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来我们当然热烈欢迎,我们也希望王爷能好,但是远泽治好了王爷,难道就没有一点报酬?”水挑眉反问,并不见多少真诚。
“冰,这位是景国的皇后娘娘,不能无礼。”焰提醒道,很快她就会回去宫廷的,得罪了皇后娘娘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那么请问皇后娘娘,王爷好了以后,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水不依不饶,好像不问出个五四三来就不准备罢休。心想这些人的关系真够复杂的,在玥国时,无昊介绍她是瑾王妃,后来才知道她居然是景国的皇后,她这么肯定皇上会为瑾王献血,一定是有把握了,而皇上既然连血都能献给瑾王,那么他为了救瑾王当然就会答应她的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了!
“那你想怎样呢?”冰转了转眼珠,就像以前她就从来没有猜着水的心思一样,此刻她也猜不到水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呢只想与远泽安安静静的在蝶谷里生活,只要景国能保证这一点,远泽自当全力以赴,否则……”水没有将话说完,但相信不必再说下去,就已经够明白的了。
冰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这个要求并无过分,用来换瑾王的命已经很划算了,她心里当然拍手赞成,但是这样含着威胁的条件,瀚会答应吗?
“本王的命根本不值什么,你的要求恐怕我们不能答应。”曹澈断然拒绝,根本不去看冰递给他的眼色。
水淡淡一笑,“不必急着给答复,你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焰亦点头道:“这几日我先做些准备,娘娘不妨先修书给皇上,确信之后再给我答复。”
还修什么书啊!皇上的本尊就在你们面前!冰心里嘀咕,嘴上却说道:“说的也是,我们会立即送信给皇上。”
“那就好!蝶谷也没什么好招待诸位的,房舍虽小好在十分清净,请随我来。”
焰在前带路,三人随后跟着,走上了一条五彩碎石小径,天色比之刚才已暗了不少,但路上的碎石却发出缤纷的荧光,红的,蓝的,绿的、白的、紫的,交错着延伸向前,美轮美奂,炫目非常。
沿着五彩小径走上一段,前方出现了几座翠绿的竹楼,造型精致典雅,排列错落有致,每座竹楼之间又有树木隔开,形成各自独立的空间。
此时,其中两座竹楼的镂花窗户中透出晕黄的灯光,显然是有人在内居住,焰微觉诧异,“原以为那些人已经走了,谁知还在……看来诸位要隐瞒身份了。”
“不妨,就说我们是你的朋友便可。”曹澈无所谓的说道。
“那些人是什么人?”冰多嘴问了一句,她已成了惊弓之鸟,蝶谷还有外人在,让她不得不起了防备之心。
“是攸悠的母亲家那边的人,我也不太清楚,你们不必理会,想必那些人也快走了。”
走进左侧竹楼独属的院落,焰高喊道:“攸悠,攸悠,我回来了!”
“师叔回来了!”精灵般的少女轻盈的好似花间的彩蝶,翩翩飞至众人面前,自有一股清灵之气。
见到曹澈,攸悠仿佛不太敢相信似的,晶莹的眼睛眨了又眨,还伸手揉了好几下,才迟迟疑疑的叫了声,“王爷?”王爷怎会和师叔一起来蝶谷?
“小丫头,怎么我来了,你反倒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欢迎吗?”曹澈故意曲解攸悠的表情,戏谑的笑道。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王爷能来,攸悠高兴还来不及呢!您可要多待些日子才行!”攸悠笑的灿烂,满脸毫不做作的欢欣,让人看了便觉心情愉悦。
“这次我可要在这长住了,到时候你可别嫌烦。”曹澈轻笑道。
“您住的再久,攸悠也不会嫌烦的!”攸悠看到了冰,愣了片刻,“这位姐姐好美……”她以为晚晴姐姐已经是她所见之中最美的女子了,这个姐姐与晚晴姐姐相比竟毫不逊色,为何是她伴在王爷身侧,晚晴姐姐呢?
“攸悠!你要记得,在你的亲戚面前,不可称王爷的,知道了吗?”记得攸悠好像提过,她的母亲是玥国人,原以为回谷时她的亲戚应该已经走了,谁知竟然还在,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才是……
“知道了,师叔,我懂得的!”攸悠娇俏的皱了皱小鼻子。
“原来这就是远泽常和我说起的攸悠,果真天真活泼。”水微笑着,显得十分友好的样子。
冰心里好笑,水的危机意识又抬头了,谁都可以看出攸悠的无害,翩翩她就是要多疑多心!
“这位姐姐是……”攸悠歪着头,迟疑不定的打量着水和焰。
“攸悠,你该称呼她为师叔母才是。”焰牵起水的手,郑重其事的介绍道。
“师叔母。”攸悠很是有礼的喊了一声。师叔去了趟玥国竟带回一个师叔母来,明天一早定要去爷爷的墓前告诉爷爷,爷爷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攸悠,你可曾将我们的行踪告诉别人?”玥皇守在虎口峡好似早已知晓他们会从五陵江走一样,先前他曾传信给攸悠告知她,他会在今日返谷,并不是怀疑攸悠,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唔……那日接到师叔的信,我曾和表哥说过,表哥还说要等师叔回来见一面再走呢!”攸悠想了想说道。
“你表哥为何要见我?”焰奇怪的问道。远泽的记忆里并没有攸悠亲戚的资料,现在她的表哥为什么要见他呢?
