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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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御剑-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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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那快如闪电切肤削骨的大悲掌之下。

    幻元三人俱是一流高手,即使是以一敌一,黑衣人亦无法瞬间取胜。以一敌三,情况更是不太乐观,想突发奇招击倒其中一人,难矣。黑衣人避过一记神拳,眼珠一转,突然伸掌快如闪电向幻元拍去。

    幻元暗道来得好,手掌绵绵伸出,去接黑衣人拍来那一掌。岂料手掌一触之下,发觉对方竟完全没有力道传出,心中一愕,黑衣人已哈哈笑着收招跃起,凌空一个翻身,掠出战圈。



………【第二十一章 游云惊龙(15)】………

    夜凉如水,烟雾轻轻荡漾,月光洒落于相信寺藏经阁后偌大一片空地,人便似站于湖面上。黑衣人翻身远远跃开,再一个起落,跃至一个齐胸高的鼎形香炉后面。只见他沉腰挫马,气聚丹田,“呜”的一声狂吼,犹气吞湖海,双掌对着香炉蓦然推出。

    香炉乃青铜所铸,其重无比,平时亦要三四个粗壮大汉方始能够搬动,被黑衣人一推,竟然离地飞起,挟着“嗡嗡”“呜呜”之声,向急追而来的幻元等人shè去。

    香炉似在湖面上飘移,其实速度却是快得惊人。划过之处,将随风轻漾的缭缭烟雾,化成一道道急速飞舞的白光,静谧的夜空刹那间变得绚丽,铜影泛月,浮光跃金。那些在一旁观战的僧人,本待出言讥笑黑衣人脱逃,见此情景,顿时惊得呆了,目光随着香炉移动,竟然连“小心”二字亦呼不出来。

    香炉飞得委实太快,便似是流星划过天际,根本不容人细想。幻元伸出双掌抵住那急飞而来的香炉,他已别无选择,两位师弟跟在他身后,若他不接,后面便有人遭殃。三人当中便数他内功最为深厚,既然黑衣人能将香炉推飞,难道他就阻停不了它?

    地面在移动,确切地说,是幻元的双脚在移动。他出掌时看似仍是很么优雅,如此温柔,但他不是女人,香炉亦非俊俏的情郎。香炉仍是香炉,急速飞shè的香炉,上面还挟带着黑衣人注入的似大海般的无限能量。他已用尽平生功力,终是无法将香炉阻停,唯有跟它一起向后飞去。

    紧跟而来的幻悲幻劫各自伸出手掌,一左一右搭在幻元后肩之上,在三股浑厚内力的阻挡下,香炉终于乖乖的停落下来。

    幻元舒了口气,感觉香炉上传来的力道已完全消失,方待收回双掌,突听呼呼风响,黑衣人似一支箭般激shè而来,人未落地,右掌已然挥出,“通”的一声击在香炉上。

    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似千百口大钟同时撞响,地面震动不休,整个相信寺摇晃起来。天上那一弯残月,变成了怒海中的小船,来回摆动。幻元似被雷击,全身一震,急忙提聚真气,紧紧抵住香炉。幻悲幻劫亦觉一股迅猛无比的力道由幻元肩上传来,俱不敢松手,运聚全身功力,透过幻元手臂传至香炉。

    黑衣人在香炉上拍了一掌,落地时另一掌亦已伸出,双掌似浇铸于香炉上,再亦不能分开。他的内力开始源源不绝输出,自香炉一直迫入幻元三人身上。

    烟雾在缭绕着拢聚,浓得化不开。四人似石像一般比拼着内力,香炉便横在中间,纹丝不动。幻元头上冒出腾腾白雾,心中暗叫苦也,之前使用大慈大悲掌已耗费不少功力,一时半刻无法回复,而此时黑衣人的内力源源不绝,似翻江倒海般涌来,长久下去,如何能支持得住?

