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的是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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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着的是只狼-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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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好就收,阴险地闯个红灯,终于见到他的公寓,没留神开过减速带,车子猛一颠,杨霜反胃,睡着的那个也呻吟着转醒。连翘抱歉数声,拐到楼前停好车子,抬头看看漆黑楼体中仅有的几室光亮,怔了怔:“牙刷,你是住7层吧?”
  杨霜正扶着那头重脚轻的下车,没听清说什么,问了一句。
  头顶蓦地哗啦开窗声,伴着怒吼:“滚进来!”
  已过半百的杨文启老爷子中气十足,吼声传出来,震得对面楼里孩子哇地惊嚎。  7楼窗子刷地又关上了。
  杨小爷手一抖,怀里脚软的王鹏琳娜就势倚着脏兮兮的车子,滑坐在地。  婴儿啼哭中,愤怒的孩子他爹探脑袋出来,认准了是楼下亮车灯的扰民,声嘶力竭骂一句:“大半夜的喊他妈什么呢!”
  
  连翘开车回来已经一点多,不用鸣笛,改装车的巨大引擎声已把岗楼里的保安唤出来。  那厢段瓷也睡足了,有心情关心兄弟生死,听筒里的讲话声让他疑惑,“干嘛呢?还没回去?”  连翘说我看日出呢。踩着刹车在小区门口等保安放行,真实地感到东方泛白,执着手机转头看看天边能不能蹦出太阳来。
  段瓷莫明其妙地看时间,再怎么往东,这个点儿看日出也忒早了,自动理解她在抱怨,软声哄着,“等回去收拾他。把我们孩子累坏了。”
  连翘笑笑,“不用劳驾您,刚见到你姨父的了。”
  段瓷就那么一位叫姨夫的人,也不作他想。“赶得真巧,”这消息颇解恨,他乐呵呵道:“连王鹏琳娜也一勺爆炒了。”
  连翘轻应,“全吓醒了酒。老爷子训琳娜‘学什么不好’,一眼一眼瞪得都是牙刷。牙刷说‘又不是我教的瞪我干什么’,气坏了。呵呵。”
  段瓷讶道:“被逮现形了还敢还嘴?”想了想,“你跟着上楼了?”
  十一脑子就是快,连翘在心里狠夸。她倒是不想淌混水,就算曾经想亲眼看三十岁的大男人挨揍,也被那一声狮子吼吓没了兴趣。可杨霜说什么不肯让她逃了快活,把琳娜推给她扶着,一起拽进去受批。
  段瓷哭笑不得道:“刷子没好心眼儿,文爷气头上连你一块儿了。”
  连翘问:“他打过你吗?”本也以为可以开眼的,看到那挟了虎虎风声的巴掌高扬起来,不想就悬在半空中,末了握拳垂下。眼一转迎上老爷子视线,只见满脸的忍耐,连翘就说自己可白白冒了个险。
  段瓷稍有疑惑,文爷对儿子以外的人还算厚道,不过若把连翘当成杨霜带回家的不三不四野丫头,也难保不动手。
  连翘没告诉段瓷,他弟进门就介绍说她是十一的朋友,老爷子再怒,只怕也要给几分情面了。杨霜情急之下倒萌出一肚子鬼主意,不然肯定挡不下那记耳光的。
  还有件怪事她不打算跟段瓷说。
  乍见杨文启,惊慌的是一定在哪里打过照面。杨氏在媒体上或多或少要有露脸机会,如果说只是她自己这么想,还不足为奇。可是老爷子看她的时候,也有半拍愕然,连翘很怕从对方嘴里问出一句与连家有关的话。毕竟杨家在深圳扎根很深。
  所幸杨霜唤她狐狸顺了嘴,老爷子不知道她姓连,起码暂时没有熟人相见的场面出现。就快走了,可别再闹出多余的事。
  从车里出来,连翘舒展手臂轻喟。
  耳边听筒里传来一声笑,笑的人却问她:“你笑什么,连翘?”
  她笑了吗?那大概是庆幸,连翘语带玄机,“你们文爷还蛮能给人惊喜的。”  段瓷说那我也给你个惊喜吧,在挂掉电话之后。
  
