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眉纱站在树下,看着这个河边有些像小孩子一般往河里扔石子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子,不是比世上大多数的男人都要可爱许多么?
本来并未感觉到眉纱,但因为她故意的挪动,让西索知道她的到来。
回过头,看到树影下亭亭玉立的女子,长裙随风飘飞,阳光透过树荫将金黄色的碎片洒在她身上,朦朦胧胧看不清表情。
他一直认为女人穿着长裙并不好看,尤其是这种拖地的式样。又累又繁复,一层一层纷飞起来仿若穿花蝴蝶。
但现在风扬裙动,长发飘舞纠结,他才发现这一幕有多么美。
但他想这种美也只能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绝代风华,在阳光下微微摇曳的身姿带出最深泓的破碎。
看着她,西索忽然发觉自己已然无法动弹,全身上下,从发丝到指尖都麻木,只能贪婪的看着。
但当这抹身影从树荫下的迷咒中走出来,就突然打破了一切,只能说漂亮却算不上绝美的容颜带着似有还无的笑容,妩媚而古怪。
西索眨眨眼睛,有些恍惚自己看到的一切,但还是做出该有的反应:“小魔女来看我~❤;?”
“不,我是垂涎你的美味。”眉纱故意说的暧昧不清。
“呵呵呵……我非常欢迎你的垂涎哦。”西索伸出手去拉眉纱,一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还想看看那让人沦陷的风情,就算只是一次也好,那是他的渴望。
没有任何预兆压上的吻,尽力挑逗她的一切,西索眯缝的眼中闪着银光,想找出眉纱真正的色彩。
但显然徒劳,眉纱虽然回应着他的吻——而且是用最激情的方法回应,但一双眼却和自己一样清明。
放开她,西索似真似假的抱怨:“你不专心呢。”
“呵呵,你也一样不专心,亲爱的西索。”眉纱从他怀里出来,顺手拿过一边的餐盘:“在你没有为我意乱情迷之前,你是看不到我失去防备的一面哦。”
“喔——”西索拖长了声音,看着眉纱大快朵颐,那么刚刚在树荫之下的她是因什么而伫立,因什么而忘形呢?
(某靡:因为她认为西索你可爱……)
“那真是遗憾~~◆不过要我意乱情迷很简单,小魔女,只要你稍稍动个脑筋就可以。”他自认本身一直是属于非理智型的嘛。
眉纱不理他,一直到自己吃饱喝足,才开口:“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西索,你太多情了。”
看着因这两句话而凝神思考的西索,眉纱手托腮歪头看他:“而且你的多情展现在多个方面,所以就更显得无情。”
“原来是这样啊。”西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魔女真的很了解我呢。”
“你也该很了解你自己才对,西索,我从不看轻你。不……”想了想,眉纱加重口气:“我对你的看重,几乎没有几个人可以比。懂吗?”
看重吗?西索眯起眼睛,很想知道眉纱为什么看重他。
“因为我就算再走一百个世界,也找不到你这样一个人。”似乎知道他的疑惑,眉纱给他答案:“西索,你的变态无人可及,你的可爱也就无人可及。”
天上传来飞行船的声音,眉纱没有给西索回话的时间,如上次一样说离开就离开。
“嗯?”西索发出一声可以被称之为疑惑的声音,却没有追上去。
他不需要遇事就刨根问底,有的时候凭自己慢慢思索、慢慢发掘会更好玩。不过竟然当着他的面儿说可爱……这话让西索有那么一点点郁闷。
树上从头看到尾的萨次摸摸下巴,将眉纱也列入危险人物之一。
毕竟会说西索可爱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易于之辈吧?
二次考试在毫无悬念中结束,上到飞行船上,雷欧力累得直接瘫在那里,酷拉皮卡也不是太精神。
眉纱弯腰对他们微笑:“还撑得住吗?”
“不行了……”雷欧力有气无力挥手:“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不然我绝对会死的!”
