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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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御剑-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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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吃什么,或者是吃与不吃,都是无所谓,即使再喝上十斤烈酒,结果无非都是一样,谁能躲得过唐门的暗器?除非马天佑是神而非人。”虽然是这样想着,心中却是非常感激汲庭燎,觉得人生能得此知己,已属无憾。

    “决战之后,我必回来与你痛饮三百杯。”旭rì初升,云开雾散,唐楚衣离开蜀之轩,满怀斗志,带着众弟子策马向东而行。

    出了城门,东行二十里,便看见了黑压压的人群,当中一片广阔的空地,是为唐楚衣与马天佑决战之用。因唐门惯用暗器,恐其伤及旁人,大家唯有站得远远的观看。

    场面煞是壮观,为一睹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决战,各门各派几乎是倾巢而出,密密麻麻围于四周,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人。黄河帮的展仝与薛忠均已到场,神情肃穆的立于北首。在他们对面,以巴仲陵为首的剑衣盟,来者不下五十人,奴悉诺罗、丁艳阳、何螣蛇、长白两仙叟……一个个目光如隼,jīng神抖擞,仿似要决斗的本是他们。风铃帮的风铃、老鸡、飞天银鱼及七剑阁的南宫宇、南宫流、珠矶巷铁骑手廖青云等亦已到场,与各门各派一道,分立于四周。

    唐楚衣环目四顾,不见应天教的人,便策马径直往场中而去,其他弟子则纷纷下马,于西首站立。众人见唐楚衣已至场中,神情微哂,便开始纷纷议论。“马天佑到现在还没出现,该不是害怕了吧?”“你懂什么?这叫战术,现在离决战还有一段时间,唐楚衣先到了,必然会等得心急,急则烦,烦则乱,乱则败,嘿嘿,马天佑是个聪明人。”“一派胡言,决战还没开始,谁个知道结果如何?瞎猜有个屁用。”

    旭rì继续攀升,放shè出金光万道,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兴奋。唐楚衣坐于马上,眼睛不停的向四周扫shè。习惯于萧瑟秋风吹拂的他,此刻心中却有些乱,并非是为了马天佑迟迟不出现,而是为了想见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那个人在场吗?若他看到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幸灾乐祸?他一手促成这场决战,究竟目的何在?

    四周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大部分是陌生面孔,任凭他是唐门掌门,于漫天飞舞的暗器中能准确算出哪一枚将会击打在哪个部位,却始终无法在人群中找到那天晚上袭击他的人。正当他思绪烦乱,思cháo起伏之际,突听有人大叫:“应天教的人来了。”

    马蹄声哒哒,由西边自远而近,灰尘滚滚中,已看见马天佑如旭rì般激情满溢的脸庞。来者不过十余人,但马蹄声却相当震撼,便似是万千战鼓齐鸣,震得众人心中咚咚作响。一眼望去,稳健而驰的十余人犹如千军万马,其势凛然。

    唐楚衣心中一凛,相隔甚远,已清清楚楚的看见马天佑眼中的斗志。那是两道无法熄灭的火龙,凌驾于秋风之上,旭rì,亦为之黯然失sè。他心中叹息一声,觉得自己确实是低估了此人,随即,斗志便于心中熊熊燃起,双目变得炯炯有神,为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而暗自庆幸。

    即将接近人群,那十余骑便停了下来。按照之前约定,应天教为挑战者,教中人理应于东首站立,但唐门十数名弟子早到,已于西首肩并肩站成一排,仿似铜墙铁壁,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在他们后面的人,有站立的,有骑马的,见此情景,亦是不加理会,于原地不动。

    应天教的人要去东首,唯有绕着人群而行。武尚文脾气最是暴躁,手执钢枪,大声喝道:“龟儿子们再不让开,踢死可不赔命。”

    马天佑微微一笑,说道:“三弟莫急,且看我的。”言毕仰天一声长啸,啸声如狮似虎,裂人心肺。前面的马匹闻得啸声,齐都人立而起,嘶声不断,跟着便是一阵乱窜。

    趁着人马乱成一团之际,马天佑已于马背上纵身跃起,似雄鹰般向场中掠去。自他起处至场中,足有十丈之遥,而他只是一个起落,便稳稳落于唐楚衣马前,双手抱拳说道:“有劳唐掌门久等。”

