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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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御剑-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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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谷如空眉头轻皱,说道:“如今烽烟四起,契丹游骑遍布,举国震惊,而这里却是歌舞升平,一派繁荣景象,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马天佑经他一说,亦觉奇怪,说道:“一路上不断碰见有商人南迁,皆为躲避战争,而京城里的商人却是笑逐颜开,jīng神焕发,想来确实奇怪。”

    众人心中奇怪,却想不出个所以然。马天佑见邻桌不时有人投来怪异目光,便走过去对一商贩模样的人拱手说道:“在下举家初到京城,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向大哥请教。”

    那人慌忙起身还礼,说道:“客气,客气,兄弟有事不妨直说。”

    马天佑说道:“听闻朝廷将迁都益州,不知可有此事?”

    那人脸sè大变,坐了下去,怫然说道:“兄弟若要问路寻人,在下知无不言,军国大事,岂是我等平民胡乱探讨?我看你是外地人,奉劝一句,皇城之内,千万莫要胡言乱语,鼓惑人心。”

    马天佑碰了个钉子,只好闷闷不乐坐了回去。谷如空一拍桌子,快步走到另一酒桌,对那几个正在低声谈笑的人说道:“契丹出动三十万大军,分两路席卷中原,不rì将攻至东京,你们可知道?”

    其中一人见谷如空目光如电,威猛异常,吃了一惊,酒杯失手跌落地上,颤声说道:“此话当真?先生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谷如空长叹一声,不再理他,回座继续与马天佑等人喝酒。忽见一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拍着谷如空肩膀说道:“我说外地人,你们真是杞人忧天,契丹出兵之事,举国皆知,但我大宋兵多将广,岂能让他们踏入中原半步?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三十万,不过是螳臂挡车,我大宋正好趁此机会,一举收复燕云失地,何乐而不为?出兵?出得好,出得好。”

    谷如空见他酒气冲天,说话含糊不清,眉头一皱,便掏出银两结账,准备离开。伙计过来将那酒气冲天之人拉走,却对马天佑躬身说道:“酒钱已经有人付了,诸位大爷可以继续慢用,或随时离开。”



………【第二十六章 烽烟四起(19)】………

    想起当rì被十二寡妇一路追杀投毒之事,马天佑心中一惊,本能地捉住了那伙计手腕,喝问道:“付钱的人呢?”他与谷如空百毒不侵,当然不怕有人在酒菜中投毒,但马天佐三人却无此本事,焉能不担心?况且在京城并无熟人,如今方到,便有人无端端替他付账,其中必有古怪。

    那伙计被他捏住手腕,痛得冷汗直冒,扭摆着身躯,颤声说道:“外面有两位客官,说是诸位大爷的朋友,如今正牵了马在门外等候。”

    马天佑见马天佐等人脸sè如常,并无中毒迹象,便放了伙计,快速向门外掠去。心中暗暗怪责这些酒楼的伙计大意,汗血宝马可是他的命根,岂能随便让人牵走?

    门外有两个左袖绣了白虎图案的白衣汉子,手中牵了五匹马,见马天佑神情焦急飞掠而出,急忙躬身说道:“黄河帮白虎堂下奎坛弟子,在此恭候马教主与谷大侠。”

    马天佑心中舒了口气,说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行踪?莫非各路英雄均已到了京城?”

    其中一名白衣汉子笑道:“听闻朝廷专门派出金牌驿马赶赴成都,敦促各路英雄来京城共商国事,相信盟主与展帮主等人很快便会到达。自马教主与谷大侠离开成都,展帮主便派人通知郑州总部,吩咐务必要提前在京城等候,是以得知马教主行踪。展帮主又说马教主喜欢清静,我们便在东门找了处行馆,供各位歇息。”

    马天佑淡淡一笑,说道:“展帮主有心了,我们却之不恭,只好有劳两位带路了。”言毕各自牵回自己坐骑,跟着两位白衣汉子望东门而去。

    行馆乃一座三进间屋子,名唤“雅逸居”。屋子南北走向,第一进为待客大厅,摆放古玩,贴有字画;第二进为厢房,东西各有三间,装扮雅致;第三进则是庭院,幽石流泉,小桥绿树,北方的冬季虽然来得较早,但在这里却是chūn意盎然,恍恍然似置身江南。

