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以为可以与心目中最神秘的存在一比高下了,却没有料到,她出手仅仅一招,就被人制伏。更令她没有料到的是,白侯爷居然没有难为她,甚至没有问她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她现在已经陷入到一个奇怪的梦魇之中,曾经一度以为那个白侯爷应该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所以母亲才会给她下这样的命令,可当他在刺杀这个大魔头的时候,大魔头却将她放了,而且是不问情由的将她放了,这让白侯爷在她心中更觉得神秘,甚至连娘亲在她心目中也变得神秘起来。只不过,通过这件事,她对杀白侯爷的心已经淡了很多,不为别的,至少她认为白侯爷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大魔头。
在她心中,大魔头一般都是面目丑陋,凶神恶煞,手段残忍的人,可白侯爷却是个长相英武儒雅,而且在她刺杀失败之后,还不问情由将她放了的大好人,这样的人会是大魔头么?
从白侯爷府出来后不久,她也不敢再在京城耽搁,连夜出了京城,可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她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的轻身功夫极为不弱,是得自她娘亲的传授,可即使是这样,两天过去,她仍然没有摆脱这伙跟着她的人。似乎这伙跟着她的人,也感觉跟踪她十分吃力,终于在追到这里的时候,对她出手了。
三个人,三柄刀,配合得十分默契,将刀使得风雨不透。
在这种凌厉的攻势之下,女子根本就无法突破他们的攻势,只是一味的依靠身法闪避。三名精壮的男子挥动着三柄势大力沉的刀,轮番劈在女子的剑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已经发麻。只要稍有松懈,那刀就会劈在自己的身上,将她劈成两截。
女子身体一转,秀足呈圆形连踏九步,避过其中两把单刀的攻击路线,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一撩,与另一柄单刀撞击在一起。
沉重的力道将她有些柔弱的身躯震开了两步,借着这丝震劲,女子的身体再度飘开丈余远。此时的她,身上已满是泥浆,娇喘不已,胸脯快速的起伏着,额角的青丝被雨水粘湿紧紧的贴在她秀美的容颜之上。
她轻泯着嘴唇,秀眉紧蹙起来,纤长的手指握着长剑,看着三人,冷冷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三名汉子只是相视一眼,却没有说话,默契的再次挥刀攻了上来。
此次他们改变了策略,一人踏步凌空,单刀直劈,直攻女子头部。一人刀柄贴腰,身体旋动,刀刃划破雨帘,直攻女子的腰间。最后一人则是朝地一滚,单刀舞动,直攻女子的下盘。
逍遥子看着这三人的路数,眉头也是紧蹙起来,他手中的剑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正当他要出手之时,却发现熊强已经动了。
三人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而且都是凌厉的杀招。女子见此,也是心神慌乱起来,单凭其中一个,她能够游刃有余,可上中下三路,都被三人封死,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沓沓沓”细密的步子连退,女子那娇美的容颜之上,满是惶恐,这上中下三路齐攻,她断然无法避开。
“难道我真要死在这些人手里么?”女子银牙紧咬,一个可怕的念头泛上心头,就算是要死,也要拉下一个。
她已经准备好刺出终极一剑,这是娘亲教给她的终极一剑,是两败俱伤的一剑。娘亲说,当她将这一剑练至大成之时,才有与白侯爷抗衡的本钱,可现在,她却只学到了这一剑的皮毛。可仅仅只是皮毛,她也绝对相信,自己这一剑下去,绝对能够刺死对方一个,但结果是她必然会死在另外两人的手中。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平定一下即将面对死亡的忐忑,此刻她的心中觉得空明无比。
她虽然有娘亲,可娘亲却从没有笑过,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娘亲了,她只记得,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娘亲交给她一个没有时限的任务:杀了白侯爷。
这十一年来,她一直在苦练娘亲走时留给她的剑法。没有人教她如何出剑,剑出得好,没有人喝彩,剑出得差,也没有人批评指导,她是在孤芳自赏中练成的剑法。她练剑法,只为完成娘亲交给她的任务,可她终究是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自己就要死了。
死后,将再也没有仇恨,没有这种与白侯爷之间莫须有的仇恨。她微微的闭眼,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只不过,泪已融入雨水。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作好了刺出那夺命一剑的准备。
可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道人影,仿佛是横空出世般的人影,横在她的面前,那道伟岸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座铁塔一般,将她护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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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小河县
