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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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御剑-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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笋一顿乱砍。

    火花四溅中,石柱摇动,石花破碎,乒乒乓乓震耳yù聋。云遥看着卷了刃的钢刀,忽然心中一动,想出一条妙计。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2)】………

    盘膝坐于地上,闭上星眸,极力思索所走过的路径,在脑海中构思出东南西北。静思片刻,站了起来,开始穿行。每走几步,便用钢刀在石柱石笋上刻下记号,又或将石花之类折断,以作辨认。如此一路行将下去,暗忖即便走错,起码不会重复,最后终会走出这个迷宫般的石洞。

    很快,她又回到了刻记的起点,看着满地的石碎及折断的石花,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她并不气馁,振奋起jīng神,往没有刻记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凭着感觉中的东南西北,边走边刻下标记。过不多久,眼前又出现了标记。她开始诅咒这满目的黑暗,及那些密密麻麻的石柱石笋。一生之中,还是第一次迷路,而且迷得相当彻底。甚么乱石阵,九宫八卦阵之类,在她眼中形同虚设,以她的聪明才智,绝对可以找到出路。但这次不同,这洞中的摆设,乃天然而成,完全无规律可寻。当再一次走回原路,她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恐惧。并非是害怕自己永远困在洞中,而是为马天佑那刻不容缓的救治担忧。鼓足中气连叫三声“有人吗”,除了自己的声音似流水般自石隙间流淌,四处依然是寂寂无声。

    “莫非,这九老洞的怪人去了参加武林大赛,抑或,已不在这山上了?”一念及此,云遥只觉全身冰冷,万念俱灰,站在乱石当中摇摇yù坠。以钢刀柱地,缓缓蹲下身去,再亦无法摄住心神,寂寞与恐惧极速扩散,弥漫全身,禁不住轻声呜咽起来。

    “小娃儿一大早便跑来我洞里哭什么?”一把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似在柔声安慰,又似隐含讥讽。

    对云遥来说,这把声音却不谛于仙乐飘飘,一跃而起,高声叫道:“前辈快来救我。”她已听出说话之人正是这九老洞的主人。

    那人轻叹一声,说道:“好好一个神仙福地,被你毁得面目全非,又大吵大闹的扰我清梦,不跟你算账,已是手下留情,为何还要去救你?”

    云遥在黑暗中拱手说道:“晚辈有事相求,一时心急,打扰前辈的chūn秋大梦,万望恕罪。至于毁坏贵洞,等事情办完,我照赔便是。”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说得轻巧,此乃神仙福地,里面每一块石头皆价值连城,你如何赔得起?前些rì子不是说要放火烧我的洞吗,怎么还不动手?”

    云遥闻言心中先是一沉,旋即喜道:“前辈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今rì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求,并非刻意捣乱,请前辈现身带我出去,感激不尽。”

    那人又是冷冷一笑,说道:“太叔包生和杜姑娘调教出来的,岂会有什么好东西?洞是你自己闯进去的,有本事就自己走出来吧,老夫还要睡觉,失陪了。”

    云遥见他侮辱义父义娘,心中大怒,却不敢发作,忍气说道:“这鬼洞……仙洞漆黑一团,道路错综复杂,一时之间实在难以走出去,请前辈指点迷津。”直至目前,她仍是无法听出那怪人的声音来自何处。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慢慢走吧,直至走出去为止,看在杜姑娘的面子上,洞中损坏的一切,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嘿嘿,谁叫老夫天生心肠太软。”

    云遥心中大急,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当rì一时冲动,得罪前辈,在此赔过,望前辈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过了半晌,不见回应,云遥更急,突然双膝跪下,呜咽道:“前辈若是不肯原谅,要打要杀,小女子悉随尊便,但人命关天,请前辈无论如何跟我走一趟。”

