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金灿灿的煎蛋端上桌来。而李慕菊却呆呆的坐在餐桌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桌面。
顾飞见状笑道“你这是打枯禅呢,让你收心,并非是枯坐什么都不想,咱们丹道讲究的是顺其天机,自然无为。该笑就笑,该哭就哭,该吃饭的时候就要吃饭。”
吃着鸡蛋,李慕菊道“讲点故事听吧,我发现了,这个修行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顾飞想了想道“好的,今天讲一些有关术数的话题。”
“所谓术数,包含范围很广,风水、八字、命理、大六壬、奇门遁甲、太乙神数、梅花易数、紫微斗数等都算在其中。这个是我华夏文明的巨大宝库,但是由于其特殊性,历来只有很少的人能真正掌握。我今天就给你讲一个术数大家的故事。”
“今天说的人物是邵雍,又称康节先生,北宋时期隐士,朝廷多次招他做官,他都推迟不去,一生的时间全部在研究术数。他创立了梅花易数。你知道梅花易数怎么来的么?”
李慕菊摇了摇头。
“邵雍偶然观赏梅花,看见两只雀为争枝坠地。先生说:“不行动不占测,没有什么事不占测,现今两只麻雀为争枝而落地,真是奇怪。”因此而起卦占断。推断说:详断这一卦,明天晚上应当有女子来此折花,管花的园丁不知情况,就去撵走她,女子惊慌失措而摔倒在地,伤了大腿。而事情果然按照他说的发生,分毫不差。”
李慕菊道“那么神奇啊。”
顾飞道“据说他占卦没有失手过,不象现在的一些大师,大部分都断不对,偶尔断对一个就要欣喜半天了。这个要看人的天赋的,据说邵雍先生把梅花易数传给了他儿子,但是他儿子却远不如他。这个也有个小故事呢。”
“有一年冬天的黄昏,在酉时,即相当于现在的15时至17时。康节先生刚刚拥着火炉而坐,就听见有人敲门,开始时只敲了一下就停止了接下来又敲了五下,而且说想要借点东西。康节先生让敲门的人先不说借什么东西,让他儿子起卦占测,看所借的到底是什么。康节先生的儿子占断说:“金短木长的东西,是劳动所用的器。所借的东西应是锄头。”康节先生说:“借的一定不是锄头,是斧子。”一问借东西的人,果然要借的是斧子。康节先生的儿子问其其中的缘故,先生说:“起卦占例还必须明白卦理,用卦象推测,斧子也可以,锄头也可以;用卦理去推测,冬季的黄昏怎么还会用锄头呢?一定是借斧子。大概是急等着用斧子劈柴吧。”
李慕菊道“他儿子也够厉害的,只差一点就测对了,术数果然很神奇啊。”
顾飞道“可惜,真正能掌握的人太少了,而民间流传他神奇的事,莫过于他死后测算的事了。”
李慕菊奇怪道“人死了,怎么测算?”
“熙宁十年七月的一天,邵康节病情越发越严重,大伙都意识到他已经不行了,就聚在堂外商量如何料理后事。这时,邵康节挣扎着坐起来,把儿子伯温唤到床前,指着枕边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木盒说:“这是我留给你们的唯一的财产,你们要世世代代留传下去,但要记住平安时不能打开,何时见官方可拿出来。”说完就离开了人世。邵康节死后,小木盒一代代传下来。遵从先人的遗训,谁也不敢打开,所以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这个小木盒一直传到邵康节第八代孙邵泽这里。;
邵泽少有才学,很早就登科及第,官至兵部侍郞和吏部侍郞。可是后来遭人陷害,被捕人狱,等候受审。在狱中,邵泽忽然想起小木盒的事情来,先人说何时见官方可拿出,现在不正是见官的时候吗?这个小木盒或许对我有帮助。于是请家人把小木盒取了来。到了受审的那天,邵泽双手捧着小木盒进了大堂。刑部大臣很奇怪,问他缘由,邵泽就把小木盒的来历和先人的遗训讲了出来。大臣更觉得新奇,当即吩咐邵泽将小木盒呈上。邵泽慢慢解开包袱,恭恭敬敬地把莹光闪亮的小木盒举过头顶。大臣离开太师椅,走下堂来,仔仔细细观看小木盒一番。然后接过来,慢慢打开。里面只有一条红缎子布,布上写着“我救你一椽不死,你救我八世玄孙”几个字。刑部大臣把布条拿在手中,左思右想也不懂是啥意思。正在这时,只听“轰”一声巨响,房顶塌了个大窟窿,一根椽木掉下来,正好砸在大臣的座位上,把太师椅砸了个稀巴烂。大臣吓了一身冷汗,心想我刚才如果坐在案前,岂不砸成肉饼。低头再看看“我救你一椽不死,你救我八世玄孙”几个字,顿时明白了。邵夫子真是神机妙算,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算定今天要发生此事。
刑部大臣感恩戴德,为邵泽洗清了冤屈。”李慕菊叹道“能测算到这个地步,邵康也算是神人了。”
就在这时,窗子上的帘子无风自落。顾飞皱眉道“窗帘无风自落,必然有事,我起一课。”
片刻后,顾飞笑道“明天,我们俩都会去你家,免不了有口舌之争,不过从卦象来看,最终还是吉象。”
李慕菊愕然,无语以对。
第29章 鸿门宴
上京市市委书记叶云坐在政府会议厅里,下面各局领导正在汇报工作。
叶云大约40岁左右,带着一副眼镜,无情岁月催人老,但是依然风韵犹存,清澈的眼神不怒自威,好一个无边权势的中年美妇人!
