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那两匹马奔跑起来,红绿交错,一会儿红在前,一会儿绿在前,马儿欢闹人儿嬉戏,多么好美的画面,夕兰在这一刻害怕了,心空空的好像没了声音,她和他们相距很远,远到只能看清两人衣衫的颜色,可那样飒爽而愉悦的笑声却似隔着万里长空飘了过来,“犹美,你看,在这呢!”
夕兰只觉心头在轰隆隆的滚着雷,耳中充斥的声音熟悉而陌生,那是岳炎的声音吗?可他何时曾这样开怀的笑过?她僵硬的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晏阳天,“那是你师叔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嗯,很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156】三颗落魄丹
正文 【156】三颗落魄丹
“什么?你是说巫师喂了他三颗落魄丹?”夕兰再一次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的看向新春。
樱兰连忙又去拉夕兰的胳膊,安慰道:“兰姐姐先坐下,让新春把话说完。”
新春局促的扭了扭屁股,他现在也有点坐不住了,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发飙的样子太可怕了,忙不迭的道:“二姐看他痛苦不堪心有不忍,求来解药解了他的毒!”
“解了?那他……?”夕兰、樱兰及刚进门的晏阳天都是一怔,齐齐看向新春,想从他脸上看出细枝末节的变化,但就夕兰来看,新春眼眸清澈根本就不像在说谎,那既然岳炎吃了解药为何还不肯认自己。
就新春咽了口唾沫,左右扫了一眼,慢吞吞道:“解药是吃了,可能因为姐夫……呃……岳公子强行抵制落魄丹经脉发生变化,即便吃了解药也影响了脑神经,不知道是压制了部分记忆还是清除了部分记忆,我与岳公子交谈过,他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不论身体还是技业都没受影响,只是差了一点记忆,不碍事的!”
这次樱兰也不拦夕兰,自己先发飙了,指责新春道:“你……犹美怎么可以喂了三颗落魂丹,要不是岳公子怀有高超的技业,身体怎么能承受?犹美怎么会如此恶毒?”
新春脸上挂不住了,也沉下脸来,“二姐怎么恶毒了?不就是个男人吗?谁知道是你们的朋友,二姐想驯服他,留下他做丈夫有何不对?”
堙“你……要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喂你吃落魄丹生子,你清醒之后要怎么办?”樱兰气的推搡着新春往外撵。
每当夕兰遇到危险时刻或是极度混乱的时候总能异常的静下心思考,就像现在,她抛下酸涩和彷徨,脑中所有的轴轮都在飞速的旋转,岳炎吃了三颗落魄丹,记忆是不会被消除的,最坏的可能是被掩盖了,那要掩盖一时还是一世?与陌生女子生子,清醒之后要怎么办?夕兰的心倏的一紧,脑中灵光一闪,有个和失忆一样可怕的事情隐隐在心口呼之**出。
“兰姐姐……”晏阳天碰了碰沉思的夕兰,见她迷茫的抬眸,心中不舍,俯身轻声耳语,“我试探过师叔,他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十年前,我想咱们应该立刻带师叔回去,岳熙师叔的银针技业高深莫测,一定能有办法使师叔尽快恢复记忆。”
夕兰木纳的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将樱兰拽到身边,小声问了一句话,樱兰的脸颊随即有些泛红,顿了顿才跑出去追赶新春。
夕兰忐忑的等在前堂,绕着椅子走来走去,门口人影一闪,樱兰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见到夕兰没说话先喝了一碗青稞茶,夕兰见她如此心放下了一半,果然,就听樱兰道:“兰姐姐,我没问新春,向侍候犹美起居的格语打听了,格语十分肯定的说犹美还是处子之身,岳公子与她清白着呐!这下兰姐姐可以放心了!”
夕兰也缓缓坐了下来,端起青花茶碗轻呷一口,脸上的表情不晴不阴,本来笑吟吟的樱兰也收起了笑容,宽慰道:“兰姐姐的男人还是完璧之身,兰姐姐还在担心什么?”
