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她拼命甩自己的手,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救命啊!”
“别动,”云涧拉住她,将她手上的东西拿下来,给她看,“只是一只小小蚂蚁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怕这个?”
“好恶心——”她惊魂未定,咽了口口水,虽然对床上的人很愧疚,可是她怕蚂蚁,所以只能退避三舍。
云微皱眉,看着床上各处都好像有蚂蚁在爬,场景有点恐怖,又往后退了几步。
“陛下得的是什么病?”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
云涧叹了口气:“消渴症。”
“消渴症?”好像哪部电视剧里面有说到,流出来的汗水都是甜的,容易引蚂蚁,如果这样自己的话,消渴症=糖尿病。
糖尿病哦,难怪这么消瘦的。
云微眨巴眼,脑子里闪过什么念头。
“哈,想到了!”
“什么?”云涧疑惑地看向她。
“没什么,我为母皇写几个食谱可能对母皇的身体有帮助哦。”前世她很懒,可是,又喜欢收藏食谱啊什么,想着也许以后可能那一天要用,所以,即使没有实战经验,理论经验是有的,“消渴症病人最忌甜食,好像用什么紫灵芝调养最好,是富贵病啦,好好养就不会有问题。”
“真的吗?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云涧实在不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会治病。
“安啦,我还能害陛下?”不过她不会写字,“我报你写哦。”凑近云涧耳边轻声问,“对了,陛下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顺便帮我写一张,人家想要帮母皇祈福啦。”云微眯着眼笑得很无辜——对不起哦母皇,为了你女儿将来能够幸福,您就牺牲一点点哦,微儿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怕蚂蚁了,一定好好守着你。
云涧感动她的孝心,认认真真地写了皇帝的姓名和生辰给她。
云微拿着皇帝的生辰八字,一脸邪笑地回到自己小房子,向别人要了针线和布,一个人躲起来神神秘秘捣鼓着。
“哼哼,就算大祭司怎么样,得罪了皇帝,看你如何再嚣张。”
她手工不行,但是勉强能见人的,做了一个难看丑陋的娃娃,一张不知道什么形状的脸,加上明显畸形的身体,她觉得,其实自己还是蛮有天赋的,第一次能做成这样,不错了。
她安慰自己:“这种东西,只要意境到了就行,谁管你像谁啊。”
然后拿了笔墨纸砚,用左手照着云涧给她的字临摹,写了无数张之后,终于弄了个自己满意的,云微笑得很得瑟:“哼哼,看姐姐我不整死你!”
好细细地将自己写的字缝在丑娃娃的背后。
以前她看电视,《*珠格格》的时候,那个坏皇后就是拿个娃娃陷害两个主角的,不过,她绝对不是坏人哦,她只是在保护自己。
反正兵不厌诈,是紫然自己先坏的,他想要拿她当祭品,她当然要礼尚往来,让他吃吃牢狱之灾。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云微又开始纠结,虽然做好了,可是,怎么样才可以放到紫然的宫殿呢?真是个问题。
陷害这种事情虽然说电视上常演,可是,也需要人手帮忙啊。
找谁好呢?
夜?不行,他都假装不认识自己。
云涧?不太好,虽然她很信任他,但毕竟不是很熟,而且,这种事,还是不要让皇室中人知道为好。
那,就只能是赫连尚欢了。他似乎和紫然闹得不是很愉快,敌人的敌人=朋友。
决定了,就找紫然。
她是一个想到就去做的小孩。
将做好的东西塞到袖子里就往外走。
在怡和宫,因为王夫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基本上,所有人对她的任意妄为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就算是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她照样优哉游哉地游玩去。
天气不错,是晒太阳钓鱼的好时机,可,会晒黑,有点麻烦。
辜负这么好的天气而去做坏事好像不厚道啊。
在她犹豫着该去做些什么事的时候。
远处,有一堆人在喊着什么。
“有刺客,抓刺客!”
“刺客?”她眨巴眼。
忽然就一个人影与她擦肩而过,速度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一会一堆人追了过来,看到她,为首的问道:“小公子可是有看到人从这里过去?”
她再眨巴眨巴眼,眯起眼笑:“有啊,就是那里——”
她顺手指了一个与刚刚那人跑过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而那个方向很凑巧的就是她向宫人打听来的大祭司的住所。
呼呼,天时地利人和,上天也在帮她,要那个伪君子好看!
“那里吗?”
“嗯。”她笑得无害而可爱,“要不然,奴婢为大人们带路可好?”