“表哥没说,师叔可要现在见他吗?”
“好了,我们赶路回来都累了,你好好招待客人,我和你师叔母也要去休息了,明日再见你表哥吧!”无关紧要的人,焰并不想见,但不见似乎也说不过去,看来明日少不得要装模作样的应酬一番了。
另一座亮灯的竹楼里,年轻俊朗的男人微微笑着离开窗前,手中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轻声吩咐身后之人,“去通知皇上,今夜三更入谷。”
“少主,属下们便可拿下他们,为何……”
“这是皇上自己的事,咱们何必多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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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携着水去了位处几座竹楼中央的主楼,攸悠则带着三人去了在隔壁的那座竹楼,竹楼分上下两层,一层是厅堂,二层为卧室,打扫的纤尘不染,一进门便可闻到清幽的香气,桌椅摆设皆为竹制,却无处不显精致脱俗,令人赏心悦目。
攸悠与曹澈并不陌生,叽叽呱呱不停问东问西,曹澈也是有问必答,丝毫不觉厌烦,只是仍然隐瞒了浓情的来历,只说是在路上无意中捡来的,攸悠热心的命仆人将她小时睡过的小摇篮搬了过来。
面对精通医术的攸悠,身体的异样是隐瞒不过去的,曹澈只得说了实话,攸悠神色复杂的凝视了冰好一会,却并没说什么,冰隐约猜到她在想什么,多半是误会了她和瑾王的关系,但她也聪明的没去越描越黑,反正过不了多久攸悠自然就会明白真相的。
一时吃过可口的晚饭,又用蜂蜜喂了浓情,浓情吃的香甜,再不哭闹,很快便在摇篮里安稳的睡着了。
冰也累了,晚饭过后无力再陪着他们叙旧,便上楼休息了,作为护卫的曹瀚仍留在楼下守着。
竹桌上摆着新沏的茶,幽幽的茶香中,曹澈撑着精神和攸悠聊天,只因他心里有些疑惑催促着他必须彻底了解清楚,否则他怕会造成严重到难以挽回的后果。
“攸悠,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娘亲是玥国人?”攸悠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因意外亡故了,她很少说起父母的事,方才一番问答,曹澈才知晓攸悠的母亲竟是玥国人。
“您又没问,我说这个做什么。”攸悠吐了吐小舌头。王爷是景国人,景国又与玥国常年不睦,她当然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娘亲是玥国人的事啦!
“小丫头……”曹澈屈指弹了下攸悠的脑门,笑道:“那我现在问了,你总可以说说了吧!”
“嗯……那您想知道什么?”攸悠双手托腮,眨着慧黠的大眼睛和曹澈打着马虎眼。
“譬如你娘亲叫什么名字啊?你总不至于连这个还要瞒着我吧?”
“嗯,这个可以告诉您,我娘亲叫东方子若,我以前都不知道东方家在玥国是那么声名显赫,不久前表哥才告诉我的,他还想让我和他回东方家去,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攸悠突然面露不忿之色,“当时我就说,我姓楼不姓东方,把表哥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真好笑!”
“你表哥可是叫东方流欢?”曹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攸悠的娘亲竟是东方家的人!那此次前来蝶谷之人会是东方家的少主吗?攸悠说曾将远泽的行踪告知她表哥,而从玥皇守株待兔的行迹看来,他必是已得到消息的,依东方家与玥国皇家密不可宣的关系,远泽的行踪很可能就是东方流欢透露给玥皇的……
如此说来,看似安全的蝶谷已经待不得了,只不知现在他们是不是已成了瓮中之鳖……
“啊!您认识我表哥吗?”王爷难道与表哥认识?那正好明日就能见到了,本来以为只有师叔一人回谷,谁知不仅多了个师叔母,就连王爷也来了,蝶谷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真是太好了!
“只曾闻名,并未见过。”曹澈不露声色的摇了摇头,面露疲态的笑道:“攸悠,时候也不早了,有话我们明日再说可好?”没有什么明日了,今晚他们就必须离开蝶谷!
第五十三章蝶谷魂殇(3)
攸悠刚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去,曹瀚已飞身上了二楼,曹澈抱起浓情略显焦急的等在楼下,看来皇兄也认为此地不宜久留了,只是不知他们还有没有离开的机会,他当然相信攸悠是无心的,而那个叫流夕的女人将浓情交给冰应该也是巧合,他们在五岭江边偶遇焰和水更是意外,只是这所有的巧合与意外凑到一起之后,却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一旦他们落入无昊之手,大景无疑将一败涂地……
冰睡的并不太沉,以至于曹瀚刚推门而入就被惊醒了,“谁?”房内没有点灯,只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看清黑影的轮廓是她熟悉的人之后,忽的松了一口气,“瀚,你怎么进来了……”他现在的身份是瑾王的随从和护卫,大晚上的跑到她房里被别人看见岂不是惹人怀疑?
