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爱你只有这一次- 第2部分

　　　　离校后，三人合租了一套公寓。

　　　　因为公寓附近有个小湖，商家牵强附会曰“伊人湖畔”，因而租金不菲。天生勤俭节约的杨雨迟强烈反对住在这里：“啥呀，太名不副实了，就那么个破水塘子，一塘烂泥，还好意思叫‘伊人湖畔’？”而这次董白却少有地固执地一定要住在这里，还居然还轻轻唱起“太湖美，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

　　　　杨雨迟知道董白的心思，她是因为这里离医学院比较近，冷峥在医学院读研，方便往来。

　　　　“美什么美啊，你和飘飘住吧，我得另租一间便宜的。”杨雨迟生气了，她家境不好，她不愿意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

　　　　“雨迟，你别走……”董白眼里闪着泪光。

　　　　这天，杨雨迟才知道，董白因为那次车祸，落下一毛病，一个人睡觉就做噩梦，梦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车撞到，梦到身边躺着许许多多的鲜血淋淋的可怕的人……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董白常要和她一起睡，把她吓得，还以为她是个gay。

　　　　“雨迟，我对生活没有别的要求，只想睡一个安安稳稳的、没有梦靥侵袭作乱的觉，我想我妈，想躺在她身边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董白哽咽着说。杨雨迟不知道这南方女孩咋就这么爱哭，眼泪太多了。

　　　　“哭啥呀，我不是陪你住着吗？”柳飘飘说。

　　　　“你十天有九天夜不归宿，你不知道啊？”

　　　　杨雨迟最后是忍痛住在了这儿；董白提出替她出那份儿租金，她拒绝了。

　　　　“你要赶紧适应一个人住，我可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住。住在城里的生活成本真是高啊，一年的房租就够在村子里盖一院房子了；我最多住一年，然后回我们村卫生所上班，自己还能种点菜，养几只羊；又轻松又健康。”杨雨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一线城市久居。

　　　　“我有个办法。”柳飘飘说。

　　　　“什么？”董白闪着泪花问。

　　　　“结婚啊。”柳飘飘说。她的馊主意是多多的有。

　　　　“这办法有颜色有味道啊。”杨雨迟捏着鼻子皱起眉。



………【007　宜室宜家】………

　　　　晚上和冷峥一起吃饭，董白望着他，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你有话吗？”冷峥问。

　　　　“冷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董白终于鼓起勇气说，话说出来时，脸先红了。

　　　　谈了这么久，冷峥总是冷冰冰的，从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她想，如果他答应，她就问结婚的事。

　　　　“我满脸都是细菌。”

　　　　董白有些失望，但并没有生气，她想，冷峥可能是在这方面比较传统木讷愚钝而已，根本用不着怀疑他。她想起有一次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柳飘飘故意给冷峥抛媚眼，不料冷峥却说：“哎，柳飘飘，明天去检查一下，你的动眼神经核是不是出了问题。”柳飘飘从此对冷峥心怀芥蒂。

　　　　饭后回来，神情落寞。

　　　　“怎么，那冷家伙又惹你了？”杨雨迟问。

　　　　“没有啊。”勉强笑了笑。

　　　　“别替他打掩护了，这种人，你别指望了。有什么呀？房？没有！车？没有！还那么冷！要是我，早把他踹了。孺子有钱孺子才可嫁。董白，不是我说，你真不够现实主义。”柳飘飘时时不忘在董白耳边诋毁败坏冷峥。

　　　　“冷峥是清水，不容易变质。”董白说。

　　　　“什么变质不变质的，我问你，这三年来，他给你买过一样礼物吗？”柳飘飘问。

　　　　柳飘飘如此贬损冷峥，董白十分不高兴，抛给柳飘飘一句“是我不让他买的，他家里条件不好。”

　　　　“条件再不好，一件小小的礼物总该买得起吧？肯为你花钱的人不一定爱你，不肯为你花钱的人绝对不爱你。我敢拿下个月的工资打赌，冷峥绝对不爱你。”柳飘飘总拿钱来衡量她的世界。

