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漫长积累的过程,就如滴水穿石,虽然一时看不到明显的效果,但终有一天会令人看到惊人的成果。
第三百五十八节:种族歧视
几人、哦不,是几龙一人商量完接下来的行程后,沈岱宗便提议不如即日起程返回北境。
“白山一方实不知有何心思,为免夜长梦多,不若早日动身回境。”
看得出来,这小伙子确实是一开始就打着主意要把他师傅给想办法弄回去的,所以他刚才刚露面的时候才会那样一副忧愁的模样。
在诺曼看来,黄昆这条龙着实是个混不吝,心思难以捉摸,如果是他站在沈岱宗的位置上,要完成这样一个任务,估计也会为难的。现在一见到陈清河替他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他哪里还能不想快点回去呢?
说是为免白山一方夜长梦多,实则是怕黄昆这边夜长梦多。
不过他们现在可不能走。
陈清河说道:“再等一日,待贝拉克解了若兮身上的魔药再起程。”
沈岱宗一惊,下意识地往纪若兮看去,问道:“魔药?”
陈清河给他解释起来:“你刚从北地之境来,消息也不若你师傅这般灵通,所以不知。前阵日子,我和若兮中了埋伏,都身中一味歹毒的魔药,幸亏人类圣者出手相救,随后还找来贝拉克先生,这才解了我身上的魔药,但是若兮身上的魔药还未解开,我们刚才就是在采购解药的炼制材料。”
沈岱宗眉头皱了起来:“什么魔药如此歹毒?连陈宗主都无法解脱,还需外力之助?”
陈清河苦笑了一下,“我这所谓的宗主岱宗你还不知吗?只是一群老友的抬爱罢了,宗中强于吾之士数不胜数。我实力如此低微,有我都解脱不开的魔药,那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而且这剂塞纳留斯的眼泪,药性确实也十分强烈,是我生平所未见。”
“塞纳留斯的眼泪!?”
沈岱宗突然惊呼出来。
陈清河眉头一挑,“岱宗贤侄也曾听闻?”
沈岱宗果断地一摇头,“没听过。”
陈清河脸色一怔,诺曼仿佛能看到他额头上闪过三条黑线,头上有乌鸦飞过。
诺曼其实能理解陈清河现在的心情:没听过你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他之前还以为沈岱宗是一个正经人,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正常。
而在遥远的地球世界,正有数百人在一间巨大的房间中忙碌地工作,其中一张桌子后面的一位戴眼镜的女生原本正在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地输入着大量数据,此刻突然停了下来。
她斜睨着自己面前的另一块屏中,上面是沈岱宗的面容,正是诺曼的直播间剔除了弹幕之后的画面。
“跳出序列?异常模块?……是模型建立错误?还是范围内的波动?……是否需要重新建模?……”
女生凝望着那块屏幕,低声喃喃自语,良久不动,手上却是没停歇,只是刚才停了一下后就又动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打着键盘。
最后,她摇了摇头,重新把目光收了回来。
“拓宽模型列表吧……”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继续起刚才的工作,以更快的速度敲击起键盘来。
……
沈岱宗的反应让陈清河很无语,黄昆却是“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不枉老夫辛勤努力这么多年,你小子总算没那么死板、有老夫三分风范了。”
“师傅谬赞了。”
沈岱宗很正经地对他这个光头师傅谦虚了一下,然后关切地目光投向一旁的纪若兮,温声问道:“若兮,你现在感觉可还好?”
在诺曼的印象中,纪若兮要么就是那天晚上看了他的**后一摇一摆招摇过市的模样,要么就是逃亡途中认真扮演大叔的局促样式,坐下都一定要两腿岔开的那种,时不时还要把腿掰到椅子上来,现在眼前这样的纪若兮,他还真是生平罕见。
只见在他眼前,纪若兮正在一旁正襟危坐,两条腿并拢了,中间没有一丝缝隙,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腰杆笔直,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漫不经心。
等到沈岱宗这边主动提到她名字了,她才轻轻转头,面向沈岱宗,嘴角微微扬起,柔声道:“还好,无甚大碍。”
诺曼听了后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这声音别说和她往日相比了,就是和她刚才没有忍住的轻呼相比,都完全不是同一条龙了,让诺曼实在有些不适应。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强行在卖弄风骚。
嗯,诺曼的形容词就是这么简单露骨,不过他还算好的了,直播间中的那些水友言辞更甚。
“绝对发春了,鉴定完毕!”
“我家发情期的那条小母狗每次出去玩,看到隔壁街道的德牧就是这种模样。”
“你家狗成精了?表情这么丰富,可不得了。”
“什么年岁的人,就该有什么年岁的风韵,我认为这才自然,这才美。这样一个孩子强装女神,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令人觉得别扭。”
“我靠,萝莉多好啊!身娇体柔易推倒,为什么非要装成熟啊!”
