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白走得很是缓慢,身上好似背了一座大山,压得他难以直起腰部。
约莫半个时辰,三人才缓缓抵达山脚,一股凉风从前方刮来,大牢的洞口已隐隐能够看见,曙光就在前方。
上官若愚刚吐了口气,准备加速,忽然,她敏锐的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险感。
“靠,趴下!”双腿立即拐弯,向后方扑去,将两个小家伙紧紧的护在身下,连着人一起,利落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与此同时,一把圆月弯刀,竟盘旋着飞过半空,几乎是贴着她的背部擦过去。
一股凉意从她的背脊上腾升起来,她吓得差点泪奔,尼玛,哪条路上的好汉,居然在这里埋伏?
“大哥,劫财还是劫色?”她浑身颤抖着问道,可手掌却用力将儿子朝旁边推开。
数道黑影顷刻间从茂盛的丛林中飞身跃出,大白天的,这些人明目张胆穿着夜行衣,面部裹着一条黑色纱巾,只差没在脑门上贴着杀手两个字,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动手。”杀气腾腾的两个字,显然将她方才的问题忽略。
上官若愚心头一冷,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牵着两个宝宝,拔脚就跑。
草你妹!这种时候不跑,难道还要她赤手空拳,与人家硬拼吗?
她选择逃跑的方向,赫然是大牢,但这些杀手,却不给她求救的机会,纵身掠过她的头顶,从前后两侧,将他们三人包围。
“娘亲……”上官玲吓得小脸一片惨白。
“滚开。”上官白捡起地上的石头,一个劲往这些杀手身上砸。
锋利的刀刃随手一挥,便将石子挑开,一道人影凌空冲来,凌厉的刀尖,直刺上官若愚的咽喉。
她立即就地一滚,护住儿子,“好汉,有话好说!”
“哼。”一击不中,这八名杀手成合围之势,朝他们三人扑来。
尼玛,逃不掉了!
上官若愚狼狈的躲闪着这帮武林高手的攻击,期间还要护着两个孩子,很快,马尾被人劈开,三千青丝变得凌乱,几缕秀发,更是被削断,落在地上。
手臂上,大腿上,肩膀上,全是被刀刃刺过的道道血痕。
鲜血滴答滴答顺着她的身体落下,在地面上砸开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前路不通,她在情急之下,只能拖着两个浑身狼藉的孩子往后方狂奔,几乎拿出了当年八百米长跑的速度,不敢回头,但后方呼啸而来的凌厉飓风,却始终紧随着。
“娘亲,你快走。”上官白实在是跑不动了,他一咬牙,挣脱开上官若愚的手掌,想要留下来替她拖延时间。
“走你妹!别在这时候跟老娘充英雄。”上官若愚瞳孔一缩,被他的举动吓得差点心跳骤停,一把将儿子的衣领拽住,怒声高吼道。
正在这时,后方,一把大刀迎头劈下,她堪堪抬头,只见那泛着白光的刀刃,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哎呦喂,救命啊——”双眼下意识闭上,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正当上官若愚以为自己吾命休矣时,刀剑碰撞声,在她头顶上响起,她偷偷睁开眼睛,便见一席黑袍的夜月,忽然现身,及时接下了那把险些要了她命的刀刃。
絮乱的心跳这才恢复了原本的节奏,“夜月,交给你了。”
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一双儿女,继续往前逃命,这种时候,她拖家带口的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还是将战场交给高手更好。
“姑娘快走。”夜月以一敌八,却不落下风,几乎将这八名杀手困在了原处。
上官若愚一路跑至官道旁的白杨林深处,直到跑不动,她才猛地停下步伐,回过头去,见没人跟来,这才跌坐在地上,形象全无的拍着胸口,“妈蛋,可吓死老娘了。”
前方是皇城外的护城河,这地方她来过一回,冷汗不停的从头上落下,一口气刚放下去,谁想,耳畔,再度响起了破空之声。
草!
双目惊恐的放大,她立马往前滚了两圈,只见她方才坐着的地方,已插上一支飞镖,鲜绿的草坪被暗器上的毒汁侵染,瞬间失去了生命力,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枯萎。
“还来?”她瞬间有种今天自己必须把命交代在这儿的错觉。
白杨林中,一抹黑色的人影,迅速跃出,无视掉她身后的两个孩子,柳叶刀直逼上官若愚而来,杀气浓烈到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上官若愚一转身,双手护住两个小家伙,猛地朝护城河跳下。
“噗哧。”凌空射来的柳叶刀在她落入河中时,无情的刺入她的背部,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发出一声痛呼,之后,便被冰凉的河水淹没。
平静的河面上,有淡淡的涟漪荡漾开来,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那抹人影幽幽自空中落下,停在护城河畔,黑色面纱后,一双秋水般的美眸,晕染上绝美的杀意。
逃掉了吗?