他身穿藏青色的长袍,身形高大而伟岸,在雨水的洗刷之下,雨水沿着袖口的边缘注入那柄细长而锋利的宝剑上,沿着剑尖流淌而下。
看着这道身影,女子竟是忽然间有种失神的感觉,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上天派下来,搭救她的天神。
一道剑光闪过,只听见“叮叮叮”三声脆响。那人的剑快到极致,竟然轻易之间,便是将三名精壮汉子的刀势瓦解。
三名黑衣汉子,目光矍烁的盯着眼前的年青人,眉头直蹙了起来。对于这仿佛是横空出世,瞬间将他三人的联合一击轻易挡下的神秘男子,他们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lang,感觉这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够对付的,因此三人在相视一眼之后,竟然是同时向后退去,一会儿的工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算你们识相!”望着腾空而去的三名黑衣男子,那青年也是收起了剑说道。
看着突然败退的三名蒙面男子,女子也是目瞪口呆,这三人的手段有多强,她已经领教过,一些江湖中那些自命不凡的高手,在他们的手下,绝对走不了几招。
可这三人,却在她眨眼之间,被眼前的人一剑惊退,甚至她没有看明白,这人是如何出的剑。
“好快的剑!”女子有些失神的轻声呢喃着。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背对着她的握剑之人,看着这道身材高大伟岸,头发还有些凌乱的背影,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缓缓的转过头来,他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他的笑很有魅力,嘴角上翘的弧度很小,不露齿。他的眼睛也很迷人,黑而且明亮,再有一张略显黝黑,英俊却刚毅的脸。他收剑的动作很优雅,更重要的是,这明明是一把长剑,却没有鞘。
在这一刻,那男子的身影已经完剑烙印在她的脑海。
“姑娘,你没事吧?”熊强看着有些吃惊的女子,淡淡的问道。
女子有些羞赧的一笑,然后低头,轻捋了捋额间被雨水冲刷到脸颊上的秀发,说道:“我没事,多谢少侠援手相救!”
“举手之劳而已!”面对这张素丽的容颜,熊强心里也是有些震憾,眼前的女子,虽然模样有些狼狈,可她穿着的却是一件很薄的衣服,在雨水的衬脱之下,却将她那玲珑的曲线完全的勾勒出来,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再加上此时的她还带着一副似娇还嗔的模样,熊强看着竟是有些痴了。
被熊强用有些**的目光盯着,这漂亮的女子也是有些莫名的心悸,显得有些紧张与局促。忽然,女子清咳了一声,也不知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是在提醒熊强不要再用这种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熊强也是从那痴态中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说道:“我叫熊强,那几名锦衣卫为什么要杀你?”
当她听到是锦衣卫时,俏脸上明显一滞,她与这些黑衣人交手了这么多回合,竟然没有看出对方的身份,而眼前这男子竟然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身份,这让她对熊强又多了一丝钦佩。听熊强说是锦衣卫,女子也像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一直以来,除了在白侯府曾见过一名锦衣卫高官外,她再也没有与锦衣卫发生过交集,这些人肯定就是白侯府中锦衣卫使青龙的手下!女子肯定的想道。
不过女子并没有告诉熊强,她刺杀白侯爷,是她娘留给她的任务,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轻易的提起这件事。
此时,逍遥子也是走了过来,当他看清楚女子的容颜之时,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惊讶,竟然是有些失态的开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熊强也是幽怨的看了逍遥子一眼,自己都还没有问呢?这师父倒是比自己还急,像师父这种年纪的人,难道也对这女子有什么想法么?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上来就问人家这么不礼貌的问题?
“我叫夏芸!”女子的目光从逍遥子的脸上一瞥而过,便是将目光定在了熊强的脸上,看来她最主要的还是想将这句话告诉熊强。
“夏芸?!”逍遥子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句,那目光却是极不礼貌的审视起夏芸来,他几乎是梦呓般的说道:“像,真的很像!”
熊强也是被师父这副很失态的模样吓了一跳,心里也是有些不悦,淡淡的说道:“师父,像谁啊?”
夏芸却心中一紧,她和她娘亲的确很像,难道她见过自己的娘亲?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了。
“你……你认识我娘?”夏芸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娘应该是夏牡丹吧?”
