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娃娃吗?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才死去,那一定是已经死亡的感觉。可却能被救回来?这女孩是什麽身份呢?
“你是哪里的人?属于我还是属于叶?”
“我谁都不属于,事实上你们那个世界就和我没有关系。”眉纱想了想道:“不过呢——可以说你现在是属于我的,因为我救了濒死的你,你的命就是我的。”
这话刚出口,不成形的火灵就扑过来,化成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吞噬她。
眉纱微笑,仍然保持坐在那里的姿势,火灵在接触到她肌肤的时候被一层薄到几乎看不见的紫光挡住,再也无法寸进。
“你现在的力量不足,连我的魔力都穿不透,更何况灵魂?”
125万现在不剩一半,更何况亡灵巫师本来就是灵魂大师,哪能被它吞掉?
火灵被眉纱抓在手里,直接扔到一边去:“刚刚谈到哪里?我们继续。对了……‘你是我的’。在为这个生气?这句话我暂时收回也可以,反正你早晚要承认。”
“我没有承认你的必要,既然你和我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对我来说就什麽都不是。”
“什麽都不是?那是以前啦,谁让你被我救了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死在你的世界了吧?”除了和叶的最后对决,他还什麽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最后对决……是啊,他的最后已经过去,他败了。
现在就算还活着的他,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看这位又消沉起来,眉纱凑近:“你现在希望我叫你什麽?是叫你好还是叶王?选一个。”
叶王?他还能拥有这个名字吗?他已经无法再做叶王该做的事情。
“好,我叫麻仓好。”
并不叫麻仓叶王,不会再是麻仓叶王。
“麻仓好。”眉纱重复了一遍:“非常高兴认识你,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通灵王的候选人,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可以。”
“跟着你?凭什么要我跟着你?”纵使不再是麻仓叶王,他的傲气也仍然不减。
“在一个你不认识的世界,除了跟着我你还能怎么样?难道说到处去乱闯然后把你看不顺眼的全部烧掉?就算你想那么做我还不允许叻。”她忽然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给我乖乖的躺在这里什麽都不要做,除非你不想要好不容易回来的这条小命。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抓住你的灵魂,然后塞进我爱猫的肚子里。”
好很快反手抓住她:“不要随便碰我。”
眉纱不在意的挣脱,仍旧把手放在他头上:“相信我,你很快就会习惯了。”
这一瞬间的力量压迫让他无法反驳,只能暗恨自己无法复原的身体。
“我去给他弄点容易复原的东西,采撷,看着他不许乱跑。”
“是,师父。”
眉纱迳自离开,采撷和麻仓好面面相觑。
“听师父说,您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孤高存在,从自古以来一直到现今都努力想达成自己期望的人。”采撷微笑着:“像您这样的人,一直是采撷所尊敬的。”
“我不需要你说好听的话,你的师父是不是要囚禁我?”
“囚禁?当然不。”采撷疑惑的说:“您是被师父所救,师父留下理也理所应当啊,爲什麽要说是囚禁呢?”
他的性命是师父赐予,师父除了没有权力再收回之外,不是对他做什麽都可以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我从来不会听任何人使唤,尤其还是我不认识的人。”
“现在已经认识了,师父唤作眉纱,在下叫采撷。”采撷拿过一邊的药汤给他:“这个先喝下去,然后或者您可以问些问题,让我们认识的更深些。”
他是真的想要认识自己,没有半点敌意或者阴谋在里面……爲什麽?他从没遇到过那样的人。就像刚才的女孩也一样,说想要他就只是想要他。
“你们——这里是什麽地方?”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个问题。
“这里是乱世,同样不是属于师父和我的地方,但师父很喜欢。”采撷看上去很伤脑筋:“在这乱世里有很多人,师父提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会发光。”发出来的是那种势在必得的光芒,似乎一定要搅乱一切,不搅乱都会不爽。
乱世好并不会在乎,他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混亂,于是又问:“那你们呢?你们是什麽?”
“我和师父?这要怎么说呢?我们是亡灵的统治者,魔鬼的守护人——这种说法应该贴切。”
亡灵和魔鬼?大体能了解意思,但却不是自己理解范畴内的力量。好这才彻底闭上眼睛不再抱有希望,这里真的是异世界,而不是什麽人和他开的玩笑。
“累了吗?那请您好好休息。有师父在的地方,什麽都不需要担心。只要你让自己去习惯师父的关怀就会发现,沉溺在其中是那么幸福,你的抗拒根本没道理。”
拿壶茶离开那里带上门,采撷坐在庭院中赏景。
丞相府的花草假山万分奢华,不找机会好好看看太可惜。眉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逗弄谁了,他当然要找机会放松一下自己。
屋内麻仓好坐在床边怔了半晌,终于又躺下。
自己并不理解的……乱世吗?
