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楚振邦和韦长锋不好再赖在长宁山不走,就向翟老告辞,回军区去了。
曾毅给翟浩辉又诊了脉,道:“情况大有好转,再用药的话,效果会一次比一次好,看来三天恢复神智,大有希望。”
翟老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道:“看来别人叫你曾三剂,是有些道理的”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道:“翟老知不知道浩辉去年发病,是因为什么事情?”
翟老看了看正被张杰雄扶着在外面散步的翟浩辉,叹道:“这一年多来,他没有一句囫囵话,所以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曾毅就微微皱眉,道:“根据脉象,浩辉这个病,是从气上来的,应该去年受了什么事情的刺激,在暴怒之下致病。俗话讲,心病还需心药医,药物只能让他恢复神智,但他要是不解开这个疙瘩,这病就很难痊愈。”
“等他恢复神智,这事也就清楚了”
曾毅摇头:“如果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他恢复神智之后,还是不要去打听当时的事情,免得他再受刺激,以致病情反复。”
翟老微微颔首,“你说得有道理,治病的事,还要你多想办法。”
曾毅想了想,又问道:“浩辉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翟老道:“他从小自尊心就特别强,从来不肯为人后,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
曾毅就道:“要治肝怒,有两个办法,一是以喜制怒,不过这就需要知道他去年是因为什么发病的;二是以悔消怒,目前看,只有从这方面想办法了。浩辉以前狂症发作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录,比如是照片,或者是影像?”
翟老想了想,道:“家里应该有影像”
“那就好办了”曾毅说到,“最好是把他发狂症时的影像拿来,等他神智恢复之后,就给他观看。浩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那么当他看到自己发狂症时的那个样子,必然会觉得吃惊,随后心生后悔,此时翟老再劝他几句,不管当时是为了什么事情,但让自己变成了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就都不值的。他想通了这个道理,这个病就算不吃药,也自然会好。”
翟老此时对曾毅的医术已是非常信任,看曾毅仅凭脉象,也能推断出当时的情形,就更无怀疑,道:“这事就按你说的办”
正说着呢,曾毅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道:“是县里的领导找我,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说完,却是按掉了电话。
翟老就道:“你有这么好的医术,当个医生,治病救人多好,为什么要走仕途呢?”
曾毅无奈笑道:“我曾经开了一间诊所,想继承爷爷的遗志,做一名好大夫,可惜诊所开张的第一天,牌照就让卫生局给扣了。我只想好好地做事,奈何想要做好事情,就得先做好官,现实如此,我也不得不随波逐流啊”
翟老叹道:“可惜了”
曾毅又道:“天下之道,殊途同归,当医生能够治病救人,当官同样可以。人生病了,需要医生来帮他解除病痛;可老熊乡的人祖祖辈辈受穷,生了病看不起医生,这种疾苦,也需要人去解除。身体上的痛是病,经济上的贫同样也是病,它们都会让人觉得痛苦难熬。”
翟老看着曾毅,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倒是让自己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没想到你还有上医风范。”
曾毅摆了摆手,笑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走仕途做事会更容易一些。将军茶的项目,要不是有扶贫的名义,仅靠市场资本去运作,怕是十年八年也做不起来。等将军茶项目做大了,老熊乡那些住在深山老林里,用不上电、看不起病的人,都可以搬到条件更好的镇上、甚至是县上来住,生病了可以去医院。我就是行医一辈子,所能够救治的人,或许也没有这一个项目受益的人多。”;
翟老呵呵笑了两声,“你是我见过最理直气壮的官迷了,这当官的理由,让人不给你官当都不行。”
“小子猖狂,随便瞎说,让翟老您见笑了。”曾毅笑着站了起来,道:“领导召唤,我得到县里走一趟,下午我一定赶回这里。”
翟老就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去吧,你是要去医万民的,我怎么敢拦你啊”
曾毅就笑着告辞,出了门,他嘱咐张杰雄按照昨天的药方再去抓药煎药,然后就驱车赶往县城。
到了县政府大楼,曾毅去敲开了康德来的办公室。
“小曾,坐”康德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低头把手上的文件批完,然后站起来,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道:“这个协议你看一下,事情很棘手啊。”
曾毅接过来,发现是一份将军茶的开发协议,是去年签署的,而且是以南云县政府的名义签的。
“这还是子牛同志主政南云时候签署的,当时县里还进行了宣传,不过后来那投资商就没了消息,没想到今年春茶上市,投资商又拿着这份协议找到了县里,要求县里履行合同。”康德来摸着自己的肚皮,“这件事原本就是个误会,但必须慎重处理,既要消除误会,取得投资商的谅解,又不能让投资商认为我们南云县政府是言而无信。”
