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很吸引人眼球。
它们在他们的四周旋转,时快时慢。
“这是什么?”赵云奇怪地伸手轻触其中一个圆球,手碰到的地方立刻荡开,化作一道道波纹。
“这是宇宙。”眉纱又说了一个他不懂的词:“反正……很美不是吗?”
赵云的目光转到她身上,刚刚披上里衣的眉纱,在星辰之光的辉映下如梦似幻。
赵云立刻伸手拉住她,手掌接触到真实的皮肤,他才说:“嗯,很美。”可是这种虚幻的美丽,却更会让自己觉得不安。
两个人都整理好衣物,清理了留下的残渍,这间大厅才重新充满了落日的余晖。
赵云的脸色不免有点不自然,他身为这里的统领将军,竟然因为私事耽误了办正事的时间,而且是耽误了一整天。
眉纱又靠在窗口,云鬓蓬松,刚刚结束激情不久的她实在懒得动弹。
赵云走到她身边:“回去休息吗?”
眉纱懒懒伸出手:“你抱我。”
颈间的红痕隐约在薄纱覆盖的领口投出来,让赵云的脸色更不自然。
“不然的话我就不走了,我很累呢。”
绯色自他脸颊一闪而没,赵云俯身抱起眉纱:“我就知道你最麻烦,再没有下次。”他是军中大将,要有自己的威严。
“嗨~嗨~我是太想念你了呀。”眉纱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对那些眼睛几乎脱窗的卫兵们挥挥手。
等到赵云步入后堂,立刻爆发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卫兵、下人和谋士们都聚成一团。
“你们看到没?我第一次看到赵将军那么温柔!”
“我也是啊,看来赵将军也食人间烟火。”
“我就说呢,赵将军对并州富家大户给他找的姑娘都看不上眼,原来有这么漂亮的夫人。”
“什么夫人?你没看那还是小姑娘的样子吗?我看是赵将军的相好。”
“呸呸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话真难听。”
“这有什么的?看赵将军对她的爱护,早晚会是赵夫人,我也就现在说说。”
“哼,这话要是传到未来将军夫人耳朵里,将来有你受的。”
“你们……说的话如果传到将军耳朵里,不,就算是让你们口中的‘将军夫人’知道,你们也一定会倒霉,非常倒霉。”阴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帮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庞将军!”
身后的人正是庞德,他正小心看着赵云和眉纱消失的位置:“这位大人的耳朵可是很灵,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您是说赵将军?”
“谁说他了?他耳朵也就和我差不多,我是说眉纱大人。不对,应该说眉纱娘娘。”庞德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一直守着边城所以不知道,眉纱娘娘可不是宫里的娘娘,袁绍那边儿发生的事情你们听过吧?娘娘是天赐的,是来辅佐主公成就霸业的。”
立刻所有人眼中都精光闪闪。
“原来这位就是曹公说的那个龙神娘娘啊……”
“嗯,不过娘娘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所以你们当面就学我的样子,叫眉纱大人。”庞德叮嘱:“反正有赵将军在,眉纱大人不会——太离谱。”
想起从赵将军和其他人口中得知的所作所为……他只能用不太离谱来形容。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打了个寒噤。这位娘娘有这么恐怖吗?
眉纱在赵云这里住下来,自然是和他同房。
不过她经常半夜悄无声息地跑出去,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然后成天半宿的不回来。
几天下来,赵云脸上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谁让他身为一个武人感官敏锐,身边少了一个人总能发现,而后因为担心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要很久才能睡着,天蒙蒙亮就又要起身练兵。
又打个哈欠,他拿过下一份文件看:还有十几份了,尽快看完然后把该给主公的送回去。
“我说子龙,你休息一下交给我也是可以的。”庞德进来就看到他有点精神不振的样子:“你这样万一有敌袭还哪有体力杀敌啊?我说——”他暧昧地嘿嘿笑,“子龙,虽然温柔乡美人怀哪个男人都喜欢,你也要小心点儿自己的身体,别被榨干了。”
“令明,你胡说什么。”赵云把手里这本文件放下:“我和眉纱……反正没有你想的那个事情。”
庞德磨磨蹭蹭挪近:“我说子龙,你这就不够兄弟了,我们关系这么好,和我说说有什么关系?都是男人嘛。”
男人之间一起喝喝酒,找个妞,聊点儿黄嗑,交流一下彼此对女人的经验,这都很平常不是。
赵云揉揉额头:“我已经告诉你没有了,眉纱最近经常晚出早归,都不知道做些什么。”
“哦。”庞德立刻严肃起来:“那肯定是为了什么正事,我们不该打扰。”
赵云哼了一声,拿起下一份战报:“我看不尽然。”
“嗯?”
“没什么。”眉纱做正事的时候实在很少,说是到处去玩才是真的。
“令明,这份战报是怎么回事?”他把战报递给庞德:“我们什么时候往这里派过兵力?”