眉纱闲极无聊,几个瞬身出了丞相府,竟然跑到宫中去了。
皇宫和外面的大街还有丞相府中一比冷冷清清,虽然有不少仆人有条不紊的忙碌,但作为一个帝王来讲只有这么几个人服侍实在太可怜。
转一个圈,却发现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那个小皇帝暂且不提,宫殿里却还有另外一种力量的存在。
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会被自己感知并引起共鸣的……亡灵吗?
她立刻打消去看那个小皇帝的念头,顺着这股感觉过去。
亡灵来自王宫的贮存库,下层。上层是一些珍贵的需要冷藏的食物,下层则全是冰。
“……靠。”
眉纱不情不愿的蹭下去,她现在是特殊情况时期,不喜欢太凉的地方啦!
磨磨蹭蹭下去之后,一层冰接一层冰的摞在一起,就是没有半点儿特殊鬼影。一团黑火托在掌中,她一块一块冰的找过去。
鬼气就发自冰中,这里面一定封了什么东西。
刚走到一半,身后传来唧唧喳喳的语声,眉纱立刻熄了火焰闪身藏起来。
“……真不知道爲什麽这种天气还要冰。”
“既然是皇后的懿旨你就照做。”
“切~什麽皇后啊,皇上宠爱她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看丞相的脸色。”
“嘘!”第二个人连忙说:“我知道你是丞相的人,但皇宫大内,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被皇上听到,他杀了你你又能怎么样?难道说丞相还能爲了你个小太监,和皇上反目成仇吗?”
“…………”第一个不说话了。
“好了,赶快拿了冰出去吧,一进到这里我就觉得渗得慌。”
“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这后宫的地窖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后妃和宫人,就葬身在这里面!”
“你开玩笑!”第一个立刻用尖利的声音说:“迁都才刚多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什麽后妃的死在里面?”
“你懂什麽?我在内宫都多少年了?这冰窖是从那边原样搬过来的,每年都有新的压上,底下的冰不知道多久没动过。”
说到这里忽然不知道从什麽地方一阵阴风,两个太监立刻什麽都不再说就跑掉。
眉纱走出来:“倒是有点儿收获,最底下的冰层吗?不知道埋的有多深。”
冰窖没有谁会整理的非常好,就是一个大深坑下面蓄了冰,以绝对的低温维持上面冰窖的温度。要挖到最底下的冰块,弄不好要把这些冰全部都挖开。
“唉,爲什麽我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她本来打算动手挖,不过眼珠一转,转身回去了。
三天后,难得身体好一点的麻仓好就被眉纱拉来,美其名曰探险。
“我不是小孩子,谁有空和你玩游戏?”站在冰窖里面,他满不耐烦的说。
“你看起来像小孩子,游戏玩一玩也没什么。”眉纱拉他到最深的冰层那里:“一点一点把它们烧开好不好?”
好立刻怒了:“你让我来给你烧冰块?”
“哎呀~你有火灵,烧起来比我们都容易,也不用太累。”眉纱简直是连拖带拽,就差没把他按在冰块上:“快点啦!”
“别拖拖拉拉的!”好甩开她的手:“那么你和我约定,我可以一直帮你忙。但到足以抵偿你救我一命之后,你不可以阻止我离开。”
说这话也是他迫不得已,因为这些天不是没和眉纱动过手,结果是最后只能承认这女人不是一般强大,就算自己恢复全盛也不一定是她对手。没办法硬碰硬,只好用妥协的办法。
“这可不太好,万一你没做几件事情就拍拍屁股跑了,我不是吃亏吗?”眉纱是标准的得理不饶人。
“那你说如何?”好冷冷道:“而且你以为我是什麽人?会在这方面和你耍小聪明?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是要以防万一对不对?”眉纱笑呵呵把他往前面一推:“记得要慢慢的烧,烧太快的话把我想找的东西也一并烧了就不好了。”
“这个不用你说。”麻仓好骄傲的说。他对火焰的控制力十分精准,别说只是一层层烧下去,就算烧出个图案来也没问题。
冰就这样一层层融化,几个人的脚下都积了水。采撷体贴的把所有水都引到一边,然后在旁边默默看着。
“你到底要找什麽?”好有点没耐心。闲着没事跑来烧冰,多无聊。
“慢慢来,很快就发现了。”眉纱眯起眼睛看着,忽然抓住他的手:“就在这里。”
他们三人现在大半边身子已经在这个冰坑里,好大一块地方中间,露出一种奇怪的青色。
冰长时间压在地下是可能泛蓝,但也不可能是这种发青。
眉纱弹指,化出的水涌到一边重新凝结成冰,让他们可以看得更清楚。
“尸毒的颜色,我以为只是谣传,原来这底下真的有尸体。”眉纱测量了一下深度,指甲变得好尖,慢慢插下去。
尸毒顺着手飞速蔓延,很快半只手都变成绿色。
“师父!”采撷焦急的看着。
眉纱舔舔自己的指尖:“唔?起码有几百年呢,迁都的时候竟然真的没有被发现?真不可思议。而且这种尸毒中掺杂了强大的怨念,这个人一定死的很痛苦。”
“师父啊!”采撷焦急的看着他:“您还是赶快祛毒……”
“毒素会慢慢消失不需要我费心,我在乎的是这里究竟埋着一个什麽家伙。”想起自己三天前感受到的那股阴气,明显是下面埋着的这位故意引她注意。
“师父,或者还是让我来?”采撷毛遂自荐。如果下面只是普通尸体的话,自己就可以应对不需要师父动手。
“不需要啦,我自己就可以。”眉纱挥挥手,指尖刮在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冰层从外至内一条巨大的裂缝,随着一点点加深破出一条冰路来。这条路渐长,皇宫的冰窖不可能有这么深。
“看来是怨魂自己开辟了自己的生存空间。”眉纱伸手给麻仓好:“你和采撷不同,或者没有在怨魂的气场下生存的能力?要不要握着我的手?”
