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游不愿意住在那种人烟稀少的穷乡僻壤,王府在南阳也有产业,他干脆就长年住在南阳了,老王爷也不怎么管他,因而他的日子过的最是逍遥自在。
纪少游笑着对程羽彤道:“彤彤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在南阳有多轰动吧?”他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叫她“彤彤”了。
“哦?”程羽彤挑起好看的眉毛,“不就是开了个小小的店子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止是这个,”莫家尧有兴趣的接到:“你没到南阳之前,南阳的第一美女是‘暗香楼’的楚怜姑娘,第一才女则是我们孙少爷的亲妹子孙心如。现在大家都传说‘天上人间’的老板程小姐是才貌双全,有可能把‘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的名头都抢了去呢!”
“我妹妹也就罢了,嘴上说不服气,但也不至于公开来跟你叫板,”孙棣笑道:“你要当心‘暗香楼’的那些姑娘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石竞瑭道:“我想他们也不能把羽彤怎么样,羽彤现在的后台硬着呢,‘天上人间’里全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不过,因为‘天上人间’把他们的生意抢去了好多,搞不好都对你心有怨恨呢!”
程羽彤倒是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她想了一想道:“这‘第一才女’我是万万不敢当的,恐怕连‘才女’都算不上,孙小姐也不用为此介怀。”她可不是整天吃饱饭没事做的富家小姐,她还要开门做生意的,当然不愿意得罪学政家的小姐了。当下取出一个小小的镏金景泰蓝盒子来,说道:“这是我自己制的杏仁膏,用杏仁和玉簪花拧了汁子,再加上牛乳蒸出来的,很是费了点功夫,一共才得了四盒,这一盒请捎给孙小姐,增白养颜最是好用的!”说着就将盒子递给孙棣。孙棣连忙道谢,这杏仁膏不用打开盒子就能闻到一股清雅的香气。程羽彤笑道:“不是我夸口,这个东西怕是皇宫大内也寻不到呢!”
纪少游赞道:“就算你谦虚说不抢那‘第一才女’的宝座,单看你对养颜如此精通,就知道这‘第一美女’一定是非你莫属了。”
程羽彤笑道:“这世上原本就是各花入各眼的,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哪里有什么第一不第一的?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西施’是谁?”莫家尧问道。
程羽彤这才意识到这个时空的人应该是不知道西施的,只好将那个故事隐去时代背景跟众人讲了一遍。众人听了都连连点头,石竞瑭更是拍手道:“我说我家门房石通的老婆长的五大三粗,凶狠泼辣的,可石通硬是对她惟命是从,还从不许人说他老婆的坏话,原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众人哄堂大笑。程羽彤道:“你那个门房,十分难得,这样的男人如今估计少的很呢!”
纪少游认真的看了看程羽彤道:“我觉得彤彤比那楚怜更美!彤彤的气质娴雅高贵,楚怜无论如何也是来自风尘,又因为是花魁,被惯出一股子娇纵之气,有点讨人厌!”
程羽彤突然想到那所谓的“抢生意”,忙问道:“我的‘天上人间’绝不是青楼楚馆,哪里会抢了她们的生意呢?”
石竞瑭叹道:“你那‘天上人间’的主意,根本是前所未有的。以前官老爷们去青楼谈生意,总是有点藏着掖着的,同僚之间也尽量不要互相撞见,家里夫人心中虽然明白但肯定是不乐意的,始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嘛。而如今在‘天上人间,不管是宴客还是自己去,都是十分体面的事情,谁都知道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何况里面也招待女客,所以我爹每次去你们那,我娘都放心的很,还吵着说要跟他一起去哩。这么一来,‘暗香楼’的生意自然是差了许多,以前出手阔绰的现在都争着到‘天上人间’交银子去了,她们能不急吗?”
孙棣也点头道:“我们因此也都很佩服你呢!你这个点子非常好,听说在‘天上人间’里,又舒服又体面,决不会像在青楼那样搞的乌烟瘴气的,对南阳的风气是大有帮助的。”
程羽彤笑道:“我始终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总不能去开个青楼当老鸨子吧?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心开‘天上人间’的,她们也不必着急,我那既然不是人人都去得的,自然也有去不了的人,你看,你们四个不就给‘暗香楼’的姑娘留下了吗?”
“哈哈哈……”众人闻言一阵大笑,都道:“我等挤破了头也没捞到进去瞧一眼,如今却有了老板当妹子,这个福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莫家尧突然想起什么来,正色道:“你们听说了么,已经三年未出江湖的‘狂人’燕天风又出现了,我爹这次原本想请了‘江南镖局’的鲁大师帮他押送进川的那支船队的,没想到他居然被请到滇南,替小滇王看守那副‘春江图’去了,就是为了防燕天风呢!”