“你们这些糙老爷们懂个屁,哪个少女不怀春!”
“我看这不是怀春,这是发春。”
“都是春,我觉得没差。”
“我觉得不行。”
“我觉得欧鸡巴。”
“你们在说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啊!”
“说的没错,她还是个孩子,千万不要放过她!”
……
得亏这些只有诺曼能听到,若是让纪若兮也听到了,怕是要把直播间中的这些水友都挫骨扬灰才甘心。
纪若兮说完后,陈清河在一旁补充了一句:“若兮中的魔药剂量颇微,无甚大碍,待购买齐全材料之后,由贝拉克先生炼制出解药来便无恙了。”
听到陈清河此言,沈岱宗颇为紧张的脸色这才稍缓和了些,又问道:“陈宗主,这位人类圣者的大名,我在北地之境也曾有所耳闻,似是人族近年来崛起的一位强者,他怎会救下你和若兮?他不知你们是龙族吗?”
沈岱宗询问的人物就在席间,陈清河却面色丝毫不变地说道:“这位人类圣者,胸襟宽广,眼中只有善良与正义,并无种族之别。当时他也是出于义救下了我和若兮,这点是我也佩服不已的,令我自愧不如。”
沈岱宗双眼逐渐失焦,似乎在畅想那位人类圣者的模样,好一会儿,才道:“如此胸怀,确实令人心驰神往。”
纪若兮眼神微微有些杂乱。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归顾及到了他们之间所约定好的,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诺曼的圣者身份终究有些麻烦,越少龙知道越好,所以他们约定好只有他们三龙知晓,不传出于第四龙知。所以即使沈岱宗是黄昆的弟子,他们也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这其实也是变相地在保护沈岱宗,如果将来事情出现了变数,沈岱宗作为一个不知情者,受到的牵连要比知情者多多了,所以作为沈岱宗师傅的黄昆也并不反对,乐得和三人一起瞒着他这位弟子。
陈清河面色依旧不变,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只是这位人类圣者心怀天下,事务繁忙,所以又派了这位贝拉克奥巴马先生来跟着我们,治疗我们所中的魔药。”
“原来如此。”
沈岱宗听到这里,终于再一次地正眼看向了诺曼,但只是稍点了下头,就又转了开去。
“那如此说来,还是小可打扰了。”
“还有什么材料没有购买,就请陈宗主列一张表给我吧,小可在这卡宾达也待了有几日了,颇为熟悉,相信今日之内定能把材料购买齐全,以早日解除若兮身中之魔药……”
沈岱宗对待诺曼的态度,和对待另外几位同胞的态度明显不同自始至终,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诺曼两眼,更没有和诺曼说过一句话。
最好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都不转过去。
这沈岱宗基本上做到大半了。
这一点只要不是瞎子基本都能看出来,自然让直播间中又是炸锅了。
“牛个什么劲啊!不就是个大虫子吗?”
“靠,看这孙子一副要死的相我就来气!更让我气的是这么一个极品萝莉看样子竟然还喜欢这么一个崽种!”
“很显然,这是一位种族主义者,龙族的身份认知让他很有优越感,并且毫不避讳地表现了出来。”
“种族歧视!这是**裸的种族歧视!”
“打死这个龟孙!”
“主播赶紧虎躯一震,令他拜服啊!”
“这他妈又不是小说,这是真实的异世界直播啊!你别说虎躯一震了,你就算震成一根震动棒人家也不会鸟你啊。”
“震成一根震动棒,再钻进他的菊花里,你看他鸟不鸟你。”
“这都能忍?反正我是忍不了,这可是当着面的种族歧视啊!反正我是忍不了,主播你要是个男人就上去干!”
“打打打!消除种族歧视,共建和谐社会!”
……
直播间中起哄的乱成一团,群情激奋,有的是感同身受、觉得自己被蔑视了、真心感到愤怒,有的完全就是觉着好玩凑热闹,更多的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盼着打起来,给他们的直播观感多增加一些乐趣。
不过诺曼好歹也直播了大半年,没这么容易就被带节奏。
这些弹幕他看倒是一条条都尽力去看了,听也听到了,但是绝不会按他们说的那样去做的。
他又不傻!
……
这沈岱宗虽说种族优越感是挺强的,但是对他的这几位龙族同伴那也真是没话说,诺曼清点了一下物品列出单子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回来,已是采购齐全了不得不说,这卡宾达虽然城市规模及不上,但是从软实力上来说还真是要比杜阿拉繁华甚多,真应了兰斯洛特曾说过的一句话,“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而且还不止于此,他更是把整个红狐狸旅店的三楼全都包了下来!
