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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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御剑-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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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手之间招招夺命,绝不留情。

    肖观音奴身经百战,处变不惊,长戟折断,即时倒翻上半空,见轩辕剑闪着寒光疾刺而来,便凌空使了招“童子倒拜观音”,手持两截断戟向下一合,夹住了剑尖,旋即身形偏转,双手齐动,两截长戟舞得似双龙出海,将马天佑上下左右封得密不透风。

    两人功力相当,各尽平生所能,一时间但见戟影剑光漫天飞舞,叮铛之声不绝于耳,直杀得积雪翻飞,冬rì失sè。正自酣战,忽闻杀声震天,宋朝将士似cháo水般自北门涌出,口中大叫:“生擒契丹皇帝。”肖观音奴见主帅阵亡,唯恐皇帝及太后有失,无心恋战,虚晃了一招,掠上一匹战马,望契丹阵中驰去。

    马天佑心中牵挂云遥,亦不追赶,见有人已将肖挞凛尸体带回城中,便牵了浣儿柔荑,快步向城门掠去。方走不远,却见钟英飞掠而来,兴奋地说道:“马教主乘龙御剑,大破天门阵,杀了赤术子师徒及狂刀,威震宇内,宋朝将士莫不敬若天神,趁此万丈气焰高升,正好率领中原群雄一马当先,将契丹三十万军马杀个片甲不留,为我武林成就千秋功业。”

    东西两边契丹将士听闻肖挞凛阵亡,无心恋战,向北回合,护着圣宗皇帝及肖太后,且战且退,一直退出三十里外。其时rì渐西沉,朔风狂号,积雪翻飞,四处白茫茫一片,宋朝将士唯恐潜伏于中原的契丹游骑偷袭澶州,便鸣金收兵。中原武林虽然气焰高涨,但连夜作战,面对剩下的二十余万契丹大军,亦觉力不从心,便随军打道回府。

    残阳如血,与大地上的滔滔血海遥相辉映,触目惊心。一路行将下去,尽是望不断的残肢解体,破甲碎衣,晚上吹过,耳边传来呜咽凄号,茫茫白雪之中,竟不知倒卧着多少尚未气绝的将士,战争之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守城将士听闻宋军得胜消息,早在城门外等候,远远望见马天佑身影,城上城下振臂高呼“马教主”,其声势虽不如rì间三十万契丹大军齐呼“肖大王万岁”,但此时人cháo已散,战马不嘶,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传播,尤其清脆响亮,逆风而行,竟一直传入三十里外的契丹大营中。

    其时夜幕已然降临,契丹圣宗皇帝坐于营帐之内,正为天门阵被破及肖挞凛阵亡之事一筹莫展,隐约之间听得高呼“马教主”的声音,心中大吃一惊,急向坐于右侧的肖太后说道:“如今马天佑有如神助,中原武林势似虎狼,若再与宋朝皇帝率领的十万禁卫军会合,我军将如何抵挡?”

    肖太后亦是一脸忧sè,沉吟良久,轻叹道:“此番倾国而动,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东京,岂料半途杀出个马天佑,非但破了天门阵,还杀了肖将军,如今宋朝北方各州已集结兵力,只待我军撤退,便迎头痛击,我军深入敌境,腹背受敌,除了背水一战,更无其他良策。”

    一直沉吟不语的韩德让突然站了起来,摇头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澶州固若金汤,非一时可以攻破,宋朝皇帝不rì便将驾临,到其时更是气焰万千,势不可挡。北方各州既然已集结兵力,久无消息,担心东京有失,必然前来相助,我军腹背受敌,粮草不继,不出一月时间,必会全军覆没。”

    圣宗皇帝听得冷汗直冒,颤声问道:“然则王叔有何良策?”

    韩德让苦笑一声,说道:“唯今之计,只有求和。”

    圣宗皇帝心中一喜,唰一声站了起来,旋即又面露忧sè,摇头说道:“我军痛失主帅,于战事极为不利,讲和当为上策。但宋朝士气高涨,且胜券在握,岂会应承?”

