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现在’还讨厌她而已。
两人来到外面的树林，眉纱仍拉着凯厄斯的手，诡异的是，凯厄斯竟然没像以前那样甩开。
眉纱有些惊讶：“别告诉我说短短几天你就真的想通了，很古怪哦。”
“……Marcus。”凯厄斯冷冷开口：“他可以看透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他告诉我一些东西。”
“所以，Marcus告诉你我的想法，你逃避我，又告诉了你你自己的想法，你才找来？”旁观者清，兼有这种能力，真不错。
“大体是这样。”凯厄斯回答的很模糊。
的确一开始马库斯提醒他眉纱是带着戏谑的心思，但是后来……
『Cauis，我发觉眉纱在离开之前心思起了变化，重要的是你也起了变化，恐怕对你来说，逃避已经无法让一切淡化，只能选择面对。』
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马库斯的话，还是为了自己的心事，他说不清也不想说，至少不想说给面前这个女孩听。
“一如既往的别扭，但若我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你信不信？”
信不信？凯厄斯看着她，还是不肯回答。
“唉，算了吧，我不逼着你回答。”都知道这人性子就这样，她还能有什么好说？
凯厄斯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不再紧张到面容都是绷紧的。
“你……”他顿了顿：“你和Cullen一家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不是要问这个。”
“我是要问这个。”凯厄斯立刻瞪眼睛。
“好好好，你是要问这个。”这人怎么能别扭成这个样子？明明都找来了。“我有一个朋友，Edward·Cullen和她相爱，人类。”
“人类和吸血鬼？”凯厄斯的第一个反应，这个人类不能留。
“我为护着她杀过一个吸血鬼，她对我很好。”眉纱立刻警告。
“所以呢？”凯厄斯不悦：“如果我也要杀她的话，你是不是把我也杀掉？”
“当然……不会，我怎么舍得？”眉纱笑得勾人：“不过把你困住还是可以的，我们还可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凯厄斯觉得自己心跳又失去平衡，和眉纱在一起他似乎不能有正常处理问题的时候。
不用说，眉纱自然是故意的。
“跟我来吧，既然来了总要和Cullen家打个招呼的，至于Bella，也见见再说。”
眉纱没有带他回学校，以卡伦家的谨慎，这时候已经把贝拉带回家护着更有可能。
“如果我见到之后要杀了她的话，你可别后悔。”凯厄斯戾气满满。
“你这样子真可爱，我都差点忍不住想答应你。”眉纱一如既往的调戏。
凯厄斯的神情又开始绷紧，转头不看她，那身骇人的冰冷杀气却消失无踪。
眉纱笑眯眯，所以才说他可爱至极。
贝拉的确在卡伦家，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突然那么郑重其事，包括卡莱尔也是如此。
因为眉纱见到后就无比欣喜的那个男子？就算他是吸血鬼吧，可是有眉纱在又有什么关系？并不一定就是敌人的。
“你不明白，那是Voltun家族，他们制定吸血鬼的法律，家规严谨，人数庞大，等级森严。他一定会知道你的存在，Cauis是长老之一，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爱德华的不安已经达到极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跳起来。
“或许眉纱会从中劝说，但我不认为会起到多大作用，某些规则是不被允许被损毁的。”卡莱尔也神色凝重：“所以如果他们真的做出决定，Bella，还有大家，都要有心理准备。”
“不会吧，我看他和眉纱关系很好……”如此严重，贝拉也开始忐忑不安。
“我没想到Voltun会来的如此之快。”爱德华攥紧拳头。
“没有人想到，我们只能随机应变。”
“如果我想杀她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你们的随机应变又有什么用？”低若耳语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冷的像要透入骨子里，爱德华立刻跳起来，紧紧盯住他。
卡莱尔立刻拉住他：“Cauis，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Carlisle·Cullen，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呵呵，多少算有一些吧。”
“也许，但我不是来和你叙旧。”凯厄斯的眼神定睛在贝拉身上，显得愈加明亮：“原来如此，如果Cullen不是素食者家族，我会以为这是你们为自己准备的食物，相当美味。”
爱德华的呼吸立刻急促：“Bella不是食物！”
凯厄斯挑眉：“你现在是在挑衅我吗？”
“当然不是，他的年纪还小，处事毛躁一点是必然。”卡莱尔立刻说。凯厄斯没有上来就动手也没有带沃尔图里家的卫队让卡莱尔放心，看来他暂时还没有和他们闹僵的意思。
凯厄斯冷哼一声，旋身坐在一边：“以吸血鬼的年纪来算还小，和人类相比就不小了。”
“我的速度慢了……哎呀呀？你们已经开始谈了吗？”眉纱也从窗子钻出来，对凯厄斯一笑。没有动手，果然很乖。
凯厄斯又哼了一声。
“眉纱！”贝拉立刻抛弃了自家男人跑到眉纱身边，紧紧拉住她的手。这个吸血鬼太可怕，他身上散发的某种感觉快让她冻僵了。