　　　　“下个月的工资你上个月就花掉了。”杨雨迟嘲讽她说。柳飘飘生活很奢侈，花钱没技术，总是寅吃卯粮。

　　　　“不是我能花，关键是挣得少，不禁花，反正医院那这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天累得要死才给那么一点钱。我实习的第一天就后悔了。就那点工资，房租一交，能剩几个呀？还得水费电费，愁都愁死了！董白，听吴歆说，冷峥家里不怎么好，现在医学院学临床的工作又不好找，万一他研究生毕业了找不找工作……”

　　　　杨雨迟听不过，问：“你除了钱，还知道些什么呀？”

　　　　“还知道钱，可是总是不够花。”

　　　　“有多少钱你就够了呢？”杨雨迟问。

　　　　“我不贪，1后面有9个0就够了。”柳飘飘答。

　　　　柳飘飘不但生活奢侈，恋爱更奢侈，堪称？轮老手，她的男朋友足有一打，且都是现在进行时。有人说，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谈两场恋爱，这在柳飘飘是不适用的，对于她，别说两场，二十场恋爱同时进行中，她也能应付得来。这个时代真是柳飘飘这类女孩子的黄金时代――找一百个男朋友之后，她还可以有风有化宜室宜家；只要她脸皮儿欠薄，心地欠厚。



………【008　欲望之海】………

　　　　病房里，柳飘飘心不在焉地给病人换完了药，嘱托了同事一番，便溜了。

　　　　冷峥和吴歆在宿舍午睡。柳飘飘曼妙而入，鞋跟儿高得吓人，她的个子本来就高，再这么一穿，真是“硕人其颀，衣锦？衣”；但，前半句合适，后半句就不合适了，因为柳飘飘没有“衣锦？衣”，相反，她穿得超凉快超低碳，属于把性别表现得淋漓尽致的那一类。

　　　　要想混得好，就得穿的少――柳飘飘的金科玉律。

　　　　冷峥面带不悦地睥睨着柳飘飘说：“你这把谁家的蚊帐穿来了？春捂秋冻你不懂啊？”他最讨厌午睡时被吵醒。

　　　　“我不是董白，不用你来管。”柳飘飘对冷峥一向不屑一顾，撇下手袋，早和和吴歆开始了男女之间的一些小动作。

　　　　不自重倒罢了，还这么不尊重别人。

　　　　冷峥无语，挟起一本书，准备回避，或者说是逃避。

　　　　“帮忙把门带上。”吴歆腾出接吻的嘴说。说到吴歆，顺便解释一下，他是柳飘飘的常驻男友，至于其他，都是流动的，每天都在更新中。

　　　　“年轻时候别太放纵……”冷峥拉上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没办法，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

　　　　“你那是饮咸水止渴。”冷峥似乎在告诫。

　　　　这话吴歆是听不进去的，只要解渴，别说咸水了，饮鸩止渴他都乐意。

　　　　吴歆抵抗不了长腿美人柳飘飘的诱惑，就是死，他也乐意。可以不给吴歆面包、空气、水，但绝对要给吴歆女女――是柳飘飘一般的美女女，像杨雨迟那样的可不行――否则，他就立即长眠。

　　　　每次和柳飘飘在一起，吴歆感到的是身为“人”的欣悦――只有人才能做如此原始却又如此高端的事，不为繁衍，只为享受。和柳飘飘相会，已成了吴歆戒不掉的瘾。美中不足的是，柳飘飘不是他的第一个。

　　　　但，这个也减不了柳飘飘对吴歆的魅｜惑，当修长白嫩如削葱根的手指熟练地艺术地拉开吴歆的拉链，探到他时，他的脑海里立刻条件反射地幻化出陈王会洛神抑或是楚襄王会巫山雨神的画面。

　　　　柳飘飘确实是个尤｜物，不仅有游戏三昧展现色相与人间的本领，更有那个资本。这样的她设置的关隘，不管是英雄狗熊，都难过此关。

　　　　“我们结婚吧？”吴歆的手不安分地在柳飘飘如凝脂一般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我们现在不就和结婚一样吗……”柳飘飘颤着声儿低语，这声音如同盛开的罂粟花一样，释放着香气，释放者毒液。

