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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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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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之是军中第一箭手,有他护着,自是万无一失,不怕无忧能伤到自己。
    无忧拿捏不住铜钱,铜钱随着惯性向后飞落,手指连着虎口一阵的麻,甩了甩手,活动手指,脸上却并无惧色。
    赵雅冷哼了声,将弦拉得更加饱满,增加箭飞出时的速度,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淡定。
    转眼三箭过去,果然支支命中铜钱。
    无忧搓了搓发麻的手,笑笑道:“果然好箭术。”
    赵雅不无得意,但无忧终是没如她想希望的吓得退出,好不失望。
    睨了眼无忧搓着的手,心里砰砰直跳,然这时候哪敢露出怯意,故作镇定的走到无忧方才所站的位置,取了铜钱,置于头顶。
    
    141 旗鼓相当
    
    无忧站好,也是老老实实的一箭射出,看似不如赵雅那三支箭的去势疾猛,却也准确无误的命中铜钱。
    赵雅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暗暗担心,如果她三箭都是如此,那么二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平手,另取铜钱在手,稳稳当当的置于头顶,虽然不想对方赢,却也不敢乱动,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无忧手指不着痕迹的抚过羽箭,没人注意到她手指过处,将箭尾羽翎处折了折,羽箭如方才一样平稳的向赵雅头顶铜钱飞去。
    就在这时她飞快的又扣了支羽箭在弦上,只听‘嗖’的一声,后面这支箭快如迅雷般向前一支又快又急的追去。
    连发本是箭术中好手常见的,而靖王又更是此中好手,常乐的箭术由靖王所授,会连发也不足为奇,众人只道无忧是想以连发取胜。
    然而,先发的那支箭在离铜钱差不多一尺之时,突然向下倾斜,直指赵雅面门。
    突然的变化,不凡和越之脸色大变,要救已是来不及。
    赵雅看着向面庞飞来的羽箭吓得呆住。
    在座所有人都以为赵雅这下要命丧在此,刹时间场中清风雅静,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后面追来的那支疾箭,箭尖在前一支羽箭箭尖的下方一磕,那支箭受力下,顿时抬头,两支羽箭擦过赵雅头顶发丝,一同插入她指间拈着的铜钱,铜钱带着惯性向后飞落,钉在她身后五步外的土地上,箭杆轻颤。
    赵雅脚下一软,瘫坐下去。
    输赢在这瞬间已见分晓。
    不凡在羽箭转变方向时,便看见箭尾处羽翎被折去一角,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路看下,暗暗心惊。
    如果前现一箭当真是失误,后面一箭补上,虽然难度极大,箭术高超的人中,却也不乏这样的人才。
    但能折羽控制羽箭在半空中,出其不意的改变方向,不管是折多少羽翎,还是拿捏箭出手时多少力道,计算得都得极为准确,差之分毫都无法办到。
    而后一支箭在这同时击中前一支,再双双击中靶心,在去势,方向,力道,击中前一支箭的位置,时间,各方便就更要计算得精确无误,这更是难之又难,晋天下也难寻出二三人。
    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特殊的训练,绝对不可能办到。
    到底无忧是什么身份,从何而来,实在叫他费解。
    无忧上前将地上的两支箭拨起,手掌抚过箭尾,抚平被无忧折过的羽翎中,不留下任何痕迹。
    抱着长弓走到赵雅面前,向她伸出手,挑眉道:“承让,一时手误,不要见怪。”
    赵雅面色惨白,早吓破了胆,张着嘴大口呼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好气的推开她的手,扶了赶过来的女侍起身。
    无忧眸色慢慢转冷,如同营地外,未清去的积雪,“既然你也知道害怕,为何还要拿百姓家的孩子来当箭靶?”
