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额娘,别罚瑞嘉,要罚就罚我们吧,哇~~~”这下成了三重奏了。
“好了好了,这回不算。下不为例”芳仪还真没想到能把这孩子们吓哭了,忙哄道。
这才说了这回不算,这边就雷停雨住了。看来,这三个把这个说哭就哭说停就停的技艺给练得出神入化呀
芳仪挨个的抱了抱孩子,说道:“你们三哥哥,从小就是个不爱哭的,怎么你们三个就这样?小誐,你以前还说过,男孩子不能哭呢。瑞嘉 也是,说人家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不好玩儿。怎么你们现在这样?”
“三哥哥说了,在正事面前,不能哭,在责任面前要有担当,男孩子不能哭。可大哥哥也说了,在阿玛额娘面前撒娇的时候,哭哭也无妨。 儿子们分的清楚,什么时候能哭,什么时候不能哭。” 胤誐是最实诚的,芳仪问什么,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芳仪现在也想哭了,这几个小的,本来就聪明捣蛋,现在被这几个大的教着,以后不知道是不是会上房揭瓦,还能让别人觉得揭得就是好。 嗯,这皇宫里头,屋顶太高了,又是琉璃瓦,不太容易啊。
“额娘,您就让我们去吧。我们保证,一定不乱来,一定让侍卫们跟得好好儿的,一定不骑快马,您还有什么规矩,我们都听着。”瑞嘉扭 着身子蹭着芳仪道。
芳仪也拿这几个没法子,不过,有二儿子看着,又带着侍卫,还有好身手的太监,芳仪也确实可以放心。不过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道:“ 别的阿哥身子怎么样这样的话,以后不能说了,省得惹麻烦。记住了?”
“额娘,您还当我们三岁小孩子啊?我们知道,只是在额娘哥哥们跟前说说罢了。”瑞嘉嘟着个嘴。
“行行,你们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看着瑞嘉骄傲的点头,芳仪又接了句,“你们是五岁的小孩子,还是虚岁。”不等孩子们继续撒娇抗议 ,芳仪就赶鸭子了,“去吧去吧。找奶嬷嬷们换上骑装,裤腰裤腿扎扎紧,鞋子蹬蹬实。不许不穿骑装,等你们马上功夫再扎实些,才可以穿常 服跑马。回来”芳仪又叫住了要跑走的三胞胎,这三个笑盈盈的脸上,还挂着刚才的泪珠子呢。一一擦干净了,才让人走了。
等孩子们都走了,芳仪才坐定了静静神,这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范嬷嬷。这太皇太后娘娘可真是的,就算是恼了自己,可这曾孙儿,她可是 疼爱的,这个一点儿都没作假。可怎么就给太子妃这样个人?难道,婆媳天生是冤家,不管隔了多少辈分?还是这就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可自己 ,就是不想做恶婆婆啊。自己虽然舍不得儿子,也不想儿子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可让儿子受夹板气,自己也舍不得的。还是想想,怎么对付 这个范嬷嬷吧。
正想着呢,没想到承祜就过来了。这三天,康熙给儿子放假。真可怜,婚假才三天。等儿子给自己请过安后,芳仪笑着对儿子说道:“怎么 就过来了?该多陪陪新媳妇才好呢。”话虽这样说着,心里还是甜的。
承祜笑着说:“栋鄂氏在毓庆宫里点卯呢。我过来看看。这段时候,为了儿子,额娘受累了,都忙瘦了。”
“你这孩子,不关你这个事情,都是旁的事情太操心了。”
“额娘,儿子都看着呢。”承祜把手搭在芳仪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什么时候,这儿子长得比自己都高了。虽然还是个少年,却已经成亲了,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说不定要做奶奶了。爸爸,妈妈,你们听得到 女儿的心声吗?你们的孙子,已经结婚了,过几年,你们就要做太爷爷太奶奶了。哥哥,你就是舅公了。猛然间,芳仪眼眶有点儿湿润。
母子俩也不说话。好一会儿,芳仪调整了心情,才又拉着儿子说话。毓庆宫里,都是自己原先安排的人手,他们母子是不分这个的。但栋鄂 氏来了,必然会带着自己的人,也会想要培植自己的力量,这很正常。而且,毓庆宫现在还有一良娣他塔喇氏、一儒人伊尔根觉罗氏,虽然都是 满族老姓,但都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不过性子柔顺。看来康熙也不想让儿子后院起纷争。只是,这岂是不想就没有的,这几个,再加上原先的 那四个女官,就一个承祜,而且,自己虽然不太会给儿子指人,但只要康熙高兴,这后院的人数,还会越来越多。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更何况 还是争丈夫?