    又过了半晌,才听那人淡淡说道:“太叔包生与杜姑娘真是命大,这么多高手居然杀不死他们,还让你这个没礼貌的小怪物跑了出来搬请救兵。”语气中隐含幸灾乐祸。

    云遥心中一惊,暗骂了几声“老怪物”,旋即说道:“我父母说的没错,前辈果然是神仙高人,如今那些恶徒仍在,请前辈施与援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报应,报应,杜姑娘一生杀人无数,迟早会有此报。太叔包生厚颜无耻,背信弃义,我不杀他,已算万幸。前rì我见很多人从我洞前经过,一个个手执兵刃,杀气冲天,便知是来向杜姑娘寻仇。你父母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念在一场相识的份上,便在路中摆了块石头,jǐng言要每个人跪伏而过,大杀他们的威风,算是帮太叔老贼与杜姑娘出了口气。至于你这个小怪物,虽然可恶,念在你年少无知,赶快逃命去吧,免得rì后没人帮你父母收尸。”

    云遥听他说话之中似乎对义父义娘充满深仇大恨,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强抑怒火,冷冷说道:“既然前辈不肯相助,云遥只好作罢,不求你便是。但父母对我恩重如山,无论如何,亦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请前辈指点迷津,让我走出贵福地,回去与父母并肩作战,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那人赞着:“很好,太叔包生与杜姑娘有女儿如此,真不知是哪生修来的福气,老夫成全你们,放你出去陪葬便是。”

    随着柔和的啸声响过,两只猿猴突然出现在云遥面前,熟悉地带着她在石缝中左转右拐,之后再穿过低得几近贴地的窄道,行得不远,便看见了耀眼的光线。

    将近洞口,光线越强,原来外面已是霞光万道,金乌yù出。在洞口之处,盘膝坐着一个灰衣人,须发长及地面,正仰面观看天边云霞,把透入洞里的光线挡去不少。见云遥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出洞口,眼神突然一亮,说道:“好漂亮的云、云、云……你叫云什么?”

    云遥见他主动说话,心中泛起一丝喜悦,停住脚步,故作淡淡说道:“云遥。”

    “太叔云遥?”灰衣人又再问道。

    “嗯。”云遥淡淡应道。

    “云遥,名字不错,人也长得漂亮,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不够乖巧。”灰衣人须发密布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倒有几分慈爱模样。看了一眼云遥,突然又自言自语说道:“奇怪,太叔包生和杜姑娘怎能生出如此清秀的女儿?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似我这等风华绝代,武功天下第一之人,居然连个女儿都不赐给我,混帐,混帐。”

    云遥见他说着说着,眼中突然露出杀机,心中有些害怕,说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晚辈先告辞了。”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3)】………

    灰衣人抬头仰望满天似血般云霞,眼神又变得和缓,自笑道:“看来老夫真的老了,居然跟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说这种话。”目光转动,看着云遥,复又叹息道:“你父亲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本该报答,但他后来又有负于我,夫妇两人逼我立下重誓,不准我离开此山,亦不许杀人。如今却来求我,叫我如何帮他们?”

    云遥从未听义父义娘提过此人来历,此时听他说话,似乎心地并不太坏,害怕之心登时大减,行前两步,在他面前蹲了下去,问道:“冒昧问一句,如今的前辈与我父母究竟是敌是友?”

    灰衣人摇了摇头,说道:“非敌非友,老夫既不会杀他们,亦不会去帮他们。过去的恩恩怨怨,早已随风而去,但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说得出做得到,对誓言看得比命还重,不似你父亲,背信弃义,无耻小人一个,老夫恨不得活剥其皮,生啖其肉……”

    云遥见他越说越是激动,大骂太叔包生,心中亦是来气,一言不发,站起来转身便走。灰衣人看着她背影,yù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小丫头若肯认为我义父,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欺负你。”

    话音未绝,云遥已似飞燕般掠回,倒头便拜,口中娇呼道:“孩儿拜见义父,以后一定象服侍父母一般对待义父大人。”只要能救活马天佑,莫说一个义父,即便十个八个,她也照单全收。认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为义父,何乐而不为?

