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远了,简离又唤来在于蘅薏身边伺候的人问话,“她何时出现这种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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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难得柔情
想忘不能忘,想要不能要,最是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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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环给简离见礼,怯怯答道,“婢子也不知道,就是今天早晨给于主子洗漱的时候发现的,那时还不到现在这般严重”。
“不至现在这般严重是个什么情况?”,简离轻轻问出口,顺带着看了一眼房门口。
“早上的时候还,还能说话,脸上也没有,没有如今这么多…”,说话间,她也想到早上刚刚看到时的心慌,原本还以为这位主子只是脸上起了疹子,没想到手臂上,脖子上也全是,一想到这个,小丫环惶恐的对上简离的眼,“殿下,婢子,婢子可否调离这里?”。
简离见状,轻轻拍拍这个小丫环的肩,“别害怕,不过是身体敏感所致,过些时便好了,这也不会传给你”。
小丫环虽然还是怕极,但是得简离这般安抚,她顿生羞涩,只顾着点头。
简离收回手,随后又言道,“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早些通报本殿?”。
“是,是于主子说的”,小丫环放低声音,“于主子说不想让殿下你看见她这幅模样,便不许人去通传,只不过我们见情况越发严重了,担心她大限…”,话还没说完,她立马就收住了嘴,心里知道这些话不该由她们下人说。
对此,简离了然于心,他又拍拍小丫环的肩,“本殿知道你的意思,你们无非担心她快去了,才想着违逆她,又担心她这是传染之症,不敢再留下伺候”。
被人猜中了心事,小丫环红脸低头。
“不必担心,你也不必继续守着了,回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不要乱传,回去的时候和你那几个小姐妹也解释一下,这不过是小病,可别因为这个就怠慢了主子,知道吗?”,简离知道她刚刚说的“我们”是指谁,他不想因为这个,这几个小丫头就不好好照顾人了,于蘅薏也是心思敏感的人,他担心她再出什么岔子。
听了这话,小丫环那里还会乱想,她一个劲的点头,“婢子知道了”。
简离点头欲走,走了两步又转头,“对了,你原本不是本殿府里的,府里的规矩你不知道,这里不用婢子奴才自称,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如今还是什么名字,这个你顺带也和你的小姐妹都说一下,也就不用本殿多说了,知道吗?”。
“月儿知道了,殿下”,小丫环见简离转头,立马站直身子,好好答话。
简离见了笑笑,随后走到房门口,轻轻推门进去。
关门的时候,或许是声音惊到了于蘅薏,只听她嘟嘟囔囔的说道,“不是说了,涂了药膏以后就都离开吗?还进来做什么!”,言语中似有火气。
简离想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他也就没再继续关门,而是缓缓走到床边,“心情也会影响病症的,你发火对病可不好”。
听见是简离,于蘅薏立马扯过被子,整个人缩进去,“殿下怎么来了,是谁去通报的!”。
“怎么,下人不听你的,你准备怎么办?”,简离坐到床边,试图扯开她的被子,想不到她拉得死死的,就是不松开。
“让我知道是谁,我杀了她!”,于蘅薏怒气冲冲,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简离只当她此刻是孩子脾气,转眼看到床头有药膏,想来应该就是给她擦的,他轻声哄她,“我刚刚来过,你的样子我早便看过了,此刻还有什么看不得的,你这样躲进去,药膏都擦掉了,红疹子越发不会消”。
眼见着被子抖了一下,简离继续说道,“不过是些红疹子,本殿没觉得有什么,你出来吧,你出来,本殿给你擦药”。
“殿下真的看过了?”,于蘅薏好似不信,除此之外还带着些害怕,她害怕简离真的瞧过自己这张脸。
“真的”,简离拿过药膏,开了盖子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道。
原本以为,于蘅薏听了会乖乖的出来,没想到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杀了去通报的人,再丢进水池子里喂鱼!”。
简离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凶狠的话来,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再怎么安慰下去,反倒又因为她的一句丢进水池里喂鱼而想起了扶晞,心里一紧,一时间难以呼吸,转身站起来喘了口气,迫使自己不再想她。
感觉到简离不再说话,于蘅薏以为他恼了自己,随后带着一点讨好的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该,我不,我不杀她们,我不过是气极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简离说话,于蘅薏在被子里也快要喘不过气来,她露出一个角,一边偷看,一边呼吸。
简离乘机掀开她的被子,并一把扯住抱在自己身上,于蘅薏顿时窘迫,她慌忙的放下床帘,意图躲在里面。