    赵雅方才的惊吓过度,竟没能把持住,当着众人坐倒在地,本就极为难堪,这时被无忧又当众责问,又恼又窘。
    她身边女侍忍不住道:“怎么能拿贱民和我们郡主相提并论?”话刚落,只觉有东西贴着头皮,穿过发髻,将她往后拽去,头发象是要被扯得脱离头皮,痛得眼泪直接滚了出来,杀猪一般的惨叫,紧接着听见砰地一声,随着头顶之物插入什么东西,后脑重重撞在身后的弓架上,一切太快,快得她除了尖叫,什么也做不了。
    两眼上翻,只见头顶一支羽箭在眼前不住颤抖,面色惨白,双腿打颤,腿间热流顺着裤管流下,湿了鞋子,慢慢渗湿脚下土地。
    场中众将低头的低头,别脸的别脸,隐忍着的笑,却是难掩。
    无忧手中仍转动着一支羽箭,小嘴一撇,“没规矩。”她和赵雅说话,一个女侍,哪能有插嘴的资格?
    赵雅恼羞成怒,再忍不住,瞪向无忧,“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个贱民而已。”无忧淡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她可不比我婉城百姓尊贵。”
    赵雅呛得说不出话来。
    承之恼赵雅视捉了百姓的孩童来当箭靶,但赵雅是代番王名义前来参加祭天,而他身为婉城的主帅,不能怠慢赵雅,所以不方便对赵雅直接指责,便由着无忧闹,传开去,不过是小儿女的争风吃醋,番王就算不悦,也说不了什么。
    做主帅的不干涉,做为军师的不凡就越加不会往身上揽事。
    上席传来击掌声。
    无忧眉头皱紧,仍往上看去。
    峻熙慢走到场中,对赵雅道:“游戏确实该改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不爱惜百姓,如何能受百姓爱戴,你说呢?赵雅郡主。”
    “二皇子所言甚是,赵雅深感惭愧。”赵雅望了望一旁的不凡,放软了口气,垂下头,斜向无忧的眼,闪过恨意。
    无忧只当没看见,见不凡已坐回座位,将手中长弓放回弓架,准备回撤。
    峻熙将穿过女侍发髻的羽箭从弓架上拨出, “郡主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
    无忧抬头平视向他,上面明明坐着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也是他的皇兄,他却不避不忌的直视着她,不由的眉头微蹙,这人真是狂妄。
    峻熙笑了笑,将羽箭在手中抡了一圈,递到无忧面前,“你的箭。”
    无忧只得伸手去接。
    峻熙身子微侧,身体挡住众人视线,在无忧握住箭柄的时候,低声道:“你很有趣,我喜欢。”手掌滑下,突然将她的手一握即松,退了开去。
    无忧陡然一惊,撇了冷眸,将羽箭往箭桶中一掷,转身对上不凡冷下去的眼,微微一愣,胸口微紧,走到他身边坐下。
    不凡抖开风裘,披到她肩膀上,随手系上她颈间系带,锁着她垂着的眼,用只得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对不起。”
    无忧笑了笑,峻熙虽然用身体遮去众人视线,但不凡是何等的心思细密,就算看不见峻熙的动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峻熙视线落在不凡清秀温雅的面庞上,眸中晦暗,转眸见赵雅寒着脸,眼里的飞着的利刃如果能伤人,足以将常乐戳得千窗百孔,不由眉峰微挑。
    峻珩与常乐虽然不合,但终究是定下了婚事,见峻熙全然当他透明,一双眼一直在常乐身上转,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心里着恼,又不能当着众人发作,只能闷头饮酒。
    承之轻睨了身侧无忧和不凡,一个刁蛮凶悍,一个温润而雅,坐在一处,却如一对金童yu女,和也正从无忧和不凡身上收回视线的越之,交换了个欣慰的眼神。
    见事态发展到这地步,见好就收,对身边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拍了三下手掌,乐声响起,有舞姬涌入,将场中残存的火药味冲去。
    清儿转到不凡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不凡轻点了点头,向承之打了个招呼,向军帐方向走去。