芳仪拉着儿子说话,后院纷争岁难免,但要极力控制,不然,康熙就会认为儿子能力不够。不是有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的妻 妾都管不住,怎么管国家?虽然知道儿子都知道,但还是又说了一遍,看来,当**都啰嗦。
芳仪也打定主意,自己是不想做恶婆婆。但是,还是有条件的。一是不能伤及儿子的血脉,这是做长辈的都不能容忍的。自己也从没有害过 别人的子嗣,岂能容小辈在这个上头放肆?二就是,关起门来怎么闹,芳仪不太会管,但是要是闹到面子上来,那就杀一儆百。更甚的是,不能 拉拢着别的宫里、让别的宫里趁了机,给儿子惹麻烦。还有,就是不得挑唆儿子手足感情,这要是让自己知道了,自己手上虽然没沾过人命,可 不介意为了这个开开鲜。
对于额娘的话,承祜自然不会嫌啰嗦,也觉得很有必要。芳仪也就定了,等过了新婚三日,就给儿媳妇们训话。不过,现在,还是先想想这 个范嬷嬷。
哪想到芳仪一说,承祜倒是先有盘算了,“额娘,您先甭管。先看看这栋鄂氏的手段如何。您就先给把把关,若真的她吃不住了,您再出手 也是一样的。”
芳仪点头,儿子说得不错,也算是先看看新媳妇的手腕儿。不过,芳仪猛地一醒,以后这类事,自己还真是不能想伸手就伸手了。这儿子成 家了,总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不然,还真是容易引起婆媳矛盾呢。
芳仪这边沉思着,承祜看着额娘这样,也忽然明白额娘想什么了,“额娘,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试试这栋鄂氏的手段罢了。以后,儿 子的毓庆宫,跟以前一个样儿。”
芳仪知道儿子是真心的,但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能不放手。
四月的一天,胤礽从乾清殿出来,直奔额娘的坤宁宫,见了额娘行了礼,然后说道:“额娘,今儿个儿子在乾清殿,路过茶房,碰上一个当 值的。说是个新选上来的宫女,但这脸,却不是生的。”
316 到底是谁
内务府,总是很忙碌的。这年初元月就先不说了,每月又有那么多皇子皇女内廷贵人的生辰,二月尤其多,还有太皇太后娘娘的生辰,而且 今年三月又是太子殿下大婚。就连皇后娘娘都忙得个底朝天的,这内务府就更不用说了。可就是这样,宫里的规矩还是照样子要遵着。这每年的 小选,今年也不能拉下。
这小选不像选秀那样要皇后娘娘亲自把着的,只要规矩不错大方向把着,都是内务府操办的,当然这里头的手脚也是很多的。芳仪只要是自 己的意思他们能做到了,其他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知道水清则无鱼,在这上头也可以用这样的话。
选出来的宫女,还是要经过严格的教导训练,才能分配到各处去或者等着各位主子来要人。对于这些,芳仪都是照着规矩办事,只是私底下 极小心的关注几个要害地方的。而乾清宫,就是这样一个要害。
所以,芳仪是知道乾清宫茶房进了新人了,这人,还是康熙点的。现在听儿子这样说,却也不想儿子这么严肃,就笑着接口道:“不是生的 ,还是熟的?几成熟?”
“额娘。跟您说正经事儿呢。那人,我看着,就是那日见的李煦家大姑娘李敏。只是,李煦他女儿不是免选了吗?”