“不用躲了,本殿都说过了,已经看过你的脸了,你别担心也别乱想”,简离把被子放到躺椅上,一把拉开床帘,坐在床边。
那时,于蘅薏正缩在床角坐着,两腿弯曲,一张小脸埋在两膝之间,“殿下你别看我,你本就不喜欢我,若是这下再看见我这张脸,你怕是会更加厌恶了”。
简离听她说这话,心里一阵酸酸的,想来自己之前对她也太不好,让她这样想,他慢慢牵住她的手,起初于蘅薏还有些抵触,而后就随他了。
其实简离也不是有特别的执念一定要看她的脸,只不过是想通过看她的脸这件事情告诉她,不用担心,他从来也不是只认脸的人,他知道任何病症的痊愈都是需要好的心情的,他希望于蘅薏能够心情好一点。
方才在外面问了些话,他心里就慢慢有了一个轮廓,不说十分肯定,但也觉得她的过敏症发十之有八与自己有些关系。
“本殿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任她是天姿国色,那也是不喜欢的,你如今这样,本殿很是愧疚,你让本殿看看,本殿记得深一点,日后对你好一点,不好吗?”,简离牵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一个个突起的地方,也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捏破一个,惹她不快。
于蘅薏微微抬头,露出一双眼睛,低声回道,“你愧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看着简离对着他笑,她才慢慢抬头,露出正张脸,不过片刻便又埋下去,只露出眼睛。
简离这时才真正看见于蘅薏的脸,确实触目惊心,如同她手上的红疹子一样,遍布整张脸,就连眼皮子那里也起了好几颗。
他的眼里一抹惊诧稍纵即逝,随后越发愧疚,“你不能吃虾是不是,昨日为什么不说出来,就算不说,你也可以不吃啊!”。
于蘅薏瘪嘴道,“那是你头一回对我好点,我怎么可能不吃,吃了几口才回想起来,难道我又吐出来吗?”。
“傻孩子”,简离闻言瞥了她一眼,随后又转身掀开床帘用钩子挂住,从案架上拿过刚刚放下的药膏,“你药膏都磨擦掉了,本殿给你擦药”。
于蘅薏目光躲闪,不甚愿意。
简离睨她一眼,低声道,“本殿刚刚不都把你的脸瞧尽了?你此刻还怕什么?”。
“这药膏没什么用,擦了麻烦,不如不擦”,于蘅薏虽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挪了挪屁股,坐到简离身边。
“哪有什么药物能立竿见影的,你擦了药,总能缓解一下吧!听说这个会瘙痒难耐,你看你如今,没什么想抓的感觉吧!”,简离此刻如同哄骗一个小妹妹,耐心至极。
于蘅薏看着简离小心给自己擦药的模样,心里一阵欢喜,听他这样同自己说话,眼睛一下子就朦胧了。
简离刚刚给她擦完一条手臂,一抬头便见她哭了起来,忙放下药膏,拿出锦帕给她擦起来,“怎么还哭起来了,这不是再给你擦药吗!是不是不舒服了,要不要本殿再让祝之庭过来一趟?”。
于蘅薏摇摇头,没一会儿立马揽住简离,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想起我娘了,她以前也是这样给我擦药的,可是她没了,我爹原本就不疼我,我娘也没了,就更没人疼我了”。
简离缓缓抱住于蘅薏,她哭得稀里哗啦,他此刻也是泪眼朦胧,她没娘了,他不也是没了母亲吗?她说的他都懂,他同样也是父亲不疼,母亲离世,这个世上,再没个能放声大哭的怀抱了。
及时收住了泪,简离轻轻拍打于蘅薏的背部,“别怕别怕,本殿会疼你的,你娘…你娘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不开心,她会难过的”。
“我喜欢你,我好怕你会讨厌我,那样真的…真的很难受”,于蘅薏伏在简离肩头抽泣,心里一阵难过。
“知道知道了,本殿不会讨厌你的,你不做那些让人讨厌的事情,本殿哪会讨厌你呢!”,简离闭了一会儿眼,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后拉开于蘅薏,轻声道,“好了你也别哭了,咱们继续擦药,你快快好起来吧!”。
于蘅薏乖乖点头,闭上双眼,配合简离在她脸上擦药。
刚刚擦完两条胳膊和脸,正解开她的单衣欲给她擦背部,就听见了杯碗破碎的声音。
于蘅薏听到声音,知道有人来了,立马躲在简离身后,嘴里还在喊着,“出去,滚出去!”。
简离知道于蘅薏这个时候不愿见人,也确实不便见人,他坐正了身子,挡住她的人,又回过头去看来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程门生疑
可以对所有人好,但心心念念一直忧心的也只有一个人。
想起来会笑,想起来会恼,想起来会难受得紧,会有意无意的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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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娉婷,她一张小脸极是难看,脚边便是打碎的白玉碗,黑汁在地上蔓延,药味浓烈,应该是要给于蘅薏喝的药。
“你怎么来了,这药…”,说实话,简离甚是讨厌药的味道,此刻胃里很是不舒服,脸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不过他可不是责难应娉婷,但是旁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应娉婷紧张的跪在地上收拾碎碗,嘴里解释道,“由作到娉婷那儿说殿下来不了了,我,我听下人说殿下在,在于姑娘这里,我便想来看看,在门口碰见…”。
