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天抓着一根草茎神采飞扬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来到山上很多童年的回忆都被打开,越说越高兴,他的童年真的很快乐。龙庭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说上几声“嗯”、“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让姜一天说话的兴致更加高。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半山腰,姜一天蹦跳两步,摘了一把果子回来,“野生的海棠果,这棵果树是山上最甜的,它可是我的哦,我做了标记的。”扔给了龙庭辉一些,姜一天直接在身上擦了擦就往嘴巴里送。
龙庭辉张张嘴,想说不卫生,但是看着姜一天的神情他还是不扫兴了,最后也学着姜一天的动作,吃了起来。野生的海棠果个头不大,甜度一般,绝对没有人工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的甜味,但是吃着果子的龙庭辉想到小小的姜一天摘遍山头发现了这棵树的果子最甜,然后做上自己的标记的模样,龙庭辉就觉得心中甜出蜜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一天停住了脚步,龙庭辉走上前,“一天?”
“嘘。”姜一天示意龙庭辉不要说话,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能够听到风的声音、树叶婆娑的声音、小动物穿过草丛的声音,还有就是人说话的声音。在夏日闷热的空气中,断断续续的传来。
听了一会儿,姜一天朝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走去,龙庭辉跟在他的身后,绕过两三棵树就是一块平坦的地面,种着几样小菜,旁边搭了个鸡窝几只鸡懒洋洋的窝在里面。
一大一小两间木屋躲在树影里面,显得平静、安逸,声音就是从木屋里传来,走近了声音听得更加清楚。
其中一个声音低沉,含糊的说了一句什么,没有听清楚。另一个声音,姜一天很熟悉,是自己的爸爸,只听爸爸说道:“你也要注意身体,他,少不了你。”
低沉的笑声淡淡的,“我知道,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是他对我的惩罚。”
“说了多少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样说。”姜仁之责备。
不知道男人做了什么动作,听到凳子离地的声音,然后就是爸爸焦急的声音,“成烨,不要忍着,疼就喊出来。”
姜一天和龙庭辉对视一眼,听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姜一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木屋的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姜仁之极力的阻止着男人的翻滚的动作,屋里简单的桌椅都已经挪了地方,其实男人就算是痛苦难当也很有分寸,他始终没有滚到屋子里面,碰撞到里面的人。屋内靠近窗的地方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姜一天和龙庭辉的突然出现,让姜仁之一惊,但是很快就被男人痛苦的声音拉去注意力,咬了咬牙,姜仁之冲门外的二人喊道:“快过来帮忙。”
“哦哦!”姜一天连忙点头,走进去按着爸爸说的做,按住男人上半身,龙庭辉帮忙按住男人的双腿,姜仁之动手卡住男人的嘴巴,不让他咬到舌头。
男人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双目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痛苦,直直的看着上方的那张脸,渐渐的眼睛中有波光闪动,泪水慢慢蓄积,顺着眼角滑下。
龙庭辉皱着眉,看着男人,又看了眼姜一天,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爸爸,有什么办法帮帮他,我看他很疼。”姜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这么痛苦,他的心也一顿一顿的难受。
姜仁之满头大汗,空出一只手把快要落到眼睛里的汗擦掉,“他的病不是简单的药能够治。”
“止疼药呢?”姜一天急切的问。
姜仁之抬眼看了眼姜一天,眼神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不行,莫家的男人不允许任何药阻止痛疼。”说话的是龙庭辉,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对药物十分的敏感,如果药量不对,就很容易对神经造成伤害。姜叔叔我说的对吗?”
