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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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御剑-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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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天佑越听越是心惊,转过头去,见浣儿脸sè苍白,怔怔的看着高台,寻觅着亲人身影,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心中怜惜大起,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只觉冰冷得犹如一块寒冰,不着一丝温暖。



………【第二十七章 迷阵锁孤城(29)】………

    玉皇殿内,红云密布,蓝sè冰球,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球。点点滴滴鲜血,有如豆粒,如佛珠,如琥珀吊坠,晶莹剔透,悬挂于冰球之内,宛若美妙女子樱唇,娇艳yù滴。

    此时此刻,谷如空不会怜香惜玉,陡逢对手,jīng神大振,而若尘的一番话,更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每一记天遁剑法发出,轰然巨响中,万千血珠融合成血浪,冲天而起,堆积于半空,似高山,如大海。

    而冥冥中似乎有一双魔幻之手,倏忽之间,又将血浪揉成血球,内中散布万千血珠,依然娇艳yù滴。仿似一切皆是幻象,天地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赤术子、若尘、商玲珑三人源源不绝将鲜血喷出,血珠越发密集,便似天蚕作茧,逐渐掩盖身形。有真气护体,他们虽然处身血球之中,身上却不曾沾上一滴鲜血,衣衫光鲜如常。

    那些罗汉神佛,端坐于高台四周,目睹血浪升起沉下,面无表情,心中仿似波澜不兴。那把看似无形而更胜有形的天遁剑,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除了赤术子可以抵挡之外,任何人掠上高台,无疑自寻死路。在他们眼里,那是一把神剑,谁敢争锋?

    谷如空神情自若,心中却是震惊。他已记不起施发了多少记天遁剑法,只知道,体力真气开始不绝如缕。血球不散,可见赤术子功力仍存,若这最后一记天遁剑法无法将血球完全击破,他只有认输。

    在血球映照之下,玉皇殿中云雾尽皆染上sè彩,美不胜收。谷如空额上汗珠微渗,**右臂,宛若一根玉柱,白光莹莹,无骨肉之分。他蓄势聚气已有半天功力,却迟迟不见出手。

    天地间一片肃静,罗汉神佛开始动容,瞳孔扩大,谁亦无法预料,这一记天遁剑法发出,将会发生甚么事情。

    赤术子能承受得住吗?若尘与商玲珑受剑气波及,会否受伤?谷如空尽力一击之后,体内真气能否回复?

    当世绝顶高手之间的绝顶较量,惊天地泣鬼神,只可惜,中原武林无缘目睹。

    罗汉神佛之中,突然多出一人,目不转睛看着谷如空,眼中充满兴奋,充满期待。自他身上,透出野狼一般兽xìng,焦躁不安,蠢蠢yù动。

    高台上翻起的血浪,映红了天空,亦映红了马天佑眼睛。只有天遁剑发出,血浪滔天之时,才可以依稀看见谷如空屹立的身影。立于城头之上,紧紧握着浣儿柔荑,眼珠长时间没有转动,已渗出鲜血,与远处的血浪红云遥相辉映。

    谷如空绝不能死,大宋没有了他,便似江山失去铁桶庇护,高宇失去栋梁支撑。玉皇殿中的大旗亦非倒不可,变化万端的天门阵不破,大宋兵力再强,亦是徒然。

    城头之上,悄没声息,千万双目光看着玉皇殿,期待着奇迹出现。红云仍在缭绕,但已半柱香功力没有听见轰天巨响,亦看不见飞闪白光及滔天血浪。马天佑及浣儿的心双双沉了下去。

    非但他们,城头上千万颗心均沉了下去。充满死亡气味的寂静,令人难以喘气。正在此时,忽听水鱼儿哎呀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武尚文大吃一惊,急忙帮她推宫过血。水鱼儿睁开眼来,突然跪在马天佑面前,哭道:“小女子自作聪明,以为击倒大旗,便可破得天门阵,却忘记这玉皇殿中皆是神物,凡人武功再强,亦无法摧毁,岂不害了谷前辈?”