    围观者心底均感骇然,无论是啸声,或是如此一跃,看得出马天佑的功力确实是已臻化境,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千百双目光齐落在场中两人身上。

    莲花见前面的马儿乱窜,始终冲不破唐门弟子的铜墙铁壁,觉得好玩,翻身下马,**在马儿身上拍了一掌,随即纤手一扬,飞出一枚银针,插在马臀之上。马儿受痛,狂嘶着向前急奔,撞开两名唐门弟子,冲入场中。

    唐楚衣下马,抱拳还礼道:“唐某亦是方到,马教主不必客气。”突见一马儿疾奔而来,瞬间便至马天佑身后,那飞扬的马蹄,足以将人踢飞。方待出言提醒,却见马天佑微微侧身,反手一抓,捉住了马缰,手腕向前一翻,马儿栽了个跟斗,蓬一声跌倒在他身旁。



………【第二十二章 云谲波诡(34)】………

    马儿在地上一个翻滚,站了起来。马天佑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马臀上的银针拔出,笑道:“你怕什么?针上没毒。”随即松开缰绳,在它身上轻拍一掌,说道:“去吧,那边才是你的位置。”马儿似懂人xìng,喘着粗气,乖乖的往东首而去。

    唐楚衣对着西首一挥手,并肩而立的唐门弟子便向两边分开,任由应天教诸人大摇大摆的穿过。莲花见众人均骑马而过,唯独自己步行,马天佑的马被浣儿牵着,偏偏不让她骑,心中有些扫兴,经过唐楚衣身边时,突然飞身一跃,骑在他的马上,格格笑道:“唐掌门这匹马很快便用不上了,不如送给我吧。大家均用暗器,总算也有些渊源。”

    唐楚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仿似并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对马天佑说道:“马教主是否该和在下交换一下位置?”

    马天佑即时醒悟,唐门以暗器为主,若背向东首,后面的动作自然被应天教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在西首,如此一来,他反而成了腹背受敌,便说道:“本该如此。”快步行过东首,与唐楚衣交换了位置,面向西首而立。

    突听莲花“哎呀”的叫了一声,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商玲珑看得真切,俯身探手,将快要落地的她提到了自己马上,拍开她身上**道,眉头一皱,说道:“丢人丢到家了,这点功夫,也敢跟人说会用暗器?”

    莲花坐在马前,带着哭腔说道:“我‘大椎**’上有点麻,前辈快帮我看看是中了何种暗器?”商玲珑在她背后察看一番,见无异样,便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暴雨梨花针来无影去无踪,果然厉害。”

    那话传入马天佑耳中,顿时心中一凛,对唐楚衣抱拳说道:“今rì乃你我决战,与旁人无关,莲花姑娘一向顽皮,请唐掌门莫要伤她xìng命。”

    唐楚衣脸sè一沉,冷冷说道:“唐某行事虽算不上光明正大,但断不会小家子气到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她未得允许便将马骑走,我只是略施教训,以一粒小石子打她**道,岂会伤她xìng命?”

    这时又听那边商玲珑哈哈笑道:“骗你的,别哭,什么也没有。”马天佑心中一宽,对唐楚衣说道:“多谢唐掌门手下留情。”

    唐楚衣见应天教已于东首站好,便淡淡的说道:“正如马教主所说,今rì乃你我决战,与他人并无关系,若唐某战死,门下弟子绝不会向马教主讨命,今rì不会,以后亦是如此;但若侥幸得胜,马教主死于在下手上,尚请贵教中人高抬贵手,莫要与我门下弟子为敌,有什么事,尽管冲着唐某一人便是。”

    马天佑点了点头,暗忖听他这番语言,倒是算得上一条真正的汉子,但他为何要暗算湘yīn活尸?转过身去,对着应天教众人朗声说道:“今rì之战,无论死活,均不可以马天佑名义向唐门再生事端,若有不从者,便如此针。”言毕双手举起从马臀上拔出的银针,叮的一声折为两段,掷于地上。

