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门关上，他们没有注意眉纱就在转角。
“看来其他人也不太喜欢你逗弄他们的长老。”惑儿嘲笑。
“我是故意的，所以早料到他们的反应。”眉纱转身离开这条走廊，拐进更深入也更偏僻的地方：“当我尽力缠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尽力避开我时，理所当然，他们不会认为我还有空闲去管其他事。”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惑儿甩着尾巴：“那你打算去做什么？”
“虽然一开始几乎没有味道，但显然已经越来越浓，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眉纱沿路寻找，走的很慢。
“哦，我以为你没注意到，所以我当然不说。”惑儿道：“那只狐狸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她很强。”
“吸血鬼有各种各样的能力，或许她自己没想走，或许她没办法走，我总要去看一看。”再转一个弯，那边已经有了吸血鬼的影子，眉纱立刻隐去身形。
“所以你找了这么一个机会，趁着所有人都去参加宴会。”
“是的，不过Aro很谨慎，他留了相当数量的人看守。”
“是留了相当数量的吸血鬼。”
“差不多啦。”眉纱掏出一瓶药剂：“这个应该可以帮我大忙。”
“哪儿来的？”
“Sev那里，等同于昏迷咒，效果没有咒语好，但范围更广，功效更强。”
“切~这个男人的药剂都让你拿来玩？”
“只是新发明的药剂，让我来做试验，毕竟那是个和平的地方，而我能找到更多不必负责任的试验品。”
“如果是我就不那么做，天知道你几百年后才会把药物功效的记录交给他。”惑儿甩着尾巴：“不如要我帮忙？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吞掉他们的灵魂，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妨碍你。”
“我还不想和Voltun闹僵，毕竟这里的确有我感兴趣的……吸血鬼。”
眉纱抛出玻璃瓶，让它在空中炸碎，乳白色的气体立刻充斥整个走廊。那边前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一共五响。
眼看眉纱抬腿要进，惑儿跳下来：“你不要我去看看，对药效这么有信心？”
“反正Aro早晚会发现，我不是要瞒过他，只是希望他现在不出现在这里妨碍我而已。”眉纱滑进去，径自推开里面那扇门，露出紧锁的牢笼。
惑儿看清牢笼里面的东西，哼了一声，第一个笑出来。
眉纱也显露笑意：“哟~当宠物好玩吗？”
笼子里是一只九尾狐狸，一身雪白的颜色，尾巴尖火红。
惑儿幸灾乐祸：“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璇歌黑着脸：“让你的宠物闭嘴，不然我掐死它！”
“这可不怪我，谁让你这么狼狈。”惑儿上下左右不停地看：“你怎么会变成狐狸样被困在这里的？亏我和眉纱还那么相信你的实力。”
璇歌伸出尾巴拽住牢笼的门一搅，整个笼子都碎裂：“你说我的实力如何？”
“相当好。”惑儿连连点头：“我的话你还没回答。”
璇歌不回答，她瞪向眉纱。
眉纱立刻抬手：“是我的错，承你的情，万分感谢。”
如果这些不是吸血鬼，弄不好璇歌已经大开杀戒。
“这帮白痴，以为强迫我回复原形就能困住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这些小蝙蝠一马，他们早死绝了！”离开笼子后，璇歌立刻恢复人形：“不过有一点还好，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就是很久都没有洗澡。”
眉纱抖出魔杖：“给你一个清洁咒？”
“不要，那样更难受。”璇歌转着圈找水。
“跟我走吧？客房里有浴室，你在这里怎么可能找得到。”
璇歌挑眉：“你把这里也收编了？”
“客房。”眉纱又重复一遍。
璇歌冷哼：“吸血鬼的好处，蛇鼠一窝。”
“呵呵，总不会被人当稀有物关起来做研究，一窝有一窝的好处。”不同于来时的谨慎，眉纱大摇大摆出去。
“既然你来这里，那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要出手了。”璇歌警告她。
“Voltun的长老们如果真的这么笨，随便你，都杀了我也没意见。”
“哦？看来这里你还没看上谁。”
“这个嘛……应该说我比以前算计的更多了而已。”所以对所谓的看上，自然也就更谨慎些。
“没心没肺。”璇歌已经习以为常。
“那你希望我有心有肺，帮他们把你研究透彻？”
“No，这样就很好。”
两人离开这条走廊的时候，正撞上来查看璇歌情况的简。
她立刻挡住她们的路，等着眉纱给她个理由。
眉纱看向璇歌，璇歌耸肩，于是眉纱笑道：“你告诉Aro就是。”
想了解璇歌的力量，就直接来找她们问。
简郁闷，她真的很讨厌她。
阿罗对眉纱的放任，在别人看来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她擅闯禁地，阿罗一笑置之；救走他们锁着的生物，阿罗毫不在意；就这样两个在古堡里捣乱，阿罗也跟没看见一样。
