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何如此肯定我就是冰?”这么问等于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冰,也承认了若研的死亡,但面对瑾王这个聪明人,再要狡辩的话只能说明她愚蠢,她当然不蠢,既然瑾王敢说这样的话,至少说明他已有十分的把握,虽然还不知道他怎么能如此肯定,但他没有当着皇帝的面揭穿他,要么就是没有把握皇帝会相信,要么就是另有她所不知道的阴谋,承不承认已没什么差别,倒不如认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你不必管,我只问你研儿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看他的样子是不准备告诉她,他是怎么知晓她的身份的了,冰心头怒起,“不错,她已经死了!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曹澈面上流露出的痛苦神色让她心里一阵痛快,于是恶意的冷笑道:“她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害死她的凶手!每一个人都是!皇帝的凌辱,你的‘索心丸’,林焰的背叛??????”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有何资格批判我的不是?‘索心丸’是给她保命的药??????”
“是吗?你有这么好心?怕是别有居心吧?”冰不再称呼他为王爷,而是直接你我相称。
曹澈沉默了,冰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环顾起周遭的环境来。
这是一间四方四正的房间,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青色的石砖地面,但除了一架木质书柜,一套木质桌椅,一张四柱木床之外,所有的装饰就只有各嵌在四壁之上的铜架,铜架的圆形托盘里摆放着夜明珠,此时只有一面墙上的黑纱被瑾王给掀了去,但屋内的光线已很明亮,可以想象当四颗夜明珠同时放光,房间内一定会亮如白昼。
既无门也无窗的房间好、像是一个密室,空间虽然不小,但密闭的空间仍让人感觉内心压抑,冰好恨自己的一时冲动给了瑾王机会,如果他今后都将她囚禁在这里,她岂不是再没重见天日的机会了?她 不认为心思缜密的瑾王会“好心”留给她逃走的机会??????自由对现在的她来说几乎依旧是奢望。
“瑾王,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最终目标是夺得皇位吧?什么兄弟情深,什么淡泊名利,你演了这么多年累不累?你的野心瞒不过我的眼睛,你为什么不真刀真枪的去争去夺,尽耍些阴谋诡计有意思吗?”
“皇位?”曹澈嗤笑一声,看上去一副对至高无上的皇位不屑一顾的样子,“你也不必拿话激人,本王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你也不行。”
“王爷为何偏偏要强调‘我’呢?难道我对你来说是不同的?”冰忽然顿悟,瑾王原先并未识破她的身份,她嘲弄的笑道:“哈??????别告诉我,王爷是对若研心怀爱慕??????”
“爱慕倒也说不上??????”曹澈突然轻佻的伸手抬起冰的下巴,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色面前本王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你说是吧?”
“王爷的意思是??????看上了这副绝色皮囊,而不在乎皮囊里住的是什么人?”虽然他表现出对美色的贪慕,但冰却觉得他并不像这样的人,他的目的也绝不会如此肤浅无聊。
“是你当然更好,你虽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但也让本王的日子不至无聊,既然研儿已逝,就由你来替代她也无妨,你与她不同,研儿太过柔弱,就像是夏末的花,经不起秋风冷雨的吹打,注定了是要凋零的,死对她来说或许才是解脱,而你比她坚强的多??????”
“抱歉,若研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我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坚强。”冰忍不住打断他对她们俩的评价,怨恨让柔弱的若研也曾展现出坚强的一面,而她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却通常脆弱的不堪一击,甚至没有去争取的勇气,羞耻的做了一次又一次的逃兵。
“你这是在对本王示弱?”曹澈的拇指轻而又轻的摩挲着她嫩滑的脸颊,神色极为轻佻而暧昧。
冰厌恶的挥开他的手,蹙眉道:“既然大家已将话挑明,何必再继续拐弯抹角下去?只要你放我走,从今以后世上将再无齐若研其人,我保证走的远远,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你想要做什么便放心大胆去做好了!”她再也不管了,她们兄弟反目也好,骨肉相残也罢,今后都与她无关,从今以后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放你走?”曹澈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般,乐不可抑,只用轻轻的三个字便打碎了冰的期望。
“不可能。”曹澈弯起的嘴唇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那你想怎样?将我永远囚禁在这里?”冰挑眉道,心底冒起一股寒气。
曹澈沉吟不语,似是默认了,忽而又笑道:“方才是你求本王带你离开的,如今又要本王放你走,你当本王是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奴才吗?”
“那你到底准备将我如何处置?你悄然回京就是为了策划那一幕给我看?”冰懊悔极了,当时她怎么就没想到瀚的出轨完全可能是瑾王的诡计呢?
“你将本王也想的也太不堪了,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本王赶在中秋回京原先是想给皇兄一个惊喜,不想正凑巧瞧见皇兄在揽月亭里忙,带你去看不过是想和你做个交易罢了,不过当时你却对本王所说的话听而不闻,只一个劲的要本王带你走??????”
