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澈出手拉住就要飞出窗的冰,她刚来怎么又要匆匆走了,不会是要去破坏人家洞房花烛夜的好事吧?
“我去顾家救人,你松手!”真是的,她刚才就该直接去顾家救人才对,跑到澈这里来干什么。。。。。。
“救人?今天是人家的大喜之日,你可别去坏人姻缘,再说顾霄并非传言的那样不堪,你实在不必为熠儿担心太多。。。。。。”
“我看姓顾的恐怕比传言的更坏,熠儿比若妍还柔弱,性格又太温和,受了委屈只会往自己心里藏,嫁给他迟早要被他活活气死!不行,再怎么说熠儿也是我生出来的,我得去。。。。。。”
“你既然未曾见过顾霄,又怎能如此肯定他的为人?世人都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私底下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澈使力拉回冰,就势关上窗子,安抚焦躁不安的她道:“其实我与顾霄私交不错,你放心,熠儿嫁给他不会受委屈的。”
“奇了!你和他还有私交?来,好好和我说说,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你是怎么和京城一霸恶名昭著的顾公子产生交集的?”听他这么一说,冰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立即便趋于平定,如果他认为某人不错,那人就绝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他也没有偏袒顾霄的理由,再怎么说顾霄与他非亲非故,熠儿却算是他的侄女呢!他总不可能帮外人说话而不顾自已侄女的死活吧!
“这说来话长。。。。。。反正你信我就是!”顾霄本性正直,就说那次将丞相之子打伤之事,顾霄只是出于看不惯丞相之子的嚣张跋扈欺负弱小他才出的手,那些劣迹不过是因他心中有个解不开的解所致,世人只会拿固有的眼光看人,根本不问其中缘由就将错归于他的身上,才会让他风评越来越差。。。。。。
一个心胸正直的人又怎会委屈自已的妻子呢?何况熠儿又是那么美好,他有幸能娶她为妻,恐怕疼她都来不及,怎舍得给她委屈受?所以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
“不说算了!”冰回到桌旁坐下,又拿起一块糕点解馋,“这点心叫什么,味道真不错!”
澈静不出声的看着她一口气吃完了那几小碟点心,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是为了庆贺太子和公主成婚,御膳房特制的喜糕,皇兄赐的。。。。。。”
“你怎么不早说?!”冰真想掐死他,竟然就在那一声不响的看着她吃的精光才说是喜糕,天知道她如果早知道这是熠儿和辉儿的喜糕,她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看你吃的那般香甜,我怎好开口扫兴呢!”澈状似无可奈何,脸上却浮现狡黠的笑。
“我看你是欠揍!”迅疾无比的照他脑袋上打了两记,看他捂着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冰心里真是感到畅快无比,多年前他不遗余力的算计她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自已也会有只能任她欺负的一天吧!
澈无奈的揉着被打疼的后脑勺,严肃道:“别闹了!既然你来了,我正好有正经事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快说!”冰疑惑的看着他忽然变得严肃无比的脸,直觉告诉她,他要说的事对她一定很重要!
“先前朝延向水水山庄购买的二十门火炮昨日已经运到了,今天便已随着粮草一起远走了,刚才皇兄又急传苏绽进宫,依我看,战事不久就要爆发了,你可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就等这一天的到来了!”冰抿唇而笑道。是的,这半年来她做了很多很多的安排,除了一步步悄悄吞占澜国的经济,还设计制造了火炮并以水水山庄的名义卖给他,无非就是为了助他实现他统一天下的愿望然,然后就到了她重新以吴为冰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了!
澈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冰,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铁石心肠。。。。。。你知道吗?去年冬天,天寒地冻的,我老远的看到皇兄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怔怔的望着屋檐下的冰凌出神,走进了才听到他口中翻来覆去念着你的名字,又说十五年就要到了,若是再等不到你,他就要去找你什么的云云,后来他发现我了,居然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他是在思念皇后,又将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他此生遇见你是上天赐予的无上福气,说他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了快十五年了,我听了心里当时真的很不好受。。。。。。他是什么人?是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天子,是执掌万里江山的帝王啊。可现在却为了你变成了一个为爱成伤为情所苦的平常男人。。。。。。而你呢!你丢下他不管不问的一个人在外逍遥了五年,至今仍不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说实话,我不赞同你的计划,更不以为它会像你所说的那般成功,结果你很有可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是弄巧成拙。”
“不是你让我以全新的身份重活一世的吗?”冰有点生气自已在他眼里成了一个狠心的女人,这是她的人生,她的感情并不需要他来负责,他为什么要在一旁像指挥家似的对她指手划脚,“我的计划很完美,你只要做到我布置给你的任务,我会感激你的,至于结果是好是坏都由我自己来承担!”