眉纱握了握贝拉冰冷的手，忍不住笑。爱德华的脸都黑了，看来他没自己有安全感。
不过贝拉如此靠近眉纱，只会让凯厄斯更冰冷。
“好啦，别吓人。”眉纱将贝拉推给爱德华，自己过去挨着他坐下：“大家都坐吧，Cauis不是来找麻烦的。”
“看出来了。”卡莱尔第一个坐下。或许应该感谢眉纱，他从没见凯厄斯有这么人性化的时候。
“现在不动手不代表我以后也不动手。”凯厄斯一个个看过去：“我回去Voltun的时候，就是你们要做出决定的时候。”
“什么决定？”爱德华又开始紧张。
“既然你爱这个女孩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或者将她变成吸血鬼，或者交给Voltun来处置。”凯厄斯抱着手臂冷冷说：“但你最好记住，我的放任没有第二次。”
“可是——”他没想过要将贝拉变成吸血鬼，起码现在没有想过，这话自然不能和沃尔图里家的人说，否则他恐怕现在就会咬死贝拉。
“那么就这么多。”凯厄斯看向眉纱，她还有什么麻烦的话想让他说？
察觉到他的不满，眉纱握着他的手：“Carlisle？”
“我对此没有丝毫异议，或者我应该说多谢。”卡莱尔很清楚这已经是沃尔图里家的最大让步，自然不会再做出任何不智的纠缠。
No。4——岁星
“很好，那我可以走了。”凯厄斯几乎是恶狠狠看着眉纱。这就是她让他来的目的？为她的好朋友铺一条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该死的铺路！他保证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换成阿罗，这女孩不可能那么简单逃脱。
他哪来的从哪走了，卡莱尔看向眉纱：“你确定不会出问题？”
“他已经应承下来了不是吗？所以当然没有问题，该考虑的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眉纱轻笑：“至于Cauis，他顶多私底下再闹闹别扭，哄一下就可以了。”
“你哄？”
眉纱挑眉：“不是我难道还是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是我男人，今天就要给Bella收尸了。”
你招惹来的。
这句话没人说出口，眉纱却偏偏猜到。
“避世不理只要你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并不现实，你们终究要面对，早晚而已。”她对贝拉眨眨眼，径自离开。
“我想——”虽然有点糊涂，但贝拉现在还是勉强跟上了形势变化：“眉纱是帮我们的，是吗？”
“是的，这点毋庸置疑，虽然……这个帮助中玩耍和看戏的成分很大。”卡莱尔苦笑，他或者清楚了眉纱此人的打算，他看向爱德华。
眉纱是在游戏，她把自己人生的每一个际遇都当成是一场有趣的游戏，是否重要要看游戏的好玩程度，和这个游戏包括了什么人。就像卡伦家是因为贝拉被纳入游戏，沃尔图里更显重要或者是因为凯厄斯的原因？
至少在眉纱看来，现在的沃尔图里还不值得她和贝拉反目，或者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优势。
读懂卡莱尔的想法，爱德华微微点头，很古怪但却是惟一的可能。
“Edward，现在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决定。”摆在伊莎贝拉面前只有两条路，变成吸血鬼或者死，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贝拉看着爱德华，她不懂爱德华还在顾忌什么，她愿意变成吸血鬼陪他一辈子，非常非常愿意。
爱德华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再去见见眉纱。”
“抓紧时间就好，Voltun向来耐性不足。”爱德华的打算卡莱尔不知道，他的想法或许能猜到些，但总是要尊重他的选择。
罗莎莉默然看着。最好爱德华能突然醒悟，意识到这女孩和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世界，然后转身say goodbye。尤其现在这女孩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表，天知道她是想和爱德华在一起才要变成吸血鬼，还是为了自己的青春不老？
如果是后者的话，哼，那沃尔图里最好尽快杀了她。
你就看看卡伦一家，有哪个那么迫不及待让自己变成吸血鬼的？反正这个女孩心里在想什么，她看不明白。
“我也要去找眉纱。”贝拉忽然说。
“我和你一起去。”爱德华哄慰着她，他看出贝拉不开心。
贝拉摇头：“我自己去。”
“可是眉纱现在和Cauis在一起，他对你有危险。”
贝拉还是摇头：“让我自己去吧，Edward，有眉纱在不会有事，我有些私事想问。”
爱德华只能无奈叹气，他和贝拉已经因为是否要变成吸血鬼的事争吵过几次，到现在还能说什么？
自从凯厄斯来了之后，这个小镇又开始死人。
并非像以前那样死的那么惨，但体内的鲜血一样是尽数消失，从无例外。
贝拉可怜的警长父亲又开始忙的焦头烂额，这次贝拉清楚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在哪里，却一样只能看着。
人怎么可能去抓吸血鬼？能看在她的份儿上不伤害她认识的人，已经很不错。
贝拉抬头看着二楼紧闭的窗户，满脸犹豫。
她应该相信爱德华，并且遵从他的嘱咐，什么都不去问。但她实在不明白，她真的太想知道……
她盯着的那扇窗子突然推开，吓了她一跳。
凯厄斯冷冷道：“想知道什么就问，不要在下面转，你的味道烦死了。”
她再这么转悠，自己干脆吃了她。
贝拉连忙上楼，门无风自开，她忐忑不安地进去，小心拉远自己和凯厄斯的距离。