　　　　“飘飘……”无知无觉的吴歆被柳飘飘引入佳境，狂热地亲吻着飘飘嫩腻的肌肤，呼吸煞是急促。

　　　　“嗯……”飘飘连连响应。

　　　　吴歆很快亢奋了，三下五除二，柳飘飘便是一无遮拦了，因为她本来就穿的少。

　　　　飘飘对此已是？轮老手，毫无羞赧之色，就像吃饭一样平常，一切顺应着吴歆，做出“浑身若水娇无力”状，如绵软无力的水蛇一般，在**之海里遨游……



………【009　堕落天使】………

　　　　柳飘飘娇喘微微，一声声低吟浅唱，直把吴歆送到了九霄云外了。

　　　　吴歆大汗淋漓，欲仙欲醉，不知其在人间矣，他的眼前开满了大片的罂粟花，这就是所谓的“舟行海上之道，鸟飞天空之道，蛇走磐石之道，男女幽会之道……”

　　　　整个世界全成了**之海，看不到岸，甚至连渺茫的灯塔也没有，只是一味的漆黑；漆黑，漆黑，漆黑的是吴歆的世界，吴歆却浑然不觉……

　　　　昼与夜的颠倒错乱……

　　　　柳飘飘却是身合神离，一面应景似的浅吟，一面想着吴歆刚才说结婚的事，心里冷笑：结婚？你拿什么结啊？有车么？有房么？存了多少money？你要我跟着你喝风啊？

　　　　山与山之间的距离是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心，柳飘飘只拿吴歆当过渡阶段，当桥梁。比如，每次放浪形骸之后，她总要开口借钱，这次也不例外。

　　　　借钱只不过是个幌子，柳飘飘从来只会借不会还，别说借吴歆的了，就是借董白的，董白碍于情面，不要，她就装着没那一回事，从来不还，下次还恬着脸继续借。用杨雨迟的话说――她柳飘飘活得没皮没脸。柳飘飘还反驳：“要脸就过不上好日子，你懂个啥呀？呆瓜一个。”

　　　　吴歆刚被送到欢愉的山峰，一听这话，立刻掉到失望的谷底：这叫什么事儿啊？女人就总是这么物质啊？三句话不离钱，时时不忘钱，她的开销怎么就这么大？我一个月生活费的十分之九都让她给搜刮走了，要是结婚了，这日子怎么过？我能养得起吗？

　　　　他不知道，柳飘飘从来没有打算和他结婚。至于结婚后能不能养得起，这事压根儿就不用考虑，省了心吧。

　　　　“你呀，真把我当提款机了？”吴歆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爱借不借！”柳飘飘即刻恼了，“想给我借钱的人有的是，我还不乐意借呢！”好像自己有多尊贵，跟吴歆借钱还是给他面子似的。

　　　　“别生气呀，我说说而已，你说你以后都是我老婆了，我的钱你不花谁花？”吴歆违心地说。

　　　　“这还差不多。”柳飘飘很坦然地到吴歆的钱夹里取卡。“别拿光，给我留着些，别把你老公饿死了。”吴歆说。柳飘飘瞟一眼吴歆：“留多少？一分还是两分？三分还是四分？”咯噔咯噔地走了。搜刮干净是柳飘飘的一贯风格。

　　　　有人说过，一个女人对世界的**完全和她的鞋跟高度成正比，这话在柳飘飘身上得到百分之百的印证：金钱仿佛是一个黑洞，把柳飘飘吸了进去，再也无法逃离它的引力。所以，找这种女孩子当女朋友，你可得把腰包估量好了再作打算。

　　　　柳飘飘刚一到护士站，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头：科护士长很罕见地坐在那里，病房护士长也在；柳飘飘快步走了过去，开始工作。柳飘飘心里懊悔，不该在工作时间跑去和吴歆私会。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科护士长抬手腕看了看表，然后上下打量着柳飘飘：“你就是柳飘飘？”

　　　　“是我。”柳飘飘恭顺地答应。

　　　　“你刚才哪儿去了？”

　　　　“我上卫生间去了。”

　　　　科护士长并不理会柳飘飘，平和里带着凌厉地问着病房护士长：“你是怎么管理的？看看她那脸，那指甲，那头发，还像不像个护士？”