“我只是说出我内心的想法而已,听不听全你自己,我不要你的感谢,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害,你难道不懂吗?”她不懂吗?他真的只是不想看到她再次受到伤害啊。。。。。。但愿上辈子的苦不会延续到她的今生,但愿她得偿所愿,一生幸福,而他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我懂,这世上除了瀚,你就是最值得我信赖的人了,我也知道,其实你从来也没有真正想要伤害我,你为了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冰充满歉意的低语道,“但是也请你替我想想,曾经的我是寄托在若妍身上的,我不确定他对我的爱是否基于移情作用,留在瀚的心里全是若妍的形象,现在我想让他爱上的是真正的我,虽然这副皮囊也并非我曾经的模样,但至少让我知道就算我的样子已经改变,就算我不再是若妍的样貌,他爱的人依然是我,只是我!而并非因为若妍的缘故,你懂吗?”
很久之前,她曾经和他说过自己不会直接不会对瀚表明身份,但是具体原因却没有向他说明,记得他当时是很不以为然的,但现在却呈现一种深思的样子。
沉默了好一会,澈才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是怕你将事情弄的复杂了,不过既然你如此在意这些,我尽全力帮你就是。”只希望事情都能像她想的那般顺利才好。
冰放心的笑了,“很好,那我先走了,一有新消息你要立刻通知我。”
今夜这么特殊的时刻,瀚还召林焰和苏绽进宫,看来出兵澜国应该要不了多久了,御驾亲征似也成了定局,有些事她也该去安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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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没想到大军出征会如此之快。皇帝亲自挂帅,但随军副帅却只有林焰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任将领,苏绽仍留在京域,精锐羽林军也未被调用,澈的随军出征也同样出乎她的意料,但这却与她的计划不谋而合,反倒省去了一番周折,正合她意。
原本是冥星楼京都据点之一的院落如今已是新生阁的京郊别院,冰懒洋洋的歪在座椅上听着下属们的汇报,结果很令她满意。
随口夸奖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除了魑魅站在原地,还有魍魉似乎有话要说。
“大鬼,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冰挑眉问道。新生阁诞生的那一天,留下的杀手人数正巧是五十四,相当于一副扑克牌,于是每个人都有了新的名字,而魑魅、魍魉原先的地位就无异于牌中的大小鬼,以此来称呼他们太恰当不过了,只是他们俩似乎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主子,我们只是生意人罢了,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做生意赚钱,属下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参与到两国交战之中,而且还要牺牲掉我们好不容易在澜国建正的多家商铺。”魍魅僵硬的脸庞显示他对冰所做之事的不赞成态度。
“我说你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开口闭口就是赚钱赚钱,新生阁赚的钱已经够多了,现在除了赚钱你能不能说些别的?”冰有点哭笑不得,谁能想到曾经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们做起生意来也一点不含糊,虽然少不了做些不太正大光明的小动作,用些手段来打击竞争对手也是免不了的,但他们却绝不会去欺骗顾客,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影响力大的宣传方式,新生阁的壮大很大程度上就基于顾客之间的口耳相传,货真价实再加上好口碑,生意想不红火都难,但能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她也觉得是个奇迹了。
“生意人除了赚钱之外不想别的。这是主子曾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如今怎么倒忘了?”魑魅用冰以前常说的话来反驳她。
“往时不同今日,那时我们不是穷嘛!”冰苦恼了,魑魅好像太过沉迷于赚钱了,不过这样似乎也不太坏,等她不在了,新生阁在他手里一定不会倒。
“主子也曾说过,这世上不,以人会嫌钱多的。”魑魅继续拿她自已的话来压她。
“此一时彼一时,而且我也没不赚钱呀!你以为我无缘无故的干嘛要搅入两国之战?”冰故作神秘的一笑。
“属下不知,而且属下也曾提醒过主子,这么做很危险。”对于她下令建造威力无力的火炮卖给景国之事,魑魅一直采取不赞成的态度。
“我好象也说过,战争财是最容易赚的,今年光是卖出火炮这一笔恐怕就占了一年收益的一半对吧?”冰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不假,但属下可不希望因此葬送掉整个新生阁!”虽然火炮是以水水山庄的名义卖出的,但魍魉说景帝明显已经对他们起疑,万一追查下来,谁能保证景帝会允许这样一个能生产出威力巨大的商家存在?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冰自信满满的笑道,不想再听魑魅说下去,冰紧接着说道,“最近没什么事,我要暂时离开几天,你别跟来坏我的事,大概三五天办完了事我就回来,我不在的时候,新生阁的事就由你和小鬼全权处理了。”如果没有意外,她大概不会回来了。。。。。。
“是,属下遵命。”反正最近两个她偶尔离开个几天也是常事,魑魅不疑有他的答应了。
“那我走了,不必送了。”
冰缓缓向外走去,屋外的阳光似乎驱散不了她心里的怅然,路上遇着不少人,大家都很亲热的和她打着招呼,她也如同往日一样嬉笑的喊着她给他们起的别号,红桃五、梅花七、方块三。。。。。。五年的相处,对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了些似亲似友的感情,而今她一声不响的走了,他们知道真相之后恐怕要恨死她了吧。。。。。。
自嘲的笑笑,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曾经会那么漠视自已的生命。。。。。。如今那个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自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奇异的命运在潜移默化中悄悄的改变了她冷心冷情的性格,是瀚的爱抚平的她的心伤,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曾经残缺的生命已得到了完整的修补,曾经渴望拥有却水远也不可能得到的许多东西,现在都已拥有或即将得到,她心存感激,真正体味到了生活是美好的,生命也同样是美好的,是应该被珍惜的!