凯厄斯懒得看她，算她运气，自己刚刚捕猎过，没那么饿。
“Bella，你是来看我不是来看Cauis的吧？进来。”
贝拉连忙进里屋，眉纱刚刚睡醒，被褥还没全从身上掀下去，神色朦胧。
“嗯……”对上眉纱的眼，贝拉忽然感觉心跳加速。虽然都是女生，但是……
“好漂亮。”她忍不住说出口。
眉纱将贝拉拉到床边坐：“别光顾着看我的眼睛，亲爱的Bella，你是单纯为欣赏我来的？”
“当然不是，不过刚才我真觉得我是。”贝拉低头：“眉纱，我是想问你——”
“为什么Edward迟迟不肯把你变成吸血鬼？”
“是的。”贝拉连忙点头：“你能给我解答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规矩，而我不符合。”
“当然不，血族虽然有血族的规矩，但是除了某些特殊方面，对吸血鬼都不会特意拘束。Edward想将你变成吸血鬼，咬你就可以，没有人会说不。”
“那为什么Edward还……？”
“那就要看你的Edward什么想法了，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另一个人总不会完全知晓。”看着贝拉糊涂的样子，眉纱敲敲额头。
放任一个人对自己太好还是不明智啊，尤其是个这么笨笨的，她有事来找你的时候，你多少都要管一管。
“Bella，在你的印象里永生是什么？”
贝拉摇头：“在遇到Edward之前我从没想过这种事。”
“那么之后呢？”
“……就是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
屋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表示有位别扭的家伙一直在偷听中。
“呵呵，的确是属于你们两个的意义。但Bella，永生更多代表着改变、孤寂、迷惘、疯狂，或者其他完全负面的存在。”
贝拉迷茫摇头，她不懂。
“时间的力量大于一切，没有人能准确说出在它的作用下未来会变得如何，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美好只能和短暂画等号，永恒这种东西或许存在，但能作用在有心的生命上的就太少太少。更不要提和其他生物相比，世界上最容易改变的就是人类。灵智，思考，越聪明的生命体越善变，这点没有任何人能否认。或许你可以假想一下在久远的未来，有一天他不再爱你，或者你不再爱他，那时的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你就可以明白Edward·Cullen在惧怕什么了。”
所谓坠入地狱，不是指人类和吸血鬼相爱，而是指有一天他们不再爱对方，那才是真正噩梦降临的时刻。
“我……”贝拉用力摇头：“我不可能不爱Edward，永远不可能！”
“我现在当然相信你的话，也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时间的力量，Bella，人类还是吸血鬼都无法抗拒。”
贝拉愣愣坐在那里，眉纱的话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却让她惧怕，不知道怕什么的惧怕，怕到她浑身发抖。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眉纱，你也拥有永恒的生命，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不爱人吗？”
眉纱有些怀念：“爱……那是无法拒绝的，每个人都会在必要时刻从某个人身上得到，然后不管结局如何都刻骨铭心。或者让自己不去想，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或者思前想后犹豫不决，那样会避免一些事，但也同样会错过很多，或许有的会让你后悔莫及却再也无法找回。”
贝拉带着一丝疑惑：“有什么区别吗？”
“嗯……也许结局都是一样的。这么说吧，我是前者而Edward是后者，你明白了？”
贝拉恍然：“那我要怎么办？就算最后的结局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想和Edward之间留下遗憾。”
“这个很伤脑筋的，永恒作用在时间上，就变得异常可怕。真正能一劳永逸的办法没有，不过你可以试着安抚，做些让他可以放心与你一同走下去，不再担忧未来的事情就好。安抚人心并不太难，好好考虑。”
“谢谢你，眉纱，还好有你在。”
“没什么，一个小忙而已，我是过来人嘛。”
“过来人？眉纱你也有爱人吗？难道……”贝拉看看外面，低声道：“是那个人吗？”
“不，最深入我心的那个已经死了。”眉纱微微笑道：“也许就如你说的，Bella，我不爱人。”
贝拉最后还是带着疑惑离开，情窦初开的她还是不太能明白眉纱的话，还有为什么不爱人也会那么痛苦。
反正她的问题有了一个答案，接下来就是自己去想自己去做。
“爱人死了所以再不爱人？你和Marcus倒是很像。”凯厄斯带着嘲讽，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气，到底她为什么来招惹他？
“不像，他爱过的人死了，我无法爱的人死了，怎么会一样？”
“什么叫无法爱？”就算爱情无能，凯厄斯也自行脑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情节。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不爱人而已。”眉纱身体倾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