    幻悲幻劫头上的汗开始涔涔流下,却是不敢伸手去抹。众人皆是心知,合三人之力,方始勉强抵住黑衣人那股深厚且无穷无尽的内力,在这种关头,三人中只要有一人放弃发力,另外两人便会承受不住,被对方内力震伤。如此一来,只要黑衣人不停手,幻元等人便只有一直与其比拼下去。

    黑衣人双目炯炯,面容却冷峻异常,既不冒白气,亦无汗渗出,看来他的内功的确比幻元等三人要高上好大一筹。他以一敌三,无甚顾忌,要来便要,想走便走。若他不想继续比拼,只须一个翻身,化解那些传来的力道,便可以离开。但他目前明显占了优势,岂会有这种便宜让人?他已经算好,最多再过一柱香功力,对方必定有人受伤。

    毕竟,镔铁神功并非徒有虚名,凡习此功者,俱有大成。杜姑娘与马天佐自不消说,他们的武功之高,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并无深厚内功基础的云遥,自修习镔铁神功之后,短短两个月时间,功力进展神速,特别是她那一身引以为傲的轻功,更是达至颠峰境界,连契丹第一高手肖挞凛,相遇之下亦难将其奈何。

    而黑衣人武功之高,却远远超越杜姑娘与马天佐,他的名头,不单止中原武林,甚至乎边关将士,亦闻其名而胆怯,皆因他便是威震寰宇、将镔铁神功练得出神入化以至刀枪不入的契丹第一高手肖挞凛。虽然武功盖世,自信中原武林找不到对手,但他行事却甚为谨慎,不似马天佐般年少轻狂、锋芒毕露。

    自混入成都,他便极少露面,一则是避人耳目,毕竟中原武林高手如云,若自己身份暴露,纵有天大本事恐怕亦难以在此立足;另外他亦是身负重任,要在此番武林大赛中挑起事端,让中原武林自相残杀,耗其元气,以免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契丹。

    马天佑与唐楚衣一战,便是他一手促成。这一战的结果,他亦无法预料,唐门暗器之霸道,他已领教过,若非练就金钢不坏之躯,他相信自己绝对已成为暴雨梨花针下yīn魂。马天佑身为应天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一出道便名震江湖,有如神助,但他始终是血肉之躯,如何躲得过那来无影去无踪、见血封喉的暴雨梨花针?

    马天佑的生死,似乎并不太重要,应天教一夜成名,之后周彥风、武尚文、商玲珑、夏雨田、莲花等一流好手加入,更是声势浩大,在成都几可与黄河帮抗衡。特别是商玲珑,当年与谷如空双剑合璧,号称天下无敌手,今rì武功更不知高深如何。谷如空独闯契丹大营,来去自如,连他这个契丹第一高手,相遇之下亦只能望其项背。时至今rì,这个问题已不复存在,因为谷如空已丧生于中原群雄手中。

    于他来说,商玲珑武功越强,便越有好处。马天佑一旦死于唐楚衣之手,应天教必定群起而攻,要与唐门决一死战。而唐楚衣乃应黄河帮之邀而来,唐门有难,黄河帮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应天教本来就是黄河帮的心头肉刺,早yù将其拔之而后快。黄河帮与应天教这两大帮派一旦火拼,无论胜负如何,整个中原武林必定元气大伤,到其时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马天佑一死,应天教教主之位必定落在马天佐身上。他已打点好一切,相信马天佐很快便可以免去朝廷钦犯罪名,堂而皇之坐上教主之位。既然黄河帮已明言不会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以马天佐目前的武功,做个武林盟主看来并不成问题。嘿嘿,黄河帮此番召集中原武林人士,共同抗击契丹的初衷恐怕便难以达成了。

    rì间乍闻马天佐落入官府之手,心中吃了一惊,只怕官府会提前动手,将马天佐就地处决,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便难以打下去了。及至rì中,他易好容,在衙门附近打探动静。突然,一阵浑厚的吼声自不远处的相信寺内传出,又令他大吃一惊。

    他知道此乃狮子吼,而使用这种武功必须要有非常深厚的内功修为,看来相信寺竟是个藏龙卧龙之地。而让他吃惊的,却是这种吼声听起来有些耳熟,仿似在某处听过。思量再三,决定夜闯相信寺,一探究竟。

    一眼之下,他便看出幻劫禅师便是当年震惊朝廷的大蜀王李顺。他的杀心顿起,务必除掉李顺,因为他们之间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若这个秘密泄露,他破坏武林大赛的全盘计划便将落空,反而会引起中原武林的同仇敌忾。