“他是你爸爸？”连璇歌都这么问。
“我觉着他应该没有这个打算，我们不像父女。”眉纱拿着镜子，煞有介事地照。
璇歌嗤笑：“照久了弄不好能看出夫妻相。”
“夫妻？难道你不要我了？唉，我真是太伤心了。”
“少恶心我。”璇歌现在每日做宅狐狸宅的很开心，也懒得理会眉纱抽风。
“我想，是因为他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太多，既然没办法出口，就只能等我主动提出。”
“那你会吗？”
“你都说了我没心没肺，别人给我就要，拍拍屁股就能走，管他对我曾有多好。”眉纱翻白眼：“没什么目的的我都不一定能领情，更不要提他。”
“所以Aro如果早知道这点，就该让Cauis用美人计，起码你上钩的可能性会大点。”
眉纱弹指：“正解。”
“那Cauis呢？”
“人家躲着我都来不及，美人计？一百年后他还有可能试一试。”
“很有意思。”璇歌道：“人家都宁可躲着你，你就知道你人缘有多差了。”
“才怪，我可以和你打赌的，他是害羞。”
时间差不多，眉纱看向中庭，那条必经之路上果然看到了凯厄斯的影子。他每天都要在这时候出去看看，看是否族中有事处理。不过自从眉纱经常待在这里开始，他的速度就……
“瞧见没？跟见了鬼一样，你管这叫害羞？”
“当然是害羞，Cauis走路从来都有飘的，这种速度也很正常。”眉纱笑得灿烂：“你有见他这么急着躲过别人吗？我当然是最特别的一个。”
“是啊，特别的让他想眼不见为净。”璇歌写眼看眉纱：“当局者迷，不过我不认为你没注意。”
眉纱的脸终于垮下来：“别打击我了，谁知道Marcus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自那天之后就开始当我洪水猛兽一样，躲得这叫一个兢兢业业勤奋无比，就差没直接消失在我面前永远不见了。”
“Marcus？”
“是啊，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不过我听说他老婆早死了很久了。”璇歌甩着尾巴说：“你知道，我打听到的绝对不可能有错。”
“……好吧，我的诅咒已经成功了。”眉纱耷拉着眼睛，兴致缺缺。
“别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璇歌用脚尖踢踢她：“不明白你在郁闷什么，你不是向来想上就上？”
“上什么？你不觉得Caius很适合玩不适合认真么？多小受的一张脸，□人就太刁钻了。”
“也就是说你只是萌他的样子，对这个人没感觉？”璇歌无语，那你说你闲着没事逗着人家玩做什么？这要是被你逗毛了，倒霉的不还是你自己？
眉纱鄙视她：“我又不是见了帅哥就扑上去不放的花痴，跟你说过很多遍。”
“是是，你只是见到了就一定要逗人家玩一玩，直到你们终于都看对方不顺眼为止。”
“有吗？其实我觉得还好啦，起码我没真把谁玩的非杀了我不可。”而且她也非常清楚地告诉了对方她是在玩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好吧，错了她也不带承认的。
“你果然比以前更加恶劣了。”璇歌懒得去纠正她从来不正的人生观：“然后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等Aro忍耐不住主动出击？”
“那就太浪费时间了。”眉纱晃晃手指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和我一起去看看Voltun的处刑如何？或者看过之后，我们会很开心的找到乐趣。”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Just I said。”
阿罗显然很愿意让眉纱进一步融入其中，包括璇歌。
沃尔图里掌控者吸血鬼界，经常会处决什么人，大多数是或多或少暴露了吸血鬼身份的——在面对人类时。
“都是在这里处决？”
“当然，这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那如果你们因此暴露的话，有应变措施？”璇歌突兀地问。
“有让我们绝对不会暴露的措施。”凯厄斯冷冷说：“如果你是来观赏的就闭上嘴巴，挑剔的话，门在那边。”
“很幽默。”璇歌扫了一眼，看到她仍然挂着纵容的笑意，于是闭上自己的嘴巴。
处刑很简单也很血腥，四分五裂，当头被拧下来的时候，眉纱注意到凯厄斯勾起嘴角，难得露出真正的笑容。
享受暴力，不只是对人类，甚至对自己的同类也如此。
于是她眼中又开始放光。
璇歌明显也注意到：“嗯，越来越合你的意？”
“当然，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眉纱舔唇：“不过果然可以让我发觉更多乐趣，如果这份暴力作用在他身上的话，我能得到的是什么呢？反抗，还是更多的发掘？”
璇歌翻翻白眼，有鉴于眉纱已经开始向疯狂迈进，她现在只衷心期望不要牵连到自己。
被眉纱的眼光看得难受，凯厄斯终于恶狠狠瞪回来。
眉纱笑了：“Aro，我想我出来的够久，也是时候要回去了，你有祝福送给我吗？”
她看的清楚，凯厄斯的怒视中带了一点错愕。
“现在就回去？我还没有准备，或许你该给我时间送你礼物。”阿罗充满遗憾。
“或者你可以去看我，福克斯，一个相当美丽的小镇。”
