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教只是苟延残喘,虽隐藏深厚但却实力不济,以你之能足够平安脱身。”
“而且,你现在已晋为正职捕快,我给你一枚特殊牙牌,可以凭此调动阳昌县内任一宗门世家相助。”
董修武从怀中拿出一块平淡无奇的墨玉佩来,说道:“需要时,只需拍碎外面墨玉,便可见到牙牌,否则只是块寻常玉佩,外人识别不出。”
“我知此行于你而言亦有凶险,如果你不愿前往,我也不会强求。你仍然会晋升正职捕快,不过却要转去郡府,以免暴露计划。”
“除去会让我失望之外,并无任何影响,是否接受完全在于你个人。”
路峻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取过牙牌,说道:“知事大人放心,卑职必不辱使命!”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董修武重重拍了拍路峻肩膀,说道:“事不宜迟,你这便整理好个人物品,离开天策府吧。”
路峻也没什么好整理的,脱下飞鹰捕快服换成便装,将随身衣物打了个包,向董修武告辞。
“你现在武功被废,又被逐出天策府,出门时神情务必要沮丧。”董修武说道。
“是这样吗?”
路峻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乍看上去仿佛整个人生都崩溃了。
“哈哈,不错,就是这样,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会演戏。”董修武赞道。
“大人,若有发现,我该如何与你联络,总不能再跑回天策府吧?”路峻问道。
“我正要与你说,若有事情,可到如意酒楼,如此这般便能将消息传递于我。”董修武说道。
“原来如意酒楼就是神纪组?”路峻惊讶道。
“那可不是神纪组,只是咱们县府用来收集情报的据点罢了,真正的神纪组长什么样连我都接触不到。”董修武笑道。
路峻对这个传说中的神纪更加好奇,但也不便多问,不过有一事却不得不问。
“大人,杨天成又该如何?”
“咱们天策府再不济,也不能收留个吃屎的家伙吧。”
董修武虽未明说,但是杨天成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了,接着佯怒道:“你小子也够缺德的,这种事也能干出来。”
路峻不好意思道:“大人,我……”
“我知此事过不在你,否则就算你天赋再高,天策府也留你不得,你便不是去卧底,今天的一切都会真的发生。”董修武严声说道。
“是,卑职再也不敢了。”路峻急忙说道。
董修武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莫要露了马脚,希望你能早日破获无量教案。”
路峻向他恭行一礼,背起包袱,垂头丧气有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天策府。
杨天成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首厉光,心中咬牙切齿道:“路峻,这只是开始,我会让你……”
突然,董修武的话响起:“杨天成,你速与钱捕头去郡府公干,即刻起程,不得有误!”
第23章 主动送上门
路峻前去卧底,其中凶险可想而知,董修武自然要替他扫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杨天成与路峻有仇,其家又是阳昌豪门,少不得要报复他,董修武怎能让他坏事,直接把他打发去乐平郡。
可怜杨天成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彻底隔离,只当到郡府公干是美差,乐颠颠地随钱惟举离开阳昌不表。
且说路峻,出了天策府,寻到一家小客栈住下,然后用董修武传授之法,将阴阳绝脉指真气化去。
他有天捕技能韬光养晦,自然不需要借助阴阳绝脉指来隐藏实力,直接将自身实力压制回炼体境大成。
“明日我被逐出天策府的事,便会公告于众,肯定会引起无量教余孽的注意,但他们却未必会来找我,我要主动送上门才行,该去哪里才好呢?”
路峻略加思索,决定去赌坊转转。
正如董修武所言,青楼和赌坊是敛财最快的地方,无量教插手青楼中,赌坊应当也不会放过。
当然,这样出去肯定不行,还需技术处理一下。
路峻离开客栈,随便寻了间酒馆钻了进去,点上两坛酒,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起来。
梦中的经历告诉他,做戏要做全套,从走出天策府那刻起,他便将自己扮成落魄失意几乎到了绝望的样子。
他自顾自喝着闷酒,直到华灯初上,才一步三摇,醉意醺醺地起身离开。
烟柳青楼,斗金赌坊,是个阳昌人便耳熟能详。
和青楼遍地的烟柳巷一样,斗金街到处都是赌坊,每晚不知有多少人希望在此日入斗金,而真正日入斗金的永远是赌坊。
路峻来到斗金街,找了家小赌坊钻了进去。
“大啊,大啊!特么的,怎么又是小!”
“六六六,尼玛,今天这手气太臭了!”
“天牌!哈哈,我终于赢了!”
“买好离手!”
赌坊里人声鼎沸,到处都能看到赌红眼的赌徒。
路峻晃悠悠来到一张赌桌前,硬往前去挤。
“挤什么挤,滚别的桌去!”一个被他挤到的赌徒叫道。
路峻指着那赌徒鼻子,大着舌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和我说一遍,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赌徒身材健壮,抬手把路峻的手打开,反指着他叫道:“老子管你是谁,赶快给我滚,再不滚老子揍死你!”