………【第二十一章 游云惊龙(16)】………

    他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看着幻元头上冒出的腾腾白雾,心知已是胜券在握,只消片刻,便可擒杀李顺。

    不单肖挞凛如此想,幻元等人亦抱此念,只不过是喜忧不同罢了。连站在一旁观战的十多个护寺武僧亦看出势头不妙,其中两人对视一眼,轻轻跃至肖挞凛身后,抄起齐眉棍当头劈了下去。

    其时肖挞凛正专注于与幻元三人比拼功力,对身后双双劈来的齐眉棍仿似无闻。以他的武功,背后有人偷袭,当然不会不知,更何况那两个武僧使尽吃nǎi之力,齐眉棍一出手便呜呜作响,只怕连聋子亦瞒不过。

    肖挞凛不是聋子,他只是专心运功,任何细微的动静,均逃不过他的耳朵。只是,他懒得动,双手仍是似铜铁般浇铸于香炉上。他已练成金钢不坏之躯,莫说是两根普通木棍,便是两把利刃,那又如何?

    幻元见那两名武僧面露喜sè,抡起齐眉棍向肖挞凛头上劈去,心中一凛,瞳孔即时放大,骇然叫道:“不可!”

    话声未了,那两支齐眉棍已同时落在肖挞凛头顶。称得上是护寺武僧,武功自然不弱,出手当真是又快又狠。只听“咚咚”两声,便似是擂鼓一般,那鼓纹丝不动,两员鼓手却被反弹得飞上半空,用作擂鼓的齐眉棍仍在手中,竟未折断,鲜血似泉水般由口中喷出,划出一道红sè弧形。

    他们却是不知,这致命的反弹之力并非肖挞凛发出,而是由香炉另一边的幻元等三人传来。他们四人比拼内功,身上均承受着对方传来的全部功力,肖挞凛明知自己是金钢不坏之躯,对那两根木棍当然不会在乎,将对方传来的功力悉数移至头顶,再透过那两支齐眉棍送入两名武僧身上。

    合幻元三人的功力,足可以开山裂石,唯有肖挞凛此等惊世骇俗的高手,方能独力相抗。那两名虽则是护寺武僧,但功力较之三位师父师叔却是相差甚远,受此一击,焉有命在?

    幻元深明此中道理,却是无法化解这一场血光之灾,眼睁睁看着两位徒弟丧生于自己手中。只要他将手撤开,那两个武僧即使奈何不了刀枪不入的肖挞凛,或者最多是把齐眉棍折断,不致于断送xìng命,但如此一来,他与身后的两位师弟必定会身受重伤。

    有些时候,取舍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两位武僧的命固然重要,但幻元等人若是受伤,剩下的那些武僧,甚至整个相信寺,或许无一幸免。但幻元始终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两位徒弟受伤,知道必死无疑,难抑心中悲痛,惊呼一声,心神大乱。

    香炉移动,幻元三人被迫得向后移了数寸。平平的移动,地上可见痕迹。肖挞凛心中狂喜,幻元等人更是焦虑。

    旁观的僧人再也不敢出手,呆呆的看着。谁也没有察觉,石屋内的烛光亮了起来,山鬼道人便立于其中。

    幻元心一乱,功力大减,胜负立分。香炉在悄无声息的移动,幻元足下后滑之际,手臂已略见弯曲。

    最焦急者莫过于幻劫,因为他果真是如假包换的大蜀王李顺,青城起义的领导者。依目前的情形看来,合三人之力,亦非肖挞凛对手。

    包庇朝廷钦犯,本已是死罪,被官府得知,相信寺必有一番劫难。他是朝廷钦犯,马天佐亦然。若被官府知道相信寺包庇钦犯,而钦犯又在相信寺内挖秘道营救钦犯,纵有千个理由,相信寺亦难逃灭顶之灾。

    黑衣人何其人也,尚未可知,但李顺绝对不想让他知道挖秘道营救马天佐之事。他不想连累相信寺,他欠的已太多。

    汗水湿僧袍,李顺沉声说道:“阁下无非是冲着我而来,我跟你走便是,请高抬贵手,放过其他人。我数到三,大家同时收回内力,阁下认为如何?”