　　　　“护士长不止一次地说过了，要剪短指甲，化淡妆；她就是不听。”对柳飘飘心怀不满的展护士趁机说。

　　　　大家望着柳飘飘的脸都偷偷笑了：她的脸像个刚出窑的唐三彩，因为刚刚和吴歆的翻云覆雨滚床单，满脸的脂粉颜料之类的都搅合在一起了。冷峥曾跟吴歆戏谑柳飘飘的脸：“你不嫌脏倒罢了，你就不怕有毒？她那脸，非法添加了日落黄和胭脂红。”

　　　　科护士长则凛然地翻着手边的护理差错登记表：“抄错医嘱1次，输液外渗1次，发错药3次，打错针1次，抽错血1次。”她抬眼盯住柳飘飘问：“柳飘飘，你到这里还不到半年吧？你说你是怎么进的这个医院？”

　　　　柳飘飘不说话。

　　　　“将这事上报护理部，有必要向全院护理人员通告一下。”科护士长起身走了。

　　　　柳飘飘忽然不知哪里来的蛮劲，疾步上前猛烈地朝科护士长后背狠狠地推了一把，差点把她推倒在地。

　　　　科护士长懵了，这小丫头反了不成？刚要发作，耳边响了一个炸雷：“又没出什么事，有什么了不得的！”柳飘飘以自己嗓门的最高分贝大吼道。

　　　　接着，在众人的错愕中，柳飘飘风云叱咤地离开了科室。

　　　　“你胆子可真大，工作不想要了？”杨雨迟得知柳飘飘竟敢和科护士长发飙，对她不无担心。

　　　　“谁稀罕！早就想辞职！”她倒说得理直气壮。

　　　　有哲人说过，美貌比什么都具有推荐力。柳飘飘丢了工作之后，东游西逛了几天，又很轻松地到附院旁边的某女子医院找到了她的第二份工作，当了一名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只要足够漂亮的导医护士。



………【010　春光美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冷峥为了让吴歆和柳飘飘自在逍遥，知趣地逃了出来，信步走在校园里。

　　　　北方仲春寂静的中午，阳光淡淡的，凉凉的。空气里飘来一缕淡淡的花香，他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又想到附院花园里有些好花，这时应该很美吧，这个西北城市，花草太少，此时花开，应当去看看。想着，就出了校门，走进附院大门，走向花园。

　　　　花园里一派春光，繁花迷眼，美得耀眼，美得空虚。冷峥悠然地走到一个常去的所在，那儿有一把竹椅，幽静清凉，想在那儿看会儿书。冷峥走过去时，却坐不下去了，因为竹椅上斜靠着一个女孩子，已然睡熟了。她的睡相很美，有如湘云醉卧芍药园的那种神韵意态。

　　　　是董白。

　　　　董白近来上的是大夜班，早晨七点下班后，经过花园时，看见满园花草鲜妍明媚，心里喜悦，就对杨雨迟说：“咱俩到那边做一会儿吧。”杨雨迟打着呵欠说：“坐什么坐，我困倒头了，我得回去睡觉觉。你中午吃什么？我做。”

　　　　“随便都可以。”

　　　　“荞麦饼？我妈带来的那点荞面再不吃就坏了。”

　　　　“嗯。”

　　　　杨雨迟回宿舍了，董白买了早餐，来到花园里，挑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着刚刚从清梦中睡醒的群芳，细嚼着早餐：享受着这个美好的早晨。

　　　　累了半夜的董白不觉间睡着了。在清晨的凉风里，在明媚的阳光里，在满园的花香里，在啁哳的鸟鸣声里，她做梦了，一个春光美梦：梦见她和冷峥结婚了，冷峥牵着她的手，走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她的腮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涡，像熟睡的婴儿在梦中看见了天使。她在微笑，梦着冷峥的梦里，永远是鲜花和阳光，没有黑暗，更没凝渍在路面上的可怕的血迹。

　　　　冷峥踌躇地望着熟睡的董白，潜意识想立刻抬脚走开，片刻，却又将外衣脱下轻轻盖在她身上。

　　　　董白忽然由梦中惊醒，微微睁开朦胧睡眼，见是冷峥，又见自己身上盖着冷峥的衣服，很感动，双手挽住冷峥的胳膊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