听了儿子这样的话,芳仪忽然想起康熙昨日里模糊的提了提李煦原姓姜。那时候芳仪搞不懂康熙说这个干什么。这个事芳仪上辈子就知道了 。但因为是康熙说的,也就应了声。
乾清宫茶房新进的人,明明是姑苏章氏女子啊。现在看来,昨日里康熙的举动,是印证在这个女子身上了。
官话,章,姜,相差太远了。可是若是用姑苏方言,章,姜,却有些谐音的。看来,那算是康熙对自己的交代。本来,作为帝王,在这些上 头,是无需对自己说什么的,就是以前,康熙也不说的。可经过卫氏那一夜,康熙应承了芳仪后,有些事情,就会对芳仪说说了。
见儿子发问,芳仪本不想瞒,也就把事儿说了说。胤礽皱了皱眉,道:“这李煦,那日我就看着有想头。原本我还以为是想把人塞给大哥哥 呢,没想到,打的却是这个主意。”
芳仪摆了摆手,“这姑娘,我是不会让她近了你们兄弟身的。可能别人会认为拉着李煦有好处,可我却看着,这人不能太近,当然,也不能 远着。”谁会喜欢自己的特务头子跟别人走得很近?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像康熙这种人,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吧?芳仪看着儿子皱着的眉头,就 想让儿子放松一下,小小年纪,也别崩得太紧了,“再说了,怎么就是你哥哥?那时人家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今年这时候大婚,怎么会这么没眼 色的,这不是得罪人的事情吗?我看,人家是相中你了”
“额娘~~” 胤礽这才有了小孩子样子。拧着芳仪的袖子瞪眼睛。
“好了好了。不过,还别说,那人没准真的就有这个想头。就是咱儿子没把那姑娘放眼里。只是你阿玛喝多了,多赞了两句。那人就搁心里 了。”
“这才是儿子奇怪的地方呢。李煦乃包衣,虽然阿玛免了他们家的选,可他要送人过选,也没什么。可为什么这正大光明的事情,却要藏着 掖着?”
芳仪倒是想起一些东西。后世都知道,这满族原是游牧民族,其实进关之前还停留在奴隶制度,这女人和马匹牛羊一样,都是财产。那么父 死子继,兄亡弟承,女人改嫁给儿子、给小叔子,就是继承遗产,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娶姑侄姐妹,纳奶兄弟的女儿,也是很正常的。可康熙是 个有志向的,他所讲究的满汉一家,其实是不光要做满人的皇帝,更是要让比满人多十几乃至几十倍的汉人也要对他歌功颂德。他要名誉,推崇 汉学,要改变天下汉人认为满人是粗俗无知、不讲究lun理常法的印象。所以,就这样了?
芳仪小心的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自己现在也是满人,还牵涉到评价自己的老祖宗,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得婉转的说。这其中,为了举例 力证,还把康熙前些日子撰写孔子庙碑文,亲书立碑的事情说了。
胤礽听了,想了会儿说道:“额娘,您说的那些,有道理。阿玛确实有这些想头。可那并不干那个女子的事情。您来看,阿玛可不是个沉溺 女色的。那女子,是李煦送上来的,阿玛只是收了而已,可并不会事先就指使李煦让那女子改姓参选。阿玛要个女子还不容易?用得着那么麻烦 吗?定是那李煦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是了,可能是他投阿玛所好,觉得阿玛会认为纳了奶兄弟的女儿外头听了有些尴尬,拒了他的心思,才先来 这样一手。李煦是个体贴的人,惯会看主子颜色的,看着是会作出这样的事情的。”
胤礽的解释,很合情合理的。可芳仪听了这个推测,想到还真可能是李煦的作为时,心里反而有了疑问。芳仪迟疑了一下,就把那日里看见 李煦送的那个丫头的表情给说了说。
这一下,胤礽跳起来了,“我还想着,李煦虽然在这种事情上用心思,可还是个好的,费了心思,哪怕不要面上的光彩,也要把事情办得让 阿玛舒心。现在听额娘这样一说,里头没准还真是有些故事呢。不行,得去查查”
“查什么查?查你阿玛的心腹,你让你阿玛知道了会怎么想?而里头牵涉到的又是内廷事务,这个又哪里有你出头的地方?再说了,若真是 有些什么,也是在江南地界上的,李煦既然敢把人送进来,说不得,那些痕迹就早已经抹平了,就不怕人查。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还有些什么蛛 丝马迹的,可李煦在江南经营了这么些年,干的又是密探的活儿,你让人去探查,能瞒得过他?不要到时候把自己给折在里头了,还让人抓住把 柄,在你阿玛跟前告你一状,说你图谋不轨,那才够喝一壶的了。你阿玛虽然疼你,可不会容你这上头放肆的。”芳仪一急,口气就有点儿重了 。芳仪就是怕儿子这样,刚刚才有点儿迟疑。
胤礽刚才是有点儿激动,现在被额娘这样一说,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终究有点儿不甘心,那不是别人,那可是他阿玛,怎么能让个奴才这 样算计去了?
