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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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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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到了婉城,执意不肯以兴宁的夫君的身份入住王府,只要求不凡将他安置在军医的住处。 

为了不被敌人混入,婉城军中编制极为严格,就算是军医,也得亲自前往领牌。 

但宁墨身有残疾,来去不便,加上有不凡担保,所以领牌的事,便由不凡带着平儿前往。 

无忧去到时,见宁墨一个人静坐在阳台上吹风透气。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见房门半掩,就偷偷溜了进去。 

大风刮过,吹熄了桌上烛火。 

今夜怕荆国袭城,不许灭灯。 

军医所住的这排房子门坎极高,如果没有人帮助,宁墨的轮椅无法出入。 

无忧正想过去点灯,却见宁墨朝这边望了一阵。 

屋里光线比外面暗了许多,伸手难见五指,宁墨无法看见屋里的无忧,无忧却能借着月光看清宁墨清冷的面颊。 

宁墨略为犹豫,竟手撑着扶手,慢慢站起。 

无忧整颗心都吊在了噪子眼上,看着屋外的宁墨,将呼吸屏住。

357宁墨起身

无忧盼着宁墨能够重新站起,但他的脚筋被反复挑伤,虽然上次手术很成功,脚筋接驳得很好,但他能否真的重新站起,无忧没有一点把握。

这时突然见他站起,虽然吃力,但终究是站了起来。

刹那时间,眼泪直涌上眼眶,喜悦中渗着更多的,仍是心疼。

她想用力吸鼻子,将眼里的泪咽下,但不敢发出声音惊动了他。

只能张了嘴,无声地吸气,强压下内心的涌动,任泪滑下脸庞。

对寻常人而言,最简单的站起动作,他做得却是极为艰难,虽有双手紧握轮椅扶手支撑这身体,脚上的疼仍是直窜进头顶,额头阵阵木讷。

身在何处,是否有危险,他不在乎。

但近来不知何故,每次看见无忧和不凡一起,都会莫名地感到担忧。

这种未知的担忧,又无法告诉他人。

他没有立场陪伴在无忧身边。

虽然无忧几次提出,让他到王府暂住,以便有个照应,但听说她日日在军中,极少回府,她有什么事,他同样不能及时得知。

那么在王府和在‘常乐府’有何区别。

这次不凡来接他入驻军中,倒正合他的心意。

军师在军中算是最自由的,而他又并非当真的军师,只要不妨碍战事,可以适当地走动。

那样就可以时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她,于她的安危也可以了如指掌。

他虽然不常在军中,但知道军规由不得一点疏忽。

大战在即,越加严格。

刚入军中,便有人前来慎重告知,今晚绝不能灭灯,不小心被风吹灭,也得马上点上。

宁墨是由不凡担保驻入军中,这里出了差错,首先有麻烦的就是不凡。

前几日已经隐隐觉得脚上能使上些力气,但怕操之过急,反弄巧成拙,不敢轻易尝试站立。

但现在不想给不凡添加麻烦,只得勉力一试。

手扶着墙,等身体完全站直,额头上冷汗密布,吃力地抬起一脚,迈入门槛,已经痛得分不清是何种滋味,但重新站立的欣喜,却是无以比拟。

等双脚都挪入门槛,脚上已经没了一点力气,背靠着门框,喘着粗气。

冷眸望向前方黑暗,只要能再走上三步,就算是摔倒,腕间金丝也能助他点亮烛火。

深吸了口气,强忍疼痛,放开扶着门框的手,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最后一步迈出,双脚又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仰面跌向地面。

腕间金丝飞出,准确无误地击向桌上烛头。

眼前一亮的刹那间,他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向他跑来,腰间一紧,他的胸脯压在她削薄的肩膀上,倒下的身体被牢牢支撑住,鼻息间是熟悉的冷梅寒香。

呼吸一窒,整个人僵住。

“宁墨。”无忧紧紧抱着他削窄的腰身,她单薄身子支撑他无法受力而更加显得沉重的身体,“你……能走了……”