“什么交易,你当时都说了什么?”冰惊愕的打断曹澈的话,她当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交易如今不提也罢,不过呢你倒是真误会皇兄了??????后悔了?不过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她眼中浮现的懊悔让曹澈顿时冷下脸来,“你真是大方,你可知道你送给安小媛的紫翠镯是曹家世代只传给长送给长媳的信物?是你给了太妃可趁之机,紫翠镯上的闽钒液、亭内焚燃的露樨香不仅可催生情欲而且还会让人产生幻象,不过对常人影响不大,必须是身中黎侬之人才会彻底陷入迷幻之中,将身上有闽钒液所润之物的人看成是他心里所想的人??????”
太妃!又是该死的太妃!她看在太妃是瀚生母的份上,一次次的放过她,她却处处要与她做对??????看来好人真的是做不得的!
心中的愤恨让冰的脸气的煞白,咬牙瞪着曹澈,“放我走!”
“放你走?现在你又想回到皇兄身边了?去告诉他本王的野心?自从本王知晓你不是研儿之后,还以为你心里对焰还有情,如今看来你对皇兄倒也不是全然无情,果真女人的心是世上最难懂的??????可否告诉本王你如今心里爱的到底是谁?”
“我爱谁不爱谁关你什么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皇上你的事。”因为即使说了他也并不一定会信,她缓缓吐出心中的郁结。
“不错,你爱谁是不关我的事,但你是皇兄唯一爱上的女人,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在避暑山庄你中剑将死的时候,皇兄曾当着林焰和苏绽的面立过一道密旨,你可知密旨里写的是什么?”曹澈神秘兮兮的问道。
“是什么?”既然是密旨,他又是怎会得知其内容的?林焰与苏绽难道都是他的人?林焰倒是有可能,但大大咧咧的苏绽又怎会与瑾王这样的人为伍?
“大致是他若有什么不测,则传位与本王的意思,想必那时他已与你共死的心,你说若是当他知晓他所爱的女人背弃他移情别恋的时候,他会有多痛苦?”
曹澈面上的想往让冰打了个寒颤,此时她才隐约感觉到瑾王刚才对皇位表现的不屑一顾并不是做作??????难道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到瀚痛苦?这是什么心理?这么做他又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的只是让皇上痛苦?”她这才真正了解在避暑山庄是他为什么会不惜用言语来伤害她,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甚至写下了传位密旨要与她共死,她却在昏迷时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何况他这个高傲的帝王呢?
“不错,我就是要让他失去一切,当到最后他才会知晓他以为他所拥有的东西全都不真正为他所有的时候??????”
“你疯了。”冰毫不客气的为曹澈眼中的陶醉下了中肯的评定。
如果他所说的目的真的只是这样,那么她也真的认为他已经疯了,他的内心已经扭曲到了一定境界,不是普通人可以了解的。
“疯?疯的人又岂止本王一个?”曹澈优哉游哉的踱到床边,闲适落座在床沿,“本王累了,此处也只有一张床,你若要与本王共枕??????”
“我没有与疯子共枕的兴趣。”冰冷冷的望着既没打算放她走,也没一点离开意思的曹澈,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瑾王的目的只是要让瀚失去一切,那么在避暑山庄行刺瀚的刺客应该就不是他指使的??????
曹澈无所谓的笑笑,随即和衣躺在床上闭目而眠,似是没有再谈下去的兴趣,也根本不担心她会趁机逃走。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知道避暑山庄的刺客是受谁的指使?”冰也不管曹澈是真睡假睡,径自问着心中的疑问。
曹澈微侧过脸,眼神嘲弄,“你先前一定以为刺客是受本王的指使吧?那也难怪,你一直认为本王的目标是皇位??????”他的表情忽然沉静下来,带着一丝惋惜的语气道:“现在告诉你真相也不妨,这件事与那次害你被皇兄误会与蔚封旗私通的事都是一个傻女人所为,不过她已经死了,你也就不必追究她是谁了。”晚晴啊!你真是一个傻女人,你也以为我要的是皇位,你可知我对它根本不屑一顾?你的自作主张赔上的只是自己的一条命??????
“傻女人?这就是你对为你而死的人的评价?如此说来,静妃也该归为此列!”冰不知道他口中的傻女人是何许人也,但静妃为了替瑾王背黑锅自杀而死却是事实,而她之所以在瀚面前静若止水,只怕是因为她心里爱的人并不是瀚而是瑾王??????
虽然解了些心头一直以来的疑惑,但想到瑾王既然敢告诉她这些,看来是真的不准备再放她走了,她该怎么办?
“何必说别人,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曹澈翻身而起,意有所指的望定她。
“你是说我为皇上档剑之事?”冰撇撇嘴,违心的露出极为不屑的表情,“你以为我会那么傻?要不是太妃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会傻的跑去替他挡剑?”