    韩德让微微一笑,说道:“宋朝之所以士气高涨,全因一个马天佑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削弱马天佑的斗志,一切问题均可迎刃而解。”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4)】………

    自澶州一役中大破天门阵,迫使契丹求和之后,京城百姓对马天佑敬若神明,平时见面或背后议论,均尊称“马教主”,极少有人直呼其名,如今竟然有人在应天教内叫出“马天佑”,怎不令人惊奇?

    马天佐跪在地上,已自声音认出其人,心中暗喜,忖道:“救星来了。”马天佑虽然觉得诧异,但那声音委实太过熟悉,便似前世一直听来,永远不厌,欢喜得连剑也忘了回鞘,三步并作两步,推门而出。

    门外站了一名身披麑裘少女,正是云遥,见马天佑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剑走出,吓得倒退了一步,将貂帽拨开,露出一头秀发,歪着脑袋说道:“马大哥生气了吗?”

    马天佑怔得一怔,急忙将剑还鞘,走过去轻抚那带着风雪的香腮,心疼地说道:“连rì大雪,天寒地冬,道路难辨,怎以就跑来找我了?”

    云遥笑道:“我见马大哥满脸煞气,又拿着宝剑,以为是要找我问罪呢。”

    两人自顾自说,真情流露,说了半天,马天佑才想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笑道:“刚才你为什么说我生气了?”

    云遥伸出纤指,在他额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我叫你‘马天佑’,你不生气吗?”

    马天佑笑道:“我本来就叫马天佑,为什么要生气?”顿得一顿,又觉奇怪,问道:“好好的马大哥不叫,为什么要改成‘马天佑’?”

    云遥眼光似星子流转,吐了吐香舌,笑道:“我每次听人说起‘马天佑’三个字,便会心跳加速,所以自己来叫一声,看看好不好玩。”

    马天佑既是感动,又哭笑不得,问道:“好玩吗?”

    云遥摇了摇头,说道:“见你怒气冲冲拿着剑出来,把我的心情全打乱了,哪里还敢说好玩?”轻轻推开马天佑,向房内张望,突然咦了一声,说道:“天佐怎么跪在地上,又犯错了吗?”

    马天佑点了点头,说道:“他与三弟偷偷跑去龙门客栈,险些闯出大祸,所以让他罚跪思过。”

    云遥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进去拉起马天佐,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京城如此繁华,为何非要去龙门客栈?今rì我来了,你在此跪着多有不便,快快回房间去思过。”

    马天佑叫了声“且慢”,说道:“难得你嫂嫂今rì回来,你派人去悦来客栈把谢堡主和胡庄主请来,一起在后院饮酒赏梅。”

    云遥抿嘴笑道:“士别三rì,刮rì相看,听说马大哥击败鬼影成为武林第一高手,想不到居然还学会观花赏雪,看来是要文武双修了,可喜可贺。”

    马天佑笑道:“遥儿休要取笑,击败鬼影,实属侥幸,甚么观花赏雪之风雅事,更是不懂。只因不久前结识了一位义兄,巧得很,名字与周大哥只是一字之差,姓周名彥姬,于京城经商,为人仗义豪爽,且jīng通武学之道,正是有他的指点,才击败了鬼影。昨rì他派人冒着风雪送来两盆梅花,说最近忙于经营生意,抽不出身来相见,待闲下来之后,再请我到他府上饮酒,一尽地主之谊。我虽不懂风雅,但见梅花正在盛放,便邀谢、胡两位兄弟前来一同观赏,莫要辜负了义兄一番心意。”

    云遥轻叹一声,说道:“当rì周大哥死在鬼影手上,如今却又冒出一个周彥姬,助你打败鬼影,且名字与周大哥只是一字之差,真是天意。”顿了顿,复又抚掌笑道:“听你将这位义兄讲得那么好,我也想认识认识。”

    马天佑见她提起往事,心中亦不禁唏嘘,待马天佐离开之后,便帮她将麑裘脱下,问道:“今rì你父母怎么同意你回来?这一次准备住多长时间?”