【157】人心险恶
正文 【157】人心险恶
大土司收回三司实权的工作于圆满落下帷幕,而夕兰也已决定翌日上午起身离开赫尔寨山谷,大土司再三挽留都被夕兰婉拒了,她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带着岳炎在下一秒就见能到岳熙,所有赌注都放在岳熙身上了。
翌日,樱兰、雅图将夕兰、晏阳天和官青送到冰洞的入口,樱兰很舍不得夕兰离开,有心与她一起到谷外看看,可现在族里的事情多如牛毛,她确实走不开,只好‘含情脉脉’的盯着夕兰问了一遍又一遍,“兰姐姐千万不可对他说起,我要亲自听他回答!”见夕兰郑重的点头,她才又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去找你!”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夕兰只觉她说的是小孩子话,身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哪能说走就走,估计她很难再出赫尔寨山谷了。
“兰姐姐,这枚腰牌还给你,樱兰知道你是朝廷官员,这腰牌你一定有用,嘻嘻,别这么看我,我虽然喜欢却不是他送给我的,将来,他一定会送我更宝贵的东西,兰姐姐莫笑,相信我!”
就夕兰发现她在说起烨弘棉时不再一口一个‘烨’,好像有些害羞,居然还懂得了一些属于谷外女子的矜持,她并不知道樱兰在晏阳天面前说起别的男人竟有些心虚,所以不肯唤名字,希望晏阳天别留意。
夕兰心里很喜欢率真的樱兰,感慨这次坠崖四人不但没有死伤,反而交了樱兰这样挚诚的朋友,也算因祸得福吧,人在失意时看待事情总是喜欢看灰暗的一面,就像是钻牛角尖,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此番岳炎失忆,却恢复了一些真**情,那悠扬而爽朗的笑声犹在耳边回荡,她为他担心是一定的,可也应该为他开心不是吗?他能忘记自己,忘记了一段岁月,可也忘记了一些令他不开心的往事,这样岳炎就算失去也算得到,她心心念念的想要治好他,想要再度拥有他,这样的心胸是爱吗?这样的爱和犹美又有什么不同?
堙人有时一念之间就会想通很多事情,晨风拂面,阳光的柔和打在远处渐渐行近的一红一青两道影子身上,夕兰挺直腰杆肃容的直视,缘份缘份,缘是上天注定,份是双方争取,她林夕兰关键时刻绝不是鸵鸟,岳炎丢掉记忆不见得就是坏事,他和她之间连着一道赐婚圣旨,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把他抢回来。
岳炎还是昨日那般的装束,身旁跟着笑语盈盈的犹美,要说犹美的长相虽没有岳灵儿美貌,也不似夕兰淡雅,可那高挑的身材却十分打眼,鹅蛋脸,肤色偏小麦色,虽然眉宇间英气十足,鼻翼与嘴唇却珠圆玉润,有着精雕细刻的美感,发髻乌黑,梳着一条简单的歪辫子,额角到后脑环过一圈银质的美簪,耳垂上戴着一队凤尾银环,颈上、手腕上都有银项圈,看起来像苗家姑娘,又不似那般沉重,散发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
晏阳天见师叔带着这个女子来心里不高兴,扭头看向别处,连声招呼也不想打。
【158】熙哥哥,我想你!
正文 【158】熙哥哥,我想你!
一行人你一言一语的穿过石洞,一路行来倒也热闹,夕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叹气,若这个犹美是个品行端正的少女,对岳炎情深意重也就罢了,可越接触越觉得此女非良人,拙劣的伎俩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光看岳炎最后不得不沉下脸就知道有多么缠人了,岳炎对亲人朋友虽冷漠却有极好的耐**,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来犹美可说是特例了,也算是种荣耀了吧。
到洞口,一直尾随最后的官青拉住了夕兰,低声笑道:“出去便是另一个天地,你我便是陌路,琳儿会不会想我?嘘,别说话,官官这名字很好听,官官会想你的,后会无期!”夕兰怔愣的片刻额角忽的迎来两片柔软,温柔的如晨翌轻风,他娇嫩的嘴唇恋恋不舍的缓缓离开,嘴角弯起的依旧如火舌兰般妩媚,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深深的望着夕兰,好像要将她的容貌刻进骨子里,忽地又是一抹妖娆倩笑,皙白的指尖点了点夕兰的鼻头,“你对岳炎的十分好,给我三分已足矣,可惜……”可惜我们永远不可能。
官青悠然转身,一个箭步冲出洞口,晏阳天急跟上前两步,又猛的转身奔至夕兰身边,道:“这厮跑了,他没欺负你吧!”
