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玷玉龙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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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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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够宽,宽得足可以并行两三辆马车,这够远,远得从东往西看不见头。

为什么叫荒路?

因为它从早到晚,空荡、寂静,难得看见人影,绝少人走,有的地方都长出草来了!

既是这么一条宽阔的大路,为什么绝少人走?

因为这条路远离人烟,既没有村也没有店!

是因为没有村店,所以没有行人呢,还是没有行人,所以没有村店?

应该是因为没有行人,所以没有村店,开这条大路,就是要给人走的,为什么没有行人呢?

原先是有行人的,在没有开这条大路之前就有行人了,路开了以后,行人更多,都是来往东西的客商行旅,以后村店也就应运而生。

只有过往行旅客商,当然就有店,做生意的一多,自然就成了村落了。

可是不知道是哪一年,这条路上接二连三的出了事,而且是大事,过往的行旅客商,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一连百十来个遭了殃。

这,自然惊运了官府,也惊动了武林。

而,官府也好,武林也好,不但失踪的人没能找回一个来,就连死的,也没人能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于是,传说纷纷,稀奇古怪,什么样的都有。

于是,官府下令封闭了这条路。

于是,行人没了。

于是,村店也没了。

行人真没了么?个,还有,那是些胆大不畏法、不怕死的,不过这种人不多,所以刚才说“绝少”。

这些人都是偷偷地走这条路,所以他们是不是走完了这样路,平安地抵达了目的地,也就没人知道了。

或许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知道。

知道又如何,即使出了事,知法犯法,谁敢说啊?

口口口

这种人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那么一两个。

眼前就有两个,这两个,离以前的那些个,又不知道已经隔了多少时日。

这两个,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两匹马,也就是说是两人两骑。

马,是普通的马,不是什么异种健马,不论哪个马市上都买得到。

人,是两个堂客,说白一点儿叫女人。

这两个女人,都是一身远行打扮,除了鞍边的行囊之外,素娟包头,脸上自眼以下还蒙着纱。

那不是怕人看见脸,而是为了挡风沙尘土。

其实,看不见脸也不要紧,单看那两双眼,典型的凤眼,典型的蛾眉,够美。

就凭这蛾眉凤眼,人长得还能错到哪儿去?

本来嘛,现加上那两会美好的身影,简直就准得是两个美人。

美归美,不过有一个年岁可能大了点儿,这,从额上肌肤、从眼神,甚至于从身影,可以看得出来。

另一个,年纪恐怕只有十八九,顶多双十年华,这,照样从额上的肌肤,从眼神,从身影可以看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么两个女子,敢走这条路,不能不说她们胆大。

她们的确胆大,双骑并辔走徐不疾,从容安祥。

你不听?两个人还说话了呢!

那年轻的道:“娘,赶了一天一夜多了,马匹累了,也该停下来歇歇了。”

年轻的叫“娘”,敢情是母女俩。

做娘的没说话,但却停住了马。

两个人翻身离鞍,把坐骑往草地上一放,随他们低头吃草,母女俩也在草地上坐下,取下干粮水壶,慢慢地吃喝了起来。

只听做女儿的道:“娘,咱们会不会赶到了前头?”

做娘的道:“不可能,你郭大哥家学渊源得‘无玷玉龙’真传,修为高绝,他又比咱们动身早,咱们怎么要能赶到他前头去?”

郭大哥?

敢情这母女是紫鹃跟姑娘段霜娘儿俩。

霜姑娘道:“您别忘了,咱们走的是捷径。”

“我知道!”紫鹃道:“可是山高水深,再险阻的道路都难不倒他,跟走这条捷径又有什么两样?”

霜姑娘道:“说起来这条路来,娘,那些上传闻,到底是什么回事?”

紫鹃道:“真象究竟如何,至今没人清楚,各种传闻除了怪力乱神之外,都有可能,可是又都不像……”

轻声一笑,接道:“说不定,这明白真象会应在咱们娘儿俩身上。”

姑娘道:“我可不稀罕。”

紫鹃道:“怎么,害怕?”

霜姑娘道:“那倒不是,而是碰上了什么,一定会有所耽误,那岂不是更落在了郭大哥的后头了?”

紫鹃道:“倒也是,不过咱们娘儿俩既然走上了这条路,真要是有什么,碰上不碰不上,岂由得咱们?”

霜姑娘道:“那咱们待会儿就改走别的路。”

紫鹃笑道:“傻丫头,那岂不就更慢了?”

霜姑娘为之一怔!

就在这时候,正在低头吃草的两匹马,忽然抬头坚耳。似什么警觉。

紫鹃忙道:“有什么来了,霜,快拉住他们,别让他们惊跑了”

紫鹃毕竟老于历练,有经验,牲口有这种神态,就是有了警觉,而一旦受惊也必会拨开四蹄就跑,到那个时候,在这种地方,再想找代步可就不容易了。

何况,行囊、吃喝都在两匹马身上。

紫鹃话落,母女俩同时窜身而起,各扑一匹,立即抱住了两匹坐骑。

几乎是同时,两匹马扬头长嘶,跳弹欲跑。

别看母女俩是女流,各一这腕,两匹马硬是动弹不得!