    行馆配有仆人侍女,专门服侍马天佑等人起居。两名白衣汉子带众人看完三进院房,说道:“诸位暂且在这里歇脚,待各路英雄到达京城,再与他们会合。出了院子左边不远处有一间‘宝心斋’,我们便住在那里,各位若有任何吩咐或想欣赏京城繁华景象,随时来找我们。”

    马天佑谢过两人,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听闻朝廷打算迁都益州,不知可有此事?”

    其中一名白衣汉子躬身说道:“此等国家机密大事,只有帮主和各位堂主得知,请恕在下无法回答。”

    马天佑点了点头,说道:“我亦是道听途说,故有此一问。但契丹已然起兵攻打宋朝,此乃人尽皆知之事,为何京城仍是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丝毫不见有人惊慌?”

    那白衣汉子略一沉吟,说道:“自大宋开国以来,为收回燕云十六州,与契丹不断发生战争,虽有胜有负,但契丹亦从未占过甚么大便宜,更从未试过进入京城附近,故此大家对这次战争亦持乐观态度,不会有太大恐慌。”

    马天佑眉头轻皱,说道:“这次契丹皇帝与主母亲征,出动数十万大军,以肖挞凛作先锋,兵分两路攻打宋朝,来势绝对非同小可,若是掉以轻心,后果不堪设想。”看了一眼那名白衣汉子,复又说道:“两位乃白虎堂中弟子,不知你们堂主是否在京城?”

    那白衣汉子肃然说道:“藤堂主对马教主与谷大侠敬仰已久,说一有你们消息,务必即时派人前往郑州通报,相信这数rì之内他会亲自登门拜访。”

    马天佑心中好笑,忖道:“甚么敬仰已久?当rì在韶州若非李顺现身相救,我这条小命早搭送在他手里了。”见两位白衣汉子已告辞离去,便与众人各自入房歇息。他与浣儿、马天佐在东厢各占一间,谷如空与商玲珑则住进西厢第一间。

    一连两rì,众人均在雅逸居中闲谈,当马天佑说起当rì在韶州的遭遇,谷如空笑道:“看来李顺亦算得上是条汉子,为了报恩,不惜冒险救你。但藤索臣却太狂妄了,居然敢与你父亲相提并论,若是遇上,我倒要看看这只青面僵尸究竟有多大能耐。”

    马天佑略现担忧,说道:“如今烽烟四起,大敌当前,叔叔还是以国家为重,莫要与黄河帮在这个时候伤了和气,予契丹以可乘之机。”

    谷如空笑道:“这个叔叔当然晓得,以藤索臣的xìng格,即便我不理他,他亦会技痒,亲自找上门来,到时我只略施教训,不伤他xìng命便是了。”

    忽闻浣儿格格笑道:“我知道了,藤索臣故意安排我们住在这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他来切磋武功。他作这么大的人情,不但提供食宿,还派人鞍前马后服侍,若最后反而被爹爹教训,颜面全无,不知道会不会怪我们恩将仇报?”

    马天佑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说道:“若他一气之下收回雅逸居,我们到哪里去找比这更好的地方。”

    浣儿作了个鬼脸,说道:“东京乃天下最繁华之地,他却安排我们住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出门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才不稀罕。”毕竟是女儿家,虽然婉静,但初次见识东京的繁华,始终念念不忘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及jīng巧细致的饰物。

    马天佑似乎懂得她的心思,到了第三rì清早,便带着她出门,除了观看城里的繁华景象,还为她买了一些手镯子之类的饰品。

    浣儿见木头人终于懂得讨人欢心,自然是芳心喜悦,脸上荡漾着幸福,更觉娇柔迷人,在这一刻,她忘记了云遥,忘记了战争,甚至忘记了饥饿,直至午后,才恋恋不舍的与马天佑回雅逸居。