“起来,快走!这里不能留了!”曹瀚不由分说,抱起睡眼朦胧的冰便冲到了楼下。
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迭声问着:“怎么了?你不想给瑾王解毒了?为什么突然要走?你说话啊!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流欢就在谷内,玥皇恐怕就快到了,我们怎能继续留在这!”曹澈出言解了冰的疑问。
“东方流欢就是攸悠的表哥是不是?”冰很容易便推理出来。记得瑾王说过东方家的少主就是叫做东方流欢的,当时他还曾影射流夕是东方家的人,到底是不是谁也弄不清楚,但是现在他说的对,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蝶谷!
“他是攸悠的表哥!”曹瀚放下冰,“澈,你带她先走,我去通知神医。”澈的毒还需神医来解,他不能企他们不顾,玥皇盛怒之下或许不会将若娉怎样,但神医却是必死无疑,他一旦身死,澈岂不是就要无救?
“不,我们在这等你一起走。”冰不愿先走,不想再和他分离。
“那我去去就来!”曹瀚也不多说,疾奔向主楼。心想也不差这一会,去趟主楼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此时主楼里灯火闪耀,焰和水携手站在窗前,草丛中的萤火虫发出的点点亮光好似暗夜里的繁星,微凉的夜风混着蝶谷里独有的幽香气息扑面而来,洗去了周身的疲惫,感染的灵魂也清透起来。
“焰,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对?”这句话她已不知问过他多少遍,但好像问不厌似的,每当独处,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是还要问一遍,用他肯定的语气来坚定自己的信念。
“上天既然让我们再次相遇,这注定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了。冰,你还相信我吗?”一遍又一遍的问他同样的话,是因为他觉得不可信赖吗?
“我当然相信你!”水叹了口气,“可是玥皇实在讨厌……”
“你向景国皇后提出的条件,只要他们答应了,我们还用担心他?”其实并不用这么麻烦,前身带来的暗杀技巧加上沐远泽的功夫,只要他想,杀了玥皇也并非难事,但是他不愿这么做,前身的杀孽太重,今世他不想再手染鲜血,只想做个清清白白的人,与水在蝶谷安宁平静的的度过一生,让他感怀的是,冰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她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且选择另一种方式来维护他们的未来……
“你也看出来了吗?我觉得那个丑男很不寻常……”如果不是发现皇后和瑾王说话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个丑男,她也不会贸然提出那个条件,直觉告诉他,丑男的身份绝不止护卫和随从那么简单。
焰赞同的点头,“我疑心他就是景国皇帝,他的身形也像,可我是见过皇帝的……”他笑着摇头,“他那张脸实在是……”皇帝就算是要易容,也没必要将自己弄成那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吧!
“他的脸真是丑的无与伦比,我还从没见过那么丑的脸……”水突然住了口,因为听到门声响动,回头一看,正是他们议论的人推开了门,丑陋的脸在阴暗不定的烛光映照下更显可怖,黑黢黢的脸看不出喜怒,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丑男,你怎么来了?”焰微觉诧异,夜色已深,他怎么突然到来?
“容貌是父母所赐,背后议人长短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曹瀚不愠不怒,当下也懒得计较,直接说明了来意,“神医,蝶谷已不是安全之地了,玥皇恐怕就要到来,我是来通知两位的。”
“不可能!蝶谷的入口极为隐秘,玥皇绝不可能找的到!”蝶谷的入口布有阵法,不识之人只当前头无路,除非玥皇军中有精通阵法之人,且还要正好找到入口,否则绝不可能进得来,而他们来时的那条密道,若是不知机关的人进入,走不出百步定要死在其中……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说玥皇就要来了?
“若是谷内有玥皇的内应,要进来自然不难,神医最好还是信我的话,否则恐怕要追悔莫及。”曹瀚并未直言说出东方流欢就在谷内,相信神医应该也能想到他所说的内应是指何人。
“你是说……内应是攸悠的表哥?”
“你们走是不走?”时间紧迫,曹瀚也来不及解释了,却见对面的两人面色陡变……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清如晚风的悦耳音调却让曹瀚遍体生寒,他竟连这人何时来到自己身后都不知晓,倏的转身,见一紫衣公子翩翩立于自己身后,手中轻摇一柄折扇,好似世家公子趁夜赏月一般,怡然的气度却让人丝毫不敢轻忽怠慢。
曹瀚右手轻动,剑已出鞘,森然的剑气在月夜下划过一道刺目的精光,不管这人是谁,必是来者不善,总要先将他制住才好!
紫衣公子手中的折扇合起,反手一扬,好似漫不经心,却和着一股霸气的力道,铿锵一声,便挡住了剑势,看似寻常的折扇丝毫未损,他勾起嘴角,“好剑……可惜无用武之地了,你不妨先看看情势,在动手也不迟……如果你还能的话。”
曹瀚心脏剧跳,方才拔剑之时已觉内力不济,是被下药了吗?身形迟钝的后退一步,耳中听到神医含怒的低喝:“你下了什么药?”
曹瀚心惊。这人下了什么药?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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