旁边有人劝道:“算了,刘老三,和气生财,一个酒鬼你理他……”
他话还没说完,路峻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刘老三手腕一拧,就势把他按到赌桌上。
“放开老子!”刘老三大叫道。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动手!知道我是谁不,我是天策府的!”
路峻伸手掏出那块玉佩,向众人一亮,大声喊道:“天策府办案,闲人退让!”
一声喊,立刻让喧嚣的赌场寂静了下来,刘老三吓得把刚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正当刘老三直怪自己运气不好时,听到赌桌上的荷官说道:“这位朋友,你要是想赌,我们欢迎,要是来耍酒疯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活腻了吗,没看到这是什么?”路峻大着舌头问道。
“看到了,一块寻常玉佩罢了,你拿这个来冒充天策府捕快,才是真正的活腻了。”荷官冷声说道。
“什么玉佩,明明是我的牙牌!”
路峻把玉佩拿到眼前看了看,突然惊叫道:“不对,我的牙牌呢,谁偷了我的牙牌?!”
他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全身上下四处翻找起来,四周众人不约而同哄堂大笑起来。
“妈的!你个死疯子,敢来调戏老子!”
刘老三从赌桌上爬起来,挥拳便像路峻砸去。
路峻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一脚把他踹飞,赌桌上的赌具银两,被撞得到处飞散。
听到那一连串的爆豆声响从路峻身上传来,周围人脸色顿时一变,齐声惊呼道:“炼体大成!”
大唐以武为尊,炼体境再寻常不过,但习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够炼到大成者却颇为少见。
而这间赌坊是路峻刻意挑选的,在整条斗金街算得上最小的几家。
来此的赌徒也都是寻常百姓,多以苦力为主,就连赌坊的打手,也不过是泛泛之辈,炼体大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赌坊里再次陷入了沉静,几个本来要冲上的打手,也全都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路峻仍然旁若无人地翻找着,那荷官对着打手们拼命地挤眼睛,让他们去后面叫人。
一个打手悄悄离开,很快便有一个壮汉走了过来,赌徒都认得,这就是赌坊中打手头目,同样是炼体大成的吴胜。
“铁拳吴出来了,这个醉鬼死定了!”
“仗着自己炼体大成,敢跑到铁拳吴的地盘闹事,这家伙真喝多了。”
“你看他俩那块头,铁拳吴能把他装下,傻子都知道谁会赢……”
在众人议论声中,吴胜大步走到路峻面前,向他一拱手,说道:“朋友,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今天给吴某个面子,到里面喝杯茶醒醒酒可好?”
而路峻却仿佛没有听到,边翻找着边嘟囔道:“我的牙牌呢,怎么不见了?”
赌坊可不是做慈善的,吴胜只是听说路峻是炼体大成才准备先礼后兵,如今见路峻不理会他,顿时怒起。
“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就给老子滚出去!”
吴胜铁拳挥出,伴随着密集的爆豆声,向路峻当胸砸去。
路峻好像完全喝醉了,居然无动于衷,仍然在身上摸索着。
就当所有人认为他肯定会被吴胜打倒的时候,路峻突然一脚踢出,竟然后发先至,将吴胜踢得倒退十几步,把身后的桌子都撞得散了架。
“铁拳吴败了!”
“败给个醉鬼酒疯子!”
“怎么可能?!”
“混蛋!”
吴胜大吼一声,翻身跃起,向着路峻冲去,钵大的拳头再次落下。
路峻好像清醒了过来,同样一拳挥出。
二人拳头相对,只听喀嚓一声响,吴胜捂着拳头惨叫起来,竟然被路峻将拳骨打碎。
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得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赌坊里只有吴胜的惨叫在回荡着。
路峻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惨淡地大笑起来,良久才无比颓丧道:“看来我真是喝多了,都忘了我被逐出天策府了。”
第24章 我没说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酒疯子竟是天策府的弃捕,难怪会如此颓唐疯魔,武功又会这么强。
“不对吧,现在还没到见习捕快年底考核呢,他怎么被淘汰的?”
“不是淘汰,是驱逐!他肯定是违犯了天策府府规。”
“驱逐?那不是要被废掉武功才行吗?”
“傻了吧,废掉武功只是摧毁丹田,练体大成的实力还是能留下来的。”
“难怪铁拳吴不是对手,再怎么说他也曾到过聚气境,入过天策府……”
吴胜捂着伤手叫道:“原来你个天策府弃捕,还敢冒充天策府捕快,等着呃呃”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路峻掐住了脖子,恶狠狠地喝道:“你说谁是天策府弃捕?!”