夕兰始终滞在刚刚官青说的那番状似嬉笑的话里,他说后会无期,他说只要三分,他说……可惜……!夕兰轻轻吸了一口气,浅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与你同路,有些人本是同路,后来也可能越走越远,百年回首,不过是眼前飘过的一抹浮云,个中滋味也会变的平淡无奇,这一世,你要挣要夺的只有尊严,其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如此,她和岳炎又当如何?
就以晏阳天与岳炎的武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上了涯顶,然后晏阳天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拉夕兰上来,岳炎去拉犹美,几个人刚一出密林,四面八方‘呼啦’围上来数千官兵,这阵场吓了夕兰一跳,晏阳天将她护在身前,背靠着岳炎,犹美这下真杵了,躲在岳炎身边唬的跟猫似的。
就见一个头戴樱束的小头目喊道:“大人……大人……我们发现四个来历不明的男女!”
随即想起马蹄声,仿若雷鸣般掀起大片灰土狂奔而至,黄土飞扬,夕兰咳嗽了半天,忽听晏阳天喊道,“李公子!”
堙夕兰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被人狠狠的抱个满怀,紧的快要勒断气了,夕兰无力的挥了挥左手,晏阳天连忙连说带动手的将人拉开,“李公子,你轻点,兰姐姐身子骨弱,之前还受了箭伤……”
“箭伤?兰儿,你受伤了,在哪?在哪?痛不痛?”李瀚宇惊出一身冷汗,急的跟什么似的,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夕兰。
夕兰呼呼的喘了半天气才顺匀,看着小宇子急的变了色的脸,吃吃笑道:“箭伤倒没事,就是刚才差点被你勒死!”
“你……”李瀚宇上来就朝夕兰小PP上抄了一巴掌,转瞬又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亦嗔亦怨的呢喃着,“兰儿,我的妻,你是要活活急死我啊!”
【159】失去战场
夕兰失踪,林府倒没多大动静,李瀚宇怕老夫人和柳父担心,只是说夕兰带着岳炎、晏阳天出去办事有个三四天就回来了,虽然这一走就是十来天,可老夫人想现在夕兰毕竟是朝廷命官了,总有公务要处理的,有些事不方便和家里人说便不再追问,柳父虽嘴上不说心里急,私底下问了李瀚宇很多次,李瀚宇是又担心又自责,若是当时不同意夕兰跟着盗寇走也不会横生事端,在面对柳父的时候只能拖一天算一天,还好还好,夕兰平安无恙的回来了。
一路上夕兰将在赫尔寨山谷的事情说给李瀚宇听,本来因为这事他将平日里耍赖卖乖收敛了不少,此时李瀚宇越听心越沉,脸上的表情不由的凝重起来,最后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岳炎、犹美,只见那少女挽着岳炎的手臂东张西望,似乎对谷外的世界十分好奇,他安慰的捏了捏夕兰的掌心,微微弯着嘴角道:“兰儿别伤心,岳兄的失忆症一定会好的,他那么珍惜兰儿,绝不会忘情,兰儿要给自己信心,给岳兄一点时间,一切都回好的!”