听着逍遥子的回答,夏芸忽然有些傻傻的笑了起来,她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她娘一向很少在江湖中露面,知道她的人也没有几个,可自己却偏偏遇上了一个认识她娘的人。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娘?”夏芸满含期待的看着逍遥子。
逍遥子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夏芸,看到夏芸,他就好像看到了夏牡丹一样,那张儒雅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慈祥的笑,目光中满是柔和。换上这副表情的逍遥子让熊强也感觉有些不理解了,这跟以前师父那冷冰冰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在那种柔和与慈祥的目光中,夏芸也感觉到很温暖,就像是沐浴在春光中一样。这种慈爱就像是很小的时候娘亲带着她到县城,在县城的一间早点铺中,看到一个父亲在给自己的儿子喂粥时的那种慈爱。
那种父亲般的慈爱,看得她很是羡慕,可她却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她也曾经向娘问起过自己的父亲是谁,可每当她问起的时候,她娘却总是给她一个严厉的眼神,闭口不答。
想到这些,夏芸竟像是在突然间变得乖巧起来,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丝笑意,一个温暖的词汇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父亲!
“难道他真的是我的父亲么?要不然他怎么会认识我娘,双怎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夏芸眨巴着漂亮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逍遥子,脑海中却是有着无数个纷繁复杂的念头纷至沓来。
当熊强看到逍遥子脸上的表情时,他的心里也是凉了一截,他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女子,恐怕就是逍遥子口中的那个苦命女人的孩子,看到这一幕,一直存在自己心里的疑惑也是瞬间解开,夏芸怀疑逍遥子是她的父亲,而熊强却一直怀疑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这个疑问在熊强的脑中一直盘旋着,直到现在,他终于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娘亲。
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像是释然了一些,但又像是失落了许多。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娘亲,那么自己的娘亲又是谁?他的身世又该从哪里查起?这些问题的出现,让熊强头痛不已,他只能轻轻的吐出口气,将这个烦人的问题暂时的搁置。
“你?你不会是我的父亲吧?”此时,夏芸终于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她是个率真的姑娘,比起熊强,她更简单直接。
听到这个问题,逍遥子也是微微讶异,看着夏芸那一副迫不及待,满是期望的眼神,他轻轻拍了拍夏芸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你娘的一个故人而已!”
刚才还心像小鹿一样欢蹦乱跳的夏芸,在听到逍遥子这句话时,她的心忽然冷了下来,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夏芸与逍遥子同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我)娘在哪里?”
说完,两人都是摇头苦笑。
雨已停了,头顶上是一片无边的夜幕。三人向着小河县的方向而去。
当三人走进祥云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面还有许多的酒客在闲聊着。当三人进来时,客栈中的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因为与这些酒客不同的是,他们三人都佩着剑。
三人不明白为什么会迎来这么多人的目光,三人都以为是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模样有些狼狈,才引来的目光。逍遥子叫掌柜过来,给了些银子,让他准备些酒食,然后再给他们一人买套衣裳。
掌柜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身材矮胖,那张肥胖的脸上却是堆满着笑,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在三人的身上打量着。
熊强有些不悦的说道:“掌柜,我们三人不就是淋了场雨么?”
“不是不是,三位侠士误会了,小人怎么敢笑话你们?三位难道不是来捉拿采花大盗的?”
“采花大盗?”夏芸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小河县丢了不少的人,有人丢了妻子,有人丢了小妾,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人丢黄花大闺女。”
掌柜的一说,夏芸就笑了,说道:“这可是挺有趣的,都只听说采花大盗专采黄花闺女,怎么妇女也采?”
“谁说不是呢?现在整个小河县,都是人心惶惶的,哪个男人睡觉不是将自己的妻子抱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说来说去,最倒霉的要算是李俊李员外家,他被采花贼偷走两个小妾了。不过,他还有三个。现在县老爷联合县里的几大富户,已经将悬赏提到了五百两,几位侠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何不替我小河县将这大盗除了?”
听掌柜的语气,熊强却是微微一笑,轻敲了敲桌子,附在掌柜的耳边,轻声问道:“掌柜的,想必你也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吧?”
掌柜的嘿嘿一笑,脸上一副“这都被你猜到了”的表情。
逍遥子也是冷笑起来,他虽是个杀手,也算是个生意人,可像他这样等级的杀手,做的都是大生意。五百两银子想请他出手,本来绝不可能。可听到采花盗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往事。因为他年轻的时候,长得太漂亮,漂亮得像个女人,所以曾经有采花大盗竟然还妄图染指于他。
这对逍遥子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剑法奇高的男人,在杀手的江湖榜上,名列第十,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也能让人心惊胆寒,可偏偏那个采花盗胆子天大,竟然妄图采他。结果可想而知,那个采花盗死了,而且死得很惨。逍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