路峻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射来,吴胜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答是的话,这个人会立刻杀了自己。
他急忙摇手,拼命挤出声音道:“没有,没有,饶命,饶命!”
路峻这才把手松开,把他推到一旁,然后拍了下脑袋,嘟囔道:“对了,我是要来赌两把的,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他伸手指了指吴胜,问道:“你为什么和我打?”
吴胜已被他吓破了胆,哪敢多说,急忙道:“误会误会,小的哪敢招惹公子,刚刚是有人故意挑唆”
他转头去找刘老三算账,却发现刘老三早就跑掉了。
正当吴胜不知怎么解释时,路峻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快找人开局,今天我要大赌一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抖了抖。
吴胜长松口气,立刻让人收拾场地,忍着伤痛问道:“不知公子想玩哪个?”
“我也不懂这些,随便吧。”
“公子既然不懂,那小的推荐你玩玩骰子,容易上手。”
“好,就骰子吧。”
“孙二招待好公子,公子你先玩着,小的去包下手,就不奉陪了。”
“去吧。”
吴胜这才离开,不过在临走之前,却暗暗给叫孙二的荷官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妈的,老子今天非让你把内裤都输了不可!”
吴胜找来一个打手,对他说道:“老子去治伤,你马上去天策府,就说有人冒充天策府捕快,输钱还账赖行凶!”
打手跑去天策府报案,吴胜则去旁边的跌打医馆治手伤。
还好,他伤得并不太重,只是有两根指骨被打裂而已,很快他便包扎完毕,吊着胳膊回到赌坊。
“这小崽子现在应该输了个精光了,他喝多了肯定会大闹,天策府的人也该到了,老子看你死不死!”
吴胜越想越高兴,觉得手上的伤也不疼了,哼着小曲儿走进赌坊。
还没进赌坊,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喝彩声。
“又赢了,又赢了!”
“路公子今天手气真好!”
“谢谢路公子,小的们和你沾光了!”
吴胜不由一怔,推门进去发现所有人都围在路峻那张桌前,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赌坊的人在外面一个个急得满头是汗。
他正要细问,却听路峻大着舌头的话音从人群中传来。
“押大,开盅吧!”
“大,我也押大!”
“我全押上,一百两!”
吴胜顿时傻了眼,急忙拉过一个打手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吴头,别提了,那小子把把赢,其他人也都跟着他押,咱们已经输了万多两银子了!”
“怎么可能,孙二没有”吴胜压低声音:“出千吗?”
“那小子就像能看穿骰盅似的,每次都能猜中。刘二第一次出千,就被他发现了,刘二好不容易才掩饰过去,却再也不敢出千了。”
吴胜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分开人群挤进去。
只见一堆银票押在大上,最显眼的一叠足有百多张,至少也得有七八千两。
荷官孙二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不断滑落,按着骰盅的手迟迟不敢掀开。
看到吴胜赶来,孙二向吴胜投来求助的目光。
吴胜心中格楞一下,知道里面的点数肯定是大。
“没事,一会儿天策府的人来了,你一张银票也拿不走!”
想到这里,吴胜对孙二点了点头,后者闭上眼睛掀开骰盅,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就在这时,赌坊大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传来一声高喝:“天策府办案,闲人退让!”
欢呼声戛然而止,人们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黑衣正职捕快,正是王坤。
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冲着路峻来的,人群立刻分开,把路峻露了出来。
路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向着两个捕快一抱拳,大着舌头说道:“这不是王捕吗,你今天也是来玩两把的吧?快来,我手气特别好,赢了一万多两了。”
王坤把脸一沉,冷声喝道:“路峻,少和我拉关系!你已被逐出天策府,居然还自称天策府捕快,赌输了钱赖账行凶,乖乖受擒,与我回府问罪?”
“王捕,你和我开玩笑吧,你看看这些银票,”路峻回手抓起一把银票,“谁敢说我输钱了?”
“那你有没有冒充天策府捕快?!”王坤问道。
吴胜立刻踢起来叫道:“没错,他就是冒充天策府捕快行凶,我的手就是他打伤的!”
路峻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你特么还有脸说,你的手是因为出千被我打的。看我带大家伙赢多了,你就诬陷我,我特么踹死你!”
“住手!”
王坤喝止住路峻,问道:“你说赌坊出千,有什么证据?”
路峻转身拿过骰盅,啪地一下摔碎,露出里面的机关来,又向四周一划拉,说道:“你问问大家伙,我除了说自己被赶出天策府,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天策府捕快?”
赌坊出千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但却不能被人发现,否则赌坊也不要开了,就算不被砸了赌坊,名声坏也没人来赌了。
众赌徒们见果然有机关,立刻群情激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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