下面说的什么,叶云一个字也没听下去。最近事情多的烦死了。撇开工作这边不说,家里的事情更闹心。儿子的病情又加重了,这几天正忙着联系专家会诊。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都病了10多年了,中药西药吃了无数,不但不见好,反而愈演愈烈,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这头的事情还没忙完,女儿那头又出事了。昨天二妹家的小玉打电话来说,幽竹居那头,慕菊竟然和一个男同学住一块了,正如一个晴天霹雳,让叶云防不胜防。女儿一直是自己心中的骄傲,一直都很洁身自好的,这次是怎么了。听说那个同学由于学习成绩差,不交学费都被学校开除了,而女儿为了帮他,甚至动用一些势力,把校长都给查处了,这小妮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敢瞒着自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慕菊到底是怎么了,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啊。
叶云举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下面支支吾吾汇报的局长们,心中一阵烦躁。“散会!”叶云狠狠的把茶杯往地下一摔,一个人走了出去。
下面的局长们,看着地上裂成八瓣的茶杯,不敢做声,人人自危,不知道是谁得罪书记了。
李慕菊从今天早上起床就一直心神不定,不知道是因为昨天顾飞算的那一卦,还是怎么了,一直心砰砰的跳。
忽然一阵电话声,李慕菊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大变,不情愿的举起号码“喂,妈。”
“你还记得我这个妈啊,你看看你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当初你开车去送你那个同学,小报上都登了,那也就算了。这次倒好,你直接把他领到幽竹居了,你们是不是同居了?”叶云气急败坏的说道。
“妈,我用性命担保,我和顾飞之间是清白的,你是听萧玉说的吧,别听她瞎说。”李慕菊也急了
“你也是大姑娘了,有很多事我不愿意多说了,这样吧,你和顾飞今天中午来家一趟吃顿便饭吧。另外你弟弟的病又加重了,下午我还请了专家会诊呢,你有空也关心一下你弟弟。”
叶云挂上了电话,让司机送自己回市委大院的家里。
而这边李慕菊挂上了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顾飞正坐在院子里,依然喝着那果醋。短短几天的时间,顾飞已经喝了两箱果醋,要都像顾飞这样,卖果醋的可就发大财了。
李慕菊走到顾飞身边,还没开口,顾飞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你家那边来信了,让我们过去一趟。”
李慕菊说道“我有些时候真宁愿你少会一点东西,真被你个乌鸦嘴说中了,今天中午,我老妈有请,吃午饭。”
顾飞哈哈一笑“没事的,我不是说了么,这个卦象虽然中间过程有曲折,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吉利的,放心吧。”
李慕菊去车库把那辆奥迪v8开了出来,两人上车,向市委大院驶去。
在路上,李慕菊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下午还有专家给我弟弟会诊,我们得开快点。”
顾飞惊异道“你弟弟有病?怎么不早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算懂点医的。”
李慕菊叹道“告诉你有什么用,我老妈最迷信专家了,就你这样的身份,你觉得可能让你给看么。”
顾飞眼睛亮光一闪,喃喃道“这就是了,原来卦象的转机在这里。”
上京市市委大院,位于上京中心,上京市政府所在地的后面。上京市的主要领导都住在这里。李慕菊一路开车过来,看门的警卫看到李慕菊的车,敬礼,然后马上放行。
进入市委大院,一片园林景色。一排排的假山,一口口的喷泉,不像是到了上京市中心,倒是像郊区野外。;
县委大院里,每碰到一个人都主动跟李慕菊打招呼,同时也都惊异的目光瞧向坐在车里的顾飞,暗自揣摩顾飞的身份。
一座独立的两层小楼呈现在眼前,在旁边,李慕菊和顾飞下了车,大门没锁,两人推开大门,顾飞看到,院子里种满了蔬菜,还有葡萄,这里不像一个市委书记的家,到像是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
叶云听到动静,下楼来,看到李慕菊和顾飞正走进院子。叶云定睛一看,顾飞有些驼背,身上瘦的象竹竿子,象是一阵风就能吹走,而这一路走来,却变化多端,身上气势从轻飘到宁重变了好几回。叶云身居官场多年,阅人无数,自信能一眼识人。而这个顾飞却显的高深莫测,捉摸不定。这种情形自己只碰到一回,莫非。。。叶云正在深思,“妈,我们来了”。李慕菊打断了叶云的沉思。
叶云笑道“慕菊,这就是顾飞吧。”
顾飞道“阿姨好,我是慕菊的同学。”
叶云道“走,去屋里坐。我准备了午饭。”
午饭四菜一汤,标准的工作餐。
叶云道“小顾,家在哪里啊?”