    唐楚衣凝望着他的背影,暗叹一声,半晌无语,待马天佑转过身来,才说道:“唐某平生钦佩马盖龙前辈为人,想不到今rì竟与他的儿子为敌,天意真是难料。”

    马天佑见他神sè黯然,似是甚为伤感,心中怔了一怔,说道:“其实我亦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湘yīn活尸前辈因我应天教而死,此仇非报不可。”

    唐楚衣嘴角微动,顿了一顿,突然神sè大振,朗声说道:“方才见马教主风采,豪迈气概一如乃父,唐某能遇此等对手,虽死无憾,既然你我终须一战,今生看来是无缘成为朋友了,请马教主赐招。”

    马天佑解下腰间佩剑,双目神光流转,叫了声“好”,方待把剑抽出,却又突然停住,目光如电,shè落唐楚衣脸上,沉声说道:“今rì一战,马某不敢夸口,但你我之间必将有一人命丧于此,只是有一事未明,尚要请教。湘yīn活尸前辈与你无怨无仇,当rì于黄河帮已败在漫天花雨之下,因何还要使那卑鄙行径,暗中夺其xìng命?”

    有些门派见两人半天不动手,开始等得不耐烦,讥讽声四起。位于南首的巴仲陵yīn阳怪气的说道:“  这两人究竟是决战还是来讲和?站在这里听人放屁,还不如回成都喝酒痛快。”立即有人接道:“是啊是啊,是男人的便快些动手,婆婆妈妈的算什么?”又有人冷笑道:“他们假仁假义的说了半天,无非都是想要对方手下留情,看来这场决斗要让大家失望了。”

    唐楚衣对那些冷言冷语恍若无闻,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马教主难道觉得湘yīn活尸前辈是我杀死的?”

    马天佑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

    “绝对不是。”唐楚衣斩钉截铁的说道。

    马天佑怔住。只听唐楚衣又说道:“马教主信也好,不信也罢,杀死湘yīn活尸的,另有其人。此人居心叵测,将杀人的罪名转嫁于我头上,挑起你我之间的战争,至于其真正用心,唐某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马天佑心头狂震,暗忖唐楚衣乃一代掌门,自不会信口雌黄,看来其中必定另有yīn谋,遥儿见过凶手,可惜自己粗心大意,错过了问她。环扫四周,不见云遥身影,便又忖道:“她若知道我今rì决战,随时xìng命难保,断不会如此绝情不来看我,看来她真的是离开了成都。其实离开了反而更好,省得她为我担心。再过得片刻,我可能便是死尸一具,人世间的种种恩怨与我再无关系,知道谁是真正凶手,又有何用?”心中暗叹一声,缓缓拔剑出鞘。

    普通的剑,在太阳下毫不起眼。但正是这把普通的剑,却吸引的千百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因为剑是在马天佑手上。唐楚衣把话说出,仿似放下胸口大石,心里舒服了许多,见马天佑一言不发,开始缓缓拔剑,便“锵”一声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他的刀亦是平淡无奇,但他拔刀的速度委实太快,刀方离鞘,便激起一道耀眼光芒,直贯牛斗。

    双方各自将鞘掷于地上。马天佑弓起左手中指,弹落剑上,但见剑身颤动,声若龙吟,随即伸臂立剑,朗声说道:“恕不拘礼,出招吧。”剑尖前指,剑身受那一指之弹,兀自颤动,荡出一抹抹动人心魄的白光。(注:立剑与竖剑不同。立剑,剑尖前指,剑刃向上向下。竖剑则剑尖朝上。)



………【第二十二章 云谲波诡(35)】………

    唐楚衣横刀当胸,萧萧秋风于身后吹来,拂动他的长袍,受秋风的影响,他的身形看似便要向前飘去。马天佑的剑尖离他不过三尺,仍在微微的抖动,泛起一朵灿烂的小白花。这种伫立在秋风中的感觉,于他来说最是美妙,他的暗器,岂非便是这萧杀秋风的化身?