“如此,便麻烦了。”为首的女人笑着向她道谢。
云微心里阴恻恻的笑——紫然,算你倒霉,直接就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看姐姐我不整死你。
哼哼,有一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
果然,在看到她带的地方是大祭司的宫殿时,所有人都迟疑了,虽然抓刺客很重要,但是,如果得罪大祭司下场会更大。
云微脑子里晃过几个念头,带着谄媚地笑凑上前对那首领说道:“大人,您想啊,若是刺客真的逃进去了,伤害到大祭司大人可怎么是好?”
“这个……”
看那女人还在犹豫,她摸摸袖子里的东西,再接再厉:“如果大祭司大人受了伤,就不能再主持祭典了哦,不能主持‘九国一起参加’的祭典,这个后果您担当得起吗?”
恐吓,加上利诱。
“可是……”
“而且,如果保护了大祭司大人,说不准,大人您还可以加官进爵哦。”切,紫然那个伪君子,谁管他死活啊,“而且,奴婢相信大人,英勇无比,一定能抓住刺客的哦。”
大女子主义嘛,被这么夸这么期待,就是胆小鬼都冲进去了。
果然,那首领下了决心:“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地就这样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竟然一路都没有碰到人,似乎,紫然根本就不在宫里。
哈哈,真的是天助我也。
趁那堆人去搜查刺客,她找个机会溜了,要去找个容易被发现,然后又隐蔽的地方把她做的诅咒娃娃放起来先,哼哼,到时候,抓刺客,她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的大祭司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不能放在太明显的地方,可是,也没关系吧,大不了,待会她引导引导一下那堆女人。
她揣着娃娃走在偌大的宫殿里,却忽然感觉到心又不安地躁动了起来。
“该死的,你还没死心呢?那种要害死你的男人有什么好,而且,天下间好男人多得是,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最主要的是,那棵树还不乐意给你吊呢。”
她碎碎念地给身体里不安分的心做着心里辅导,也便不知道自己走向了何处。
只是随意推开了一扇门。
门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是呛人的檀香味。
044 祭祀10
更新时间2011…3…31 15:37:50 字数:3028
044
云微皱着眉头捂住鼻子,觉得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而那群人显然是没有找到刺客,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走来。
云微觉得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糟糕,自己还没有把诅咒小人放好,现在没机会了,那她不是白白来了一趟这里?
“小公子发现了什么吗?”为首的女人看她停在一个门前问道。
她勉强笑笑:“一个黑屋子。”
“黑屋子?”首领立刻就警觉了,取代她的位置站在门前,取出火折子,向手下们示意,“刺客一定就在这里面,冲进去!”
“是。”
她们点了火折子,集体冲了进去。
有人寻了蜡烛点上,整个房间慢慢地被烛光充满,房间里面的摆设便也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很大的屋子,里面竟然是什么装饰都没有。
不,不该说没有,整个房间只有一个供奉台,台上有蜡烛有燃尽的檀香,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供奉台上供奉着的东西。
供奉台上供奉的是一个娃娃,明显比她的手工来得好,娃娃的衣服也是锦绣华裳,头上还戴着紫金冠。
印象中,紫金冠好像是皇帝戴的吧。
首领皱着眉走过去,拿起娃娃察看,娃娃身上插着很多银针,背面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些什么。
云微不认识字,可是,觉得面熟,那上面的字不就是自己临摹了很久的——云国君王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她用来陷害紫然的娃娃还揣在怀里呢,可是,那个娃娃虽然和她手上的娃娃比有天壤之别,但都只有一个作用——插上针,就如那些僵尸片中的人偶,中者会和娃娃一样的感受,在娃娃上插针,人会感觉到痛,甚至厉害的,娃娃做什么人就会做什么,如若娃娃被身体和头分离……
记得,叮当猫里有一集,就似拿了照片照的人都会变成娃娃,娃娃的下场如何人的下场就如何。
既然紫然可以看清人的过去和未来,那么这么一个小小的法术,肯定是能做到的。
厌胜之术……
那那个娃娃……真的是紫然的?
紫然,要对云国的君主不利?为什么,不可能啊!
云国君王给他一切,他却如此忘恩负义?
在所有人都震惊于眼前的事实时,一个声音猛地打破平静。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温软而柔和的声音,是极动听的,但此刻,所有人听来却都觉得无比恐怖。
云微反射性地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清逸的青年,一身紫衣,满头华发,眉心的紫薇花悠然绽放,赫然就是紫然。
紫然从始至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却有一个人从紫然身后走出,秦肃走过来,拿过首领手中的娃娃,语气是阴冷而威吓的:“你们擅闯大人的宫殿,可知是死罪?”