芳仪知道孩子的心思,探了口气,拉着儿子的手道:“儿子,我知道你挂心着你阿玛,可你也想想,你阿玛可是圣上,怎么会轻易被人糊弄 的?指不定,他早就知道明白了。只是你阿玛不说,咱们也不能去探查,妄测圣意,很是要不得的。”
这样的劝说,很是有点儿牵强,但勉强还是能按住胤礽的。芳仪想了想,怕儿子们私下动作,还是提了个想头,“我刚刚也说了,这李煦不 会留下把柄的。而且,这事情也是额娘从李氏面上看出来的。实在要是放不下,不如就盯紧了李氏,兴许还有什么说头。”
看着儿子挑了挑眉,芳仪忙独住话头道:“这事儿,不用其它的人,就让钱氏一人就好。你也知道的,这李氏,原是李煦手底下的探子呢, 别让别的人手折在她手上了。也就是这二阿哥,还以为这样跟李煦拉进了关系,是步好棋呢。”
李氏,就是李煦送的那个丫头,而钱氏,就是喜暖。自出了那档子事后,转了年,惠妃就请报,给二阿哥提了两个宫女房里服侍,也就是这 李氏和钱氏。自得月楼起,这二阿哥或许就是被李氏迷住了,可作为皇子阿哥,看得女色也不少,那时收了李氏,估计也是打的李煦的主意。可 芳仪刚刚说的话,虽意犹未尽,但胤礽怎么会听不明白的?
不过,胤礽这会儿心思还不在二阿哥身上,钱氏本来就不是个可信的,怎么额娘这会儿反而只用她了?但再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额娘英 明”
“得了不用给我带高帽子。只不过是女人了解女人罢了。”芳仪对这儿子的插科打诨已经免疫了。不过又想到了什么,对胤礽道:“你赶紧 的,把这事情跟你哥说一下。指不定,他也会在乾清宫打个照面的。还有,就说我说的,不许他多事。你还好些呢,他可是太子,反忌讳。至于 你弟弟妹妹们,只要告诉他们照了面别带出面上来就行了,也不许底下议论。其它人,咱们管不着。”
胤礽一边给额娘揉着胳膊一边答应着。这时候,魏珠过来传话,说是万岁爷说了,今儿个晚上过来用膳。芳仪让人回了知道了,冲着胤礽抬 了抬眼,嘴却向外头努了努,胤礽点了点头,自会安排人送送魏珠,顺便让盯着这章氏宫女。
317 程咬金
既然康熙要过来用晚膳,芳仪除了吩咐小厨房预备着,还让人特地去跟承祜知会一下。
自承祜大婚以后,芳仪就让承祜在毓庆宫跟太子妃一起用晚膳了。为了这个事情,几个小的还不满意了。自家的大哥哥,怎么能从自家的饭 桌上缺席呢?芳仪安抚几个小的,同时也是说给老大听的,先不说栋鄂氏才进宫,就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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