    蓦然,他那如水般平静的眼神泛起了波澜,从身边流淌过去的秋风,碰上马天佑的剑尖,竟被倒撞回来。较之去势,更为凛冽。这并非幻觉,马天佑的衣衫袍角皆向前鼓起,逆风而鼓,使他挺立的身躯看起来更加高大健硕。

    好强的内劲!唐楚衣只觉身上微有凉意,身形开始晃动,却不是向前。刀未动,他已向后跃开一丈,左手轻弹,一团烈焰疾飞而出。

    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眼睛变得血红,紧紧盯住那团烈焰。这是唐门最常见的暗器——霹雳弹。虽然普通,却是极为霸道,若你敢用手去接,对不住,你这条手废定了。因为唐门乃制造爆炸火器名家,用硝石制成的霹雳弹,一经出手,触物即爆,且威力相当强大,足以将一头活生生的蛮牛炸死。

    霹雳弹内藏着数不清的细如牛毛的梅花针,随着爆炸漫天斜飞,杀伤范围很大。而爆炸散发出的烟雾,亦含有毒素,于空中弥漫,一经吸入即全身酥软,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这种暗器威力强大,且投shè方便,不需要高深的功夫便可震摄敌人,是以初入门的唐门弟子最喜欢使用。

    曾经有一位内功已臻化境的高手,尝试用最柔的功力去接这种暗器,当霹雳弹轻轻落入他的手中静止不动时,本以为成功,岂料他脸上方露出笑容,霹雳弹却发生爆炸。为此他不单断送了一只手掌,还被梅花针刺瞎了一只眼睛。他却是料想不到,唐门中功力高深者,在发shè霹雳弹之时已悄悄将内劲注入弹内,只要时间一到,无论你接与不接,它均会爆炸。

    唐楚衣乃当代掌门,投掷暗器的手法已臻完美,霹雳弹由他手中发出,当然没人能够接得下来。应天教众人心底骇然,直想闭上眼睛,不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其他门派则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团疾飞的火焰,露出紧张而兴奋的神情。唐楚衣一出手便用上了暗器,这场决斗的激烈程度,恐怕不下于当rì与湘yīn活尸之战。

    马天佑被江湖中人视为不死之身,在薛忠的毒砂掌手下依然能够捡回小命;鬼山之上,吐蕃第一勇士奴悉诺罗尚且断了一臂,身受重伤,而他却安然无恙;在无间道yīn阳人尚东海布下的重重机关及坚不可摧的九个木人的天罗地网中,他亦能全身而退,之后还刺了鬼影一剑,生死不明。种种事例,非凡人可及,令他变得神秘莫测。

    据闻他的武功一rì千里,而究竟有多高,几乎没人知道。他是神话,唐门暗器亦是一个神话,两种神话碰在一起,必将有一个破灭,这正是这场决斗吸引之处。借唐楚衣的暗器来印证他的武功,亦借他的武功来印证唐门的暗器。

    究竟哪一个神话会破灭?在这个时候,即使是马天佑的仇家,亦希望他能躲得过这枚霹雳弹,因为霹雳弹虽然厉害,始终不过是唐门的普通暗器,更高深的有漫天花雨,以湘yīn活尸这种绝顶高手,亦只是接下了七十二枚,马天佑的武功,会比湘yīn活尸更厉害吗?而最让人期待的,是唐门终极武器——暴雨梨花针。

    唐楚衣xìng情冷傲,从来不将对手放在眼里。这次一出手便施放暗器,是因为对马天佑恨之入骨,想尽快将其置诸死地,抑或是心中带有恐惧,要先下手为强?场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绝无人声。大家将视线由疾飞的霹雳弹转向马天佑身上,希望他快些避开。



………【第二十二章 云谲波诡(36)】………

    剑尖兀自抖动,马天佑神sè泰然,双足似插入地上,身形一动不动。眼见那团鸡蛋般大小的烈焰旋转而来,瞬间便要触上剑尖,左掌蓦然上扬,经由胸前疾推出去。他见过杜姑娘的“霹雳散花弹”,知道其中藏有毒针毒气,凭他百毒不侵之躯,是以不惧。

    只听蓬的一声,霹雳弹被掌风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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