    无忧目送他离开,不便跟随,回头,正好对上峻熙总停在她脸上的一双湮郁的眼,眉头一蹙,向他瞪了过去。
    峻熙偏了头,向她回瞪了回来。
    无忧嘴角微扯,毫不示弱的狠狠瞪去,在这么不合时宜的场合,他的举止简直狂妄放肆之极。
    峻熙眉峰轻挑,笑了,将手中把玩着的酒杯递给身侧侍从,斟满酒,向无忧举了举,慢慢饮去。
    身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冷哼,唇角一勾,这女人,他想要……
    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能给与的地位,他都想要。
    “这些年二皇弟被传为军中第一射手,是不是也该给我露上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峻珩声音带着挑衅,虽然军里讲的是实战,但如果他出手还比不得一个常乐,免不得脸上无光。
    此言一出,座下众将纷纷迎合,在座的人对峻熙的箭术都是有耳闻,没能亲眼所见,都想借机见见识一番。
    峻熙睨了峻珩一眼,连一句谦虚的话都没有,慢慢起身,踱到弓架前,取了无忧方才所用的那把长弓。
    对面已有人在摆了箭靶。
    峻熙拉开瞄准箭靶,这么射死靶子,已落下乘。
    峻珩咧了嘴,眼露讥诮。
    就在这时,峻熙突然转身,羽箭突然向无忧面门飞去。
    无忧身体僵紧,做好准备,随时偏头避开飞来的羽箭。
    又是‘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羽箭飞来,又快又疾。
    眼见羽箭已到面前,正想避让,见承之手中瓷杯飞来,击向箭尾,只要箭尾偏了方向那箭便会偏离方向,保她平安。
    ‘叮’的一声轻响,后来的那支箭射中瓷杯,瓷杯碎去,羽箭带着余力前行,在前一支箭杆一侧一磕,余力顿消,向下跌落,而前面那只箭,偏离方向射中无忧一侧珠钗上吊着的珍珠吊坠金丝。
    珍珠跌落,羽箭落在无忧身后。
    峻熙露这一手,不在无忧之下,场中顿时掌起四起。
    不凡回来,站在场外,恰好看着一这暮,脸色铁青,眼里闪过怒意,一瞬后,脸色便恢复淡然。
    
    142 不同的不凡(上)
    
    场中储将的注意力都放在峻熙身上,只有无忧心挂着不凡,所以场中虽然有数十人,却只有她将不凡一闪而过的不悦神色看在眼中,对峻熙的做法,更加厌恶。
    场外人影晃动,清儿小跑过来,又在不凡耳边说了句什么,不凡向无忧望来,与她视线一碰,便匆匆离去。
    无忧的心越加往下一沉,直觉他现在遇上了麻烦,而且是与她有关。
    感觉峻熙以她为靶,在众将眼中已与方才不同,按理该得意,结果却与射箭之前全无两眼,一双眼仍只留驻在她身上,好象那一箭并不是他射出的。
    她借兴宁的身份,却想能低调就低调,不过多的引人注意,刚才与赵雅比试也是出于无奈,那事过了便该恢复低调,但峻熙的做法,根本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厌恶中又多了些愤怒。
    峻珩脸沉了下去,没想到峻熙在军中两年,进步如此神速,怕峻熙叫自己也露上一手,只恨不得就此隐身。
    “二皇子果然好箭术。”靖王一家个个是箭中好手,承之哪能看不出峻熙这身本事,也是暗暗佩服。
    “献丑了,将军不见笑就好。”
    峻熙虽然狂妄,却不失了礼数。
    扫了峻珩一眼,向无忧望去。
    峻珩见他没摆自己出台的意思,长松了口气。
    峻熙见无忧面无惧色,只是冷冷的瞪视着自己,轻抿着唇,眸子微窄,这个常乐,果然不同寻常女子,有趣。
    迎视着她的怒目,向她走去,弯腰拾起跌落在她身边的珍珠吊坠,保持着弯着腰的姿势,眼皮轻抬,扫过她头上珠钗,“不小心弄坏了郡主的钗子,峻熙定请最好的工匠给郡主修补。”
    “一支钗子罢了,不必。”无忧顺手拨下头上珠钗,掷到地上。
    峻熙忙伸手去拾地上珠钗。
    无忧眉头皱起,一脚向珠钗踩下去。
    峻熙手掌摊开,快她一步,护住躺在地上的钗子。
    无忧这一脚就正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峻熙抬眼起来,望进她的眼,“这么好的钗子毁了可惜。”
