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嘛!”**儿一张绝美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怒意,眼前这人厉害的出奇,若要此刻害死自己,那这么些年的努力不就都付诸东流?
“是你要干嘛?”雨嫣一张惨白的脸上露也出少有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孤岚国每三百年就要出一个乱世的妖妃,如今离上一位妖妃出世恰过三百年,我不过是顺由天命罢了!”这话是息太昊死前说的,自然假不了。任谁都知道三百年前天下大乱,一代圣主明君因宠幸妖妃纪红霞闹得孤岚国四分五裂,才使得本朝开国太祖皇帝有机会君临天下!
不过顺应天命这话听起来都有觉得假,有谁会为惑乱天下苦苦修炼百年?何况惑乱了天下又有什么好处,好比纪红霞,被昆仑十二天的人抓住后废去千年修为,发配轮回渊,永生永世都要投胎到命格极差的孤女身上受尽人间折磨,死后过了奈何桥还不能去镜缘台化去前世记忆,为的就是让她生生世世记得轮回之苦,这般残忍的做法只有高高在上的天人能想得出吧!
“前车之鉴犹在,你不后悔吗?”雨嫣淡淡问了一句。
“后悔是要做过才知道!我做都没做过怎么会后悔呢?”**儿答得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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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祸国(三)
突如其来的烟雨宛若薄幕将帝城锁在一片空濛之中,黯淡的天际不透一丝光亮,哪怕在白日里也压的角楼阴沉。
这几日朝堂上安宁的可怕,左丞相称病不上朝,其余诸事都是一切安好。没有一人在敢当着天授帝的面大放厥词,全都那般毕恭毕敬!**儿听着宫娥的回话,嘴边笑出了一抹霞,步履盈盈走到一旁豢养画眉的金丝笼前看了又看。画眉焦急的在笼中跳来跳去,生怕眼前的狐狸吃了它。
“宸妃娘娘,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外又跑来一个内侍,尖声大叫,听得人心烦。
“慌什么慌!”柳眉微凝,只消一个眼神便盯得他不敢大声聒噪,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叛军,叛军要攻城了!”这是意料之内,**儿面若桃花,含着笑向他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还有,还有。。”内侍话说到一半硬不敢继续往下讲,看见宸妃娘娘神色不善才赶忙继续道:“左丞相领兵三千围攻皇城,说要,说要清君侧,诛妖妃!”
“哦?”外有叛军内有左相,已是内外交困的局面在她眸光闪烁中全不在意,只含笑道:“这老东西总算是忍不住了,现在他到哪了?”
“回娘娘的话,正在东门和曼将军对峙!”
“曼将军?”宸妃想了又想才点点头道:“羽林卫都统是吧?倒还是有忠心耿耿的!”
“娘娘那,还要不要告知陛下?”内侍有些急了,声音几分颤抖。话音刚落就有人宣她入正殿,该来的总是要来,她比谁都清楚,整整衣衫,选了一条鹅黄梨花的披帛,正了正头上的孔雀衔珠的步摇,好似参加什么隆重仪式般随那人去了,正殿上一众大臣在吵闹,天授帝面色惶恐听着,却没了主意。陡听“宸妃娘娘驾到!”立马安静了下来。
“陛下,今儿怎么突然宣我上殿啊!”天授帝对着美人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觉今日的她别样的美,美的弄乱了心中的一池春水,一旁新任命的言官已经憋不住话了,跪在地上抱拳道:“还请陛下速做决断!孤岚存亡在此一线!”跟着一帮文武百官也全都跪下!
天授帝苦叹一声,脑仁欲裂,鼓足勇气开口问:“爱妃,我问你,是不是去年十月有叛军作乱,在,在白川败我数万兵马,现今已经虎踞北边南面称王?”
宸妃想也不想点头道:“确有其事!”
天授帝神色更慌,心里猛然间闷疼,手都有些发颤道:“那,那为何无人告知于朕?”