“……”姜仁之深深的看了眼龙庭辉,然后点点头。
姜一天没有注意到爸爸和龙庭辉眼神的交流,他更加关心躺在地上的男人,“那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军队听到过这样的人,通过痛苦来打磨自己的意志和肉体,不靠任何药物来阻止疼痛的到来,习惯了疼痛,就算是刀砍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
“只能等他自己缓过来。”姜仁之总是挂在脸上的笑不见了,少了温和的遮掩,整个人变得锐利而威严。
时间过得很慢,其实又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当姜一天觉得自己的手要残了,因为男人的力气很大、挣扎起来很难控制,所以他们需要花更大的力气来阻止男人。
突然男人四肢放松,舒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眼神迷离而执着,带着深深的迷恋,“小信。”
姜一天眉头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爸爸,只见爸爸皱着眉,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愉悦,“一天站起来。”
身体本能的照着爸爸的话做,但是手却被男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的禁锢着他的手,疼痛从手腕传来,姜一天仅仅是皱了下眉头,就用另一只手去掰男人的手。
男人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动作飞快的坐起来,手上用力一拉,姜一天一时不妨跌进了男人的怀里,男人的怀抱坚定而霸道,却不失温柔,只是这份温柔好像用错了人。男人着迷的看着姜一天,确切的说是看着一个很像姜一天的人,他的眼神不对,不是正常人的眼神,带着狂热的痴迷,痴迷到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判断力。
姜一天被一瞬间的变故弄得有些发懵,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拼命的挣扎,男人双臂用力,桎梏着姜一天,勒得太紧,仿佛要把姜一天肺中的空气都挤压出来,姜一天痛苦的□了一声。
姜仁之和龙庭辉不敢贸然动作,就怕男人手头上不准伤害到姜一天。
正当姜仁之试着角度想着打晕男人的时候,男人又有了新的动作,他竟然温柔的要去吻姜一天,是那种对爱人的霸占似的温柔。龙庭辉双目圆睁,手上动作不停,绕到男人的背后勒紧对方的脖子,不让男人的脑袋靠近姜一天,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勒晕过去了,但是男人就不属于那一般的行列,就算是被勒得脸通红依然要去亲姜一天。
龙庭辉自己都没有亲上呢,怎么可能允许别人亲姜一天,当然就算是他亲上了,就更加不允许别人碰姜一天了,姜一天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姜一天拼命的挣扎,龙庭辉拼命的阻止,男人纹丝不动,依然故我的要去“一亲芳泽”。
“莫成烨给我清醒清醒,你抱着的不是小信,是姜一天,是姜一天,是你儿子。”姜仁之在男人,也就是莫成烨的耳边大声的吼着,一下子惊住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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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钱只能是不够用,一天就用了一千多块钱,还没有买回来什么,各种费用一交,街上一走,就穷了
第六十九章
莫成烨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禁锢着姜一天的手松开,龙庭辉趁机将姜一天拉出来站在一边,姜一天被勒得太紧,整个身子都是麻木的,靠着龙庭辉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看着爸爸,希望爸爸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姜仁之仰头长叹一声;隐瞒了多少年的秘密就这样揭开了;神情变得疲惫,顶着儿子的目光半饷一句话都没有说。室内一片安静;恢复清明的莫成烨踉跄的爬了起来,没有看周围任何人;而是径直的走到屋内坐到床边凝神看着床上的男人。
龙庭辉和姜一天现在站着的位置比较靠里,所以一回头就可以看清楚床上消瘦的男人长什么模样。龙庭辉惊讶得张开嘴;看看床上的男人,再看看姜一天,如果有人说他们不是父子的话,没有人会相信。
耳朵里脉搏的跳动声越加的明显,也许是刚才被勒得太紧,姜一天只觉得背脊生疼,脑袋晕眩,呼吸变得粗重,但是眼睛却越来越亮,酝酿着让人心慌的情绪。
床上的男人,睡着了一般躺着,因为长时间的卧床,所以肢体上有些僵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是老上二十多年的姜一天躺在那里,第二眼就觉得他们是不同的,不是说年龄上,而是气质上,姜一天的气质明朗阳光亲和,床上的男人气质上更加的硬朗、威严。
莫成烨小心翼翼的给男人按摩着,熟练而细致,这种事情二十多年来他每天都要重复很多很多次,却不觉得厌烦,如同对待世界上最最珍贵的珍宝,男人眼中带着痴迷和爱恋,浓稠得让人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
姜仁之没有解释什么,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人告诉姜一天事情究竟是为什么,姜一天现在也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了,谁都不要和他说话,他逃避着,什么都不要知道。
“你们都在?”梁思维诧异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随后就是分分欢快的小声音,挥着小手举着抓到的小松鼠颠颠的跑到姜一天的身前,举着松鼠给爸爸看,“爸爸,爸爸,你看老鼠,很漂亮的老鼠。”
姜一天僵硬着身子,低头看着分分,脸上扯出了一个不好看的笑。
“爸爸?”分分歪着头,举着松鼠的手也低了下来。
龙庭辉更加用力的抱着姜一天,空出一只手揉揉分分的脑袋,“分分好乖,爸爸现在有些不舒服,不想说话哦。”
分分幼嫩的小脸上出现担忧的神情,走了几步跑到爸爸的身边,松鼠也不要了,小手抓住爸爸垂在身侧的手,好像是在给予姜一天力量一般,小嘴抿得紧紧的,神情严肃,守护着自己的爸爸。
梁思维和汪世华带着小胖站在一边,他们已经感觉到室内气氛的紧张,默默的站在一边,是走是留变得尴尬。
孩子的到来,其实还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莫成烨,当分分走进来,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孩子的身上,嘴角扬起一个可以称之为愉快的笑容,身上的动作不停,嘴上说道:“小信,你看我们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还生了孙子,小家伙很可爱,真的很可爱,你睁开眼睛看看呀,不要睡了。”
被称之为小信的男人,叫做姜信之,就是那个据说二十多年前就死在任务中的男人。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阳光透过树叶穿透而来照在他的脸上,恍惚间让人觉得姜信之随时都会醒来。
平时都不会有人来的小木屋今天变得格外的忙碌,继梁思维等人之后,又有人过来了,还是姜仁之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来这里的人。
“爸爸!”姜仁之向前走了两步,在姜爷爷的手势下停住脚步,整个人散发着叫做颓丧和懊恼的气息。
姜爷爷背着手,看了看姜一天,然后目光落到分分的身上,看到小孩子严肃的表情,嘴角翘了翘,最后目光与莫成烨对视,是带着无奈和释怀的。
莫成烨的眼神很坦然的和姜爷爷对视,缓缓的开口,“姜叔叔,二十多年没有见了。”
“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姜爷爷走了进来,路过分分的时候揉了揉他的脑袋,对着姜一天笑笑,笑容中充满了安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姜信之,整个人都变得踏实了。“老婆子,都是我的错啊,没有让你来看看小信啊。”
“爸爸……”姜仁之喊了一声,有些担忧。
姜爷爷转头看向姜仁之,“任之啊,你不用给我开脱什么,要不是我固执己见始终不原谅小信,事情也不会这样,唉,都是我的错啊。”
“姜叔叔事情都过去了,小信从来没有怪过你,再说了变成这样都是我的原因。”莫成烨站起身让位置给姜爷爷。
姜爷爷坐下,摸了摸姜信之放在一侧的手,按上脉搏,“任之,小信这么多年脉象都是这样吗?”