话虽这么说,他表情却很高兴。
“睡吧,念的掌握需要一点儿一点儿来,如果急于求成的话会反被其害。”这话起码有一半是吓雷欧力的,不过在眉纱看来,吓吓他总比以后他得意忘形的好。
“夏娃,你不睡吗?”在闭眼睛之前,酷拉皮卡问自己的宝贝妹妹。
“我带她去餐厅坐坐,吃点东西,你别担心。”
“是啊,有眉纱带着我呢,你就好好睡你的吧。”
看着夏娃跟眉纱欢欢喜喜离开,酷拉皮卡勾起嘴角:“真好,我一直怕夏娃找不到伙伴不开心,现在看到她这样,我就真的放心了。”
白看了看酷拉皮卡,坐在他们身边也闭上眼睛:放心自己一个人去报仇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百不如好好看着自己的妹妹吧?那种矛盾挣扎又充满仇恨的目光,似乎连半点希望都看不到。自己不想看到那种眼神,所以不自觉的想帮帮他。
但是……叹口气,如果眉纱知道,免不得要说自己多管闲事,心肠太软了。
不过说归说,他又露出笑容:只要自己想,眉纱一定会帮着自己的。
“喂,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笑什么?”我爱罗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怎么了吗?”白心情愉悦的问。
“很碍眼啊,那个叫做西索的男人。”我爱罗突然说。
“啊……对,你对杀气很敏感。”白头痛:“可是眉纱并没有让我们动他啊。”
“不杀他,和他一战如何?”我爱罗询问。如果在任由西索这样下去,就算自己不反击,自己体内的那个家伙也会有反应。
“或者可以吧。”白沉思道:“眉纱没有说不许打架,想必也不会介意。但你要自己考虑好,和西索这样的人打,打过的结果可能是缠的你更厉害。”
“我知道,我已经想过。”我爱罗面无表情的说:“但我还是很想和他打一场,因为不管他向不向我放杀气,我看他都不顺眼。”
白无语,这就是所谓的隔阂吗?想当初自己和佐助也没少和我爱罗打过——吃醋的孩子是很恐怖的。
“随便你去打吧,不过如果眉纱不喜欢的话,记得要收敛。”
我爱罗点头:“我知道,不用你操心。”
白对我爱罗的冷淡笑而不语,他常常这样,而且偶尔也会发一通神经:因为眉纱认为他小的缘故,不肯和他同床共枕。
眉纱带着夏娃去了餐厅,夏娃却好奇为什么白和我爱罗没有跟着来。
“他们不用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呀。”眉纱笑:“个人有个人的作息习惯,他们也需要休息的。”
自己最长时间可以连续保持警戒27天,虽然白他们也在地狱初层训练过,但绝对做不到这点。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夏娃摇头说。
自己是以修炼精神力为主,所以才可以暂时不感困意,但最多也只能支持两天半,再久就会反应力下降迟钝。
眉纱微笑着不回答她。其实也有人可以,比如伊尔谜•;揍敌客,他可以连续很久不睡然后把自己埋在地底大睡三天。
还有很多人也都是如此。
“眉纱,你到底怎么锻炼的?教教我好不好?”
“很吵。”眉纱只是这样淡淡然说了一句。
“哦。”夏娃立刻乖乖不再吵她。在夺魂咒下,眉纱每句话都是绝对的。
“夏娃,有好戏给你看的话,你看吗?”
“当然。”
“呵……想看就在这里乖乖等着看,不想看就去睡吧。”眉纱站起身。
“那你去哪里啊?”
“我有事,还需要跟你报备吗?”眉纱似乎忽然心情不好,语调显得冷冷的。
夏娃立刻低下头。
“这才乖。”眉纱转身离开:她闻到腐味,很重的血腥气和魔界气息,这个世界被魔入侵?怎么可能……
绕到飞行船的一角,她看见一地的死尸,每个都被开膛破肚,心都消失不见。
眉纱站起身,一挥手用香消去自己难闻的味道。
不管女巫还是魔族或者是亡灵都有吃人的,但她没吃过,因为她不认为人肉的味道会很好。既然没吃过,自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的东西在作怪——是用牙齿直接撕掉的。
仔细闻了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痕迹,是那人以为这里没有人可以发现魔族的味道吗?
顺着味道找上甲板,她提起全身警戒。
魔族一般来说没有同乡这个概念,见面都会先打一架,再凭力量决定谁听谁的。
但是上了甲板却很意外,这甲板上只有一个人,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蜷缩在那里不停喘息。
眉纱慢慢走上前,在还有三步的位置停下:“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那人抬起头,向她伸出手,似乎痛苦的要求救。
“是你?”眉纱不得不说很意外,她记得这个女孩是叫阿妮……什么来着?她忘记了。这么一个跑龙套是怎么变成魔族中人的?
“好痛苦……救救我,拜托你,救救我!”
面对她的求救,眉纱没有反应,既然这女孩身上有魔族气息,她就不可能随便靠近她。
“阿妮……达吧,你是怎么和魔族扯到一起去的?”
她问是问了,可这位阿妮大小姐一直在忙着叫痛,没时间回答她。
“如果你再不回答的话,我就拿你当魔族处置。”眉纱神色冷下来。不知来路的魔族只有一个处置方法:杀!
“不……我是为了复仇而来,我要……复仇!”