    灰衣人料不到她身法竟然如此之快,只一眨眼便跪在了面前,而且语出如珠落,清脆悦耳,登时大喜过望,哈哈笑道:“很好,很好,老夫年近半百,想不到突然会多出个女儿,天意,天意。”止住笑声,语锋一转,淡淡说道:“我只认你这个女儿,跟太叔包生与杜姑娘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送你回去,至于他们的生死,我绝对不管。”

    云遥狡黠一笑,说道:“义父与我父母有扯不清的恩怨,做女儿的自然不敢过问,亦不敢强求。但若是女儿的心上有人难,义父会见死不救吗?”话没说完,她的脸已先飞红。

    灰衣人呵呵一笑,说道:“谁敢欺负我女儿的心上人,老夫一巴掌把他打成粉碎。只是……不能当着你父母的面,我可以偷偷的把他打成粉碎。”

    云遥心中暗自好笑,忖道:“方才你还说把誓言看得比命还重,如今认了个我做女儿,连杀人都肯了。”

    灰衣人似乎看透她心思,眼中亦现出一抹诡异,说道:“老夫虽然将誓言看得比命还重,但为了这个女儿,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一老一少相顾而笑,天边霞光现出金彩,朝阳即将升起。云遥芳心喜悦,又再叩了一头,说道:“只要能救回马大哥,女儿rì后与他亦隐居于此山中,陪伴义父一起看rì出rì落……”她本想跟着说“然后生儿育女,义父就更不会寂寞了”,毕竟是儿女家,这些话始终不敢说出口,垂下头去,俏脸红得似天边云霞。

    灰衣人听到这个“马”字,微微一怔,目中露出异样凶光,盯着云遥问道:“你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云遥心醉未来,低垂着头,竟不觉灰衣人目露凶光,亦听不出他语气有变,不经意的伸手去轻扯灰衣人垂落地上的长须,耳根红透,低声说道:“马天佑。”

    胡子乃男人尊严的象征,一般不能随便乱摸,尤其是女人。灰衣人突然探手,一把捉住她玉腕,厉声说道:“你说什么?哪个马天佑?”

    云遥只觉腕骨似被捏碎,疼彻心肺,强忍眼泪,突然想起义娘曾经说过马天佑与这个灰衣人甚有渊源,但这种渊源是好是坏,却是不知。眼见灰衣人目光似剑,须发皆张,登时吓得呆了。

    灰衣人见云遥双目含泪,全身抖作一团,急忙将手放开,双目仍是jīng光暴shè,语气却变得和缓,柔声说道:“女儿快告诉义父,这个马天佑是什么来历?”

    云遥站了起来,拼命抖着手腕,嘴里唏唏有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把我的骨头捏碎了。”

    灰衣人心中焦急,赔笑说道:“是义父不好,乖女儿不要生气,你快告诉义父,马天佑究竟是什么来历?”

    云遥见他叫自己为乖女儿,登时又神气起来,哼了一声,说道:“除非你肯答应我,无论如何亦要去救他,我便告诉你他的来历。”

    灰衣人连连点头,催促道:“一万个答应,乖女儿快说。”

    “应天教教主马天佑。”云遥一字一顿的报出名号,复又说道:“义父应该听过吧。”

    灰衣人怔怔的看着云遥,突然一跃而起,似孩童般在洞前奔跑一圈,然后跳上路中的石头,仰天一声长啸,双手凌空虚抓,哈哈笑道:“老天有眼,原来我大哥没死。”转身看着一脸惊讶的云遥,兴奋地说道:“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云遥看他表情,知道这次绝非坏事,便如实说道:“他被奴悉诺罗等人打成重伤,危在旦夕,现在正在我父母的山洞里面,请义父快去救他。”