宸妃笑靥如花答:“那时啊?那时候右相刚被罢黜,独孤大帅想抢在左相前面立功,自信满满领了三路兵马迎敌,本想赶在大胜之后告知陛下,结果在白川败的体无完肤,自然不敢吭声。可咱们左相何其能耐,早就知道战局私下里威胁说要治他的罪!陛下也知道我朝历来治军最严,如若真要军法处置,欺上瞒下,罔顾圣命可是满门抄斩!独孤大帅顾及家人性命便与他私下妥协,而后自行请命远赴边关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所以他们都没告诉陛下您啊!”
天授帝面色惨澹,自己真可是当了一辈子的糊涂皇帝,连叛军北据三州自己都不曾知晓。定了定神又问:“那皇后之事可是你所为?”
“皇后?”宸妃幽幽叹口气道:“皇上啊,你真糊涂,她哪里还算做你的皇后,与你二十年夫妻不知养了多少面首在宫中!瑾儿、瑜儿可都不是您的骨肉!”
“什么!?”天授帝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您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双瞳剪水宸妃一双妙目递来,别样的动人,道:“因为啊,她早就和左相谋划好了,要趁着独孤大帅与右相不在谋权篡位!”说着又叹气道:“只是陛下您太过心软,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不能治她的罪!所以我只好瞒着您给她下了妖毒,让她变成妖!不过就算我不给她下毒,凭她做下的孽也已算是堂堂正正的妖孽了!她死前还说恨毒了你,恨你不爱她却要将她装入这冷宫之中!”
天授帝只觉晴天霹雳,原来肆无忌惮的容让也是会遭人记恨的。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宸妃却熟视无睹,着看向天授帝,似乎眼里只能容下他一人,看了一阵又苦笑一声问:“陛下,这第三问怕是该问臣妾到底是不是狐妖了?对吗?”朝堂上立马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眼前这个娇艳胜花的女人。
“臣妾的确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狐!”周围立马哗然一片,又立马散开成个圈,生怕眼前妖女对行凶。
“不过臣妾从来没有想害过陛下的心思!”说着傲然环视周围诸人道:“陛下臣妾虽然是妖,但待您之心比朝堂上这群所谓忠臣义士还要真!臣妾心里只有陛下,只愿陛下安好!而他们却以仁义为刀,忠孝为绳,抵着陛下的脖子绑住陛下的手脚让陛下为他们驱驰!陛下呀,臣妾爱的是您,而他们爱的是荣华富贵、熏天权势!”
静了许久天授帝双眼含泪,问:“雨儿,你真这般恨我吗?”听着他发颤的声音**儿心里好似刺着一根针,“陛下何出此言?”
天授帝握紧拳头终于忍不道:“你若不恨我,何故让我罢黜右相?何故坏我家国河山?又何故将我百姓置身于水生火热之中?”
**儿缓移莲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揽入怀中道:“陛下说是恨便是恨吧!臣妾甘愿担此罪名!”
“雨儿,你可敢说你没有存过一丝不利与我孤岚之心?”他哭的像个孩子。
“来之前存着,心想只有毁了这万里江山才能将陛下从金丝玉笼中救出来,可来之后才发现根本不需我再用什么险恶手段祸害陛下的孤岚了!若真要做,那便是守在陛下身侧等着这腐朽的牢笼一寸寸的裂开然后化作尘土随风飘逝!然后再背上祸国妖妃的罪名,将陛下平安带出帝城!”**儿有些颤抖,抱着怀中的人多少有些安心。
天授帝明白,毁掉山河的是自己,让百姓生灵涂炭的也是自己,可罪名却要按给一个女子!一个自己挚爱也深爱自己的女子。
“不!绝不行!”他此生第一次说出不字,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爱妃,雨儿!这罪名不应由你担着,既然是朕的错,就该朕来!”