她不敢动,但他跌摔下去,再次扭伤刚刚有所恢复的脚踝。

宁墨僵着身子,虽然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是她如瀑的青丝。

前尘往事是心有千千结,百折不能解,只求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能悄悄地看着她,此生就已经足够。

之前在‘常乐府’见她与不凡情投意合,眼里,嘴边噙着的全是笑,是心满意足地笑。

这些全是她在他这里得不到的。

那一刻,他心下一片死寂,一颗心真如死灰一般,默默无语,再不敢有丝毫他想。

如今被她这般抱住,死灰般地心,却也难以平复。

“放我下来。”他的声音仍冷,却也禁不住微颤。

无忧学医地,知他脚上刚刚能受力,但这样贸然将他放下,如果受力不均,却会重新伤了脚筋,一旦再伤,恢复上就难上加难。

正犹豫不定,平儿从门外进来,看着屋中抱在一起的二人,吃了一惊,匆匆赶过来,“公子”

无忧松了口气,“快去拿轮椅。”

平儿这才回过神,宁墨身后竟然什么也没有,轮椅仍在阳台上,怔一下,迷惑地瞅了无忧两眼,实在没办法相信,身子单薄的她,能把公子抱到这屋里。

更想不出她这么做的居心是什么。

迷惑归迷惑,脚下却是不停,飞快地去把轮椅推来,助无忧扶着宁墨坐回轮椅。

见宁墨额边耳发已被汗湿,身上袍服也有些被汗水粘在身上,以为又是无忧对他做了什么,勃然大怒,心疼主人,也不再理会无忧的身份,瞪向无忧,“你对我们公子做了什么……”

“平儿”宁墨将他喝止,“是我点灯跌倒,郡主扶住我。”

“宁墨……”无忧眸子闪烁,虽然宁墨说的是事实,但她从来没想过,他这么冰冷的一个人,会为她说话。

“点灯?”平儿不敢相信地看了眼烛台,再看向阳台,又看向宁墨的脚,最后看向无忧。

无忧冲他做了个鬼脸。

平儿刚才没弄明白,就急上了火。

对方是主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她竟没半点怪罪之意,反露出这副模样,微微一怔。

突然觉得,如果刚才换个人,他绝不敢象刚才那样责问。

因为就算自己这条小命不值钱,也得为公子着想。

自己在她面前变得这么不知分寸,却是因为知道她不会对公子如何。

得出这个结论,暗暗一惊,再看向无忧,脸皮竟有些发烫。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会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

宁墨不再做任何解释,望向无忧,“你每天都这么夜回府?”

无忧摇头,“我叫人给我备了间房,平时夜了就住在军中,没有回去。”

宁墨将轮椅滑开,坐到窗边,静望窗外灯火,不再说话。

无忧见他身上衣裳被汗湿了不少,夜风又冷,吩咐人送些了热水来,“夜了,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宁墨只轻点了点头。

无忧站了一会儿,不见他再有什么话说,才开门出去,下了台阶,回头见宁墨正将脸别开。

她慢呼出一口气,收回视线。

宁墨视线重新转回,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慢慢垂下眼睑,鼻息间隐隐还有她幽幽的发香,面颊上还有被她的长发拂过的丝痒,腰间还有被她抱过的温热。

一切……恍然如梦……

平儿走过来,推他到备好的热水前,“公子……刚才,真的是你灯点?”

