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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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欲-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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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似在寒潭浸着,脸却热的发烫。身子冰火煎熬,心里怨愤至极,伤心痛恨失望难堪诸般情绪混织交杂,只恨不得一剑将他穿个透心窟窿,碎成千片百片。

    玲珑焦急的低唤,“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皇上,皇上他并没有……他并没有真正和你圆房。”她的脸红了红,急急拿了一张纸给燕脂,“皇上说,若你醒来,生了他的气,便拿这张纸给你。”

    凌乱的字迹,遒劲潇洒。

    吾中情毒,身受□煎熬。若夫君援手相助,定铭感五内,不羞不怒,不嗔不怨。

    落款的“燕脂”二字虽扭扭曲曲,依旧有出云的写意,确是她的字迹无疑。

    纸在指掌之间簌簌作响,燕脂蓦地望向玲珑,冰寒的眼神已然迸出点点火星,一字一句从唇齿迸出,“援手相助?他未占我的身子,如何替我解的欲毒?”

    玲珑的脸已红得能滴出血来,凑到燕脂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燕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皇甫觉呢?”

    “皇上昨夜……冲了三次凉,伤了风寒,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星期熬夜太厉害,颈椎犯了,柳柳食言了。

    鞠躬,致歉。

    今天码不了字了,因为看了一遍文。想要修一下。找找虫虫,剪剪枝叶。

    给亲们推一篇文,寂月皎皎的

    ,大虐,大爱。
34游山
    燕脂一团火压在心里,滚来滚去,却是发作不得。酸软的四肢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昨夜的荒唐,一整日都赖在床上,谁也不理。

    枉她自诩聪明,竟栽在了下三滥的□手里。

    什么时候中的招她竟是毫无知觉,想来也只有那卖花女最是可疑。这样高明的手法,这样顶级的□,绝非寻常人。不是医至圣,便是毒至尊。

    皇甫觉!

    她身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等高手,那女人必定与他有关。

    心中恼他便宜都占遍,还假仁假义装君子。认定那冲凉风寒也是他演的苦肉之计。

    屋外响起脚步声,很轻,很稳。燕脂马上便闭上了眼。

    有低低的交谈声。他的声音微微沙哑,问了她一天的膳食,便有轻轻的咳声。

    脚步移到床边,久久不动。

    燕脂只觉手心有汗意,刻意将呼吸放的均匀。

    分明感觉到一道目光透过厚厚的帘帏直直落到她的身上,只觉锦被单衣都无所遁形,身上似有小虫子麻麻痒痒的爬,恨不得立时伸手去挠。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说,睁开眼,燕脂,他欺辱了你,狠狠的质问他,别做缩头乌龟。

    四肢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论这声音如何催促,只顾僵硬的躺着,怎么也动弹不得。

    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闷咳之中似乎夹杂着一声轻笑。

    燕脂马上便警觉。那可恶的声音似是在门口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柔软拖沓,“待会便唤她起来,晚膳多用些,明天大军便要出城,以后几天都得在野外露宿。”

    声音虽低,却不是刚才极力压着,她听得分明。

    移月掀了床幔,便看见一双灵灵透透的眸子,分明含着薄怒。知她方才必是醒着,心中暗暗一笑,面上却是不显。柔声说道:“娘娘,您既是醒了,想必也听到皇上的话了。明儿便要出城了,可得把精神养好。照奴婢说,这次也不能怪皇上。昨天晚上,奴婢们都在屋外候着。您可是软的硬的都用上了,皇上都能把您捆的像蚕蛹一样,真真当了一回圣人。”

    见燕脂脸颊悄悄泛红,眼睛在嗔怒之外又浮上羞恼。她停了话头,却在捧来衣物时自言自语说道:“真未想过皇上也会对人这般好。”

    燕脂听了却是微微冷笑。

    他自是有弱水三千,绝不会取一瓢来饮。这样的人,也配谈一个“情”字?