“已经晚了陛下!”**儿说的云淡风轻,“从我见到你那一日起就晚了。你注定是我此生的丈夫,而我则注定要惑乱你的孤岚。这呀都是命!早早都刻在了三生石上面!”
天授帝颓然坐下,一脸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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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祸国(四)
四、家山回首三千里
**儿曾对雨嫣说自己不后悔,这是真话,可若是问她害不害怕那她就得硬着头皮说:“怕了也再回不去!”
纪红霞教训犹在,那样的苦听起来都足够毛骨悚然!她原来总不懂为何放着大好路子不走非要去为祸一方?直到一日看见一个拜佛的少年她才多少有些体悟。
那一日自己化作狐身想去皇宫里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奇珍异宝与珍馐美馔,可不想竟然被一个姓息的老东西发现险些取了自己性命,还好自己修炼有成才逃过一劫,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到了哪里,抬头看去眼前竟然立有一尊佛像,金塑的泥胎闪闪发光。
“佛祖佛祖,请保佑我不要登基做皇帝!”这话说得奇怪,不知多少人都在焚香祷告能够荣登九五,享受大权在握的快活,怎么还有人这般祷告!她钻进佛堂正看见一个少年跪在佛前,闭目祷念。
“我所求不过平安一生,做个田间的农夫,劳有所获!”这话更奇怪,做农夫有什么好,睡不好,吃不好,还要风吹日晒的,一定是这娇惯的公子哥儿过腻了荣华富贵,看多了隐士的穷酸文章才有感而发吧!她只觉好笑,刚出声又牵动伤口嗷呜一声叫了出来,吓得少年坐倒在地,以为佛祖显灵,忙不叠磕头诵经!可磕了一阵才发现佛台下钻着一团白色事物,身上还有一道好长的口子,往外流血。少年心善将她温柔的抱了出来顺着如雪的皮毛,摸了又摸,回到寝宫找来上好的紫玉断续膏涂在伤口上,又悉心包扎,藏在房中上好生养着!
小狐狸贪图富贵乡,慵懒的趴在在少年的软榻上不肯动,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才觉得好像没有初见时那般蠢笨,反倒是人畜无害,温柔的甜到心里,尤其专心抄书的模样直让人想亲近。
“仁儿!”这声音宛若雷霆,吓得小狐狸赶忙钻到角落里,少年也惊得站起身,道了句:“父皇!”
来人一身黄袍,袍子上绣着九条金龙各个耀武扬威,衬着那器宇轩昂的面容,叫人油然生畏。“《定国策》背的如何了?昨日可有练习弓马?”说话的人脾气很急话里也几分焦躁。阔步走到桌前浓眉倒立,一拍桌子大怒道:“佛经?这些日子你就在抄佛经?”
少年低下头,声音微弱许多,“过几日便是母后的忌辰,儿臣想抄一篇《往生文》祭奠母后!”
“哼!你母后看见佛经只会怪我没有教好你,要是真有心便把《十国通鉴》《定国策》在你母亲牌位前好好背上一遍,也不枉一片孝心!成日里来就会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朕以后如何敢将帝位传给你?跪下,来人那管教来!”
狐狸不懂什么是“管教”好奇的探出头去,可刚看见又立马吓得缩了回去,那“管教”明明就是一根手腕粗壮的藤杖,若是落在人身上只怕会疼的筋骨欲裂。果然几声簌簌的响动,这少年应声惨叫,疼的钻心。听在的她瑟瑟发抖,好似落在自己身上一般,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怜惜,在偷眼看去,眼前少年咬着牙,泪水不争气的落在地下,背后已经殷红一片,蓦然间明白他为何会在佛前祈愿不肯当皇帝了,是啊,若是生在百姓家,这般的孝顺温柔的孩子一定惹人疼爱。
看着眼前哭的不成样子的他,自己心里也隐隐作痛!这痛虽然来得不猛烈,却随着心跳闷胸中在久久不去。
“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说世间的人怎么都这般羡慕皇帝,说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我就觉得不对!你看我父皇,日夜操劳时常忙到半夜,母亲在世时连陪她的功夫都没有!这有什么好,一辈子都给了朝堂,到头来自己又留下什么?不过是空有的虚名!”半夜里少年捋着小狐狸的皮毛心里几分快慰,背上的疼痛也忘了大半。
“我就觉得在田间地头或是山野敝林中隐居起来最好,农时种田耕地,闲时读书练字,再娶上一房妻室生下三五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不比帝王家差分毫!”
