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
“陈局长,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高新园区,那我就责无旁贷,我去劝胡三家出来!”胡开文拍了胸脯,“如果我把他喊不出来,你再进去抓人也不迟!”
“能够和平解决,当然最好,但就怕人家不听胡市长的啊!”陈志军朝苏治亮看了一眼,苏治亮就送上一根电喇叭。
胡开文把电喇叭推开,朝村口走了过去,嘴里喊道:“胡黑你给我出来!”
胡黑没走多远,一下就听出是堂兄胡开文的声音,赶紧麻溜过来:“哥,你怎么过来了!”
胡开文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跟胡黑也没有那么亲,毕竟只是堂兄弟,所以胡开文是市长,而胡三家还要在村里头养猪,“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要把天给我捅破了!三家呢,让他出来,既然有胆放狗咬人,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哥,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复杂着呢……”胡黑就想跟胡开文说道说道。;
“我不想听!”胡开文一摆手,“现在马上把三家给我叫出来!”
胡黑道:“那些警察,不敢进村的!”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那今后你的所有事,我再也不管了!”胡开文生气了,作势要甩袖子走人。
胡黑拉住他,道:“哥,三家放狗咬人,是应该接受惩罚,但不是现在,那姓曾的没安好心,他是想先把三家抓起来,然后强拆养猪场!”
胡开文都想甩给胡黑一个耳光,养猪养猪,我看你自己都快成猪了,既然看出了对方的用意,为什么还要蠢得去对抗警察?这不是嫌自己死得慢吗!
他道:“养猪场要是不合法,我第一个过来拆,但要是合法合理,谁也不能强行拆掉!”
胡黑不笨,他听懂了胡开文的暗示,极不情愿地道:“那……那我这就叫三家出来!”
十分钟后,被村民拆掉的那辆警车,被推了出来,之后胡三家走了出来,被民警立刻上前押上警车。
随后围在东胡村四周的警车,集体拉响警笛,叫了有大半天,直到把气势做足,才缓缓离去。
胡开文的脸都气黑了,陈志军只抓了我的一个堂侄,就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办了多大的案子呢,这是在打我胡开文的脸啊!
回到管委会,胡开文召开领导班子会议,痛心疾首地道:“一件本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的小事,最后却闹到警民对峙的地步!同志们,我们的工作思路,很有问题啊!”
胡开文开炮了,矛头直指曾毅,他本来不愿意多ā手高新园区的事情,可现在既然人家主动发难,自己要是不给于还击,以为在管委会,谁还能听自己的招呼!
李伟才此时道:“胡市长,情况是这样的,养猪场的事情,管委会已经协调了多次,就在今天,我还亲自到养猪场去做胡三家的工作!可结果呢?胡三家根本就没有一个协商的态度,要不是下面的同志护着,我此时就不是坐在这里开会了,而是躺在医院!”
会议室里的人非但没笑,反而是有些吃惊,李伟才好大的魄力,竟然敢直接跟胡开文对着来,而且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李伟才心道我怕什么,小曾主任那是通天的人物,胡开文算什么!要是让你们知道小曾主任的实力,你们怕是也跟我一样的选择!
胡开文平时不负责管委会的具体工作,自然不熟悉情况,今天是被气昏了头,冒然开炮,却打了个哑炮,一时好不尴尬。只是他没想到李伟才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看来在这管委会,还真没人把自己当做一把手啊!
胡开文坐在那里等了等,看有没有人替自己冲锋陷阵,结果会议室里静得出奇,没有一个人出来。
一把手做到这个份上,胡开文都觉得憋屈,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道:“高新园区是新区,目前又处在大建设、大发展的阶段,出现这样那样的矛盾,并不足为奇。这时候就要发挥我们调合和润滑的作用,来化解和缓解矛盾。为什么协调多次,问题都无法得到解决呢?是不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切实做到位,工作的方式方法,也还存在着需要改进的地方?”
胡开文的语气,已经极尽和缓了,可还是把李伟才给刺激到了,敢情让你这么一说,我非但没有苦劳,反而还有罪过了?
李伟才就道:“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但也要区分对象!胡三家跟我们签了协议,又收了我们的补偿款,却一直赖着不肯搬走,对这种人讲方式方法,就是在纵容矛盾的发生!”
胡开文气坏了,李伟才今天这是吃了枪啊,还是被狗咬出了狂犬病,口气如此冲!他觉得自己今天冒然出招,有些仓促了,搞得现在极度被动。
曾毅此时开口道:“方式方法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在以后的工作中再改进再完善。眼下最要紧的,是养猪场的搬迁问题,仓储中心的项目已经停工,再也耽搁不起了!”;
李伟才道:“养猪场必须拆掉!我看不必限期强拆了,明天就拆!这个项目是我分管的,我亲自带队!”