  惊喜嘛,“惊”在先,才能使人不加节制地表露欢乐和热情。意外应该是前提。  段瓷认为自己当天的不告而返足够意外。红日西坠之时,拎着只电脑包的段瓷,恰二八少年,没通知任何中国人,踏上北京这片土地。不管不顾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连翘家。  说是调去给安迅做专职秘书了,涨工资了,工时搞不好也跟着涨的。她没下班,他就在楼下等。今天不回来的话……等到明天。
  总得回来的,她喜欢这小区里的孩子和狗。
  
  
    第卅三章  
      
    听见段瓷问你想没想我啊狐狸,连翘很想笑,“为什么你模仿牙刷的语气时,一定要连他的称呼都模仿呢?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连翘,宝贝儿。”
  楼宇门咣当作响,连翘怔住,是电话里,还是楼下的?美国时间算的话,他今天起来好早啊。  雀跃和惊讶蒙上一双弯弯狐狸眼。
  “连翘宝贝儿我想你了。”段瓷一阶阶默数着楼梯,站在她的门前,微潮的掌心轻触钢板,低笑,“贼想贼想。”
  门被无声拉开,她攀着他的肩膀笑不可抑,似乎为他说的话,“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对白和笑容早准备好一般,给他的拥抱亲切自然,可悲的惊喜效果。到底他要做成什么程度,她才能不这样平静?段瓷甚至怀疑段超故意透了口风给她。
  据说连翘是清心热的,而这个名为连翘的女人,着实让他难以将其与那种清新可爱的小黄花联想在一起。她有尖锐艳美的瓣衣,永远不忘将风情摆弄,如同全株剧毒的断肠草——初闻有芳香之味,继之则有令人昏迷之感,再闻则有非退避片刻不可之惧。
  可他嗅上了瘾,已经开始心律失常呼吸困难,仍贪婪紧捉不愿放。
  “我就不能给你点儿惊喜吗?”吻着她,他不甘地喃喃。
  连翘想辨一句,可唇被他追得紧,由浅啄到啃噬,没容她有讲话的机会。  他也便错失了机会得知,对她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惊喜。
  