有什么?两匹马为何受惊?

母女俩转眼四望,一边道:“不,禽兽的感觉比人要敏锐得多,他们既然如此惊怕,就一定有什么……”

话锋忽顿,目光一凝,旋又接道:“来了。”

霜姑娘忙循乃母所望望去。

她也看见了,远在百丈外,那似乎是一缕烟,又像是一阵旋风。

淡黄色的,有一个人粗细。

所以是淡黄色,恐怕是因为卷起了地上的尘土泥沙。

姑娘惊声,道:“娘,那是什么?”

紫鹃道:“不知道。”

姑娘道:“难道真会是什么精怪?”

紫鹃道:“不知道。”

她连答了两个“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

没到近前,谁能看得出那是什么?

不过,如今连紫鹃的信心也动摇了,她不语怪力乱神,也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传闻,可是如今亲眼所看到的,不是怪力乱神,人又哪能这样?

那像烟又像旋风的东西,来势极快,就这几句话工夫,已近甘丈内,只觉得它更像旋风,却仍然看不出它究竟是什么?

刹那间,近十丈了,它停住了,猛一阵疾旋,突然整个停住了。

停住了之后,淡黄色,一人粗细,像旋风似的东西不见了。

那地方,现出个人来

应该是个人,因为是人的模样。

应该是人,只是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个子不大,身材瘦小

浑身上下,一片绿毛,头发也是绿色的,披散着,把脸都挡住了,手脚上也长满了绿毛,都分不清指头了。

是人么?

人有这个样的么?

人能驾着旋风,瞬息百丈么?

只是,要不是人,那又是什么?

多少年来,行旅客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害得官府封闭了这条路,使和这条路没人敢走,难道都是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杰作?

紫鹃跟霜姑娘没动,也没说话。

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也没动。

就这么凝立半晌。

静得能令人窒息。

最后还是紫鹃先出了声,说了话:“你装什么神,扮什么鬼?”

紫鹃认为是人,也希望是人。

那仍不能确定是什么的,仍没动,没出声。

紫鹃又道:“你是听不见我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或许,根本就咱不懂“人”的话!

是么?

不然?

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突然出了声,说了话,出的是人声,说的是人话:“你们要听我说话?”

是人声,是人话,一点都不错,而且字字清晰,任谁都听得懂。

只是,这话声似乎不是从对方口中发出,像是来自四面八方,而且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是人,紫鹃跟姑娘就放心了。

紫鹃一点头道:“不错,只要你是人,你总该说话。”

只听那个“人”道:“那么,你们是死定了。”

紫鹃道:“是么?”

姑娘也道:“难道不听你说话,我们就能不死?”

那个“人”道:“多年之前,这条路上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这条路就没人敢走,没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你们两个知道了,我不能让你们两个活着离开,你们两个是女人,本来我是不打算伤害你们的。”

姑娘道:“原来如此。”

紫鹃道:“为什么我们是女人,你就不打算伤害我们?”

那个“人”道:“因为我认识的几个女人都很好,而我所见过的男人,却没几个是好的。”

姑娘道:“那是你的偏见。”

紫鹃道:“你就因为这种偏见,在这一带伤害那么多人,害得没人敢走这条路?”

那个“人’道:“你们不必问那么多,也不配管那么多,问那么多又能怎么样,你们马上就要死了,即将要死的人,还能管那么多么?”

紫鹃道:“既然我们都是将要死的人了,让我们落个明白,不是很好么?”

那个“人”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落个明白?”

姑娘道:“因为我们都是本来可以不死的女人。”

那个“人”道:“你很会说话,可惜还是打不动我的心。”

紫鹃还待再说。

那个“人”已然又道:“不必再说什么了,我要动手了,你们等着死吧。”

紫鹃冷然道:“你只管动你的手,我们没有等死那一说。”

那个“人”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紫鹃道:“放手一搏,好歹拼上一拼?”

那个“人”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差我太多,恐怕难在我手底下走完一招,要是你们不反抗,我还可以留你们个全尸。”

紫鹃道:“办不到。”

姑娘道:“要是我们反抗呢?”

那个“人”道:“那你们就会死得很惨,究竟怎么个惨法,我现在没法子告诉你们。”

姑娘道:“不管惨到什么程度,那都壮烈,总比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强,是不是?”

那人“人”道“既然你们不计后果,那也只有由你们了,我要出手了。”

话落,他突然动了。

说出手,并没有出手,只是动了。

或许,他所说的出手,就是动。

他动得很怪,不像一般武林中人闪身疾扑,也不是动作快捷似电。

他的动,只是缓缓前移。

前移,不是迈步,因为根本就没有见到他迈步。

事实上,他的两只脚一动没动,身躯好像已离地数寸,缓慢地飘了过来。

这是什么武功?又是什么招式?