胡开文咳嗽了一声,很是不爽,真要是让你们给强拆了,我今天这个会岂不是白开了,今后还有什么面子,还有什么威信?但他又怕再被李伟才呛一次,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
“我们的工作人员,现在就躺在医院接受治疗,还等着我们帮他讨一个说法呢!如果我们连基本的生命安全都不能给他们以保障,这才是我们工作的最大失职!”李伟才看着会议室里的人,“养猪场这块硬骨头要是啃不下来,今后还有谁敢做工作!”
看了看在座这些人的神胡开文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赞同强拆都不行了,你不赞同强拆,那就相当于是间接认同了胡三家纵狗行凶的做法,你不维护下属,还能指望谁来替你办事呢。众怒难犯的道理,连胡黑都懂得,胡开文这位副市长,又岂能不明白。
算了,既然你们要强拆,那就由你们去,等强拆的时候再惹出子,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下了会,胡开文黑着脸返回市里,今天这个会,是他有生以来开过的最窝囊的会,仓促出手,草草收兵,孤掌难鸣,光杆司令,开会的几大忌讳,他全给占全了。
胡开文不像胡黑他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虽然今天找不回场子,但迟早会找回来的,在对方势强的时候,你要学会后退,硬挺着脖子去叫板,最后只能是自己受辱!
第二天一早,由高新园区城建、环卫、拆迁办等多个部组成的强拆队,在管委会前集合,人手一把铁锹,一顶安全帽。
看看时间差不多,李伟才大手一挥,“出发!”
队伍浩浩直奔养猪场而去,卷起一路烟尘。
过晕了,今天才是最后一天,继续求票!ra!~!
第二四五章 反拆
第二四五章反拆
李伟才带着队伍赶到养猪场,却发现情况不对。
养猪场的外面,黑压压站了有三四百号村民,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不少人手里可都拿着下地干活的家伙什,养猪场外拉起一道白底黑字的横幅:“誓死守护村民合法利益!赶走黑心企业!”
强拆的事,是昨天下午才在管委会班子会上定下来的事情,可村民今天就提前守在了这里,甚至连横幅都制作好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了,至于这个人是谁,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啊。
李伟才往那一站,喝道:“这里是政府执法,请各位村民离开,抗拒执法的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姓李的,你吓唬谁呢!”人群中有人在喊,“今天你要是敢在这里拆一块砖,老子就跟你拼了!”
“对,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抓起来!”有人附和嚷嚷着。
“我们东胡村的人不是好惹的!”
李伟才也不靠近,站在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大声喊道:“老乡们,你们要维护合法利益,我赞同!但你们自己认真想一想,这养猪场合法吗?为什么别人的地,都能按照规定的时间交上来,这养猪场就不能呢!”
“我们就知道弄死了猪,一定要赔钱!”
“不赔钱,这养猪场就不能拆!”
“……”
李伟才苦口婆心地跟村民们讲道理,奈何有那么几个胡搅蛮缠的混在人群中进行挑唆怂恿,让他的一番苦心都变成了对牛弹琴。
苏治亮此时到了管委会,敲开曾毅办公室的门,道:“曾主任,都安排好了!”
曾毅放下手里待批的公文,站起身来,道:“我们出发吧!”
苏治亮跟在曾毅的后面,道:“曾主任真是料事如神,今天果然有人在,抗拒政府执法!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了便衣混入村民之中,再加上李主任的配合,现在已经把那些带头挑唆的坏分子,全都找了出来!”
曾毅点点头,他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料到,他只能让苏治亮多一手准备,免得又历史重演,胡黑毛敢跟市局的警察对峙,又何惧管委会的强拆队,这家伙在东胡村,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土皇帝,“一会看我的暗示,时机一旦成熟,就立刻先把这些人给我控制住!”
苏治亮拍着胸脯保证:“曾主任放心,这次我把所里的精兵强将,全都给派上了!”
曾毅要亲自过去,苏治亮又哪敢松懈,除了在现场安排便衣外,还专门调来几名眼疾手快的干练警察,陪着曾毅一起过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要护着曾毅周全。
两人到达现场的时候,那里的空气几乎是一点就爆!昭阳集团的李虎看强拆队的人少,怕李伟才他们吃了亏,竟然一声招呼,领着上百号工人上前助阵,这一下把村民的神经给刺激到了,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乡亲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人民政府,他们不为我们失地农民做主,还要帮着黑心企业来欺负我们啊!这是逼我们去死啊!”人群里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鼓动。
曾毅一下车,刚好听到了这句,心道有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为了所谓的权力和面子,竟然要制造一起**,其心可诛啊!
苏治亮当机立断,直接按下了警车上的高音喇叭,刺耳的警笛冲击所有人的耳膜,才让现场的气氛稍稍冷却。
曾毅此时走上前,拿起电喇叭,“谁说政府不为你们做主,我现在就为你们做主!”