    原来她一直看着天门阵,苦思冥想,突然想起zhōng yāng大旗乃属神物,普通兵器根本无法摧毁,一时悔恨交加,昏倒在地。

    浣儿见马天佑眼中血泪齐流,登时心如刀割,柔声安慰道:“我父母吉人天相,况且有若尘大师相助,即便无法击倒大旗,相信亦可以全身而退,马大哥不必太过……”

    言犹未尽,远处传来轰天巨响,城头上欢声雷动。马天佑急忙转身,但见玉皇殿中血浪滔天,天地间光华万丈,正自欢喜,忽见一道身影似幽灵般掠上高台,瞬间接近谷如空身后,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暴喝一声,竟自城头之上飞跃下去。



………【第二十七章 迷阵锁孤城(30)】………

    玉皇殿中,谷如空蓄势已久,抬头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如水,全身功力聚于臂上,突然扬手,似不加思索般一掌劈出。这本是最后一击,亦是凝聚毕生功力一击,掌风一动,便是覆水难收,又何须多虑?

    轻轻巧巧的一掌,似蝴蝶扑花,似柳叶飘飞,干净得令人**。而当蝴蝶落于花瓣、柳叶静止不动之际,天地突然失sè,沉寂良久的天遁剑,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以超乎想象的惊天速度,在震耳yù聋的巨响中,将血球撕成粉碎。

    那一双魔幻之手已然逃逸,翻起的血浪,直冲霄汉,再无法回复血球形状。刹时之间,天空红霞满布,宛若黄昏,令人为之目眩,迷醉不已。在灿烂景象掩盖之下,一道身影突然跃上高台,目中凶光陡现,似野狼般掠至谷如空身后,连环击出三掌。

    谷如空受痛,沉吼一声,蓦然转身,眼中冷光似箭,须发飘舞,不怒自威。

    施袭者正是肖挞凛,见谷如空后心连中三掌仍可快速转身,不禁大吃一惊,跃开丈余,虽有镔铁神功护体,仍紧张至极点,冷风自生。

    两人以目光对峙,一动不动,成僵持之势。

    玉皇殿内,血雨飘飞,商玲珑极其艰难爬将起身,抖一抖满身血污,见谷如空似天神般屹立于高台之上,心中一喜,脸上现出少女般雀跃笑容,欢呼道:“夫君,你赢了,你****了镔铁神功的创始人。”目光转处,看见立于谷如空对面的肖挞凛,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

    谷如空肩头微耸,似想要转过身来,看一看妻子美丽的脸庞,岂料身形方动,却蓬一声仰面跌倒,眼中冷电刹那间消失,换上淡淡笑意。

    每一种武功,总有其优劣,优点越强,缺点越明显,将真气幻化成剑气,百步之内杀人的天遁剑法亦不例外。因速度太快,快得超越世间万物,天遁剑发出,体内真气一时来不及补充,必然虚弱,全身空门大开,金刚不坏之躯变成血肉之躯。谷如空当然明白此中道理,是以轻易不会施发天遁剑法,即便使用,亦要离开甚远,以防被人乘虚而入。如今一连施展数十记天遁剑法,功力已是油尽灯枯,如何承受得起肖挞凛致命掌击?

    商玲珑已失方寸,跌跌撞撞奔至谷如空身旁,伸手探时,脉息全无,登时万念俱灰,跌坐于地,将谷如空抱入怀中,凄然笑道:“能与夫君共赴黄泉,我比高倩幸运多了。”指尖轻抚谷如空面庞,缓缓闭上了眼睛。

    若尘受赤术子功力及谷如空剑气侵袭,伤得亦是不轻,自血污中爬将起身,勉强挺直身躯,看着商玲珑闭上眼睛,突然仰天大笑,说道:“能一睹天遁剑法威力,死而无憾矣,谷护法、谷夫人先行一步,贫僧随后便到。”笑声戛然而止,盘膝坐于台上,宛若老僧入定。

    论伤势,当数赤术子最重,即便功力深厚,当世无双,连续被天遁剑穿心,亦觉体内气血逆流,经脉尽绝,尤其最后一击,险些将他震落高台,爬起之时,银须雪发,白衣白袍,尽皆变成红sè,见三大高手相继离世,不禁怅然若失,轻叹道:“天纵奇才,贫道自愧不如。”

    天遁剑法闪出的光华,稍纵即逝,滔天血浪,化作点点血雨,纷扬飘落。红霞已然消失,玉皇殿,又是迷雾惨惨,青云滚滚。马天佑目光税利,在光华闪烁,血浪滔天那一瞬间,已看出那掠至谷如空身后的幽灵正是肖挞凛,情知不妙,奋不顾身自城头跃了下去,准备闯入阵中营救。

    方掠行里许,西域镇天盟盟主狂刀拍马而来,以暗光流转的嗜月刀前指,沉声喝道:“马天佑,你想独闯天门阵,莫非疯了?”