  连翘第二天没上班,也不起床,段瓷睡得昏天黑地,她在他怀里腻着,十点钟了才跟公司请假。她现在属于三不管员工,没有顶头上司,电话只打给了小莫,让她帮忙记个假。  没一会儿光景,安绍严亲自来电询问请假事由,连翘答说:“车祸。”
  “啊?”这一声夸张极了,不知是惊讶紧张,还是生气她谩咒自己。
  连翘弓腿轻揉脚裸:“真是受伤,在小区里躲一个练自行车的孩子,扭了一下。不过不严重。”  安绍严松一口气,“歇着吧,没大碍了再定行程。”
  “不用不用,我随时都可以出发。”她一着急,声音不由抬高,吵醒段瓷眯眼翻白她。连翘以指压唇噤了他的声,复又滑下手掌在他胸口哄孩子睡觉似地轻拍。
  安绍严听她嘻嘻在笑,使狠话训道:“你要不肯长进就在北京待着哪也别去了,不许你在那位置上混日子。”这丫头风一歇雨一歇的,他总得因为自己搞不懂她的想法而气结。  她严肃地保证不会,看一眼枕边人,又敷衍皮了几句,“你定好时间告诉我吧,哪天都可以。”  段瓷不等她收线就问:“定好时间要干什么?”
  连翘紧张地以指掩口,“你都听见了?”
  “嗯。”段瓷活动头颈,半清不楚地听到她说出发,从她语气猜测应该是安迅没错,“要跟他去哪?”
  连翘叹息着交待,“还没想好。总之是要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吧,没办法再忍受这里的流言蜚语了……”
  “私奔?”段瓷听她鬼扯,微笑着建议,“干脆殉情怎样?”
  连翘怔了怔,“那么想我死吗,宝贝儿?”撇开手机往他怀里钻,用这具他颇喜爱的身体哄他改口。
  他笑纳了美人计,长指在她胸前轻捻,“是啊,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连翘畏缩一下,抽过覆在他身上的薄被,将自己裹了个结实,慢吞吞下了床。  她呼啦啦披床单的架势,让段瓷想起电影里林青霞挣破男装变女装的经典动作,笑坏了,“你好像东方不败。”
  连翘不理他的人身攻击,认真说道:“必须远离你这个变态。”
  段瓷这才发现准备远离他的人,走起路来一蹦一跳,“你干什么?”
  她愁眉不展,走了两步感觉脚裸还是有些疼的,“晚上做梦摔跤,第二天早上小腿就抽筋,虽然没摔倒,结果却一样疼。”
  “你这心理素质太差了。”段瓷对这种唯心说法半信半疑,下床把她抱过来,掀开拖拖拉拉的床单看伤势。双脚一对比,左脚裸不明显地粗了一小圈,手压上去,她迅速咬住嘴唇瞪他。段瓷挑高一眉,“不行,你这肿了。家有没有消炎药?我好像看见过哪儿有。”胡乱套上裤子去给她找药。  连翘劝他死心,自己揉着脚,痛得抽气。“昨天也没这么疼,过了一夜反倒厉害……”看他从茶几翻到大衣橱,连鞋柜也不放过。“唉哟段瓷,你别找了好吗?转得我头好晕。”  “晕吧,晕过去就不疼了。”他趴在抽屉前细翻,竟然当真变出来一盒芬必得,大喜过望,举着药和水杯过来,“我就说有吧。”
  连翘可不记得自己买过这种药,估计是前任租户留下来的,兀自断定说:“过期了的。”   “是,所以很熟了,一点儿也不酸,可好吃了。”包装看来明显是新的,段瓷疑心她是怕吃药。  她是怕,怕皮肉伤吃成致命伤,推开他的手,“你别没常识,扭一下而已,吃什么药?”  他很坚持,“要不然去医院?”反正北京这边的都还以为他人在美国,现在很有时间。  连翘没办法,接手里装模作样看了看,没找到生产日期,说明书也没看明白,“这药到底治什么的?”
  段瓷骂她生活白痴,拿来念:“解热、镇痛、抗炎。适用于扭伤劳损、下腰疼痛、肩周炎、滑膜囊炎、肌腱及腱鞘炎、牙痛和术后疼痛、关节炎……就是吃了就不死人。”他憋着笑说:“吃吧。”  连翘茫然呆坐,身披一条大床单,不修边幅,满头发卷混乱成一大朵重重叠叠的九月菊。  段瓷恶意地伸手轻揉几把,让那花盘绽放得更大,“把药吃了,老实在家养伤,然后顺便陪我倒时差。”
  
  偷来的半日闲情,还没来及用尽,拥有极高破坏指数的人出现了。
  连翘接进手机,杨霜开口就说找十一,她也没多想,把听筒按在段瓷耳边。  段瓷在厨房里料理他最拿手的面包火腿蛋,只听得一阵怪笑;吓了一激灵,抬肩膀蹭蹭耳朵,埋怨地瞪连翘一眼,问杨霜:“段超告诉你我回来的?”
  杨霜得意的张狂,“哈哈哈怎么样我猜着了吧。”
  杨老爷子要直接从北京飞北美,杨霜打电话给段超通风报信,意外得知十一回国的消息。一猜就是躲去狐狸洞了,如果十分幸运地猜错了,十一不在连翘家,那正好可以挑拨离间说那人回国谁也没知会,肯定跑到哪快活去了。
  琳娜在旁边骂道:“二两来沉的智商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
  感情把机灵用到她身上来了。连翘后知后觉,原来他们都不知道段瓷回国,难怪大总裁可以挽袖做羹汤,还等着吃他的招牌三明治呢。
  