曾毅就知道康德来为什么要找自己了,现在将军茶领导小组自己是负责做事的,这事还得自己去解释沟通啊。
“那这份协议我就带走了,回头我找专业人士先研究一下条款”曾毅说到。
“要尽快”康德来提了要求,“现在这个投资商正在组织人手,也要收购新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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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致命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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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拿着那份协议先去了招商局,把协议交给晏容,让她去调查投资商的背景,顺便再找人先看看协议中有什么比较有利于南云县的条款。
回到办公室,把最近投资商反映比较大的几个问题做了处理,曾毅就往干休所返回。
到了长宁山脚下,曾毅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把车停在路边。
翟老莅临南江,方南国作为地方上的一把手,如果不出面肯定说不过去,何况这件事曾毅已经知道了,他要是不通知方南国,这怎么能行呢。昨天曾毅是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心思全放在翟浩辉的病上了,现在闲下来,他才想起这件事。
直接打给方南国,有点不太好,让唐浩然转达的话,又显得不够重视,曾毅想了片刻,把电话打给冯玉琴。
冯玉琴正在开会,是秘书接到了电话,她道:“曾毅,你稍后再打过来吧,冯厅长正在开会。”
“是紧急的事情,不能耽误”曾毅说到,“麻烦你转告一声。”
秘书就拿着电话进了会场,在冯玉琴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冯玉琴拿起电话,走出了会场,道:“曾毅,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冯玉琴心想曾毅这小子到南云之后,除了过年过节,平时基本是不打电话来的。
“冯阿姨,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请示。将军岭上的那位老人,现在到南云了,队伍中有个病人,病情特殊,您看厅里能不能派个几名专家过来进行会诊?”曾毅问到。
冯玉琴先是一愣神,随即就意识到曾毅说的是谁了,立刻问道:“消息确实?”
“确实”曾毅说得非常肯定。
“好,我知道了”冯玉琴就挂了电话,让秘书进去通知先散会,然后返回了办公室,把这个消息告诉丈夫方南国。
曾毅在车里等了一会,方南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是方南国,你说的事情,是否真实可靠?”
“老人的孙子病了,现在由我接手治疗。”曾毅就说到。
方南国就知道曾毅不是在说假,翟浩辉得疯病的事,很少有人知道的,“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水平,尽心尽力去治”
“我会尽力的,只是我手上还有招商局的工作要做,忙不过来,所以想请冯阿姨派几名专家过来”曾毅说着,这种事不能明说,意思理解,把消息传达到也就行了。
方南国怎么可能不明白,立刻道:“你做好安排,省里随时派人过去协助你进行工作”
曾毅就知道方南国是要让自己给制造一个和翟老见面的机会,便道:“那我就先把招商局的工作放一放吧。”
电话传来方南国的笑声,“好,你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啊”
连方南国都不得不佩服曾毅的运气了,按照常例,翟老要到南江,必定会先由军委办公厅下通知给省公安厅保卫局的人,可这次翟老到南江,省里没有丝毫的消息,也就是说,翟老是暗中到了南江。南云县的山那么大,进去一个人,就像一粒沙子掉进了沙漠,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被曾毅给碰上。
不过这也不是光有运气的事,你还得有超凡的医术,换了别人,就是碰上翟老,翟老未必都能多看你一眼,翟浩辉的病,可是让国手们都束手无策啊
没想到啊,实在是没有想到,曾毅去南云,竟然还能给自己带来这种机缘,方南国心中高兴,曾毅可真是自己的一员福将。…;
方南国身为南江省的一把手,在朝中也有人,可仕途要想再进一步,也是比登天还难那些想进中枢的人,又有哪个在朝中无人啊?但如果能取得翟老的支持,再进一步也就大有希望了。
挂了电话,曾毅发动车子朝干休所驶去,山脚下今天增加了好几道关卡,连站岗的人都换了,曾毅出来的时候没觉得,等再返回干休所,他发现自己平时用的干休所通行证,竟然都不管用了,他被哨兵拦在山下,不让上山。
“我早上刚从山上下来的”曾毅耐心解释了一句,道:“这样吧,你打给三号别墅的汤将军,他会向你们证明的”
一个中尉把曾毅的通行证仔细检查了几遍,确认是真的,才拿起电话,通知了汤修权的警卫员。
“我叫曾毅”曾毅又提醒了一句,中尉便把曾毅的名字提了一下。
挂了电话,中尉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曾毅把车子靠边,冷冰冰看着曾毅。过了几分钟,岗哨的电话响起,中尉接起来听了一会,就让曾毅发动车子,仔细检查了车内情况后,才抬起护栏,放曾毅通过。