“嗯。”宁墨看向自己双脚,她曾说过,一定要治好他的脚。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仍选择学医,但她却实现了她的承诺。

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一世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

无忧回头望了眼宁墨所住的方向,微仰了头,大口吸气。

他总算可以重新站起,久压在心里的郁积顿时散去不少,如果不是在军中,真想大声喊叫,来宣泄心里的那份狂喜。

有巡逻兵走过,向她望来,无忧忙将那些七零八落的喜悦收起,装作没事一般,朝不凡的营帐走。

关于白天的事,太多迷惑需在他来解答。

“二皇子。”

峻熙应付地“嗯。”了一声。

无忧本能地闪过一边,隐去身形,探头望去,见峻熙等巡逻兵走开,朝峻衍的住处而去。

心念一动,避开巡逻兵,悄悄地尾随在他身后。

看着他撩帘进了峻衍寝室,听见里面峻衍道:“这是我二弟。”

“二皇子。”

一个象是被什么东西包覆住得沉闷声音传来,是无忧再熟悉不过的。

“里面谈。”门帘在峻熙身后落下。

无忧打了个激灵,无声地潜到房屋后方,打发掉巡逻过来的士兵,见左右无人,翻身上梁,贴向窗口上方。

她身法极轻,这时又是将身形放到最轻,除了银狐,就算是峻熙狡猾如狐狸,也发现不了她。

手指沾了口水,捅破窗纸,凑眼看去,入眼便是在烛光下跳跃的青獠鬼面。

他们说话声音极低,饶是无忧耳力过人,将耳朵贴在窗纸上,也只能勉强听个大概内容。

所说内容也只是请鬼面出山,与白天所听没什么区别。

鬼面果然如峻衍所说,不愿涉入这次战略。

自进了屋,就一直沉默的峻熙开口道:“除了这三座金矿,再加麻婆山的乌金矿。”

峻熙惊呼出声,“麻婆山的是乌金?”

“表面上确实是黄金,可是采到山里,却是乌金。先生广收矿山,想必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知先生敢不敢收。”

无忧吃了一惊,乌金十分难得,打造出来的兵器更是坚硬锋利。

由于乌金矿稀有,各国国君都不肯将矿山开采交到他人手中。

不被各国君占据的乌金矿少之又少,麻婆山产有乌金矿,峻熙居然敢瞒了下来,胆子真是不小。

紧盯着鬼面,果然鬼面把玩着茶杯的手停下,抬眼起来,淡道:“我就帮你们跑这一趟。”

峻熙把地楔取出,搁到鬼面面前桌面上。

峻衍望着那张地楔,脸色发白,如果父皇知道他们以乌金交易,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但与鬼面牵线,是他同意的,传出去,第一个要追究的便是他。

他心里虽怕,却哪敢出声。

鬼面伸手去拿地楔,峻熙将地楔按住,冷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无忧没来由地眼皮一跳,向峻熙看去。

358 拒绝

无忧眉峰微沉,就知道峻熙另有企图。

“什么条件。”鬼面声音平稳淡然,显然也料到峻熙肯拿金矿出来交换,不会这么简单。

“代我交封信给不凡,如果他答应,就留;如果不答应,就杀。”峻熙另取出一个信封放到鬼面面前。

无忧心脏猛地一跳,唇慢慢抿紧,恨不得直接闯进去,搅了他们的这桩买卖。

但就算她这时去搅了他们的交易,如果鬼面想要那座乌金矿,他们仍可以另选时间交易,耽误的不过是明日不凡安排的婉城之战。

冷看向鬼面,胸口阵阵抽痛。

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的男人,与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直担心总有一天,会与他敌我相对,真到了这一日,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何种滋味。

将眼睛凑上小洞,烛光下,青獠鬼面反射着光芒,微微闪烁,越加显得诡异。

鬼面淡瞟了信封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峻衍拍案而起,怒瞪着峻熙。

峻熙笑了一下,轻掸衣袖,“这次如果顺利退去敌军,保住婉城,皇兄立下第一大功;如果败下来,朝中众朝对皇兄再不会信服。这一仗虽然不能说决定皇兄是否能坐上北齐皇位,却是关键的一步。”

“我身为太子,皇位传给太子天经地义。”峻衍冷哼。

“太子可废。”峻熙阴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意。

“你……”

“是与不是,皇兄心里明白。”