“这是?”庞德翻了几下:“这是我们来之前的战报啊,好久了,怎么还会在这里?”看着没用,他揉了两下:“我拿出去扔掉吧。”
“等等。”赵云把那张已经揉成团的细竹简拿回来,凑到鼻端闻了闻,皱眉道:“令明,你中午吃了牛肉,没有洗手。”
“啊?嘿嘿……”庞德红着脸把手在身上用力擦了两下:“我们是武人,这么在意做什么。”
“没什么。”赵云挥了挥战报去味,然后再一次凑到鼻子下方细闻。
果然,自己刚刚的感觉没有错,这个是眉纱特意遗留的味道,提醒他这份战报的重要性。
“袁绍和羌胡有过合作,这是在我们攻打司州之前。”赵云抚着竹简:“如果袁绍可以和羌胡结盟,那么献帝也可以。”
“你在怀疑?我看不太能,献帝再蠢也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庞德摇头。
“引狼入室?我不认为汉献帝知道,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他一定要找外援。”赵云仔细思索。
按照他们的分析,汉献帝应该找刘备才对,但若刘备不肯帮忙的话……不过刘备一直是德名在外,若汉献帝召他入京勤王,他一定不会推辞。
“我想汉献帝也不会那么不智,但总要去探查看看。”赵云将战报重新放到一边,被揉碎的竹子也都捋顺:“令明,派一队去侦察看看。”
虽然不知道赵云为什么这么重视这条不知道几百年的消息引起的猜测,但他是主将,他的命令必须遵守。
“我知道了,我立刻派遣人去查看。”如果赵云的猜测正确,那么他们就要两面受敌了,尤其羌胡如果联络了他们背后的鲜卑……
“我现在就去!”他风风火火走掉。
若羌胡联络了鲜卑,腹背受敌的就变成主公,这可不成!
见他离开,赵云继续低头分析其他战报。其他似乎没有什么需要人在乎的,就是这个羌胡。
“眉纱给的提示也太少……”他翻了翻别的,这个眉纱,到底最近在搞什么名堂?揉了揉额头,将这些一摞摞的竹简堆到一边,起身。
这些东西看久了之后眼晕,他还是当个武将比较好,去后堂耍几招吧。
再说采撷驾着马车一路疾驰,那些找眉纱的固然没找到,乱七八糟的人也来了不少。
采撷豪华的大车配上他纤尘不染的高贵衣物,打劫的都有一群。
这么赶到并州境内之后,他才算找个好客栈休息,而不是没日没夜的赶路。
晚上,在自己房间内,流鸾又溜了进来:“陛下。”
采撷本在打坐,她进来之后立刻睁开眼睛:“怎么?”
流鸾带着满满的爱慕:“陛下可以继续您的修行,我绝对不会妨碍陛下。”
“可是我不能放心你,你效忠的是哈迪斯,不是我。”采撷冷冷说:“出去,别出现在我能感应到的范围内。”
“陛下,您就是陛下啊!”流鸾立刻激动起来。
“我现在还不是陛下,起码不是你口中的陛下。”采撷冷然道:“你口中的哈迪斯是那个能让你崇拜、跟随,牺牲性命也无所谓的王,不是我。”
“您就是我的王,这点毫无疑问,您现在只不过是需要重新找回力量。”流鸾一点儿不在意采撷的口气:“陛下有好几世都是这样排斥我们姐妹俩,但到了最后,陪在您身边的还不是只有我们。那些对您来说重要的人,最终会离开您。”
“最终会离开?每个人都是如此吗?”采撷在意地问。
“当然,哈迪斯陛下与众不同,除了我们姐妹外,还有谁能真正了解您?”流鸾骄傲得仰起头。
“这世界上,特殊的不只是我们而已,我不认为就没有人会理解。”采撷低声沉吟:“流鸾,我承认你们姐妹对哈迪斯的忠心,但这世界上并非只有我们特殊。”
最起码他知道,师父就是最特殊的一个。
“您还在想您的师父?”流鸾轻轻咬着指甲:“不怪我说,陛下,虽然您的——您这辈子的师父很特殊,但始终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她是由人类继承血族血统再加上魔界之主承认才有今日的一切,而我们则是纯血。”
“纯血?奇怪的说话。”采撷毫不在意:“若说体内的血液,我也并非你口中的纯血,别忘记我现在的身体是人类的。”
“不会的,陛下的肉身会慢慢转化。”流鸾柔声说:“其实……若不是因为眉纱小姐为陛下改造身体,让陛□内充满太多亡灵物质与魔性物质的话,陛下的肉身早就可以进化。”
“你的意思是我师父的错?那时候我可没有哈迪斯的身份,师父只是想让我更强,不会那么轻易死亡。”
流鸾低下头:“我从来就没有敌视眉纱小姐的意思。”
“你有,只不过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采撷抬起她的下巴:“你果然比你妹妹乖巧,起码知道如何迎合我的喜好。”
“您说哪去了,陛下,这是我该做的。”流鸾因为指端的温度而红了脸颊:“就算妹妹,也一定会以服侍陛下为荣。”
“以服侍我为荣?这话听着倒是不错。”采撷勾了勾嘴角:“我能留你们在身边就代表并不讨厌你们,所以只要你们不要让我的思想改变,就可以继续留下——留下看看我是不是会变成你口中的那个哈迪斯。”
“陛下就是陛下,吾等从未怀疑。”流鸾乖巧地俯伏在地,虔诚地亲吻采撷白衣的袍角:“我可以发誓,陛下,绝对不会对眉纱小姐有半丝妨害。”
“师父?”采撷笑着摇头:“你果然比你妹妹聪明,聪明太多。”
流鸾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离开之后才站直了腰,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有一种感觉,或许是错觉,她们的陛下这次转生之后……变了。或许是错觉,或许真的是错觉,可是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又当如何?