  打着接风宴的幌子出来的杨霜,坐下仍是先要酒牌,嘿嘿笑道:“文爷知道是找你们俩出来,喝了他也就瞅着。”
  俩?他说“你们俩”,自然是不包括一个家门出来的王鹏琳娜,段瓷的视线从菜谱中移开,看看自己身边的若无其事那只,替刷子免去一顿肉痛,只靠个外人的身份做不到吧?扶着镜腿,受敬十分地扬起嘴角,“文爷真给我面子。”
  杨霜乖乖骂他:“要点儿脸不?是给你一人儿的面子吗?”飞眼抛给连翘。  连翘却中了邪似的冲在场唯一的女士发嗲,“琳娜~我受伤了。”
  王鹏琳娜绷着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连翘脸色尴尬,段瓷可不心疼,因为她根本就存心惹王鹏琳娜不痛快。
  杨霜果然被琳娜的反应惹火,忘了之前的话题,紧拧了眉毛斥道:“吃枪药啦?”  琳娜冷笑,“怎么了,嫌我说话不好听?那有些话我要说是出来,只怕更不受您几位待见。尤其是连翘小妹妹。”
  这下段瓷也跟着纳闷起来,她没必要为许欣萌动这么大的火气。
  连翘被那一句小妹妹叫得眼瞳微晃,有不太好的预感。
  杨霜只是喝止:“那你就憋着不行吗?”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听那挖苦的语气也知道不是好话了。他就知道她会因为许欣萌的关系挤兑狐狸,不想带她出来,硬要跟着破坏气氛。  “我干嘛憋着啊?一白天我都没跟你说,就等这会儿跟她当面问明白呢。”她靠在椅背上,抱着双手正对连翘,“老爷子在深圳见过你,北环店所在的那家商场,开业剪彩的时候你在场吧?”  北环项目是连家斥资整购的第一个纯商业,也正是因为有它,连翘才拒绝研究所和老约翰的邀请,回家来发展。当时身兼投资与管理双方重任,她成为剪彩的原定人选之一,是连明云说她小孩子压不住场,给撤了下来。为此,她还同他赌气许久。
  连翘当然记得自己的项目,而杨氏金店作为入驻商家的话,定然不只一次接触的,难怪跟杨老爷子两看面熟。只是她不参与招商,对商家联系人印象较浅,但老爷子店铺遍布深圳,常与各大商场打交道,又怎能没留意到她不多见的姓氏?
  后悔刚才用琳娜转移杨霜的注意力,不过听她的意思,今天来就是要揭底。  连翘不明白了,所知连杨两家没什么世仇,北环项目目前也未爆出租户与商场管理者发生矛盾的新闻。就算琳娜从老爷子那儿得知了她的身份,也犯不着对她这么大情绪,离家出走很值得鄙视?  琳娜迎上那两道困惑的视线,“想不起来了吗?也难怪,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只怕更小吧,连翘妹妹?”
  连翘恍然,垂了两睫。
  杨霜一知半解,自以为搞懂状况,“啊——还当什么呢,阴阳怪气儿的。狐狸家本来就在深圳,文爷见着她有什么奇怪……”
  段瓷问琳娜:“姨父还说什么了?”
  “夸你本事越来越大了,能抓住这么厉害的女人。”琳娜瞥他,浓浓的落井下石意味,“老爷子说,‘那连小姐可是个人才,二十岁出头就能独挡一面,外面不知道,据说当时整个大厦的收购计划是经她全权操作。’我都没告诉他,连小姐还有更厉害的,人家五年后还是二十出头呢。”  杨霜缩着肩膀,以酒牌挡住半边脸,偷偷向连翘挤眼睛,“她说的是真的吗?”  连翘不置与否,端了水杯送到唇边小口啜饮。
  琳娜看她那副狐媚相,恼火得要死,“你们男人怎么会喜欢围着这种女人转?踏踏实实知根知底儿的就觉得不刺激是吧,一个两个都这么傻,我和欣萌真是瞎了眼。”猛然惊觉说多,抓起手包起身就走。杨霜条件反射地拉住她,被气急地甩开,齿缝中迸字,“三十岁装二十岁,恶心死了。”  杨霜骂一句,蹭地蹿起来,“我去管管,什么玩意儿!”追了出去。
  段瓷单肘支在桌面上,斜过大半个身子看那个端坐如常的,眼里有赏识。  骂得可不轻啊,亏她还坐得住。
  连翘赧然道:“你如果别学她那种四舍五入的方法来算,还能不太恶心。”  他被逗笑,如她所愿,“难怪你跟段超这么谈得来。”
  “在一点上,大部分女人都有共识。”涂了豆青色甲油的纤长五指向服务员轻晃,“麻烦你,点餐。”
  段瓷专注地看她,仿佛沉沦了一般,瞳色清澈,只是深不见底。
  连翘感觉到了那目光的柔和,令她非常不舒服的柔和,柔得像条舌头,一寸一寸黏腻地舔着她的肌肤,舔破她强装的镇静。
  心脏燥狂疯跳。
  他长生不老的姐姐已经连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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