纪少游点头道:“我略有耳闻,小滇王收到‘狂人帖’后,吓的半死,把整个南武林的好手全请回去了!”他见程羽彤神情懵懂,解释道:“这个燕天风号称‘狂人’,一身武功神出鬼没,每次看上什么东西,先给你发一张帖子,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来拿,任你如何防范,那东西都是一到时辰就消失了,三年前他作案十余起,没有一次失过手,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这三年来他销声匿迹,有人说他去了西域。反正这次江湖重现‘狂人帖’,小滇王有难咧!”
“这么神奇?”程羽彤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以为是在看武侠小说呢!“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吗?”
“听说‘天音寺’的前任方丈慧明大师曾经跟他当面较量,之后回到寺里就将位子传于师弟,从此闭门不出了!”孙棣也奉上小道消息一条。
“小滇王偏安一隅,搜刮民脂民膏无数,让燕狂人给他弄掉点也好。”说话的是消息灵通的莫家尧。
石竞瑭也不甘人后,“听说他这次请了许多高手,还有几个天竺僧人,一定要保住‘春江图’!”
……
整个雅间此刻彻底沦为三姑六婆菜市场,几名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皆放下身段大嚼舌根!程羽彤边听边想着,这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他当自己是楚留香么?
艳遇
“天上人间”日进斗金,可以预见新的一年形势依旧大好;明月、剪瞳他们几个十分得力,已经成为程羽彤的左膀右臂;又认识了一堆有意思的新朋友,石竞瑭经常会叫上程羽彤和他那班弟兄一起吃饭、小聚什么的。程羽彤在南阳的小日子过的几乎是完美的无懈可击……只除了——剪瞳这个小麻烦!
是的,剪瞳在管理“天上人间”的接待事务上做的非常好,若不是程羽彤有言在先——她的人是不会送给别人的——不知道有多少老爷太太想直接把剪瞳领回家了。你想想,只要剪瞳稍微抬一抬他那对水汪汪的凤眼,那些老爷们就三魂六魄去了一半儿了。许多会员在预订时就指明要求剪瞳服侍,要求的人太多了,程羽彤干脆让他独立出来,可以在整个“暖香坞”里随意指挥照应。没想到他看上去柔弱斯文,竟然很懂交际,总是会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将各位尊贵的会员哄的一愣一愣的。然而……然而这几日程羽彤实在很害怕遇见他,因为——剪瞳居然表白了!
自从雪夜那天起,程羽彤已经有点防备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剪瞳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就在“万福楼”小聚的那天晚上,剪瞳直接向她告白了!这几日剪瞳的话总是在她耳边萦绕:
“我之所以愿意打扮成这样,只因我日日能看见你……”
“我知道我们地位悬殊,但是,可以让我服侍你么?我可以做的比明铛更好……”
“你给我取名‘剪瞳’的那一瞬间,我就决定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
……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呀!天知道程羽彤对美男基本没有抵抗力的,“拜托!”程羽彤在心中祈祷,“不要再靠近,不要再勾引我了……”
程羽彤靠在湘妃榻上胡思乱想。她当然不是善男信女,本来以她的性格,就是跟剪瞳来个春风一度问题也不大。可是这个时代好象不流行“一夜情”啊!如果是那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那也不打紧,以后该干吗干吗去!可是剪瞳不是这种情况啊,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爱上程羽彤了,他也正好是程羽彤的家奴,难道让程羽彤这个当主子的就把他吃干抹净了然后继续保持主仆关系?难道可以将剪瞳当小丫头一样公开收房?这个时代应该不允许这么做吧?可是总不可能嫁给他吧?也不忍心让他受伤——剪瞳是那么温柔单纯的男孩子!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应该是明铛替她把洗脸水送来了。
“擦把脸吧。”耳边传来的是剪瞳温柔好听的声音。
“呃?”程羽彤有点发慌,接过他递来的毛巾便连忙道:“挺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明铛呢?”
“明铛去她姐姐那里说话去了。”剪瞳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哦……”程羽彤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变的很笨!只得胡乱擦脸。
“我真的那么讨厌么?”
毛巾被轻轻的拿开。程羽彤有点无措的看着剪瞳突然近在咫尺的俊脸。
剪瞳轻轻握住程羽彤的手。
“虽然我们身份不配,但是……但是我愿意……”
程羽彤傻乎乎的看着剪瞳难以启齿的模样。他愿意什么?难道愿意不计较名分的跟着她?这种台词好象一般是在三流电视剧里出现的呀?何况这话通常是由女性第三者说的!这听上去真的很吸引人,从来也没有过的艳遇啊!老天,程羽彤真的很想把剪瞳直接揪过来,狠狠的亲吻那微微上翘的嘴唇。剪瞳好象也有同样的打算,因为他慢慢的在向程羽彤靠近……
很想啊……但是……好象不可以……停……还是不要停?
轰的一声,下一秒就见到剪瞳被推倒在地上。
为什么他的眼里都是悲伤?我其实也忍的很辛苦啊!程羽彤焦躁的几乎想杀人,却不得不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剪瞳,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很多工作。”程羽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冷漠一点。
剪瞳慢慢站立起来,“是,主子。”
天!这几日他一直都回避叫她“主子”的!