    他并不知道石屋内的烛光已亮了起来,偏偏便在此时,石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木门有空隙,烛光微微透出,肖挞凛运功之际尚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已察觉。随着门动声,所有人的心俱沉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游云惊龙(17)】………

    世事总是难料,你越不想发生,偏偏便会发生。山鬼道人推开木门,环顾四周片刻,突然似一阵风般倏忽飘到了离香炉一丈之处。他的脸sè比月光更为惨淡,白得似一张纸。

    他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正在比拼内力吗?只要肖挞凛伸出指头轻轻一点,立刻便会取去他的xìng命。想起方才被内功震毙的两位徒弟,幻元兀自心寒,缓缓沉声说道:“道长方外之士,敝寺照顾不周,若嫌石屋仄陋嘈闹,请自行移步至禅房歇息,明rì好继续远行。老衲被邀切磋技艺,实无法脱身傍顾,万望恕罪。”

    李顺见师兄竭力为自己掩饰偷挖秘道之事,心中万分感激,却不敢斜眼去望山鬼道人,以免被肖挞凛看出破绽。

    山鬼道人却似是不知眼前凶险,对幻元方丈单手一揖,微微笑道:“方丈客气了,贵寺招呼极尽周全,贫道感激不尽。因见贵寺深夜有豺狼窜入,暗忖方丈乃得道高僧,定然不忍伤之驱逐,但豺狼天xìng残忍,专懂侍机噬人,若是对其心慈,自不免反受其伤。故此贫道不自量力相助,以谢贵寺照顾之恩。”

    李顺心中大急,山鬼道人虽通遁地之术,论功力,较之自己尚相差甚远,他不自量力的来相助,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马天佐被关押在何处尚未可知,他怎么能死?山鬼啊山鬼,你也太鲁莽了。

    香炉仍在一寸一寸的向幻元身前移去,突听肖挞凛冷冷说道:“真是天大的笑话,秃驴竟然和牛鼻子混到一起了。相信寺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先是一个李顺,现在又出来一个不僧不道的怪胎。哼,称什么方外之士,依我看,不过是偷偷躲在相信寺中修炼魔道邪术罢了。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未逢敌手,相信寺尚有多少能人异士,不妨一齐叫出来打个痛快吧。”他方才见山鬼道人行走之时悄无声息,且扮相极之怪异,穿一身天师道袍,脑袋却光溜溜似个和尚,心中不免有些吃惊,看不出对方路数。待听完山鬼道人说话,见他语中略带喘息,似是功力方经大耗,心中顿觉释然。

    李顺闷哼一声,亦是冷冷说道:“与马盖龙相比,阁下觉得如何?”之前一直猜不透黑衣人身份,此刻却隐隐寻出了一些苗头,十年前的一幕蓦然映上心头。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马盖龙十年前已被中原各派联手击毙,因何李顺此时突然提起他?肖挞凛亦是一愣,佯装不知地问道:“马盖龙是谁?”

    山鬼道人向香炉移了一步,双目紧紧盯住肖挞凛笑道:“知李顺而不知马盖龙者,焉敢称纵横江湖数十载?阁下若非善忘,便是白痴之类。”

    “老夫已退隐江湖十数载,焉知有甚么马盖龙?若他尚在人间,老夫当然要找他一较高下。”被山鬼道人目光紧shè,肖挞凛言辞略带闪烁。

    李顺冷哼一声,说道:“阁下既然已退隐江湖,却又如何与那李顺结下仇怨,寻晦气寻到老衲头上来了?”

    “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李顺不除,天下不宁。”话音方了,只听肖挞凛“嗨”的暴喝一声,身上衣服突然鼓起,倏忽却又退回,紧贴于身。“唰唰”之声响起,香炉竟被他推得向前移动了一尺有余。

    幻元脚步后滑,双臂更是外弯,便似是环抱着一株树干。头上雾气更浓,腾腾升起,朦胧着那一弯残月。只要肖挞凛再一发力,那香炉必定扑入他怀中。

    李顺心中大急,知道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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