回忆如梦般散去,只留下一颗悸动的凡心。
**儿想起那时候靠在那个少年怀中,便觉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暖意,许多年后她终于懂了纪红霞为何放着大好路子不走要去为祸一方!因为为祸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这该死的情、爱!
独孤大帅领兵攻城,帝城已经从人间天堂化作修罗业场!眼看熊熊的火势在宫里蔓延开来,她还是将天授帝扶了起来,道:“陛下,我们走吧!”
“去哪?”天授帝看着周围一片火海,哪里还有退路,“难不成是去黄泉吗?”
**儿莞尔一笑:“是去山林里隐居,我来纺布,你来耕田,好么?”天授帝怔怔凝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好似藏着星辰,给迷途的路人指明方向。
可还没等他答应,一支飞羽便破空而来,只听一声惨叫,直直射,进伊人肩头!惊得天授帝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庞没了血色。看向门口,端立着的是一个身穿宝蓝锦衫的男子,手中握着一张一人多高的弓,青色逍遥巾随着火光飞舞,星眸里含尽杀气,冷声道:“大胆狐妖,还想逃到哪里去?”
**儿用尽力气也拔不出肩头那支箭,细细看去竟然画着咒纹!惨笑问:“你姓龙?”
这咒纹她再熟悉不过,当初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老头儿,手里的剑上就画着这样的咒文,而那老头儿有两个徒弟一个总是温情脉脉,一个却是冷若冰霜。
眼前的只怕就是息太昊的二徒弟龙玉门了,那寒彻心扉的眼神真是容不下一丝邪气。**儿看的奇怪,明明是人,为何不食人间烟火?这世道真是让她猜不透!
“你,你敢伤雨儿!你大胆!不要脑袋了吗?”老好人做惯了倒没有分毫帝王家的威仪。天授帝第一次发怒,却显得这般没底气。
“她身为妖孽不思修行,擅自沾染凡尘俗世,为害一方!其罪当诛!”龙玉门与他一比到更显气势,话语种的杀伐决断不容置疑。
“陛下,您快逃吧!这是我的报应!”纵然舍不得,她也还是用尽力气将天授帝推开,口里低声道:“找一处安逸地方,置几亩薄田,好生活着!”
龙玉门看不懂这狐妖死到临头还能笑的这般悠然,声音凛冽似冷冬里的寒风刺骨冻人:“别在装模做样,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当然不吃!”**儿看着他,脸上几分傲然:“你无情的都快将自己冻住,又能懂什么叫做有情?”
龙玉门反倒是一怔,这样的话也有一个人说过,说的那般决然。忽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自己的双眼像似被一层乌黑的纱布遮住,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他暗叫不好,这一恍神给别人可趁之机!忙默念真诀,可连试几番也不见效果。
等到能看清事物时,自己已经躺在皇城焦土中。龙玉门捏紧拳头,不过转念一想,那只狐狸也是凶多吉少,没有自己师传的绝学谁也拔出那支破魔箭!
天授二十二年帝城被攻陷,攻陷帝城的不是独孤问愁而是流落在外的安王!亦或是说是为安王献策的一个女子,只是安王未能全部按计行事才使得妖妃挟持天授帝从一处废弃许久的暗道逃离。不久有人说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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