后面的岗哨可能都接到了通知,核对了车牌号和通行证后,就让曾毅通过。
等到了后面的别墅区,入口处岗哨的负责人,直接由中尉升格到了中校,这个级别已经和汤卫国是一样的了。
曾毅对于翟老的背景,并没有太多的认识,但从这个站岗执勤人员的级别上,就立刻感觉到了翟老的威势,就连汤卫国这种级别的人,竟然只能够负责把门。
中校一伸手,叫停曾毅的车,身后两名警卫快步跟上,一只手紧紧按在腰间的枪匣子上。
曾毅知道这又是一道检查,就放下车窗,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坐在那里没有动,他也从汤卫国那里听说了不少通过岗哨时的规矩,这时候你敢乱动,比如拉开车门下车,或者是把手放在警卫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这些警卫都是随时可能会开枪射击的。
“退后”中校看是个不着军装的人,立刻命令曾毅退后。
此时张杰雄从里面走了出来,快步来到中校面前,道:“首长特批,这车放行”
“是”中校打了个敬礼,但还是按照规定,检查了车内情况,然后才放行。
张杰雄拽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脸上毫无表情,道:“开车以后没有事,不要离开别墅区”
曾毅对张杰雄的这个态度不爽,发动车子道:“张将军,你我都有各自的职责,我是南云县的干部,我的职责,首先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其次才是治病。”
张杰雄冷冷看了曾毅一眼,心道你小子能给翟浩辉看病,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别人想治还没那个福气呢,你竟然还敢说这是其次,不就是一个破局长吗,看把你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县委书记呢,惹恼了老子,小指头一动,就能撸了你这个小小的局长。
“明天我还得下山呢,回头你给我弄张管用的通行证”曾毅道。
张杰雄冷哼了一声,马匹的,老子一个堂堂的少将,平时接送的,都是中央领导,你小子也只能在新闻联播上看看而已,今天我亲自出来接你一个小小的正科,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你竟然还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简直是找死。
“张将军最近老打嗝吧?不少字”曾毅突然问到。…;
张杰雄就脸色一变,这事曾毅怎么知道?
“忍得很难受吧”曾毅笑着,“没事,想打就打,这里又没有外人。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可别打嗝啊,影响不好”
张杰雄气得都想把曾毅一脚踹出去,他最近得了打嗝的毛病,最严重的时候,吃饭嗝饭,喝水嗝水,但在人前,张杰雄却是一个嗝都不打,硬是凭着坚强的毅力,给憋回去了。不过这个毛病对他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假如你陪着中央首长外出,首长正在讲话,你却在一边嗝嗝不休,别说保卫首长,你不给首长丢脸就不错了。
“这得治啊”曾毅又道。
张杰雄目视前方,不理曾毅,他算是被曾毅捏到痛脚了,老子难道不知道要治啊,可这个毛病医生也没有特效的办法啊,用了好几种治疗的办法,最后都没有效果,这个事情,张杰雄还不敢让别人知道。
警卫局选人的标准是非常严格的,放在特种大队,如果有人开枪的那只手受了伤,哪怕痊愈了,也会因为可能会影响到开枪的准度和速度而退役,这个标准可谓是非常严格了,但在警卫团,这个标准还要再提高,警卫人员必须在第一时间作出正确的反应,所以任何可能会影响到反应和判断的毛病,都绝不能有。
张杰雄舍不得离开警卫团,但如果这个病长时间不能治愈,他也只能被调岗离开警卫团了。
看曾毅这样子,张杰雄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办法治自己的病,只是他拉不下脸去求曾毅,老子还就不信了,难道这个嗝,它还能嗝一辈子不成?
到了三号小楼前,曾毅就停下车子,张杰雄推开车门,大步往后面翟老的小楼去了。
曾毅在后面喊道:“张将军,记得我的通行证啊”
张杰雄理也没理,很快消失了身影。
汤卫国正在门口逗孩子玩呢,道:“没事就别下山了,现在上山一趟不容易啊”
汤皓麟和汤颖心两个家伙有些蔫头耷脑,小孩子精力旺盛,这两人平时都是满山乱跑,今天却被汤卫国命令只能在家门口这一片活动,所以两人都是瘪着嘴,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心想自己老爹来了,还不如不来呢,来了反而哪里都不能去了。
看到曾毅,两个小家伙都是拼命控诉汤卫国的“罪状”。正在告状呢,鸡窝里传来“咯咕咕”的声音,两人又立刻变怒为喜,冲进鸡窝摸到蛋,就喜滋滋进屋向汤修权报告去了。
曾毅笑道:“大哥,你这也太小心了,难道翟老住这里不走,你还不让他们两个到处走动了?”
“不小心不行啊”汤卫国叹了口气,“现在想起昨天的事,我这后背都还一层冷汗呢太玄了,要不是翟浩辉刚好犯病,我看咱们几个全得倒霉。”
“没那么严重吧?不少字”曾毅说着。
“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所以不知道怕”汤卫国凑近几分,道:“你知道老宋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曾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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