    弯弯曲曲的山道,大片大片的映山红,似要把漫山遍野燃烧,车队蜿蜒如蛇。

    随着马车颠颠簸簸,只觉浑身懒散。从车帘缝隙中看到振翅云海的双雁,不觉低低一叹。

    在这样的起伏中,移月依旧飞针走线,玲珑却是时不时的笑着看她,情绪似是很好。

    傍晚时分,晚霞层层泅漫,远山近水都在这朦胧的金光中,放懒了身躯。

    车队停了下来。

    那个明亮双眼的年轻侍卫长又腼腆的过来,燕脂已经知道他是禁军神武营的小队长,名唤秦简。他似乎只是负责她的安全,几天下来,停车安顿都能瞧见他的身形。

    他手里牵着一匹漂亮的小母马。通体雪白,温顺的大眼像夏天熟透的紫葡萄。

    燕脂喜出望外。

    “葡萄!”

    小母马亲亲热热的朝着她打着响鼻。

    见她直接奔了过来,秦简慌乱的低下头,脸庞微微泛红,“皇后娘娘,车队就地驻扎。前面是落霞山,景色很美……”

    他的话还未说完,淡淡木兰香袭来,素手飞快的从他手中截过缰绳,白影已翩挞翻上马背。

    “谢谢你。”昔日清冷空灵的声线多了一份明快的跳脱,她端坐马背,向他微微一笑。

    “驾——”

    “娘娘,娘娘,先回来!”移月气急败坏的大叫,却是追之不及,一人一马已在十丈之外。

    燕脂只是扬了扬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极漂亮的弧度。

    移月气得直跺脚,这衣服还未换呢,就这样水袖华裙跑了出去。山上必定是凉的,她只能恨恨的剜了秦简一眼。

    他已经不声不响的上了马,向着山路追了下去。

    似是许久未见她,葡萄很兴奋,迈开四蹄尽情奔跑,燕脂压低身子,繁琐的月华的苏绣呢罗裙已被她揽到身前,风很烈,骨子里的血却一点一点热起来。

    路旁渐渐有红叶灿灿,巴掌大的红叶在空中翻卷打滚,打在脸上,刺刺生疼,她不闪不避,就这样疾驰在从漫天的红叶中。

    山里很静,似乎只有一人一马顺着山路盘旋而上。

    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被甩在马后,她眼里只看的见这漫天红叶,苍茫高天。

    落霞山山势并不陡峭,可容驷马并驾。漫山之上俱是枫树,一簇簇深红浅红,娇若红花,艳艳夺目。间或山体青石壁立,绿萝遍布。

    她身与马合,似是一朵白云出岫,在这寂静深秋里,纵情飘荡。

    皇甫觉抬眸时,不觉一怔。

    凤钗珠花,不知已被她扔到了哪里,一头青丝猎猎飞舞,裙摆被她撩到身前,只露着乳白色绫裤。上身前伏,几乎贴到马背之上,就这样直直向他冲了过来。

    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晶晶然若湖面乍破,泠泠间似新镜初开。蕴了山川灵气,挟了无限风情。

    马蹄笃笃,似是声声踏在心上。

    不知不觉嘴边就绽开了笑意,皇甫觉一抖缰绳,身下玉龙小踏几步,横在路间。

    见了他,燕脂只是微微一愣。葡萄定是他授意秦简带出来的,心里已隐隐知道他会在此处。她一勒缰绳,葡萄的速度慢了下来。在三丈之外,便停下不前。

    刚刚散去的阴霾,见了他,又悄悄涌了上来。皱着眉,横他一眼,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阴魂不散。”

    在她十七年的岁月里,从未遇见过这种男人,亦正亦邪,忽冷忽热,看起来漫不经意,很多事却巨细靡遗。她恨他恨的牙根痒痒,却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皇甫觉看她别别扭扭的停在那儿,纤手拿着缠丝绞金的小马鞭甩来甩去,轻颦浅皱,有一种自然的娇痴。笑意直到眼底。