夕兰心里一亮,这才是爱啊,宇不但长的纯美,就是心灵也纯净的毫无杂质,自己虽历经百年洗礼,以为看透一切,哪知想的也多,那句顺其自然,有容乃大,好像变成了空谈,她爱岳炎,岳炎比她更爱她,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给他时间,给自己一个好好爱他的机会,结局,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快到家门口,夕兰迎上岳炎两人,郑重的拜托二人,“岳岳,这是我的家,因为我们之前已经在一起了,在长辈们眼里你就是我林家的女婿,虽然你……已经忘了,可我不想让长辈们担心,你和犹姑娘……。”
后岳炎现在每当看到夕兰时总是一副探究的眼神,此刻也是,不待他言语就听犹美不悦的打断了夕兰的话,带着嘲弄道:“什么叫在一起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就算是,炎现在已经忘记了,既然忘记了,可想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
夕兰气的真想给她一耳光,听不明白别人含蓄的话也就算了,妄自揣测也算了,刁蛮不讲理她也当没看见,可她凭什么说她和岳炎的爱情不重要,就凭她现在享受着岳炎独一无二的宠爱吗?
“还有,我姓夏,我爷爷是当今女皇的亲舅舅,若不是赫尔寨族人世代避世,就凭你这样的小官想见本皇亲一面都难,本皇亲与夫君到你这小官的府上,你不快去好好安排食宿倒先摆出主人的威风了,哼,别拿长辈说事,你全家应该列队迎接才是,不过,本皇亲体谅地方小民没见过世面,准许他们失礼了,你还不感知皇恩浩荡?”犹美洋洋得意的说完,一双漂亮的眸子斜睨着林夕兰,嚣张的像个土财主。
楦她爷爷是女皇的舅舅,也就是女皇母亲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朝日国男女都随母姓,女皇的舅舅确实也姓夏,犹美若说自己姓夏,难道是随了爷爷的姓?还是自她母亲那辈便启用夏姓了?
李瀚宇见岳熙和晏阳天已经进了大门,再不进去恐怕柳父就要迎出来了,走到夕兰身边想要提醒一声,正听见犹美的这番话,当即冷冷道:“犹姑娘是否为皇亲贵戚可不是姑娘你说是便是的事,就算是也要女皇下旨认祖归宗,在内司监报备玉牒方可,还有,犹姑娘祖父是否为皇亲也有待考究,这些话今日点到即止,李某奉劝姑娘一句,人在外需谨言慎行,这些话莫再提起,若被人告拟欺君之罪,女皇一道旨意你赫尔寨小小弹丸之地便要弹指灰烬,姑娘看起来不傻,可别做那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夕兰见犹美被打击的跟暴雨后的小白菜似的耷拉了叶子,当即解气的欲拍手称快,这时忽然听岳炎淡淡道:“犹美如何我自会看着,绝不允许她受伤害,更不会看着赫尔寨成为灰烬,多谢二位的好言相劝,府上不便打扰,岳某暂住客栈,还请李公子转告五师弟,岳某在吉祥客栈等他,再会!”
夕兰眼看着岳炎带着一脸感动的犹美转身大步离开,顿时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她费尽心思找到他,带他回来,他却连家门都没进带着别的女人走了?心里就像一只被大浪拍翻的小船渐渐沉了底,胃里、脑子里、四肢百骸通通灌了水,浑浑噩噩的挪不动步子。
“哎呀!儿啊,你可回来了!这些天是去哪了?走也不和爹爹说一声!”柳父出来时岳炎已带着犹美转出巷口了,他只见夕兰和李姑爷背对着站在那不知道看什么,这些天他惦记夕兰心里发慌,眼见晏阳天进来却不见女儿,急急的迎了出来。
夕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勉强扯出一丝笑,转头奔柳父,李瀚宇轻叹一声也跟着走了过去。
夕兰拜见了柳父,按照李瀚宇是事先说的向柳父赔罪道:“朝廷任命儿为羽翎员,羽翎员的职务虽没有什么大事,但都是急事,儿接到公务来不及和爹爹说是儿的不是,请爹爹责罚这个。”
柳父一听又气又心疼,同时也无比欣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越来越有乃母之风,做事沉稳有分寸,如今步入仕途,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常常陪在自己身边,唉,雏鸟长成了雄鹰,再好的笼子不比放任它在天迹飞翔,他这个老人家要孤独了。
“唉,爹爹哪舍得说你,在外不比在家,要事事小心,照顾好自己。”父女俩边说边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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