    灰衣人啊了一声,说道:“怎么不早对我说,差点被你误了大事,快带我去见他。”言毕亦不管云遥,似风般飞掠而去。

    云遥的轻功独步武林,世间罕见,但与灰衣人相比,竟是差了一截,不由心生佩服,在后面急追,娇呼道:“喂,喂,义父你别把辈分弄错了,那是我大哥,不是你大哥。”

    声音仍在飘荡,九老洞前却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两只似懂非懂、眺目张望的猿猴。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4)】………

    灰衣人的轻功委实太强,穿山越林,如履平地,长长须发飘在身后,使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山鬼一般。云遥一路狂追,始终与他相距十数丈,但心知马天佑此番必定有救,奔跑起来比来时反而轻松多了。

    正掠行间,灰衣人突然回头,哈哈笑道:“女儿小小年纪,轻功造诣已臻化境,不出十年,义父要甘拜下风了。这鬼地方我已经多年不来,如果记xìng没坏,应该相差不远了吧?”

    趁他说话之际,云遥已赶了上来,与他并肩掠行,指着前面一片树林,略带兴奋说道:“义父的武功天下第一,女儿再练上一百年,亦是望尘莫及。穿过前面那片树林,便是我父母隐居的地方,只是外面有好多坏人,义父务必小心。”直至如今,她仍不知灰衣人是何来历,甚至连姓名都没有问过,却糊里糊涂成了他的干女儿,细想起来,当真有些好笑。但此时一心救人,懒得多问,另外灰衣人xìng格乖张,喜怒无常,若问将起来,一不小心勾起他的伤心事,反而弄巧成拙。

    灰衣人傲然一笑,说道:“只要有义父在,便是千军万马,亦不须惧怕。若非你父母不许我开杀戒,我一伸手,百步之内便会尸横遍野。嘿嘿,不是骗你,有空的时候我教你几招。”

    两人正谈笑风生,忽闻前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仿若野兽狂嚎。云遥面sè大变,失声叫道:“不好,事情有变。”说话之间,似一溜烟般飘入树林。

    在旭rì洒照之下,草地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躺着的尽是尸体。叶明秀身着云装,手中拿着云遥的长鞭,手足无措的立于洞口前,既不敢冲出来,亦不愿回洞。在靠近树林的另一端,上百人围成一堆,杀气冲天。在人群之中,太叔包生跌倒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已然气绝的杜姑娘,哀号不断。

    奴悉诺罗与唐元彪大仇得报,脸上已露出喜sè,但却是不肯罢休,必须要赶尽杀绝。他们猜不透鬼影的用意,但恃着人多势众,心中亦是不惧。只有邓三泰对余下的战事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叶明秀身上,那鲜艳夺目的云装,更勾起他那无边的**。

    鬼影神sè木然,仿似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对奴悉诺罗的发问,亦不理睬。但在倏忽之间,他又挥剑斩杀了两名扑向太叔包生的吐蕃武士,出剑之快,落点之准,看得出武功犹在杜姑娘之上。太叔包生之前在他小腹上击了一拳,对他似乎影响不大。

    双方成对峙姿态,草地上除了太叔包生的痛哭,听不见任何杀声。奴悉诺罗全身火红,宛若初升朝阳。只要打斗仍在继续,血魔功便不会退散。鬼影的武功他是见过,但与杜姑娘见血封喉的拂尘针相比,他宁愿选择与鬼影过招。手中的黑檀短杖缓缓垂了下来,他的目光,却是转向树林边上的绝sè女子。

    他当然认得,除了穆芊芊,世间女子,谁能有这种绝sè?浣儿的美,是一种不沾人间烟火,清丽脱俗的美,宛若天上飘飘仙女,令人望之神清气爽,为之倾倒。但穆芊芊那种冰山般的冷艳,只要看上一眼,永世休想忘却。她此时却不冷艳,目光散涣,神情呆滞,行为举止便似是三岁小儿。但这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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