    方到门口,便听见守门的仆人躬身说道:“家里来了客人,老爷与夫人正在后院与他切磋武功,还特意吩咐小的们不许进去打扰。”



………【第二十六章 烽烟四起(20)】………

    两人闻言却不担心,会心一笑,忖道:“他终于来了。”快步进入后院,果然不出所料,来者正是藤索臣。只见他身着玄sè锦衣,左手执钩,右手拿箫,正与谷如空高呼酣战,商玲珑则在一旁优哉悠哉观看。

    他所用银钩状似剑,前端弯曲,两面带刃,锋利异常,可划、勾、劈、削,招式大开大合,攻势凌厉;玉箫呈绿sè,钝而短小,擅长近身点、戳、架、截,专门封人**道。两般武器一长一短,既可远攻亦能近守,端的是起伏吞吐,强险结合,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两般武器两种套路,能完美结合者,世上所见不多。藤索臣堪称其中佼佼者,银钩起落,如银河飞掠,白光滔滔,而玉箫却似躲于暗处的毒蛇,吞吐不定,随时会噬人一口。他的功力深厚,招式怪异,两种武器舞将起来,看似空门大开,又似无隙可击,极为棘手。

    但他面对的是谷如空,当rì金顶之上一人力战展仝、薛忠等五名绝顶高手,仍可谈笑自若,如今只应付一个藤索臣,自然是游刃有余。须发飘舞之间,轻描淡写将招式一一化解,见马天佑和浣儿进来,便微笑道:“佑儿来得正好,藤堂主武功高强,叔叔老矣,体力不支,你来与他切磋切磋。”

    马天佑武功已是今非昔比,见藤索臣将银钩舞得似行云流水,步步紧迫,登时技痒,应了声“是”,快步向房间走去。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与浣儿均没有带武器出去,但他知道要对付藤索臣这种高手,没剑在手绝对不行。

    藤索臣却是不依,森然说道:“胜负尚未分出,谷大侠看不起在下吗?”言毕一个刺步掠前,两种武器同时出手。

    银钩环抱,玉箫斜戳,人在其中,前后左右受敌,当真是避无可避。谷如空本已收招,见他突然欺身而入,心中暗哼一声,拂袖将银钩引开,左手中指屈起,卜一声弹在玉箫上。

    在浣儿的惊呼声中,藤索臣已然倒掠出丈余,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sè。在谷如空屈指一弹之下,那支被他满贯真气,任何武器亦无法将其折断的玉箫,竟然变成粉碎。这种绝世无双的功力,他焉能不惊?

    浣儿那一声惊呼本是为担心她父亲而发,见藤索臣手中玉箫突然变成粉碎,登时舒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道:“藤堂主为何用这么贵重的东西作武器?如今被我父亲打碎,真是可惜,早知如此,还不如送给我玩。”若是往昔,看到藤索臣僵尸般的面庞,她早已吓个半死,岂敢开玩笑?但有谷如空在旁边,她的胆子忽然变得大了起来。

    藤索臣不去理她,眼中绿光逐渐消失,淡然说道:“谷大侠武功天下无双,马教主在你在栽培之下,自非庸手,在下甘愿认输,不必再比了。”

    正说话间,马天佑已取剑过来,见藤索臣告辞要走,知道已分出胜负,便挽留道:“藤堂主安排如此雅舍,在下感激不尽,既然一场来到,何不小酌几杯?”

    藤索臣脸无表情,淡然说道:“不必了,马教主远道而来,招呼周到乃藤某份内之事。方才与谷大侠一战,方知天外有天,藤某之武功,实在是微不足道。但藤某亦非量浅之人,绝对输得口服心服。”

    谷如空看着他背影,以赞赏语气说道:“藤堂主屈居武林第十高手,论武功,与薛忠当在伯仲之间,再练下去,不出十年,必定超越展仝。”

    藤索臣停住脚步,却不回头,微微耸肩,说了声“多谢”。耳边又听得谷如空说道:“藤堂主愿听老夫奉劝一句吗?”

    藤索臣冷哼一声,说道:“不必了,在下只以武功论高低,对排名并不感兴趣,在黄河帮亦无屈居之感?”