    他嗜武如命,为与南宫宇一决胜负,不惜随契丹出征南侵,如今见马天佑威风凛凛自城上跃下,顿起惜才之心,不愿他入阵送死。马天佑担心谷如空等人安危,哪肯领情,一言不发,使了招“穿云裂石”,身形掠起,长剑似一道白练般向前激shè。

    狂刀沉哼一声,抖动嗜月刀,使了招“大漠飞沙”,将急shè而来的长剑截住。两人眨眼之间便各自攻出数招,白练红光漫天飞舞,狂刀见对方招式jīng奇,武功尤在南宫宇之上,顿时jīng神大振,狂呼道:“中原武林,果然能人辈出,能与马教主一战,亦不枉此行。”

    言犹未尽,眼前突然紫衣飘飘,云遥似轻烟般掠来,长鞭疾扫,卷住了马脚,**一扯,将他跨下坐骑扯得四脚朝天,在地上拼命翻滚。原来云遥轻功卓绝,怕马天佑落入契丹人手中,便跟着自城头上跃下,阻止他闯阵。

    狂刀处变不惊,伸手在马头上一拍,纵身向后跃开丈余,怒喝道:“中原武林怎么尽是妖女?前面来个莆田九妖,以琴声扰我心神,如今我与马教主过招,你又来扯马脚,欺我西域无人吗?”

    话音落时,西域诸国分盟盟主已提刀挚枪,策马飞奔来助。云遥扯住马天佑衣袖,说道:“天门阵变化莫测,我们好不容易闯出来,马大哥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断送了xìng命。”

    马天佑**将她的手甩开,快步前掠,大声说道:“谷叔叔等人为击倒大旗,被困阵中,命悬一线,我岂能见死不救?”

    云遥见他不听话,心中气苦,亦赌气说道:“好,既然你要救人,我陪你闯阵便是。”



………【第二十七章 迷阵锁孤城(31)】………

    那些西域高手身材高大,样貎古怪,招式亦大异于中原,纷纷跳下马来,与狂刀一齐,将马天佑及云遥围在zhōng yāng。

    正在此时,澶州城门大开,钟英率领数十武林豪杰飞掠而出,武尚文挽起强弓,嗖嗖嗖连发三箭,大声叫道:“二哥休要害怕,我来帮你开路。”

    马天佑闻得叫声,jīng神大振,剑光划过,将一名忙于回身拨箭的西域高手斩为两截,左掌斜掠,蓬一声将狂刀的嗜月刀撞开,沉声喝道:“若要比试武功,在下随时奉陪,如今人命关天,请阁下暂且借道。”

    狂刀见一名西域高手被杀,哪里肯依,冷哼道:“中原武林言而无信,只会以众欺寡,若想闯天门阵,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说话之间,一连劈出十数刀,刀沉力猛,红光漫天,嗡嗡之声似狂风般充塞耳鼓。

    马天佑虽然心急如焚,但在嗜月刀狂风暴雨般攻击下,却不敢大意,手腕旋动,亦一连还了十数剑,火花四溅中,丁当之声不绝于耳。

    其时钟英、幻悲、黄博、唐楚衣、武尚文等人已然掠至,瞬息之间,便将狂刀及剩下西域十二国高手杀得落花流水。那边肖观音奴见势不妙,急忙带领契丹数十骑将前来相助,但亦抵挡不住中原武林冲击,只好且战且退。

    正自激战,忽然北风呼啸,乱云急掠,数不清的契丹骑将似cháo水般自两旁掩杀过来,yù将马天佑等人围住。水鱼儿在城头看得真切,惊呼道:“天门阵开始变化,大家切莫恋战,速速回城。”