“我希望这些事情不会妨碍你的忠心!”程羽彤狠狠心又加了一句。
“不会的,主子请放心。”剪瞳似乎将痛苦完全压了下去,“我先下去了。”他走路有点踉踉跄跄的。
程羽彤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不想让别人发觉她的情绪,明铛刚回来又打发她去明月那里休息去了。
她知道自己很美,即使知道这具皮囊其实是别人的也无所谓。然而事情总是有两面,长的太吸引人也会有麻烦的。她并不介意在这个时空同时收获几个情人,但是她也不认为自己会再对任何一个人交付真心。剪瞳还是个小男孩,怎么能伤害他呢?
房门又被推开。不是交代下去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来打扰她!
目光移向门口,程羽彤顿时愣住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正背倚着门坐在地上,长发垂着看不清脸,看上去好象很强壮的样子——虽然是坐在那里的,但是一条长腿
居然可以伸到对面的脸盆架下面!
不知道是不是歹人!程羽彤走近了一点,好奇的打量这个人,穿的好象是一身黑色劲装,那双靴子好酷哦,再打几个铜钉上面应该可以直接去唱摇滚了。头发很长,发质也很好的样子——烛光照在上面显得很有光泽,没有头皮屑……去去去,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喂,你干嘛一直不说话?”这个人到现在都垂着头,难道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摇滚男抬头了!哇,今年怎么改走桃花运了?程羽彤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酷哥!五官似刀削斧凿般的硬朗,一双鹰眼不怒自威,黑色长发,黑色眼眸,紧闭的薄唇,哦!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道都是算好的吗?不过他黝黑的脸上好象透着一丝惨白,生病了?受伤了?
“扶我起来!”声音很低沉。
“呃?”看来他很习惯命令别人啊!看在他长的这么帅的分上,程羽彤伸出双手,嘴里嘟哝着:“你好象很重啊……”
还好,他并没有把所有分量都压到程羽彤的柔弱肩膀上。程羽彤将他扶到湘妃榻上让他躺下,“哎哟!”程羽彤的一头披散开的长发不知被什么地方挂住了,把她拽的直扑到这摇滚男的身上。“糟糕!”乌龙事件继续上演——放在房间当中的湘妃榻居然向反面翻了过去。
这次程羽彤被压在了下面!好痛,不过他真的是酷毙了啊!浓黑英挺的眉毛,和刚直有力的搭配的天衣无缝。嘴唇很性感,很想亲……刚才剪瞳不敢亲,现在这个人不认识,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他漂亮的眼睛里好象有点吃惊,还有一点恼怒……
果然,他说话了:“你看够了没有?”
很凶呢!程羽彤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看看怎么啦!你长的不错嘛。”
他眼睛里的恼怒消失了,但是好象更加吃惊。
程羽彤继续发挥她的泼妇本色:“你在我上面,你不起来我怎么起来?”
酷哥紧紧的皱起眉头,他的身上有一只湘妃榻,那可是鸡翅木做的沉着呢!身下则躺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看起来非常泼辣。这叫什么来着?痛并快乐着!
送上门的美女怎么可以放过?酷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这么,重重的,将嘴唇印到了程羽彤半张的朱唇上。
“唔……”程羽彤大吃一惊,本能的想把他推开,可惜她四肢根本无法动弹,也许是正中下怀根本不想动?他的吻很凶狠,很狂野,用舌尖撬开程羽彤的贝齿,像灵蛇出洞般长驱直入,猛烈的挑动着程羽彤的激情。
罢了罢了!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好好享受。程羽彤闭上眼睛,专心致志的开始体会,也慢慢的试着回吻……房间里顿时春色无边。
黑衣酷男也有点晕了,这个小女人不挣扎,不害怕,居然还主动将香舌送出!最要命的是,阅女无数的自己也情不自禁的投入到这个吻中去了,她很香……很软……很甜……他其他的女人无不是臣服在他脚下任他予取予求的,这个奇怪的小女人竟然同样的回吻他,还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而自己该死的居然爱死了这种感觉……不对,不对,难道她对每一个男人都是这么主动的么?心里没来由的跃上一抹怒气。
好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两人气喘吁吁的结束了这个吻。
程羽彤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刚才好象快要断气了!不过,这个古代的初吻很好,她很满意,也很喜欢。
一滴汗,滴在程羽彤的脸上。不是吧,接吻也很耗费体力么?
程羽彤猛的发现酷男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快起来!”
酷男勉强瞪了她一眼,好象是想挣扎一下的。不过很可惜,程羽彤眼睁睁的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就这么一下子将头埋在了程羽彤的颈窝里。
不动了!
萧烈
程羽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从黑衣酷男的身下解放出来,又发挥出自己所有的潜力把他弄到了床上。他好象病的很重,额头很烫呢!程羽彤只得去叫住的不远的明月安排人请大夫,又让明铛帮忙烧热水准备毛巾什么的。所有的人都既吃惊又好奇,但都很乖巧的不去问问题——主子的床上半夜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就是再好奇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