“果真如此吗?”曹澈一脸的不信,嘴角的笑痕似在讽刺她的口是心非。
“信不信随你,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就不需再对你隐瞒什么,你以为我真会爱上皇上?”
“你已经爱上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焰,至于皇上??????”冰浅浅一笑,“当然都是假的,先前若研还在的时候,我答应了要保他爹不死,这当然要求助于皇上,你说我不用点手段能行吗?”
“这么说倒也解释的通,那后来呢?皇兄对你用情至深,甚至近一年来只独宠你一人,就一点也没打动你的心?你的心难道还是铁打的不成?对了,你说若研还在的时候是什么意思?她又是什么时候不在的?”老实说,自他押解齐厉回京后参加太后“送七”那日,就感觉她变了个人似的,现在想来当时那个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人绝不可能是研儿,一定是她!
“她一直都在,只是虚弱的只能隐在暗处无法现身,所以你们所见到的人其实都是我,直到那次你口中的傻女人陷害我与蔚封旗私通的时候她才真正的消失了??????”等等,既然那个“傻女人”既然有本事将蔚封旗的字塞入她枕下,那么说很可能林焰的“隐信”是落在了她手里了?不过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都没事,应该是没事了吧!而瑾王说她已经死了,所以当然不可能是绣儿了,可这人到底是谁呢?
“原来如此??????”瑾王了然的点头。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得不对皇上示好,因为我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上,现在既然你已知道我的事,我也不妨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心里爱的人从来就只有焰一人,在我还不知道他也来了这里的时候,我不得不对皇上虚与委蛇,但现在 不同了??????”
“有何不同?你以为本王会告诉你焰是谁?你既然附在研儿身上,他自然也已不是从前的他??????”曹澈好整以暇的意欲再次躺下,在她说她心里自始至终只爱焰一人的时候,他自然更不会说出焰是谁了,他的心情莫名的矛盾着,她面对身份被揭穿却不慌不乱的样子,反倒让他更加放不下她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焰就是沐远泽。”虽然心里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但冰还是肯定的说道,更多的则是试探。
“你为何如此肯定?”
冰从曹澈似是而非的表情里看不出自己说的对不对,但她仍然一副笃定的样子,“你别忘了,他曾在避暑山庄待过一段时间,其实我早已看出来他就是焰。”
“既然你已看出他就是焰,心里又爱着他,为何不和他一走了之、双宿双飞?他满世界的找你,若是知道你就是冰,又怎会不带你走?据我所知,以他的功夫要带你走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抱持肯定的态度终于让曹澈信以为真了。
“然后再被皇上追杀吗?我只想和他安定的生活在一起,虽然我看出他就是焰,但并没有告诉他我就是冰,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带我走,但我不想未来都带着某人的阴影过日子。”
“如此说来,你心中是另有打算?”
“不错,我本是准备等皇上对我不再有兴趣时再伺机逃宫,没想到你倒是帮了我一把,只是时机把握的不太好。”
“是吗?本王有一事不解,既然你对皇兄无情,又为何见他宠幸安小媛反倒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照理说此事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你不知道??????”冰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解释,但仍保持镇静,索性胡诌道:“我这人有洁癖,一想到他刚碰过别的女人,说不定晚上还要来碰我,我就觉得恶心。”
“那么你和本王说这些,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王爷先前不是说想与我做个交易吗?现在何不说说看?”
“没有必要,既然不准备放你回宫,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可以给你些助益,让我回宫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我也不是无私奉献,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就是在我助你达成所愿之后,你便要还我自由,如何?”冰耐下性子和面前高深莫测的男人谈着条件,为了能回宫,甚至不惜将自己也塑造成了一个对皇帝无情的女人。
“哦?你能给本王什么助益?”曹澈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王爷不是想让皇上失去一切从而痛苦万分吗?如今进行的恐怕不是太顺利吧?”
曹澈颔首,承认了事情的确不太顺利,而她便是最大的变数??????
自他押解齐厉回京之后再见到她,就莫名的被她深深吸引了,若说从前在意她只是因为明知她是皇兄最在乎的女人而想要最终借她来打击他而已,但自从为太后“送七”那日,她对他灿烂一笑开始,他便被她深深的吸引了,不因她绝美的外表,而是她那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性情让他的心神开始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而打转,甚至多次忍不住在皇兄不在清阳宫的时候,偷偷潜入看着睡梦中的她良久良久??????
先前他要与她说的交易内容便是以她爱着皇兄为前提,以最终让她属于他为目的,让皇兄痛苦似乎到成了其次,现在就算她知晓了焰就是沐远泽又如何?依然改变不了他夺得她的决心!
“你或许不知道,皇上对你早已不如从前那般信任了,你可知道是谁造成的?”
“是你,是你撺掇着华太妃用雪莲陷害本王,这些我都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