她发觉自己的内心竟然动摇,于是立刻捂住胸口。
“这是对哈迪斯大人的亵渎,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不可以……”她用力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自己高傲的神色:“王就是王,我不应该有任何动摇才对!”
而在自己房间内的采撷睁开眼睛,手指上一团黑色飞速转动。
“谁说师父教的东西没用?起码在我偷听你的时候,你感觉不到。”
因为自己的特别反应所以那所谓的忠心有了动摇吗?不,他想着女人动摇的原因还是师父的存在。因为师父教导了自己那么多东西导致哈迪斯的变化,所以自己才会令她动摇。所以只要师父不在的话,自己就可以恢复成真正的哈迪斯——只要不是白痴,都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唉。”他忽然叹气。自己在这边算计着利害得失,师父却从不在意。或许这些人没有让他在意的价值,但也不能这样啊,是不是?
尤其师父还在算计着怎么让另外两个女人投怀送抱,不对,是怎么让他接受另外两个恨不得投怀送抱的女人,这点让他更加不爽。
师父啊师父,你明明了解我的心意,就算不接受,也不用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他愤愤地打乱了桌子上的一切,然后随便把床铺摊开,把自己埋进去。早知道就不表露出别样的心思,光是做徒弟也没有现在这么烦心!
他翻来覆去,怎么翻都睡不着。
“原来你也有孤枕难眠的时候,我说过,跟着你那个师父,没有谁最后能讨得好去!”
魔息立刻布满全身,采撷的身体已经悄声无息从床铺滑下,微蹲在地,手探入次元袋里握紧了爱剑的剑柄。他记得这个声音,同样也记得,自跟随师父以来,是这个人给了自己最严重的一次受伤。
“既然来了还不出来?还是说——现在你已经变得连我的惧怕?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宙斯。”
昏暗中客栈点燃的微弱烛火突然熄灭,一个身影由虚到实,出现在那里。宙斯还是那副倨傲的样子,似乎谁也不放在眼里,但采撷敏锐地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变了。
“宙斯……”他低喃:“你又逃出来了?还是说你终于屈服,所以你的男人把你放出来?”
宙斯立刻脸色一变:“和你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扑哧……呵呵。”采撷笑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跟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猫一样,一点儿恐吓力都没有。”
“我再说一遍,和你无关!”
“是是,和我无关。”他也不想这件事情和他有关,这是宙斯和阿修罗的情事,连师父都不想管呢。
他忽然换上一副郑重的神色:“宙斯先生,我们许久不见。”
宙斯似乎有点意外他忽然的转脸,“啊”了一声。
“呵呵,宙斯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主要矛盾,请问您是来找我做什么?”
听采撷这么问,宙斯才想起他来的目的,都怪这个采撷和自己以前的愁太深,一见到就容易让他失去理智。还有他那个师父也一样!
“我有正事要和你说。”他大踏步走过去,往那儿一坐,气势便发了出来:“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眉纱?”
采撷本走到桌边给他倒茶,听到这句话手微微一顿,继续自己的动作:“宙斯先生真会说笑话,我为什么要离开师父?师父也从没说过让我离开的话。”
在那一瞬间,他曾经想是不是师父借助阿修罗和宙斯的力量想要逼迫自己接受哈迪斯,不过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么想实在太不合理,自己不需要在这种根本无法解释的荒谬想法上疑神疑鬼。
宙斯看着采撷低头认真泡茶的样子,就算是几片茶叶都拿捏得极为稳当:“和与我为敌那时相比,你现在倒是内敛了不少,哈迪斯的神格力量还真大。”
采撷将茶杯推给他之后,在他对面坐下:“这并非哈迪斯神格的作用,而是归功于师父的指导。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宙斯先生是怎么知道哈迪斯神格这件事情的?”
“你想知道么?这对你非常重要,对你师父也非常重要,甚至重要到和你师父的安危有直接关系。”宙斯眼中闪过算计的光:“但我有条件,只要你答应在短期内以不会引起眉纱·御寇怀疑的方式离开她,我就告诉你。”
“那么,这个交易不值一提。”采撷立刻回答:“说到底这也是出乎我的好奇心,但不足以用我和师父的分离来换取。”
“只是暂时的离开,只要我们——”宙斯意味深长地停顿:“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和你师父在一起。”
“你们是你和阿修罗?果然在一起了,恭喜恭喜。”采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