70 女装示人
冰出了新生阁京郊别院的大门,骑着她的小白龙,先是去了城内,装模作样的巡视了几间铺子,最后到自家银庄置取了五百两的银票说是用于路费,又告知掌柜的几天后会有一万两汇入,让其款项一到就立即向魑魅禀报,年轻的掌柜恭敬的应了,又多嘴问了句:“不知主子这是要去哪里?”
“此次是有些私事要去禹州一趟,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人,就连大鬼他们都没说,十日内不管谁来问你,你切记要守口如瓶,若是十日内我还没回来,那便是有了意外,到时你才可向上禀告,否则坏了我的事,我唯你是问”冰面露浅笑,可眼神却绝谈不上和善,带着一股令人不得不从的气势。
“是。属下遵命!”年轻的掌柜神情激动。主子连对最亲近的下属都未连露行踪,却告诉了他,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主子十分信任他啊!莫不是要提拔他吧?
冰心里好笑,出言赞了他几句,让他牵了马来,认蹬上马,直直从南门出了京,便朝禹州方向行去。
她当然不是真要去自禹州办什么事,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是在故布疑阵,好让新生阁的人误以为她真的是去过了禹州,却在禹州失了踪而已。
虽还有些难舍,但她很明白新生阁并不是她的归宿,离开是早已决定的事,而她也相信少了她的新生阁并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经过这两年的稳固,新生阁的一切都已上了正轨,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有没有她其实都一样。
禹州是个中等规模的州县,离京城并不算远,快马一天左右便能到达。禹州有着古朴的城墙和不凡的历史,它原名颐州,只因太祖当年一次兵败受伤后,退到颐州附近,当时颐州还在前朝掌控之中,当年的颐州太守深明大义,且早已不满昏君暴政,是以毅然开了城门迎进了朝延的大敌“曹贼”入城,百姓欢呼震天,足可见民心之所向。。。。。。
数月之后,伤势痊愈的太祖便以自已的名作为了州名,改颐州为禹州,这便是禹州的由来。
冰到达禹州的时候正是黄昏,鲜衣怒马,剑眉朗目,贵气逼人,她是刻意的高调张扬,为的就是要让人对她印象深刻。
目不斜视的骑马慢行,随着人流缓缓来到禹州最繁华的街道,随处可见新生阁的招牌,她挑了一家名为“尊客来”的酒楼,匾额右下角的新生阁三个字表明此家也是属于新生阁所有。
门前下马,立刻便有小二殷勤的迎了出来,“敢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好英俊贵气的公子啊!
“住店,掌柜的在吗?”将缰绳交给小二,冰笑问道。之所以挑中这家“尊客来”只因印象中这家店的掌柜不仅是尊客来的掌柜,还是禹州城里的总掌柜才对,而每年的年终,各地的总掌柜参加年会,都是要见她这个主子的,全禹州应该是只有他一个人是认得自己的,所以免不了要见一见他的。
“掌柜不在。。。。。。”小二看上去有些傻愣愣的。这位公子怎的开口就问掌柜的?
“去叫掌柜来见我。”冰皱眉不悦道。这个时候掌柜怎会不在?管他在不在,反正一定要见到他!
“是是是。”小二连声答应着,心里虽然奇怪他怎么要见掌柜,但却不敢开口询问。
冰昂首进了大堂,进了雅座点了几样酒菜边吃边等。
小二将冰的马拉入马厩,就快步跑进堂内与柜台后的高个男人说道,“杜先生,刚才那位公子要见掌柜的,快派人去请掌柜的来。”
杜言眼皮一翻,低斥道:“你小子昏了头了?掌柜的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那公子是什么人?”新生阁禹州的总掌柜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见的吗!就连太守大人想要见掌柜的还要特意设宴相请,那公子是什么人,竟也敢开口就要见掌柜的?
“我也不知道那公子是什么人。。。。。。”小二挠挠头,不明白自已刚才怎么一听那公子说要见掌柜的,就觉得非要依他的话行事才行,又怎会忘了他们新生阁禹州总掌柜是何等身份,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别管他是什么人,你去告诉他,掌柜的不见外人。”杜言不耐烦的挥挥手,此时正忙,哪有功走去应付那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小二答应着去了,敲了敲雅间的门,听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