    玉龙迈了几步到她身边,还未开口,拳头抵住唇畔,闷咳几声,方叹道:“这若不看人,准以为是哪家跑出的野丫头。”

    燕脂只拿眼一扫他。

    纵马之时,只觉血气上涌,此刻停了下来,她便觉山风侵体,一个寒颤,“阿嚏——”

    腰肢蓦地一紧,人已被皇甫觉腾空抱到他马上。狐毛领子的大氅遮头遮脑的盖过来。

    “别动!”皇甫觉沉着脸,大氅绕到身前将她细细遮好。离得这般近,他才发现触手俱是冰凉。

    温热的男子气息,夹着淡淡的龙涎香,燕脂一下便急了眼,“皇甫觉——”极力挣扎,也只是给自己求得数寸之地,他的手臂宛若一道铁箍,不得进也不得退。

    皇甫觉垂着眼脸由她闹腾,待她身上冷气稍散,方才淡淡开口,“放你也可以,你若生病,我拿你未央宫的婢女抵命,你一日不好,便少一人。”

    燕脂气极,眼角狠瞪过去。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他眸中少有的认真神色,嘴唇抿起,唇色黯淡惨白。

    他的风寒,似乎还没有好。

    心乱了一乱,他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的腰间,手型极美,清矍有力。不由自主的,便想起那夜的疯狂。

    那样极致的痛楚欢愉,她并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怀中人突然安静下来,皇甫觉微微诧异,看到她的脸颊飞上浅红,心中一动,斜飞的凤眸流光溢彩。

    “皇甫觉,”燕脂突然开口,“你有没有派暗卫跟着我?”

    皇甫觉的眸光闪了闪,微微一笑,“好主意,你若是总这般不听话,设了暗卫到可以有备无患。”

    燕脂轻哼一声,半晌淡淡说道:“昨天在路上,我碰上的卖花女很是可疑,与我下药的人可能是她。”

    皇甫觉拍拍她的头,“有我在,你放心便是。”

    玉龙慢慢往回走。

    漫天红叶。

    男子凤眸斜飞,气质清贵,神情宠溺;女子眼眸薄嗔,清冷之外有天成的灵气风流。两人并骑而行,似是亲密,女子脊背却挺得笔直。

    梨落远远的望着这两人,眼沉若水。

    玉龙自得从她身旁经过,皇甫觉眼睛抬也未抬。燕脂回头似是想说什么,却被得得马蹄盖住。

    一片红叶落下,与她手中雪白狐裘颈上烁烁明珠交相辉映。她的手簌簌直抖,秦简本欲提缰追上,却担忧的回头望她一眼。

    梨落冷冷望他一眼,狠狠一踢马腹,马箭一般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婆婆病了,孩子太吵,心力皆瘁。

    有时真想要放弃,偏偏又有执念。

    这书即便不是我血肉分离,也是我心血所聚,难以割舍。

    还有看书的亲们,这便是我所有的动力。

    柳柳绝对不会放弃!
35夜宴
    行到山脚,已可看见成堆的篝火,往来的人群,浓烈的肉香随风传了过来。

    今夜要露宿的地方就在落霞山前一片空旷的平野,外围就是青铜战车,黑黝黝的箭矢泛着冰冷的金属质感,骑兵步兵拱成巨大的半圆,将龙辇环绕在里。

    将士兵甲在身,见君王不行跪礼。他们所行之地,只见低下的头盔之上红缨飘拂。

    皇甫觉避开了人群,径直将她送回她的寝帐。放她下马时,俯身从她发际拈下一片枯叶,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戏谑,“野丫头,快快回去梳洗吧,晚宴要开始了。”他的语气亲昵自然,宠溺显而易见。

    燕脂飞快的抬眸看他一眼,神情奇怪,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欢喜,未发一言。

    玲珑几个早就在外面等着,将她簇拥进帐。

    喝了一碗姜蜜水,她气色才红润上来,玲珑放下心中担忧,嗔道:“娘娘,在外不比在家。你这般不管不顾的跑出去,若是受凉可怎么是好。若不是有皇上,你真真便是要我的命!”

