼的功夫高句丽的士卒便冲到了第二道寨墙附近。这一次不用上面下令去拆除,士卒们就已经主动开始去拆。刀盾兵又在山谷的两侧分别竖起一道盾墙,用以防止两侧山上可能发动的突袭。
就在这时,高句丽大军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无数的巨石以及原木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来,顷刻间堵死高句丽士卒后退的道路,紧接着两侧的山上战旗招展,上万的唐军士卒站立于山头,呐喊声震耳欲聋。
一位唐军的年轻将领在众多的护卫保卫下,出现在了半山腰。仰天长笑后对着山下大声说道:“姜大将军,你们已经陷入了我大唐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已经回天乏力。为了你手下数万将士的生命考虑,本王奉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放下武器投降吧。”
姜文晖跃马向前,一指李恪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一位?”
“本王乃大唐营州大都督辽王李恪。”
姜文晖听后一惊:想不到这位大唐的王爷,居然会亲自领兵出征,看来此次他们是志在必得啊!想到这里随即又喊道:“想我高句丽与你们大唐一直以来都是友好邻邦,辽王殿下此次突然袭击我高句丽大军,这种不宣而战的做法一旦传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哈哈哈哈……姜大将军这么说就不对了。首先你们高句丽出兵攻打我大唐属国,并且占领我大唐的矿藏,本身就是对我大唐国威的挑衅。其次,本王去年底曾给你们高句丽沈阳大总管姜武平姜大将军修书,要求他立即撤出我大唐领土。谁知他却对本王的话置之度外,既然如此,本王出兵收回被你高句丽侵占的领土,驱逐侵犯我大唐领土的高句丽士卒,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修要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我问你,你可敢放马过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哈哈哈哈……姜大将军,你还真是有趣之人。你们如今已经被我大唐数万精兵团团包围,已经是笼中之鸟,又何必还在这里苦苦挣扎。希望你能够听从本王劝告,多为手下士卒的生死考虑考虑,让他们放下武器,以免徒增伤亡如何?”
“你休想!我高句丽士卒都是热血男儿,又岂会听你蛊惑之言。今天我们就算全部战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你屈膝投降的!”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杀!”
说完之后,李恪带领众人回到己方队伍当中。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顷刻间漫天的箭雨投向高句丽的队伍。紧接着无数的巨石以及原木也从山上滚落下来。
如果说漫天的箭雨还可以用盾牌抵挡的话,那漫山遍野的巨石和原木就绝非人力可以抗衡的。很快的山谷中的高句丽士卒便乱作一团,来回奔跑着试图寻找可以躲避的安全地点。但是到处都是从山上滚落下的巨石、原木,即便是侥幸躲过了巨石、原木的袭击,那雨点般紧密箭雨又接踵而至。
短短的一刻钟时间里,高句丽大军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在这一轮袭击中至少有两三千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姜文晖趁着这一轮袭击过后的间隙下令,在最短的时间内拆除掉眼前的这一座寨墙。这将是他们逃生的唯一通道。
士卒们听到命令,迅速投入到拆除寨墙当中。谁知就在此时,寨墙外站起密密麻麻的大唐弓箭手,张开弓近距离的对正在挖取土石的高句丽士卒发动攻击。顷刻间,大批手无寸铁,正在搬运石头的高句丽士卒倒在血泊当中。
正在不远处一个巨石下观看手下士卒工作的姜文晖见状,大叫一声差点跌落马下。“该死的!他们居然把这一座寨墙设立为两面都可以进行防御的模式!进攻!都给我拿起武器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杀死这些个弓箭手!”
他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他手下的士卒却由于寨墙的阻挡,根本就无法对这些弓箭手造成任何伤亡。而大唐的弓箭手们则不慌不忙的拉弓射箭,再拉弓再射箭……成批的高句丽士兵像收割地里的庄稼一般,成片的倒在地上。
“弓箭手!弓箭手都到哪里去了!还不赶紧给我组织起来反击!”
姜文晖的话音刚落,来自山上的第二波箭雨便落在了他的队伍当中。这一次没有原木以及巨石的攻击,但是箭雨的密度却大大的超过了上一次。高句丽的刀盾兵此刻征集中在寨墙附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寨墙方面,来自天空的袭击一下子使得他们损失惨重。
第二波袭击过后,高句丽方面还有战斗力的士卒已经降到了万人以下,而大唐军队所遭受的损失却可以忽略不计。姜文晖的心里此刻正在滴血:短短的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自己麾下的士卒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二。这么严重的事情,在他统兵打仗的十几年中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支队伍中的很多人,都是跟随了自己五年以上的老兵,这些人的损失让他痛彻心扉。绝望的心情油然而生。
“姜大将军,到了此时此刻你还要困兽犹斗吗?你难道这的人心为了你的所谓‘个人名誉’,而致手下人的生死于不顾吗?这样的话,到了阴间你有脸去见你那些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吗?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们的话,就不要让这些人的父母妻儿是去家中的顶梁柱!”