    云遥眼圈儿微红,轻倚入他怀中,说道:“咫尺天涯,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听说你与鬼影决斗之事后,更是担心不已,今rì见雪霁天朗,便死缠难烂打,非要到京城来见你。父母本来不肯,恰巧展伯伯一大早来家里找爹爹到后山赏雪,帮我说了几句好话,爹爹碍不过他的人情,只好答应让我来京城,但要求晚上必须回去。”

    马天佑哦了一声,奇道:“想不到展仝居然会帮你说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云遥扑哧一笑,说道:“我亦觉得奇怪,他还叫我代他祝贺你成为武林第一高手,邀你有空去黄河帮作客,共同探讨武学之道。”

    马天佑叹了口气,说道:“展仝城府太深,难以捉摸,他讨好于我,或许是为了牵制剑衣门。钟英救了天佐一命,我本想登门拜谢,但与黄河帮结好,与剑衣门之间的仇怨又会加深,况且展仝是否当年集结各大门派攻打应天教的领头人,尚未得知,我怎可与他靠得太近?但不与展仝交好,我与你之间又极少相见机会,当真叫人左右为难。”

    云遥站直了身子,轻理云鬓,说道:“你刚才怒气冲冲,是为天佐与上官芝兰一事吗?”

    马天佑心中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云遥微笑道:“我见吴俊辉和张月桐这段时间脸sèyīn沉,心中已猜到几分。天佐xìng格偏激,既然喜欢上官芝兰,何不成全他们?”

    马天佑大摇其头,说道:“按照大宋律例,这种蔑伦悖理之事,追究起来,是要定重罪的,到其时岂不是害了他们?我已想好了,尚东海手下有几位女弟子,个个貎若天仙,到时找人去提亲,为天佐挑一个,一则绝了他的糊涂念头,二来又可以化解与剑衣门之间的仇怨。”

    云遥揶揄道:“若他看上赵凝霜呢?”

    马天佑脸上一红,斥道:“胡说。”

    云遥笑得弯下腰去,半晌方止,突然想起一件事,奇道:“浣儿姐姐呢,难道她刚才没听见我的声音吗?”

    马天佑长叹一声,将浣儿回桃花谷之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云遥听得流出眼泪,捏了粉拳,在他心口狠狠捶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能让她走?她这一走,谁来照顾你?”

    两人心中难过,正自相拥垂泪,忽闻外面人声喧哗,知道谢秋枫与胡易方已到,便抹干眼泪走了出去,却见风铃、老鸡及飞天银鱼亦在其中,马天佑急忙上前抱拳施礼,说道:“不知风帮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风铃哈哈一笑,抱拳回礼道:“听说马教主设宴赏梅,我等不请自来,希望不会打扰了雅兴。”

    马天佑一拍前额,笑道:“该死,这种风雅之事,原是风帮主的拿手好戏,在下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呢?”

    其时已是午后,院中积雪甚厚,在rì光照shè下,耀眼生辉,一片清凉。两盆梅花摆在墙边,傲然绽放,洁白的花瓣,晶莹得宛若飘雪,令人心旷神怡。见酒席已然设好,众人寒喧一番之后,各自落座。马天佑、云遥、风铃、老鸡、飞天银鱼、谢秋枫、胡易方、夏雨田、莲花九人坐主席,黄戟、马天佐、武尚文、廖青云及叶明秀姐弟六人坐另一席,开始传杯换盏,谈天说地。

    酒至酣处,谢秋枫离座,对马天佑抱拳说道:“当rì得教主及薛姑娘相助,才吓退巴仲陵,化解了谢、胡两家仇怨,每逢想起,心中无限感激,便让我两兄弟舞刀助兴,以博今rì之教主夫人一笑。”

    云遥抚掌笑道:“梅花虽美,却是过于苍白,他rì回想,易添伤感。两位舞刀,带出生气,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

    众人亦都有心一睹金刀刀法,便拍手称是。谢秋枫与胡易方手执金刀走到院中开阔处,各自捏了个刀诀,便一来一往过起招来。因两人均是身穿白衣,又用同一种刀法,舞到快处,只看见两条金龙在雪地上翻腾游走,煞是壮观,席上众人莫不大声赞叹。

    雪花漫天飞舞,丁当之声不绝于耳,飞天银鱼却是心事重重,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借敬酒之机,故作漫不经心地向马天佑问道:“今rì共聚一堂,热闹非凡,怎么不见圣女?莫非是身体欠安?”