看着地下挣扎的人影,眉纱微微皱眉:“你复仇与否和我无关,但我要问的事情你不回答,我是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
“我……有一个人知道我要报仇,于是给了我一丸丹药,说吃了以后,我就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丹药?”眉纱仔细注视了阿妮达一会儿,确定她说的不是假话,于是蹲下来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没有外伤,从她一直喊痛的地方看来,应该是伤及内脏的。
撕开臂上的衣袖,发现手臂完全是惨白惨白,直接顺势将她上衣撕扯的七零八落,身体也是如此。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恐怕你没救了。”利落的划开她手臂,忽视她喊痛的声音,眉纱示意她自己看。
阿妮达一看之下,立刻俯身狂吐,几乎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但到最后也只是干呕而已。
她的血管里充斥的已经不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疙瘩,甚至已经在往肌肉里蔓延。
“看清楚了?你吃的不是什么仙丹妙药,而是魔族专门养的寐食。等你的肌肤血肉都变成这种白色球状之后,就会被扔进魔界最底层喂食那里被封印的巨龙。这么一具人类的尸体,够绿漠毒龙吸收好几个月呢。”
阿妮达边听边呕还呕不出东西,连忙挥手示意眉纱不要再说下去。
“你现在求救已经晚了,连血液都完全变成白蒻,只怕内脏也是如此,我无能为力。”看着阿妮达绝望的样子,眉纱又说道:“不过如果你想报仇,我会暂时切断你的痛觉,让你可以自由行走,自然也能打斗。”
“真的?”阿妮达又恢复希望:“那你帮帮我,我要去报仇!”
“帮你可以,但我能得到什么?”眉纱好整以暇的问:“没有些好处的话,我是从不为陌生人做事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给你这丸药之人的样貌和去处。”
等眉纱四处闲逛一圈再走到餐厅时,一切已经结束。
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站在一边,小杰呆呆看着奇犽,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也在,奇犽则面色冰冷双目空洞。
眉纱走到暗处的夏娃那里一拉她,两个人一起走过去。
“这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这么神色凝重的样子……呀?”看到地上趴着已经毫无生机的阿妮达,眉纱发出似疑问的声音:“怎么我刚出去转了一圈,这里就多出个死人来?”
“御寇小姐知道些什么吧?”尼特罗摸着胡子问。
“不。”眉纱嘴角一勾:“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是刚刚御寇小姐出去,不是已经见过这位阿妮达了吗?”
“哦——”眉纱拖长了声音。原来就算在飞行艇上,考生的行动也是有人监视的啊。不过自己没有察觉到,应该是远程监视,绝对听不到他们说话,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交易。
“这位考生是在上次考试已经被淘汰的考生,考生被淘汰以后,安全就要受到猎人协会的保护。”尼特罗摇着头说:“她主动找人挑衅,按理说死亡不被追究责任。但死得这么奇怪,我们总要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才成。”
尼特罗翻过阿妮达的身体,她正面已经是一片狼藉,白色的血肉被翻开,还一鼓一鼓冒着泡。
眉纱哼了一声,面色也沉下来。没想到这个魔族这么小心,发现自己对阿妮达的重视就立刻放弃这枚棋子。
本来想顺藤摸瓜,现在就只能去辣香山找了。
“御寇小姐,在想什么呢?”尼特罗立刻问。
“我脑袋里的事情,和尼特罗会长有关吗?”眉纱对他半点不客气。
“和我无关,但总和某些人的生死有关。”尼特罗还是丝毫不让。
眉纱吐出口气,直说你这个老头子好奇心大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我说了你也不懂的,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眉纱走到奇犽面前,剥块糖塞进他嘴里:“是你动手她才会面目全非的吧?小猫儿。”
奇犽冷冷看向她:“是我动手又怎么样?”
但他也没忘记把嘴里的糖嘎嘣嘎嘣嚼完咽下去。
“清水如泉。”眉纱给奇犽洗手:“你知不知道人体有细菌的?尤其是陌生人身上,保不准有什么病,不要随随便便就伸爪子。”
奇犽无语。
“平常感染了细菌还好治,你说你不小心得了AIDS怎么办?”眉纱继续说。
全体黑线,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看奇犽的表情缓和,眉纱话锋一转:“而且这样一个人,杀就杀了,摆出那样一副表情做什么?”
杀就杀了?奇犽抬头看着眉纱,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
“你没听错,我是说杀就杀了。”挥魔杖变出一块毛巾来给奇犽擦手,眉纱很平静的说:“人和猫狗猪牛羊都一样,都是生命,只不过会说话,多了个脑而已,杀不杀干吗需要思考那么多?想杀就杀掉,碍事的就杀掉,全部都杀掉也没关系。”
顿了顿,她低声道:“你不杀别人,别人也是要杀你的,何必要有那种无聊的仁慈?”
不得不说,眉纱的歪理确实让奇犽恢复平静,从自己的困惑中解脱出来。起码不会因为自己杀人、是杀手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可是眉纱姐……”小杰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嗯?”眉纱走过去揉揉他的发:“嘘,不要反驳我说的话哟,小杰,你没有办法反驳的。”
亲近大自然的小杰对非人类生命有一种特殊好感,自己的话对他比对其他人能够起到更大冲击。
在场没有一个吃素的和尚,又有谁有资格辩驳?
“御寇小姐真的是很厉害。”不得不佩服,抓住人心的优越感,以人类自身反驳人类,一点儿拒绝的空间都没有。
“过奖,就事论事而已。”
阿妮达的尸体被搬走,该吃饭的继续吃饭,该聊天的继续聊天。
不过这次眉纱对面坐了一个她看着非常不顺眼的家伙:尼特罗会长。
“会长年纪不轻,不需要早早去休息吗?”眉纱似笑非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