    说话间,移月捧来了首饰匣子,见燕脂神色懒懒,眼睑低垂,与玲珑递了个眼色,笑道:“娘娘,我刚才看见秦简他们抬来好大一只麋鹿,说是侯爷射中的,要当今晚的主餐呢。”

    燕脂低低唔了一声。

    爹爹可生裂猛虎,猎什么都不足为奇。晚宴之上应该可以见到他,那件事再不说就要晚了。

    见燕脂提起了精神,移月偷偷向玲珑眨眨眼,两人齐动手,不过一炷香,已将燕脂打理好。

    简简单单的坠马髻,左右各插了三支玲珑点翠草头虫嵌宝石的银簪,眉心用银粉勾了一朵海棠。妆花缎织彩百花锦衣,束了一条银白色压金边嵌东珠的围带。整个人灵秀蕴藉,似明月初露,清辉流转。

    妆罢之后,二人俱是十分满意。移月叹道:“娘娘当得起倾国倾城。”

    玲珑但笑不语,神色满是骄傲。

    燕脂淡淡说道:“再美也不过是皮相,早晚归了尘土。”扫了她们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有点奇怪。”尤其是玲珑,这几日便常常望着她笑。

    移月摸摸自己的脸,故作紧张,“哪里奇怪?眉色还是粉底?”

    她这样作怪,到让燕脂想起了玲珑,“梨落呢?我方才见到她了。”

    玲珑重重的哼了一声,“让她去送衣服,风风火火的跑出去,谁知现在野哪儿去了。”整天沉着脸,跟大家都生分了,坐车都与那些粗使奴婢坐在一起。因她骑术好,才让她追了去,不料衣服没送到,人也不见踪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燕脂闻言默然有所思,眼中隐隐寂寥。

    梨落,竟有这般的执念。方才在山上,她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神,受伤、倔强、不敢置信,她在□裸的控诉,控诉她的背叛。

    她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走吧。”

    露天烧烤。

    皇甫觉独占主座,留了琪嫔侍酒。燕脂和王嫣分别坐了左右下手,与父亲同座。

    天子圣意,无论君臣,只叙天伦。

    篝火熊熊,映的人脸通红。在座之人都是他的肱骨之臣,金樽畅饮,快意啖肉。席上其乐融融。

    晏宴紫看似面色淡淡,却是酒到杯干,一双眸子亮的惊人,看向燕脂时,才可见其中的脉脉温情。

    燕脂坐在他的身边,亲自要了一炉炭火烧烤,移月精心的装扮径付与流水。

    在父亲身边,她似乎还是那个调皮慧黠的小女孩。

    晏宴紫看着盘里多出的黑黢黢的肉串,眼中隐隐笑意,拿在手里慢慢咬着。

    燕脂紧张的望着他,“爹爹,能吃吗?”

    晏宴紫摸摸她的头,笑着点点头。

    燕脂眼底有点点星芒闪烁,半晌缓缓一笑。

    他二人侧对面便是御史中丞孔则清,殿前大学士,皇室白鹿学院院长,虽在野外,依旧峨冠博带,面前的酒食动也未动,紧握着拳,嘴唇嗫嚅,直直瞪着燕晏紫,大有跃跃欲起之势。

    王守仁手拢袖中,呷然一笑,“皇后娘娘果然是父女情深哪。”

    孔则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王守仁笑望他一眼,“阁老,圣上面前,仔细说话。”

    孔则清的面色腾地一下变红了,刚想张口,燕晏紫抬起头来,似是无意望了一眼,目中精光闪烁,绝世锋芒。他常年杀伐,杀气几成实质,孔则清只觉身如冰雪,心神失守,话硬生生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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