衣袖猛地一挥,浩瀚的内力爆体而出,直逼河面。
如山呼海啸般的狂放内力,令河面发生了小型爆炸,水柱拔地而起,无数锦鲤翻腾着,掉落在岸上,却不见上官若愚三人的影子。
黑衣人在河畔足足等了一刻钟,正常人若是还活着,势必会付出水面来换气,但这河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而后方,浑身染血的夜月,已提刀追来,黑衣人眉头一皱,脚尖轻点地面,竟消失在了这万里长空之下。
“姑娘?小少爷?小小姐?”夜月提着染血的长刀,跌跌撞撞赶到护城河边,但除了这遍地的锦鲤,以及满目的狼藉外,哪里有他们三人的踪影?
膝盖瞬间一软,整个人竟无力的跪在了草坪上,他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恢复平静的护城河,嘴唇颤抖着,仿佛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他竟把姑娘给弄丢了!他要怎么向主子解释?他还拿什么脸去见主子?
一个时辰后,听闻城外动静的九门士兵,在南宫归霸的率领下,齐齐出城,沿途,他们发现了无数血迹,在官道旁,更是发现了八名黑衣人的尸首,他们死状极惨,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激战。
南宫归霸立即赶赴大牢,爆发战斗的地点距离九门的大牢太近,他唯恐二哥有事,好在他赶到时,那抹遗世孤立的白影,依旧静静的待在牢房中,不曾离开过,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五皇子离去,一直紧闭双目的男子,才幽幽睁开了那双美丽如玉的双眼。
他静静看着暗中,薄唇微启:“她呢?”
“噗通。”身负重伤的夜月,从暗中跌出,跪在地上,“属下无能,姑娘她……她……她失踪了……”
“是么?”平静至极的两个字,却让夜月瞬间渗出一身冷汗。
南宫无忧微微抬眸,如月般的瞳眸,看向这四方黑墙上方,唯一的窄小通气口,那里,有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来,却驱不散他心里的空洞,驱不散他内心的冰冷。
“竟是我一直以来太过隐忍了么?”他喃喃道,看似平静的面容,难掩的,却是那如困兽般,疯狂的杀意,“找,翻遍天下,踏遍三国,也要把她完完整整给我找回来!”
霸道至极的话语,带着一股冰冷的强势。
夜月浑身一僵,脸色在骤然间变换数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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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救命之恩要不要以身相许?
七日后,若说这七日内发生的大事,约莫只有两件,一,南商国二皇妃,携带一双儿女遭遇杀手伏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二,则是原本该在大牢中等待处决的二皇子南宫无忧,竟在某夜,无故消失,引得南商朝廷震荡,帝王震怒,下令捉拿,不论生死。
北海国皇城,太子府。
一名穿着粉色流苏宫装的丫鬟,正急匆匆的从前院往后院赶去,手里捧着一个盛满温水的金盆,嘴里还念念叨叨着:“哎呀,时间来不及了,得快些给姑娘擦身啊。”
或许是太着急,在进屋时,一个不留神,脚竟踩中裙摆,整个人因惯性朝前倒下,手里的金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水花四溅,打湿了地上那张价值连城的长白山虎皮地毯。
“……”睁开眼就见到门槛处摔着位美人,且美人还梨花带泪,这种场景,她是该出声安慰,还是该上前去散发散发自己怜香惜玉的情怀?
上官若愚吃力的睁开眼睛,想想后,两个想法全部淹没在脑海中,不是她太无情,而是她现在根本没力气说话,更别说起身了。
陌生的房间,古色古香,头顶上鹅黄的帐幔将这八仙架子床包裹着,透着一股奢华的美感。
看样子,她还在古代,难:无:错:小说 m。QuledU。CoM道又穿越到了另一个未知的朝代?
这么想着,她心头咯噔一下,眼前一黑,特想两眼一闭,再死一次。
“呀,姑娘!您醒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太子爷。”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丫鬟,惊喜的叫嚷一声,完全无视掉上官若愚一副好想死的表情,利落的转身,狂奔出门。
转身转得太干脆,竟一头撞上了门框。
这人是逗比么?来搞笑的?