人群中不少人都是见过曾毅的,上次在市政府门前,他们面对的就是曾毅,曾毅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是曾毅,是管委会的副主任,相信你们之中,很多人都认识我!”曾毅冷眼扫了一圈,道:“但我很遗憾在这里又看到你们!上一次你们是迫不得已,我可以理解,这次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人群中一阵嘈杂,刚才没看清楚的,现在也把曾毅认了出来,就喊道:“曾主任,我们要维权,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当然做主!”曾毅道了一声,随后一指人群最前方的一个人,道:“我认得你,上次在市政府门口,我见过你!”
那人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脚,作为民,天然有一种“民畏官”的心理,看曾毅认出自己,那人难免有些恐慌。
李伟才此时上前,跟上次一样,从公文包掏出一沓子资料,“唰唰”翻了翻,道:“曾主任,查到了,他叫胡红杰!”
“好,把他的名字记下来!”说完,曾毅又指另外一人,“这个我也认识,都记下来!”
胡红杰就害怕了,怯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记我的名字?”曾毅这阵势,还真把他给吓懵了,包括另外一位被点到的人,此时也被吓得不轻。
“放心!政府是绝不会打击报复的,你们刚才不是要让曾主任为你做主吗,现在曾主任就为你们做主!”李伟才喊了一嗓子,这话说得很客气,可也不失威胁之意啊!
曾毅只记名字,却不说记了名字之后要干什么,这反倒让村民们更害怕,未知的恐惧,才最让人恐惧。让曾毅这一搞,村民顿时就没有之前那么骄狂了,此时心思也不在什么养猪场了,而是开始思考今天这件事的后果了。
李伟才看了看,心道小曾主任这招真是管用,一下就把这些头脑发热的人给泼醒了,有所畏惧,就不用担心他们会乱来了。
旁边的苏治亮也是松了口气,曾主任虽然年轻,可这份对人性的熟悉练达,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胡红杰心里虚得很,喊道:“曾主任,既然要为我们做主,为什么要记名字……”
曾毅又往前走了一步,背着手看了看村民扯出的横幅,道:“你们不是要赶走黑心企业吗?好,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做主!”
李伟才“唰”一声,把胡红杰的资料抽出来,递到曾毅的手上,然后站在一旁看着胡红杰,心道你狗日的要倒霉了。
曾毅拿起来看了看,道:“胡红杰,你跟管委会签了一份协议,将来等昭阳集团的这个项目建好,就由管委会出面,安排你的一位家人到昭阳集团上班,对不对?”
胡红杰道:“对!”
“既然你现在要赶走黑心企业,这企业没了,你的这份协议我看就作废了吧!”说完,曾毅二话不说,嗤啦一声,就把胡红杰的资料撕成两半,然后大声喝道:“李主任,你统计一下,看这里还有谁是跟管委会签了这份协议的,全都作废!”
人群立时就炸窝了,他们这些人中间,有一大半都是这次被征地的人,也都跟管委会签了这个协议!
胡红杰急眼了,冲过来一把拦住曾毅,道:“曾主任,不能撕啊,不能撕!”胡红杰的儿子,眼下高中毕业辍学在家,正无处着落呢,他就等着仓储中心建好之后,让儿子进厂上班。在外打工的辛苦,胡红杰可是很清楚的,儿子又没有扎实的文凭,出去打工累不说,还背井离乡的,讲句话都得看人眼色,哪有在自家门口上班舒服啊。
这一喊,后面的人就都跟着喊,“曾主任,不能撕啊……”
李伟才心道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他装模作样地把资料拿在手里,点了最上面一个人的名字,道:“胡双军,在不在?啊?你在的话就吭一声……”
他这一嗓子出去,人群反而更安静了,这时候谁敢吭声啊,吭一声工作就没了。
胡红杰急得都快哭了,连声道:“曾主任,这协议可千万不能撕啊,我们并不是要赶昭阳集团走啊……”
后面的人附和道:“对,我们不是要赶昭阳集团走!”
此时有人在人群后面喊了一嗓子:“姓曾的,你嘴上说得好听,可这还不是在打击报复吗!你这是威胁恐吓村民!”…;
“你,站出来说话!”曾毅大眼一瞪,伸手拨开人群,一下就指出了那人,他就等着这些家伙跳出来呢。
那人被曾毅指出,本能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道:“就是我说的,怎么了!你敢说你刚才的行为,不是在威胁恐吓!”
曾毅冷笑两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怕不是东胡村的人吧!站着说话,自然不腰疼,大家伙的工作都丢了,你就称心如意了,是不是!”曾毅厉声喝问。
这一下,东胡村的人才反应过来,胡红杰第一个冲过来,向曾毅道:“曾主任,我不认识他,他肯定不是我们东胡村的人!”
其他签了工作协议的东胡村人,此时也是恼怒了,马匹的,你狗日的站着说话,当然是不腰疼,你又没跟昭阳集团签工作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