云微看着眼前陌生的秦肃,难以置信——秦肃竟然和紫然认识?那,是不是,从始至终,他都是在骗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喜欢,也没有所谓的属下少主,那一朵紫薇花也只是谎言吧……
很难受,莫名的悲伤。
听到秦肃的话,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请求紫然的原谅,却只有云微一个人鹤立鸡群地站着,异常的突兀。
紫然和秦肃的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紫然浅浅一笑,不带真实的情感:“李公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扯扯嘴角,发现,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你堂堂一个大祭司,竟然诅咒云国的君王,是何居心?”
紫然未回答。
秦肃皱眉,护住心切:“大胆奴才,竟然如此对大人说话,大人不过是见陛下久病未愈为陛下祈福而已,你敢怀疑大人?”
“哼,真的是祈福吗?”她的心为什么这么难受,该死的,面对这个人,心就难以掌控。
紫然别开脸,温软的声音淡淡道:“离开这里。”
跪在地上的女人们面面相觑。
“还不快滚!”
秦肃怒喝一声,她们就吓得落荒而逃,哪还有当初的潇洒可言。
所有人都逃了,除了云微。
云微苦涩的看着紫然,后者却准备离开。
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眼中盈泪指着秦肃控诉:“他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云国君王会生病,会如此都是你造成的对不对?”
“放肆!”秦肃要上去拉开她,紫然伸手示意其先离开。
秦肃只能不放心地离开。
“你说,你有胆做,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这种心似要被撕裂般的感觉,“那是我的母皇,你不仅想要杀了我,还要杀了我们全家,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本座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云微靠近他,“如果不懂,那你就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你不敢看我?你心虚!”
他的脸上褪去笑容,漠然地回视她:“心虚什么?”
他的眸色极淡,类似琉璃,能将人清晰地映在上面,但是,此刻,她却看不清他眼中的自己,抓不住的感情,什么都抓不住:“你说,大祭司是不能说话的。”
“……”他以沉默作答。
她的手缠上他纯白的发丝:“不然,就会遭天谴,受诅咒,是什么时候,你开始对我撒下第一个谎?记得我十岁之前你的头发是墨黑的,比黑珍珠还要美丽的颜色,你的皮肤……”
她的手覆上他的脸,紫然浑身猛地一震。
“那时候,你说,我白得像雪娃娃,因为,你肌肤还是正常的色彩,”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从十岁的时候开始,你说,你再也看不到我的未来,那是你说下的第一个谎言,因为,从那时候起,你的头发一点点变作了苍白,你的血色越来越淡,甚至到后来连阳光都见不得。”
紫然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推开她:“李公子,应该回去了。”
“你看到的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她却是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没错,”紫然淡漠地接口,“本座要杀死云国的君主,要谋朝篡位,本座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为什么要屈于人之下?”
云微看着他张口,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说不出话:“所以,你真的是想要杀了我?”
“对!”
“好……很好……”云微深吸口气,松开他。
失魂落魄地离开,心好像一瞬间死去了,连跳动的感觉都没有了。
紫然沉默地看着她离开,靠着墙,慢慢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眼泪顺着指间的缝隙流淌而下,喃喃:“第一个谎言……哈,原来,你还记得吗?”
似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他滑坐到了地上,哪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祭司的样子,他伸出手,看着自己在烛光下近乎透明的手,清晰的脉络,细看之下极为的狰狞可怖。
“这样的自己,连我自己害怕啊……”他怎么能够奢望永远将她困住呢?
十八年前,第一次将那个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软绵绵,小小的,那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是如何走出紫然的宫殿的,云微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脚步虚浮踩不到地,甚至感觉,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走着走着,她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头昏眼花,却没有感觉到多痛。
“对不起……”她也没有看人,只是绕开要继续自己的路。
至于去哪里,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无法思考。
摇摇晃晃地眼看着就要跌倒,一双手堪堪接住她。
她木然地仰起头,就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眨巴眼,觉得蛮面熟的,可是,想不起是谁。
“对不起,撞到你了。”她以为美人抓住她是要他赔礼道歉,“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付不起医药费,你如果不同意,自己看看有什么值钱的,拿去好了。”
她呆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诅咒娃娃,火铳,一摊手:“就这些,你自己挑一件,或者全部都给你?”
孔雀王朝的君王被她撞了之后见她精神恍惚,抓住她也是怕她摔跤,不料,这家伙却给自己上演了这么一出,嘴角不禁抽了抽,愣是拉不出一个笑容:“你——怎么了?”
看着那个诅咒娃娃,君王顺手接过塞入自己袖子里,火铳也没收了,如果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可能会出事。
“唉?”她此刻就像一个失去生命的娃娃,动作机械,满脸的泪痕,便是连眼睛里都是雾气氤氲,“没事啊……”
这么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