“好!为了我手下的这些个士卒,我可以让他们放下武器。但是我个人并不服气,我希望我们两个主帅之间可以进行一次交锋,一对一的交锋!这一战不关乎最终的结局,但是我希望我能够战死在一名武勇的对手刀下,而不是一个只擅长阴谋诡计的对手。你可敢下来与我一战?不要让我对你感到失望!”
“原本我还敬佩你是个不错的将军,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出令我如此失望的话来。兵书有云:兵者,诡道也。统兵打仗就是要看一名统帅的战略眼光以及战术部署与运用。你如果连这个都不懂,那么你就根本不配做一名将军!
我知道你是在用计将我,不过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让你的手下把武器都堆放在寨墙之下,然后全部推倒你的身后。
我要用事实告诉你,我大唐的将领不但擅长行军布阵,个人的武勇也是天下无敌的!任何想觊觎我大唐的人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们打得一听到大唐的名字就忍不住战抖!”
高句丽的士卒在姜文晖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撤回到他的身后。
李恪在亲卫的陪同下来到山谷中,骑上随从牵过的战马后,高声说道:“姜大将军,不知道我们要怎么个比法?文斗还是武斗?”
“何为文斗,又何为武斗?还请辽王殿下示下。”
“很简单,文斗就是你我跳下战马,然后你一刀我一剑的去砍对方,对方只能硬抗,不许躲避,直到一方丧命为止。而武斗就是在战马上各凭本事,直到一方战败为止。”
姜文晖听后不由得一愣:这位王爷还真有意思,居然能玩出这种花样来,竟然提出一动不动让对方去砍的要求!难道他就不知道这里是战场,一刀下去是会要人命的吗?想到这里,说道:“你我都是武将,还是在战马之上一分高下吧。”
李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那好,就依将军。”
两人距离很近,根本就无法利用战马奔跑起来后的惯力去冲击对方,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催马冲锋,而是慢慢的接近对方。
姜文晖使用的是一支长枪,只不过枪尖部分不是尖锐的而是扁平的,这种枪名为“力惯枪”,是力大势沉的武将所以换使用的。而李恪使用的武器是马槊(和长枪类似,形状就像在一支头部较细的狼牙棒的顶部加装了长枪的枪头。隋唐时期很常见的一种武器。)。
两个人走到一起后,几乎同时将手中武器刺向对方,但是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李恪的速度要比对方慢上一拍,如果不立即变招躲避或者招架,肯定会被对方这种擅长穿透盔甲的武器击中。
就在姜文晖正在思考对方会如何变招,自己又该如何跟进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丝毫没有躲避或者招架的意思,也就不再想着变招,加大力度向前刺去。双方正在围观的士卒见到李恪如此轻易的便要被刺于马下,不由的同时发出惊呼声。
谁知结果更加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李恪的胸口被姜文晖刺中之后,只是身子向后一仰,手中的马槊也刺在了对方的肩胛之上。当双方各自收回手中的武器之时,姜文晖的伤口鲜血直流,而李恪只是咳嗽了几声以后就没事了。
“姜将军,还要继续吗?”李恪笑容满面的问道。
姜文晖冷哼了一声后,再次端枪刺了过来。李恪依旧和上次一样,躲也不躲的向着对方刺去。双方交手过后,姜文晖的右面肩胛再次负伤,李恪依然无事。
两肩负伤,姜文晖再也无力举起手中长枪,却依然不肯开口认输。李恪不由为之恼怒,骑马上千挥舞手中马槊将其打落马下,大唐士卒见状立即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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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攻心
第二十章 攻心
山顶,大唐部队中军大帐之内。
姜文晖正毫无畏惧的站在李恪的面前。
“将军何必如此。本王知道将军已抱死志,但是现在并非两军对垒,所以将军不妨放松些。不如将军坐下来,怎么闲聊两句如何?”
“你我两国正在交兵,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本王不过是想和将军随便聊上几句,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本王答应将军,绝不问涉及贵**事方面的问题如何?”
“败军之将而已,承蒙殿下看重,但我和殿下无话可说。”
“将军想必是一心求死吧。只是不知将军是否想过,你如此不给本王面子,本王也许会一怒之下杀尽俘虏以懈气?”
姜文晖听后一愣,随即说道:“你们中原之过不是一直标榜是礼仪之邦,兴的是仁义之师吗。我想殿下不会这么做的。”
“扯淡!都是屁话!礼仪之邦能让你们诚心归附吗?仁义之师能让你们心生恐惧吗?难道说让本王把这些个俘虏放回去,让他们继续和本王作对不成?自古以来有几个将军不是靠无边的杀戮造就赫赫威名?”说到这里,李恪突然间十分诡异的一笑。“本王尚且年幼,一时听不进属下劝阻,杀俘以泄愤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姜文晖心底升起一阵恶寒:眼前这个少年王爷绝非易与之辈,而且行事也不按常理出牌,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李恪歪着头扫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本王说到心坎里了?本王还知道,你是想一心成仁,然后在世人眼中博个宁死不从的忠臣名号。但是你信不信,本王可以轻易的令你名声扫地,落得个万世骂名?”
“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即使一时遭受不白之冤,以后也终究会有一天大白于天下的。再说只要我无愧于心,即便是不被世人所认可又有何关系?”
“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经死了。可是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