顾飞道“我家在开东省萧山县。”
叶云到“开东自古就是出人才的地方啊,文人,学者,将军,大臣,层出不穷啊,小顾想必也是学富五车吧”
顾飞道“阿姨过奖了,今人哪能与古人相比,在下不过是略通医术而已。”
叶云一听到医术两个字,不禁眼前一亮,嘴中却说道“我听说你被中医药大学开除了,是怎么回事啊?”
顾飞道“我不怎么适应学校生活,太约束了,至于开除应该是我的考试不及格吧,那些课程我一看就头痛,背不下去的,自然挂科了。”
叶云正要开口,电话却响了。秘书小张打过来的,“叶书记,专家们到了,你看看,什么时间让他们过来。”
叶云想了一下,“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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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砖家会诊
叶云说道“不好意思,给慕菊弟弟瞧病的医生要来了,我们赶快吃饭吧。”
三人刚吃完饭,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前,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在前面领路,走近看却是一位文静的职业女性,前面刘海微卷,一张绝美的脸孔面带微笑,看到李慕菊笑道“慕菊来了,很久没见你了。”接着对叶云道“叶书记,人都带到了。”
李慕菊道“张姐,一阵子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张姐笑道“那里比得上你啊,这位是谁?”张姐印象里从没见过顾飞。
李慕菊道“这位是我同学顾飞,顾飞,这位是我妈的秘书张欣。”
顾飞与张秘书相互问了声好。
叶云道“你们先别客气了,先介绍下专家吧,不要怠慢了他们,给小军看病要紧。”
张秘书一一介绍。
一个是带眼镜,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剩下的是两个老头,一个留着大胡子,一个秃顶。
带眼镜的那位是海外留学归来的医学博士陈明,专门从事神经科的研究。
秃顶的那位是上京人民医院中西医结合的老专家李克昌,听说擅长内科杂病。
大胡子的是上京中医药大学的老前辈孙老,孙仙芝,研究经方数十年,是上京市仅存的老前辈,上次在药店里看顾飞方的正是此人。
叶云看了专家们一眼,说道“这次特地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我儿子的病,辛苦大家了。”
陈明说道“应该的,给贵公子看病是我的荣幸。”
孙老叹道“我看了好几次了,病情依然没有起色,真是惭愧啊。”
李克昌道“我和孙老是故交了,这次我们一块前来看看有什么办法吗。”
叶云道“走吧,小军在楼上休息呢。”
众人一块上楼,只见布置朴素,处处呈现田园色调。上完楼梯向左拐,一间卧室,房门紧闭。
叶云示意大家安静,轻轻的打开门,只见房间里凌乱不堪,东西扔的到处都是,绒毛满天飞,却是鸭绒枕里面的。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正躺着凌乱的床上睡觉。
叶云轻轻喊道“小军,起来了,医生来了。”
那个叫小军的少年忽然浑身抽动的醒来,看到众人,面色紧张“妈,他们是干什么的?”
叶云道“他们是专门给你瞧病的。”
忽然少年浑身上下抽动,大声喊道“我不吃药,都10年了,我吃了无数的药也不见好,都是一帮庸医。”
少年说完,往地下吐了几口唾沫,对孙仙芝到“你不是号称中医界的老前辈么,给我看了几次了?我吃了你的药,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垃圾!”说完又吐了几口唾沫。
李慕菊道“小军,听话,不要乱骂人。”
“姐,你来了,不是我想骂人,是我控制不住啊,我控制不住我的嘴啊。”说完,自己抽了自己嘴巴几下。
叶云眼睛里含满了泪珠,哽咽道“你们也看到了,求求你们看看给小军看看吧。”
这时,带眼镜的陈明道“去医院诊断过么,这个象是癫痫之类的。”
叶云拿出一堆病例单子,说道“西医上早就确诊了,小儿抽动秽语综合症。”
陈明看着手上病例皱眉道“没有大脑的异常放电现象,还真是抽动秽语综合症。这个就难办了,目前国际上认为跟遗传基因有关,具体引起的原因还不详,这个病发病率不到2%,我以前也接触过几例,用镇定类药物能勉强控制,但是没想到这个那么严重,这个病么,真不好说。”
李克昌道“抽动秽语综合症,是指以不自主的突然的多发性抽动以及在抽动的同时伴有暴发性发声和秽语为主要表现的抽动障碍。从中医来看抽动应该是肝风了,应该镇肝息风才对,应该不难看啊。”
孙老拿了一堆单子,递给李克昌,“你看看吧,这都是用过的方子。”
李克昌带上老花镜,看着手上面的方子“钩藤,天麻,川楝子,石决明,珍珠母,紫贝齿,代赭石,羚羊角,地龙,全蝎,僵蚕。。。”;
孙老接着说道“小军4岁发病,当初发病时,用上面之类的方子,效果不错。很快抽动就止住。但是,随着年龄增大,抽动次数并没有停止,在使用上面这些药,不但不减轻,反而越演越烈。抽动动作更大,语言失控程度明显,甚至出现了半夜里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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