紫鹃跟霜姑娘看不出,也没见过。

尽管娘儿俩看不出,没见过,但是一种感觉却是清晰异常。

那就是忽然感觉到面前涌来一片无形的压力,直逼上身,而且压力强大,逼得娘儿俩站立不稳,要往后退。

娘儿俩不由一惊,待站不急要往后退时,却又觉得这片强大的无形压力绕身而过,在身周形成一圈无形的气墙,使得娘儿俩动弹不得。

真动弹不得倒还好,不只动弹不得,身周那因飞墙竟还以强大的压力往里收缩,逼得娘儿俩渐渐透不过气来,而且全身血所上涌渐往头小冲,几乎要从七孔中喷射而出。

紫鹃不由大骇,奋力急叫:“霜,别管我,你走!”

她勉力挣扎,抬手抵住姑娘香肩,猛一用力,就要推。

就在这时候.身周的无形气墙突然消失了.压力顿时一减,娘儿俩猛觉一阵晕眩,砰然两声,坐倒在地,幸好紧拉马匹的缰绳,没有倒下。

晕眩止住,定过神,再看那个“人”,他竟然站在面前不远处,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一再往前逼进的意思。

紫鹃诧异叫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停住了?”

那个“人”,没说话。

紫鹃忽然一阵惊怒,道:“你要是要别的主意,那你就错了,我们母女不惜嚼舌自绝。”

她是突然想到了那人“人”会凌辱爱女,甚至她们母女俩。

那个“人”忽然又说了话,话声还是像来自四面八方:“你的举止、你的话声,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当年的一个故人。”

“他”忆起了旧情?

紫鹃忙道:“不可能,我打从记事到如今,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认识过你。”

那个“人”道:“或许你不是她,可是你的举止跟话声很像她,我跟她分别近廿年了,还有一个,我们一共是三个人。

近廿年了,我都没见过她们,她们两个或许时常见面,还有来往,只有我,她们两个都不知道我在哪里,说不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紫鹃道:“反正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女你!”

那个“人”道:“我认识的那人女人,那个故人,她叫紫鹃……”

姑娘霍然转脸,忙叫:“娘……”

紫鹃惊急叫道:“紫鹃?一共是三个?难道你会是蓝玲?”

那个“人”身躯一震,脚下退了一不:“你知道我叫……难道你真是紫鹃?”

紫鹃抬手扯下了面纱,道:“你看看!”

那个“人”,骇然尖叫,踉跄暴退几步,忽地身躯疾转,又像一阵旋风,飞飘远去。

紫鹃一怔,急叫:“蓝玲……”

她挺身跃起,就要追,而,那阵旋风已变得像初现时一样,至少已在里许之外了。

她怔住了,惊骇欲绝:“她会是蓝玲,她竟会是蓝玲霜姑娘还坐在地上,看得也怔住了!半晌,还是她头一个定过了神,忙挺身站了起:

“娘,她真是玲姨?”

紫鹃哺哺说道:“一定是,错非是我们三个情如姐妹,感情太深,近廿年不见了,她不可能还记得我的举止、话声

霜姑娘惊诧欲绝:“玲姨怎么会变成这样?”

紫鹃道:“不知道,当年离开你凤姨的,各奔前程,我跟你菱姨都嫁了人,有了归宿,只有好下落不明,她一定有了什么奇特的遭遇。”

霜姑娘哺哺道:“奇特的遭遇?奇特的遭遇……”

紫鹃忽然一阵激动,道:“当年情如姐妹,感情深厚,近廿年不见,哪知道此时此地重逢,却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多年来这一带出的事,竟都是她做的,天,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她流下了两行悲苦心酸泪。

霜姑娘毕竟生得晚,从没见过这位玲姨,感觉自不如乃母强烈,她只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道:“娘,人际遇不同,有幸有不幸,您也不要再难过了。”

紫鹃道:‘你凤姨一定难找到她,一定能揭开这个谜,我也一定得让你凤姨知道,可惜咱们现在要赶到‘喀喇布达官’去……”

姑娘道:“不然这样,您折向京里找风姨去,我一个人赶往‘西藏’……”

紫鹃道:“不行,我不放心!”

姑娘道:“那您就别再难过了,好在这儿离京里也不近,咱们先赶到‘西藏’去,找到郭大哥,帮他救出那位无垢之后,再折向京里找凤姨。”

紫鹃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你凤姨。”

姑娘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都这么多年了,不急在这一时,相信玲姨也不会远离了!”

紫鹃沉默了一下道:“只好如此了,咱们快走,越能早到‘西藏’办完事,也就越能折向京里找你凤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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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紫鹃与姑娘母女俩说走就走,匆忙收恰了一下,立即跨上坐骑飞驰而去。

说快,西藏迢迢千里,也不是一下就能赶到的。

时辰就跟八只铁蹄下的路一样,飞也似地过去。

天黑了,要是日夜急赶,别说人了.马匹也受不了,累倒了两匹坐骑,那是欲速不达,要快反慢,何况大黑夜里人马都看不远,怎么赶路?、没奈何,母女俩只好歇下。

就欧在路旁的草地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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