    云遥亦已看出不妙,身形前掠,一把捉住马天佑手腕,以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天门阵已回复变化,若再不回城,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马天佑见识过天门阵阵法厉害,不忍心云遥陪自己陷入其中,正自犹豫,身上忽然一麻,似被针刺,情知有人偷袭,急忙运功抵抗,岂料手腕被云遥扣住,真气一时间无法游走,接着便是眼前一黑,长剑铛鎯落地,失去知觉。

    钟英连封马天佑身上数处**道,对云遥说道:“得罪了,请薛姑娘带他回城。”旋即抖动乌蟒剑,对群雄朗声说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当务之急,便是保护澶州,待想出破阵之法,再来与契丹决一雌雄。”

    言毕飞身掠起,剑光闪处,击杀两名契丹骑将,护住云遥望澶州北门而去。其时澶州城上箭如雨下,城内群雄亦飞掠而出,杀散包抄过来的契丹骑兵,将钟英等人接入城中。

    吊桥升起,城门紧闭,契丹骑兵被黄河帮以毒箭shè杀,人翻马仰,尸体堆积如山,肖观音奴等人亦不敢靠近城池,退出三里之外,重列阵形。

    马天佑**道解开,见自己倚在云遥怀中,已处身澶州城内,心中登时明白,又急又气,方待向外奔去,却被武尚文一把抱住,死不肯放。正自气恼,浣儿突然跪了下去,拉住他衣袖,泪如雨下,哭道:“除爹娘之外,浣儿只得马大哥一个亲人,如今他们被困天门阵,生死难卜,马大哥忍心抛下浣儿不理吗?”

    马天佑听得心如刀割,长叹一声,默然不语。武尚文见他心软下来,便放开双手,说道:“谷前辈武功卓绝,百步之内杀人如探囊取物,天门阵变化多端,相信亦难以将他留住。二哥千万莫要冲动,让两位嫂嫂担心。”

    马天佑轻叹一声,说道:“我担心的并非阵法变化,而是玉皇殿内的赤术子,此人身为镔铁神功创始人,功力深厚,当世无双,谷叔叔等人与他必有一番龙争虎斗,鹿死谁手,委实难以预料。方才光华闪耀之时,我看见肖挞凛突然出现在高台上,心中担忧,才不顾一切跃下城池。”

    众人想起赤术子那惊世骇俗的武功,亦不禁担心起来。正自唏嘘叹息,忽见有守城将领匆匆走来,对马天佑拱手说道:“城外有两辆契丹战车,上面载着谷大侠等人,由肖观音奴及狂刀护送,指名要马教主亲自迎接。”

    马天佑心中大喜,如飞般向外掠去。方掠至城门,却见钟英大步而来,说道:“谷大侠躺于车上,生死未明,若已遭遇不测,请马教主保持冷静,全身而退,莫要中了契丹人诡计。”马天佑点头,拉着浣儿向外走去。平战、韩星两长老放心不下,紧随其后。

    天门阵前一里之处,肖观音奴及狂刀杀气腾腾,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守护着战车。见马天佑等人飞掠而来,肖观音奴长戟一指,沉声说道:“谷如空与我国统帅赤术道长比试武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念其武功卓绝,乃难得奇才,故此请马教主亲自将他接回去疗伤。”

    双方相距不过十余丈,马天佑已清楚看见谷如空面容,便挥手叫浣儿及两位长老停下,自己缓缓走了过去。

    两辆战车并排而放,左边躺着的是谷如空夫妇,右边则是若尘禅师,三人皆是脸带笑脸,若非身上血迹斑斑,一眼望去,便似在酣睡。马天佑心中惊疑不定,俯下身去,伸手探时,发现谷如空脉息全无,已然身亡,登时伤心yù绝,险些昏倒。

    定一定神,方待伸手去探商玲珑脉息,忽听平战韩星两位长老同时惊呼:“佑儿小心!”

    马天佑心中一惊,背后及头顶劲风飒然,寒气侵肌,想要拔剑已来不及,急中生智,身形一矮,缩入了战车底下。只听蓬的一声巨响,肖观音奴一戳不中,双手紧握长戟,竟将左边战车挑上半空。马天佑拔剑在手,自战车另一边钻出,见谷如空及商玲珑随战车飞上半空,正飘荡下坠,心中大惊,身形急掠而起,凌空避过战车,猿臂疾探,将两人搂入臂弯,旋即身形旋转,向浣儿等人那边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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