“嗯,不好不坏,小信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用紫菩提养住他的心脉,爸爸,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姜信之是脑外伤,就算是抢救及时也变成了植物人,莫成烨把姜信之送回来的时候,姜仁之就将族中至宝紫菩提给姜信之服下,紫菩提有延年益寿、养身护体的作用,对成为植物人的姜信之很有用,不然姜信之也不可能还活着。
“紫菩提!不是都被小信给……拿走了?”姜爷爷本来要用偷字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换了一个平和的说法。
紫菩提是姜家至宝,传到姜爷爷这一代的时候就剩下三颗,二十七年前,一个大雨夜,姜信之回来,开口要紫菩提。姜爷爷那时候还是族长,为人公正严谨,更是以家族的兴盛为己任,他怎么可能将紫菩提给儿子。就在那个雨夜,姜信之闯入祠堂,将供奉在祖先灵位前的紫菩提偷了。
姜爷爷为之震怒,宣布从此与姜信之断绝父子关系,并且卸去族长一职,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姜仁之。知道紫菩提一事的,也就是族中长老,考虑到族长在一族中的威信,没有人对外说什么,不然姜爷爷一脉在姜家一族中的地位就不会是现在这般。
但是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族长同意废除一些族规,这才有了族人不用缴纳黄金,除了长老,其他人可以离开姜家族地,等等等,也造成了姜家一族凝聚力大不如前的境况。姜爷爷对此很是自责,也更加的怨恨小儿子,一年后莫成烨带着昏迷不醒、不久于人世的姜信之回来了,就算是姜奶奶如何哀求,姜爷爷也没有同意他们进家门。
姜信之是老小,那可是姜仁之一手带大的弟弟,姜仁之没有姜爷爷这样固守姜家族规,紫菩提再好,不用它它就是死的,人是活的,用了紫菩提只会更加好。姜任之在莫成烨手中得到最后一颗紫菩提,就将它配以其他药材熬煮后让姜信之喝下,这才保住了姜信之的性命,同时也保住了那个时候才三个月大的孩子,也就是姜一天。
当姜爷爷和莫成烨说话开始,梁思维就带着汪世华和小胖离开了,姜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在的好。姜仁之平静的叙述着过往,说完后飞快的看了眼姜一天,姜一天面色平静,低垂着头看着分分。
“当初小信偷紫菩提是为了我,我受了重伤,任何药物都没有用,小信就想到了紫菩提,他给我吃了两颗,还有一颗一直在我身边留着。”莫成烨以前从来没有懊悔过自己的体质,可是自从知道小信是为了自己冒着违反族规的危险偷紫菩提后,他就一直后悔自己是莫家人。
“你们都在说什么?仁哥,你刚才说什么,一天不是我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卢菊英从门外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扑到姜仁之的身上,哀求的看着他。
姜仁之不想骗妻子,骗了这么多年了,够了。“菊英对不起,天天他,是小信的孩子。”
“那我的孩子……”抓着丈夫的手,卢菊英颤着声音问。
“那个孩子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没过几天就……那个时候小信也刚生下孩子,我就把孩子抱了回来,这件事爸爸妈妈都知道。”姜仁之艰难的说道。
卢菊英眼睛变得空洞,直直的看着地面,“我老早就怀疑了,可是我一直想,一月才是……怎么是天天?”
“你……”
卢菊英惨然一笑,“一月小时候常找爸爸,但是你过去了,他还不要你,我听过姜家的传言,男人生下来的孩子,五岁之前能够凭着本能辨认出亲生父亲是谁。一月的种种表现,一直让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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