“够了,不用说了”,简离起身给于蘅薏放下床帘,他闻到药味就想到多年前的自己,听到药碗摔碎的声音更是会想起当年,实在忍受不了就想出去。
那曾想应娉婷一时紧张,收拾碎碗的时候就割破了手,原本的惶恐与忍耐在这一刻泄掉,眼泪花子肆意流淌。
原本知道简离不来她那边的时候就很不舒服,得知他在于蘅薏这里就更不悦了。
气冲冲的赶来,又见到了送药的,她正好端着药进门,一进来就看见于蘅薏令人惊心的脸,这还是其次,她主要是看见简离在给于蘅薏脱衣服,一时间接受不了就摔了碗,如今简离没给她好脸色,自己又割破了手,在此以前,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简离此刻哪看得见这个,即便是看见了怕也顾及不了,他急冲冲的夺门而出,扶着墙角作呕,由作此刻正在门边守着,见到简离如此,他便立马跟了过来,给他拍背,“怎么了?”。
干呕了片刻也不见呕出什么东西,简离直起身子深呼吸,好半天才回复由作,“问到药味了,看到那个摔碎的碗,有点不适应”。
没一会儿就见到应娉婷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右手上还淌着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她似乎全然不顾,只盯着简离的方向,她脸上带泪,一副凄惨的模样惹人心怜。
简离示意由作去小厨房端一盆水来,他走上前去扶住她,挽着她走到树下小桌旁坐下,拉起她流血的手看,“是不是刚刚收拾碎碗时割破的?有没有碎渣子在里面?”。
应娉婷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一句话。
由作把水盆搁在桌上,还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和一块布绢,简离心领神会,把应娉婷的手放到水里慢慢清洗。
血迹都洗干净了以后,清楚看到是哪一块地方在出血,虽说只是食指破了,但口子既长又深,这个情况不能轻视。
简离拉起她的手,将食指对着水盆挤了一会,听见应娉婷一声轻呼,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得把脏血挤出来,不然会出事,忍一下”。
应娉婷依旧不说话,只是听简离的话,尽力忍住疼。
简离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看向由作,“你进去看看于蘅薏怎样,别掀开她的床帘,站在边上问问就好,没事儿你再出来”。他这样说,一是担心自己刚刚那样出来,于蘅薏会乱想,二是有些话要问应娉婷,怕她见着有旁人在,便不愿回答。
见着由作进了屋子,简离又对着应娉婷开口,“进来了也不吱一声,她脸上起了疹子,自然怕见人,你反应太大,她会乱想,不利于身体恢复”。虽然字面上是责怪,但是语气上却没半点苛责的意思,他知道应娉婷平日的性子,这个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怕是心里难受得紧。
“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我以为她,她是…”,应娉婷委屈的辩解,话说了一半便再说不出口。
简离耳朵听着,手上小心的给应娉婷的伤口撒上药粉,他当然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无非是和自己最初一样,觉得于蘅薏是装病。
眼见着应娉婷此刻一张小脸快皱成一团,还不肯喊一声疼,简离便知这药粉可不是什么温和的药,他想说出口的一点苛责也就说不出来了,反倒成了安慰,“让你忍着点,不是说要你一声不吭”。
应娉婷和简离贴坐着,她虽说同简离还有比这更亲密的时候,但那时心慌意乱,根本没敢仔细去瞧他,此刻离着这样近,她两只眼睛可就完完全全盯住了他的脸,那还顾得上疼,她心里惟愿这样的时刻能久一点。
包扎好了以后,简离刚刚放下应娉婷的手,应娉婷就反手握住了他的,一阵错愕后,他不动声色将手抽回,“你手上有伤,这段时间注意别用力,别沾水,还有,你最近别来这里了,也别在下人面前乱说话”。
见简离这样维护于蘅薏,应娉婷心里顿生不平,着急说道,“娉婷方才不是有意的,只是被于…姑娘的脸给吓着了,又,又看见殿下再给她脱衣裳,我,我不喜欢这样…”,她到底是被娇养起来的,此刻说这番话,心底的傲气与不屑全都写在了脸上。
不喜欢这样?怕只是不喜欢自己对别人这样。简离明于心,随后说道,“本殿方才不过是再给她擦药,如同方才给你处理伤口一样,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再说,她本就与你一样”。
应娉婷在简离面前总还是温顺的,如今听简离这么说,她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是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回自己住处吧,下午日头毒”,简离说着便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见她身边的丫环都在外头候着,便招了招手,让人送她回去。
离开前,应娉婷朝着简离望了两眼,怯声问道,“殿下今夜要来吗?”。
简离知道她什么意思,原本说好的午后有了变故,于蘅薏如今又是这幅模样,她自然认为自己晚上会到她那儿去,毕竟行房的事情是传了下去的,也就在这几天。
“不了,今夜有事”,简离自然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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