这当然是用钱铺的路,这点和他那个财迷的师傅是截然相反,真让人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真师徒。
而确实是有钱好办事,沈岱宗钱财开路,诺曼所需要的炼药房都在晚饭之后就布置妥当了:那是一间最大的套房改造的,直接拆了一堵墙,打通了里外两间,旅店老板全程笑眯眯地督办了这一切,由此也可见钱财的威力了。
之后的工序,则是外人出去,诺曼亲自进去,按照当初在杜阿拉城主府时那样,先是布下一个科学利用空间的阵法,然后才开始炼药。
等到解药最后炼制好,已是深夜。
不过这和诺曼原本预期的已经提前了不少。
在诺曼他们原本的预期中,买材料、找地方、布置场地、炼药,这怎么着也得两三天,现在一天时间就全部搞定了,效率大大提高。
有钱确实是好啊。
诺曼最后拿着那份解药的时候,心中暗叹起来。
有钱还能随意花,那就更好了。
而且现在的诺曼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担心斯坦利父神教那些人会由此追踪到自己身上了:他们现在没有了重病中的陈清河这种累赘,还有黄昆带来了先进的交通工具,今天炼完解药,明天应该就能出发。等到那些人真正闻到味道追踪上来,他们都已经到北地之境了。
因为有陈清河的成功例子在前面,解药炼制完成后也秉着事不宜迟的原则,所以马上就给纪若兮服下了,然后纪若兮没多久就昏过去了。
有过陈清河案例的诺曼已经提前说过解药服下后的一些可能症状,无反应地昏迷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几龙也并不怎么着急。
按诺曼的说法,解药作用的时间有些久,现在天色也晚了,几人就各回房间去休息了,只留下陈清河一个人照看,以防不测。
诺曼因为是主治大夫,所以是最后一个走的,当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另外两龙已经回房了。
他一脚快要跨出去的时候,突然八卦心起,用魔嘴术问了陈清河一句:“这沈岱宗和纪若兮是什么关系?”
这一天下来,直播间的水友们在他脑子里“奸夫淫妇”念叨得让他脑子都快起茧子了,也令他这个对于感情本来没有任何兴趣的家伙也忍不住趁机问了这么一句,难得八卦了一把。
他这大概是被群体催眠了。
陈清河似乎没料到诺曼突然会问这么一句,怔了一下,才回道:“他们俩的父亲是异姓兄弟,曾经早早就订下娃娃亲,没曾想若兮晚出生了百来年,若兮的父亲又出了事,这桩婚约终是落了个没回音的下场。”
娃娃亲?
诺曼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房间。
第三百五十九节:接天之壁
天空是阴暗的,绵密的雪花悄无声息地下着,遍布整片天空。
脚下的黑土地已经被下小半天的雪花铺成了洁白的地毯,向四面八方弥漫开去,一眼望去,后左右全是白色,这周围已是白色的世界。
唯独前方。
诺曼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幕,怔然而立。
在诺曼的周围是陈清河他们。
这几人都一样,穿着厚厚的冬装,肩膀上、帽子上都积累了不少雪花,看不见下面的衣服本来的颜色了。衣服正反面稍好些,雪花挂不住,甚是稀疏,多少能看到他们各自衣服的颜色其实这几龙一人全部都修练过《葬日心经》,可以说没有一个会怕冷的,本不需要穿这许多,不过一群人在寒冷的北方全部穿夏装那也太过引人注目了,所以还是穿得符合了这时节的天气。
对于诺曼的停下脚步、怔然发呆,其余几龙似乎并不意外,都没有看他,而是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来:沈岱宗从怀里掏出了星盘,一会儿举高一会儿放低,还不时地在原地转上几圈;纪若兮站在沈岱宗身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像是随时准备帮忙诺曼炼制的解药没出什么岔子,很顺利地解除了小姑娘身上的魔药;陈清河抬起头来,就这么一直望着高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黄昆虽然还没有完全从痛失钱财的悲痛中缓过来,但是终归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所以他也不总是那么沉默寡言、始终一人站在一旁暗自神伤,而是四下里走动起来,目光向着四周不断地扫视着,口中也不停歇,接连着好几个扩展视野的小法术施展了出来,探查周围一带的情况。
这几龙都各有作为,就算是最没事干的纪若兮,至少也在用她的目光给沈岱宗加油打气,唯独诺曼傻站着。
事实上,他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在他们眼前的几十米处,截断雪色地毯去路的,是一面墙壁。
一面向上看不到尽头,向左看不到尽头,向右依然看不到尽头的墙壁。
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
如此宏伟的健壮,完全不似人力可为,也就难怪诺曼看呆了。
他这辈子所见过最震撼人心的建筑,大概要数卡德纳斯的那座亚贝大教堂了,奇妙的建筑学所造就的奇景让他当时极为震撼,即使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但是和眼前的一幕相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诺曼视力早已超越常人,所以即使隔着几十米,即使连绵不断地下着雪,他也能够清楚地看到这面墙壁的细节。
看颜色质感,这墙壁似乎是青铜材质所铸造。
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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