嘴角狠狠抽动两下,心里那股想死的心情,诡异的消失无踪。
啊,世界如此精彩,她还是好好活着的好。
嘤嘤嘤,就是可惜了,她好不容易存起来的家当,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再也见不到她人生的初恋。
若是南宫无忧知道,他在某人的心目中,竟排名如此靠后,大概会气到毒发吧。
很快,屋外有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红衣如妖,华贵非凡,来人熟悉的身影,让上官若愚激动得掉下两滴眼泪。
艾玛,她没有穿越,还活在这个熟悉的朝代!
“……”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妖孽般精致面容,浮现一丝惊愕,“你这是见到孤太欢喜,以至于喜极而泣?”
喑哑似魔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好在上官若愚心智够坚定,才没有被他吸引,眼睛轻轻眨了眨,如果不是她没力气开口说话,这会儿,她绝对会让他知道,调戏自己的代价。
“去请太医。”风瑾墨微微侧目,向屋外的丫鬟吩咐一句,尔后,双腿生风,迈入房中,一步步走至床沿,一股淡淡的紫罗兰香气,扑鼻而来,青丝高束在羽冠之中,这人,许久不见,依旧是风华无双啊,浑身上下散发着能让女人心醉的荷尔蒙。
“孤此番救你于危难,你打算如何回报孤,恩?”语调微微扬起,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如琉璃般深邃的桃花眼里,有华光闪烁。
总之不会是以身相许!
上官若愚面无表情的在内心吐槽。
“不若以身相许如何?”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他俯下身,暧昧的凑近她的面部,那张精致到好似上帝完美杰作的面庞,就连看惯了各色美人的她,也有些把持不住。
她立即将眼睛转开,拒绝被她蛊惑。
不要以为她动不了,就对她动手动脚啊喂!她可是只对一个人钟情的!
“呵,不说话,孤便当你默许了?”风瑾墨自说自话,好似未曾看见她不悦的神情,昔日,他在她手里吃瘪颇多,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怎能不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但当他看见她毫无血色的面庞时,眼眸中的兴味逐渐减淡,喃喃道:“孤还是喜欢你平日牙尖嘴利,生龙活虎的样儿。”
擦,她又不是母老虎,能用点好听的词语吗?
上官若愚双目喷火的瞪着他,要不是她这会儿动不了,绝对会赏他一拳头,让他知道刺痛美女玻璃心的代价是什么。
太医来得很快,提着一个木质药香,跟着丫鬟进了屋。
他恭敬的行礼后,这才走到床沿,准备替上官若愚把脉,可这手还没碰上去,便被一束微冷的视线盯住。
一张满是皱纹的菊花脸,微微一抖,弱弱的问道:“太子爷?”
他是哪儿做得不对吗?为嘛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他?他的心脏不好,求放过啊亲。
风瑾墨收回目光,低垂下眼睑,邪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太医,你说是吗?”
“……”上官若愚整个人都不好了,为毛听到他的话,她会有种自己和他曾发生过一段情的错觉?
太医瞬间秒懂,笑得一脸暧昧,咻地将手收回,“是老臣愚昧,请太子爷见谅。”
原来这位是太子爷的新欢啊,哎呦,他也是的,怎么就莽撞到看不清事呢?好在太子爷没有动怒,没有怪罪于他。
“诊脉吧。”风瑾墨略感满意,在床头的一把紫檀木椅上悠然落座,慵懒的抬了抬下巴,一副二大爷的架势,看得上官若愚直想抽他两下。
尼玛,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
太医从药香里取出金丝,替她玄丝问诊,双目半睁半闭着,好一会儿,才道:“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已清除大半,但气血不足,筋脉堵塞,怕是短时间内,需要好好调理。”
“可有大碍?”风瑾墨低声问道。
“若是好好疗养,过不了几日,便能下榻。”太医说得笃定。
上官若愚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拖着一副羸弱的身体过后半生。
“抓药去吧。”他挥挥手,示意太医滚蛋,屋外的丫鬟识趣的送太医出门,将空间交给他们两人。
太子爷一定很想和姑娘单独相处的!
她偷偷看了看屋内静默无语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这些天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太子爷这般看重一位姑娘,不仅把自己的卧房让给姑娘养病,还奏请皇上,下旨请太医常驻府中,只为了能及时替姑娘医治。
要说太子爷和这位姑娘没有私情,她才不信呢。
“你倒是命大,身中剧毒,竟还能留下一口气。”待到外人离去后,风瑾墨这才慢悠悠开口。
上官若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的不屑。
拜托,别小看了她的求生意志,OK?在生死关头,她可是拼了全力的,想要活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为毛她会在这人的府中?
许是她面上的疑惑太过明显,风瑾墨好似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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