“听着很不错也很熟悉，让我想一想，那里有Cullen一家？素食者，不过算和我们比较熟悉。”知道地点，阿罗就没那么在意眉纱的离开：“你的朋友跟你一起走吗？”
“当然一起，不过我们有礼物赠送。”眉纱拿出一个极小的瓶子，里面的血大概只有十滴，异常艳红，瓶身上绑着一撮毛，也是十根。
璇歌立刻推了一把眉纱，拿她的东西送人情？
眉纱咔吧咔吧眼睛，都是她平时收集的，一点点而已，相信璇歌不会这么吝啬。
阿罗接过去：“这个莫非是？”
“十个人的力量翻倍，好好使用，不可能再给的更多。”眉纱十指交叉，笑眯眯开口：“对于朋友我一向很慷慨，相信这个可以让你满意。”
“当然，非常，我应该说谢谢。”不管用于研究还是直接用于改造，这些都足够。
“我们会在明天离开。”眉纱拉起璇歌的手：“先去休息了。”
“做个好梦。”
璇歌不喜欢沃尔图里，虽然她认为那个阿罗绝对是个人才。
不过眉纱说她有事要多留一晚，她自然不介意在吸血鬼的城堡多睡一觉。
“可是眉纱为什么让你来陪我？她希望我们晚上掐起来顺便拆了这里？”她摸着惑儿的毛，这只死猫的手感越来越好。
“她去偷香窃玉，当然不能留我做电灯泡。”惑儿昏昏欲睡。
“哼，我就知道她留下绝对不干好事。”走之前还不肯放过人家，恶劣至极。
“总要给人家一个找她的理由，不然以后不是会无聊？既然不能千里寻情，那就千里追杀也不错。”惑儿不反对眉纱的做法。
璇歌想象眉纱有可能的做法：“她不会真的去□人家吧？”
“我怎么知道？眉纱每次和她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会去凑热闹。”惑儿小爪子挠挠下巴：“这种是看多了长针眼，我还是一只未成熟的小猫。”
“有一不要脸的主子，果然宠物早晚也会不要脸。”璇歌手往惑儿的尾巴摸去：“你主子今天拿着我的毛送人情，不如你转送我一些？”
“想得美。”惑儿跳到一边：“你那狐狸毛只不过是力量，我的尾巴毛可是灵魂！”
璇歌搓着爪子扑上去：“不许跑！”
眉纱摸进凯厄斯的房间，回手锁了门顺便加一层结界。
她的动作十分轻微，凯厄斯面冲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有注意她到来。
眉纱低头审视他的身体，带上欣赏的目光。虽然面容纤细瘦弱，但长袍下的躯体倒是很结实，值得非礼。
她慢慢伸出手，即将碰触到他的时候，凯厄斯翻身扯住她的手，压在身后。
眉纱的身体因为这个动作自然向前仰，轻轻贴在他身上。
“虽然我是来夜袭的，也没想到你这么热情。”
凯厄斯触电一样放开她，带着愠怒后退一步：“你怎么会来？”
“来向你说明我为什么会迟一天再走。”眉纱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两人拉锯一样。
“你走与不走，与我无关。”凯厄斯猛然后退，坐在靠窗边的桌旁。
“这种说法我不喜欢，那你希望我走还是不走？”眉纱仍然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没有你缠着我，我的日子会过的很好。”凯厄斯飞速说。
“没有我缠着你，你的日子的确会恢复正常。”眉纱柔声说：“但你要承认，你这段日子没有无聊过。”
凯厄斯不说话，诚然，眉纱层出不穷的点子和物件，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无聊。
“所以如果我离开，你会不会想念我？”
“不会。”凯厄斯不假思索。
“唉呀？这样可不成，如果要让人相信你的拒绝，首先要装的像些。”眉纱最后一步上前，已经再次贴近他。
她微微低头，长发扫在他面颊上：“再说一次，可会想念我么？”
对视眉纱的眼，凯厄斯觉得嘴唇稍稍有点颤抖，但话语却仍然流利：“不会。”
“和刚刚相比心虚了些，那么第三次，如果我离开，你可会想念我？”眉纱仍然不紧不慢地问。
想到马库斯对他说的话，马库斯可以洞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他非常清楚眉纱在想什么。应该继续干脆拒绝，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反驳的字眼在嗓子眼打转，哽住了气一样吐不出来。
“所以说，Cauis，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才是实话。”眉纱挑起他的下巴，指端在他颈间游移，搔过不断蠕动的喉结：“很简单的，只需要一句‘yes’。”
微微的痒感让他想缩下脖颈，可却无意识抬起头，渴望更多的碰触。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没办法拒绝我，身体的直觉才是最诚实的。”眉纱更加弯下腰，脸颊贴着他轻轻磨蹭：“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抓到你的呢？让我猜一猜，Marcus和你谈过之后？还是久远的一开始？”
凯厄斯突然推开她，呼吸急促而短暂。
眉纱伸手拉住他，发觉他指尖冰凉，比一般吸血鬼的温度还要冷。
“太过紧张对身体不好，你瞧，你的体温快能冻死人了。”
凯厄斯却突然杀气腾腾：“放开我！”
“一紧张就放杀气，这点更加不可爱。”眉纱握得更紧了些，小指在他掌心轻搔。
凯厄斯的身体颤抖了一瞬，突然出手攻击眉纱，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