    谷如空哑然失笑,说道:“你以为我要劝你离开黄河帮吗?以你目前的武功,本可接得下老夫五十招,你可知道为何不到四十招便落败?”

    这次藤索臣不但动容,蓦然转过身来,快步走到谷如空面前,拱手说道:“愿闻前辈高见。”

    谷如空捋须微笑,说道:“第一,你自视过高,求胜心切,犯了武者大忌。自开始便只知进攻,尽力显露武功,却不去试探对方功力深浅,属于有勇无谋;第二,你一身深厚功力,却用在刁钻武器与招式上,可谓画蛇添足,全无用处。你能将银钩与玉箫结合而用,足见天资过人,但如此一来,只不过是在征服武器,却非发挥其最大作用。若对手武功较弱,自然无从适应你这两种刁钻武器,瞬间落败;但当遇上绝顶高手,你分心控制武器之际,无异自损功力,刁钻武器反而成了束手缚足。所谓刁钻招式,旨在出奇制胜,一招不能制胜,信心便减一分,久战不胜,则必败。招式越是刁钻,防守越弱,此乃千古不变之真理。老夫所见,对与不对,相信藤堂主自会判断。”

    藤索臣沉吟片刻,僵硬的脸庞渐变柔和,眼中闪耀奇异光芒,突然抛开银钩,单膝跪下,说道:“前辈一席话,令在下茅塞顿开,思来想去,果然正是如此。”

    谷如空将他扶起,笑道:“你赠我雅居,我送你片言,互不拖欠,何必多礼?”

    藤索臣肃然说道:“片言只字,终生受用无穷,而居所只是身外之物,如何能比?前辈若是喜欢,以后可以一直在此长居下去,藤某必定派人鞍前马后服侍。”

    谷如空笑道:“待这场战事结束,老夫与黄河帮之间的仇怨必定清算,到其时我们或许便是死敌,鞍前马后之说,休要再提。”

    藤索臣哈哈大笑,说道:“能再与前辈一战,藤某不胜荣幸。有江湖必有恩怨,风云变幻,谁亦难以预料rì后之事,藤某今rì不虚此行,想与诸位一醉方休,不知可否赏脸?”

    所谓大笑,其实只是张大嘴巴发出声音,脸上僵硬的肌肉层层挤迫,似要随时断裂,比哭看起来更难受。但马天佑却觉他这种笑容非常真实,至少比展仝的笑容好看十倍。环视众人,突然咦了一声,说道:“天佐出去了吗?”

    谷如空嗯了一声,说道:“你和浣儿离开不久,他便跟着出了门,至今未回。这段时间他心事重重,出去走走也好,毕竟是少年,看到京城的繁华景象,焉能不心动?”

    浣儿倚在母亲怀里,一直在摆弄那个刚买的雕有涓涓细流、无始无终的玉镯子,闻言抬头笑道:“张姑娘尚未回到京城,他哪来那么好的心情游玩?”

    说话之间,已有黄河帮帮众拿了好酒好菜进来。马天佑等人亦不客气,在后院亭中坐下,与藤索臣开怀畅饮起来。



………【第二十六章 烽烟四起(21)】………

    席间,马天佑又问起迁都之事。藤索臣越是喝酒,脸sè越青得骇人,绿幽幽的眼珠转动,说道:“战争尚未开始,便有参知政事王钦若劝说皇上迁都升州,而签书枢密院事陈尧叟则主张迁都益州,这两人皆是朝廷重臣,说话颇有份量,幸亏意见不合,否则皇上恐怕早已决心迁都了。”

    谷如空剑眉突轩,怒道:“泱泱大国,战争尚未开始,便已作好迁都准备,岂不遗笑天下?将祖宗数十年基业双手奉送与人,难道满朝大臣没人反对?如此朝廷,保他又有何用?”

    藤索臣轻叹一声,说道:“皇上亦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东京作为都城,四周地势坦荡,无险可据,若契丹大军压境,便成笼中之鸟,退无可退。诸大臣之中,只有同平章事寇准力排众议,反对迁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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