“不需要。”好想也没想的拒绝:“就算没有你们这种掌控灵魂的力量,我也不会被区区的怨魂伤害。”
“好。”
眉纱笑着第一个走进长长冰洞。不愧是叶王。
寒冷并非来自冰,而是怨气。
走不到多远的路火灵就已经漂浮在好的身周,帮助他驱赶这股不正常的寒冷。
虽然他一直说不需要帮助,但灵魂的伤害不比其他,眉纱还是悄悄捏碎了一张符,让周围的怨气不敢靠近他们。
好不是笨蛋,气场的突然改变他看在眼里,哼了一声之后也什麽都没再说。
冰封的道路不知道走了多远,照采撷算是已经离开皇宫的范围,正好向着丞相府那边延伸。
“皇宫里的怨灵开了条道去丞相府?有意思。”眉纱加快脚步,走到上面冒出天光的地方抬头:“我们来赌一赌上面是什麽地方好不好?”
“曹操住的地方吧?”采撷第一个说。
“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好也冷冷加了一句。
“照我说——”眉纱眼珠一转:“照我说的话,这应该是我们住的房间里。”
丝毫不在意外面是陷阱还是其它什麽的好第一个出去,却发现外面确实是属于他们的房屋最里间。
正对面的就是这些天他养病的那张床,通往外间的门紧紧关着,门边小火炖着的药还没有熄灭,眉纱做的预警结界也还在。
这屋子并没有人进入的痕迹,至于鬼魂……就不得而知。
“奇怪。”眉纱摸着下巴说:“郭奉孝连续三天都没醒,怎么曹操就没有半点儿想要找我兴师问罪的意思呢?”那个男人是真的没醒,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偷偷去看过。大体说来就是——他一睡不起了。身体半点毛病也没有,就是跟N年没睡过觉一样。
“也许正是因为查不出病因。”不光身体无恙,连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也消失,曹操不明所以,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麻仓好轻哼:“你们脑袋都有问题?轻易就能忘记什麽是重点对吧?”
重点是他们一直跟到这里,那眉纱说的那个冤魂是在哪?
“对了!”眉纱一拍手:“我说你出来吧,躲在我床底下没用,小心我半夜一捧御鬼水撒在你身上。”
鬼影从紧闭的房门挤进眉纱的结界:“爲什麽你会发现我?”
“不爲什麽。”眉纱上前一步,发现那冤魂后退于是停住:“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找我,见到我却害怕?别那么害羞,说说看你找我做什麽。”
“我……有事相求。”鬼魂虽然低低弯下了自己的腰,却仍然贵气逼人。
“你不像是会出言恳求的,让我看看你的脸。”眉纱突然命令。
鬼魂似乎踌躇了半晌,才慢慢把头抬起来:“希望你不要说给其他人听。”
这张脸她很眼熟,真的眼熟,不只是在现代的图谱里看到过,这个皇宫中好像也有。她仔细回忆,想起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似乎是祠堂中,最上面……
“吕雉!”她不得不说意外:“你竟然是吕雉?你怎么会在这冰中?”
这冰窖历史再悠久,也不可能把开国皇后封进去吧?
“我一直在皇宫各个角落游荡,然后发现冰窖是个极好的藏身点。我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力足够的人来帮助我,达成我一直心心念念不灭的愿望。”
“又是愿望?这么多人让我帮忙达成愿望,我又不是小叮当。”眉纱晃晃脑袋:“你是吕雉,你的愿望一定很麻烦,我看我还是免了吧。”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愿望,我只好去找别人。而如果别人得到我的馈赠,对你来说一定不利。”吕雉慢慢伸出自己鸡爪子一样的鬼手:“你瞧,这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那是一把匕首,比普通的匕首稍微短一些,异常薄也异常锋利。匕首通体都是黑色的,刀身上红色的血槽很深。眉纱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上面附着的暗魔之力精纯而强大。
“这把匕首能让我看看吗?”她立刻问。
接过匕首,立刻全身心都感觉到舒爽。可是当剑尖接触肌肤的时候,这股舒爽就变成最严重的威胁。
眉纱面色立刻变了:“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谁的灵魂?”
“是我自己的。”吕雉说道:“有一天它忽然从我的灵魂中出现。很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