    无忧冷哼一声,缩开脚,看着他沾了尘土已是红肿的手背,微抿了唇。
    “好凶悍的女子。”他浑然不在意的捡起珠钗,不理会手背上的红肿和尘土,手指抹去钗子上的土,收入袖中,“修补好了,必亲手奉还。”
    承之扫过他肿起的手背,再看无忧僵着的神情,再看上头一张脸黑沉沉的峻珩,突然间竟有些怀疑,父亲拥挤峻珩是否正确。
    “家妹被宠的过了,二皇子……”
    “将门女子,自该如此,甚好,将军无需多心。”峻熙将手背上土,再深看了无忧一眼,将长弓交于随从,返回座上。
    场中接下来的训兽表演,将方才的怪异气氛盖去,众人桌上也摆上酒菜。
    无忧坐了这一阵,也从不时传来的交谈中得之,由于靖王父子驻守着附近几座城池,所以众将过去也是分散各处,由于划分了些地盘给番王,所以那些过去驻守的将领才带兵回师。
    而这些将领都曾是跟随靖王父子出生入死的,彼此间的感情自是不用言喻,久未见面,这时聚在一处,免不了拿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拿手东西出来比试。
    所以今日午膳也只是简单吃个饭,晚上才是真正的开宴。
    虽然场中坐满了人,席上还有两位是自己的有假包换的表兄,但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突然觉得很孤单,有种被遗弃的失落感。
    自嘲一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依赖于人。
    承之的亲兵从她身后走过,俯身在承之耳边,低声道:“果然如军师所料,潜在牧民中的魏狗想引燃偷埋在地下的硫黄,将众将军烧死在此。二百多个魏狗被尽数射杀,埋下的硫黄也全被寻到,正移向别处。”
    承之点了点头, “军师带了多少人去?”
    亲兵脸色微暗,“军师怕人多,被魏狗发现,只带了十二名兄弟。”
    “我们的兄弟可有伤亡?”承之眉头拧起。
    “我们去的兄弟少,受些伤是难免,不过没有人死亡。”
    “军师……”
    “军师说他一身血腥和硫黄味,就不过来了,晚宴里必回。”
    “也好。”挥手令亲兵退开,望了眼无忧身边空座,突然又想起什么,招了他回来,“军师可有受伤?”
    “回来的兄弟没提起。”
    “你下去吧。”承之眉头紧拧,他总是如此。
    无忧耳力极好,承之和亲兵的对话极轻,却一字不漏的飘进她的耳朵,越听越惊,也越听越担心。
    对不凡这个人,也越来越看不清,不知到底怎么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承之向她望来,持杯坐到她身侧,给她斟了杯酒,笑了笑,“就这么粘着他?”
    “大哥说什么呢。”无忧脸上微微一烫,自己太不注意掩饰了。
    承之又笑了笑,将酒杯递给她,“虽然这是在婉城外,但免不了会有外敌偷偷摸进,我们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正是给人有机可乘。我们这些人又都不便走开,唯有不凡……他在军中,便不同于府中,顾不得儿女情长,妹妹勿怪他。”
    “他助大哥,二哥是正经事,无忧怎么能有其他想法,大哥多虑了。”
    承之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轻轻一叹,“三年不见,妹妹也是大姑娘,懂事了。这箭术就连我们做哥哥的都自叹不如,怪不得他敢带了你来。”
    “无忧莽撞,让大哥笑话了。”无忧脸更红,羞愧的垂了头。
    “这样很好。”承之拍了拍她,坐了回去。
    饭后那些表演和比试让无忧实在提不起兴趣,再加上担心不凡,更坐得百无聊赖,向承之打了个招呼,在附近走走。
    外敌已除,也不用担心她在营帐中会有危险,点头应了。
    峻熙撑着头望着无忧走向场外,背影单薄柔弱的的如同风中花蕊,再想着与这外表天地之别的狠劲,半眯了眸子,若有所思,蓦然起身,大步向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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