“那又如何?‘峻衍嘴上虽硬,对自己的处境却是再明白不过。

“试问皇兄,我为何要凭白无故助你保住太了之位?”峻熙扫了眼鬼面,眉头微蹙,本来这些事不该在外人面前争执,但如果不这样,难以逼迫峻衍。

鬼面有些不耐烦地扫了兄弟二人一眼,抱着手臂靠向身后靠椅,淡道:“不如我先避让,等你兄弟二人商议妥当,改日再找我。”

明天便要开战,峻熙哪能放他走,“鬼面兄只需稍等片刻。”

鬼面目光扫向峻衍,峻衍这时也不敢放他走,冷睨向峻熙,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送你四座金山,岂能不得点好处。”

“只要我登上宝座,给你封王封地,自不会亏了你。”

“封王封地之事,太过遥远,我如今只想要个不凡,他顺我则生,逆我则亡,仅此而己。”峻熙嘴角抽出一丝冷意。

无忧眼中怒焰几乎将峻熙烧成灰烬。

“你这是在削我的左右臂。”峻衍恨得咬牙。

“要江山,总得有取舍,皇兄是要保这次的太子之位,还是要不凡,自个琢磨。”峻熙将四份地楔拿起,轻拍手掌,“再说常乐与不凡亲密得跟一个人一样,赶明大婚,皇兄想将自己摆在何处?”

峻衍靠着不凡出谋划策,借靖王父子之力,在朝中占下一席之位。

然不凡与常乐之间的关系,却一直是他心里不可碰的痛处。

这次与峻熙合谋试探不凡,被不凡看穿,便埋下祸根。

常乐涉足战事为借口,一步不离地跟在不凡身后。

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根本是来给不凡护驾的。

护这驾,防的是谁?

闭着眼也知道,防的是他这个正夫太子。

众将表面上装作没事一般,暗里没少嘲笑他。

这种情况,不凡对他怕是再难尽心,更指望不上常乐会利用天女转世的身份为他解困。

他如果不是离不得不凡,早恨不得将不凡挫骨扬灰,以消这些年来的耻辱。

如果不凡不能再为他所用,留着只能是祸害,倒不如借鬼面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得地除去。

“这事,如果被常乐知道,你我都吃不完兜着走。”强龙不压地头蛇,婉城之主终究是常乐,再说她天女转世的身份,比他这个夫君更不知高去了哪里。

“此事,你知,我知,他知,以鬼面的能耐,只要皇兄守口如瓶,她如何能知?”

峻衍前思后想,踌躇半日,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手微微发抖,“今晚之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无忧冷笑。

峻熙嘴角抽出一丝得意,将地楔和信封垒在一起,重递向鬼面,“如何?”

无忧嘴角微微抿紧,屏住呼吸,心叫:“别答应……别答应……”

鬼面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扫了眼无忧所在窗口方向。

无忧陡然一惊,忙将眼睛从窗口挪开,缩身梁上,再看向窗口时,只见鬼面随意地接过地楔和信封,塞入怀中,“告辞。”

无忧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无声地跃下房梁,绕到前方,向巡逻官兵要了一匹马,驶向营外。

鬼面是客,进出军营,无需鬼鬼祟祟,出了门,大大方方地翻身骑上自己的坐骑,朝营门方向而去。

离了军营不远,见前面路中间一个白衣少女骑在马上,拦在路中间。

眸子微沉,勒住马头,慢行过去,望向月光下如白玉兰般少女,“姑娘在等在下?”

“我们谈谈。”无忧从来不曾以真面目面对他,这样见他完全没有立场,但等他离开,再换装寻他,根本来不及。

“对不起,在下有要事在身,无时间耽搁。”他坦然拒绝。

“我是常乐。”无忧靠近他,就不自觉得想到与他那的那些抵死缠绵,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

“那又如何?”他淡然低笑。

“是……不能如何。”无忧轻咬着唇,他是桫椤王的后人,任何人的身份和地位,在他眼中都并无差别,谁也不比谁尊贵,需要他的低头。

“如何姑娘无事,在下告辞。”他只称她为姑娘,并不称郡主。

“我想你拒绝峻熙,条件你开。”

“什么条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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