    马天佑摇了摇头,强笑道:“她离开桃花谷时间太长,有些思念,所以回去看看。”飞天银鱼哦了一声,心中极度失望,便不再说什么,继续看场上两人过招。约莫过了一柱香功夫,谢、胡两人蓦地地分开,面不红,气不喘,相视一笑,在赞叹声中各自回席。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5)】………

    rì薄西山,柔弱得宛若冰轮,暗涌的落霞,将天地妆扮得粉红嫩白,壮观之中又不乏凄美,美到了极点。马天佑送走风铃等人之后,陪伴云遥一路疾驰,已走了五六十里,身上酒气被寒风吹袭,逐渐散去,游目四顾,但见山树一sè,与天相接,人在其中,如镜花水月,心中突然生出无限伤感,猿臂轻舒,将云遥搂到了自己的汗血宝马上,说道:“天气好冷。”

    两人共乘一骑,缓缓前行,另一匹白马跟在后面,似乎觉得被人冷落,不时地发出低嘶。眼见红霞尽散,黑暗随风扑面而来,云遥看着不远处被冰封雪埋的一个长湖,忽然觉得一阵昏眩,全身冷至极点,**捉住马天佑双手,颤声说道:“马大哥,我,我不行了,快扶我下马。”

    马天佑心中一惊,把她抱下马来,柔声问道:“遥儿怎么啦?”

    云遥摇摇晃晃走到一棵矮树旁,一手撑住树身,弯下腰去干呕了几下,抬起头来,凄然说道:“我也不清楚,看着那个冰湖,竟似自己被藏入湖底之中,寒得想要呕吐。”

    马天佑锵一声拔出背上轩辕剑,朗声说道:“我去把湖上的冰雪扫开。”走了几步,忽又折回,凝望云遥苍白得宛若冰雪的俏脸,露出古怪的笑容,说道:“遥儿是不是有了?”

    云遥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笑骂道:“你才有了。我是抵抗不住寒冷,才会想要呕吐。”笑了一阵,身上不舒服的感觉逐渐散去,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水姑娘去哪里了?”

    马天佑从背后将她搂住,说道:“我也不清楚,她走得非常匆忙,或许是生了三弟的气。”

    云遥微微一笑,说道:“你那个三弟真是个多情种子,连浈水毒蛇也敢去碰,难怪水姑娘要生气了。”顿了顿,复又问道:“她临走前说了些什么?”

    马天佑略一思索,皱眉说道:“她说要去办的事情关乎人命,拖延不得,若是迟了,我和她都会后悔终生,真是莫名其妙。”

    黑暗似泼墨般倾泻而下,刹那间浸染了群山。云遥只觉身上寒气又急速凝聚,剧烈颤抖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她为什么偏要这个时候离开?莫非是为了我?”

    马天佑听着那飘渺空虚的声音,心中突然泛起一种不祥之感,连叫了几声“遥儿”,不见回答,急忙将她转过身来,却见云遥竟是满脸泪痕,心疼得宛若刀割,用手按住她冰冷的螓首,问道:“遥儿是不是生病了?水姑娘离开,与你有什么关系?”

    云遥止住泪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冷。你还记得水姑娘在朱陵洞说过什么吗?”

    马天佑见她抖得厉害,便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水姑娘是怕你抢她的宝贝,才出言吓唬。如今你我好好的,改rì再去衡山,将她山洞里的宝贝统统搬走,让遥儿玩个够。”

    云遥伏在他怀中,梦呓般说道:“水姑娘料事如神,非你我能懂。她在朱陵洞曾经说过,若我不离开马大哥,一年之内,必有xìng命之忧。如今一年之期将到,她偏又这个时候离开,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马天佑勉强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之后,这几个月你都不要出门,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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