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啊!今天是他罗维中的黑色星期五吗?
“维中,今天是礼拜天,股市休市一天。”含着一丝笑意,奕淮轻松的回道,按着,再度将视线移回自己的书上。
“股市休市一天……”傻傻的瞪着前方,维中喃喃的念着那让他逊毙的答案。
再也受不了维中那副拙相,祥云禁不住开怀的大笑,看来今天难得一见的奇观还不只是奕淮而已,连他们平日趾高气扬的罗大少,也成了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拜托嘛!再帮我一次忙……”看着俐妍拚命的摇着头,若荷只好不停的强调,“就一次,最后一次……”
将手上的摇摇杯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放,俐妍不耐烦的叫道:“徐警官,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骚扰我这个小老百姓哦!你小心我去告你。”
“最后一次!”一点也不理会俐妍的威胁,若荷不死心的伸出右手的食指,比着──真的只是一次而已。
叹了一口气,俐妍不解的说道:“我真的搞不懂你耶!人家都已经当面拒绝你了,你还去求人家干么!”那天,当若荷从她大哥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她虽然没问若荷尝试之后的战况如何,但是,看到若荷那一脸的垂头丧气,她不问也知道结果当然是──接杀出局。
其实,这一点也没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为她早算准了,只是她还在想,若荷要是被回绝了,她应该也会死心吧!哪里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再带若荷去找她大哥,可是明知是自讨没趣,她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国父革命十次失败,我只不过一次,哪算得了什么。”若荷已经打算效法国父革命精神,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她就不相信夏奕淮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到死都不点头。她有她的原则,夏奕淮有他的固执,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原则打动不了他的固执,更何况虽然他们仅仅是说上那么一次话,她对他还不了解,但是,她不也是看到他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吗?他会答应的,如果她能坚持她的职责,他绝对会答应的。
“是啊!国父革命十次失败,而你也不过一次而已,可是我的好小若,你可别忘了,我这家小泡沫红茶店,可由不得我一天到晚陪你革命耶!”俐妍提醒道,她小姐可以休上三个月的假,还照领薪水,但她这家小店要是没开,她哪来的营业收人?
“哪有一天到晚?”抗议的看着俐妍,若荷举起手发誓道:“我用生命作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请你帮忙。”
“算了吧!你还是别保证的好,我可不希望你那么早死。”挥挥手,俐妍无奈的说道。
“一次?”充满期待,若荷试探的追问道。
“就一次。”俐妍不甘心的答应了下来,“小若,如果又没成功,你打算怎么办?”她当然不相信才过了三天她大哥就会一改初衷,只是若荷那一脸的雄心壮志,实在教人不忍心不去提醒。
“再接再励啊!”一副理所当然,若荷满是决心。
“什么?再接再励?”俐妍叫道,天啊!她该不会是真的要学习国父的革命情操吧!“喂!我们说好一次的哦!而且是最后一次哦!”
“你放心,这一次你带我去找他,如果真的有下一次的话,我会自己去找他的。”
好象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似的,俐妍突然兴奋的叫道:“那好啊!这次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他啊!”
“不行。”一脸正经的看着俐妍,若荷认真的说道,“那天离开的时候,我又没告诉他我会再去找他,所以,这次还是得出你带路;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会跟他说的。”
天啊!真是败给她了,这就是徐若荷,天真的时候,真的单纯得让你觉得她是个小孩子,简单加上小迷糊;可是,一说到她的原则,她的一板一眼,还真的可以跟夏奕淮一拚高下。是谁视定找人还得事前跟他说好?突发奇想不行吗?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不也是没事先告知吗?唉!算了,即使想破头,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近是别想的好。
“你最好是跟他说明白,要不然,下次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帮你的。还有,这次我们不去他的办公室,我会约他出来跟你见面。”俐妍实在不喜欢夏氏集团那幢死板板的大楼,去一次,她还可以勉强忍受,再去一次,她会窒息而死的。
“只要可以见得到他,一切随你安排。”
坐在西餐厅隔起来的包厢里,左手边装饰的是一个人高的屏风,右手边透过玻璃往下看去是来来往往的车阵,然而,终于见着了夏奕淮,若荷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上一次见面,她因为一心只想说服他,所以除了那双深邃的黑眸,她什么都没注意到;今天,仔细看着坐在眼前的他,她才知道,他不只是有一对漂亮的眼睛,还有一张古典而尊贵的脸孔,充满着阳刚之美。
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看着他,若荷竟然有些心慌意乱,天啊!这又不是约会。
奕淮没想到看着她竟也可以如此的心满意足,仿佛他愿意就此直到天荒地老,只是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
接到俐妍的电话,听到若荷想跟他见面,他兴奋得像是吃到第一颗糖果的小孩子,可是,当他想到她是为了靖淮和尹淮的案子而来,他的心又开始犹疑了起来。
从小,当他一天到晚看着他父亲一面忙着打拚事业,一面忙着追逐女人,而他母亲只会忙着打扮自己,忙着想办法拉回丈夫的心,他就习惯用沉默来掩饰内心对爱的渴求。他父母的例子,让他不敢奢望这世界会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他将自己的感情冰封在他的内心世界,视而不见。若荷的温柔出现,教他对爱情有了冲动的遐想,但是更教他害怕。他输不起,因为他负担了夏家的传承大任,而他知道感情若是付出,却没有相同的回报,他会受不了的,所以他不能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感,毕竟他没有输的筹码。
在经过一番的思考,奕淮知道,如果他想让若荷爱上他,就非得利用她的任务不可。
“夏大哥,我……”
“你希望我跟警方配合,让你冒充我的情妇?”看着她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模样,奕淮顺口帮她接了下来。
“嗯……是啊!”吞了一下口水,若荷紧张的解释道:“夏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女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们白白冤死,让凶手逍遥法外吗?”说真的,这是她觉得唯一可以说动他的话,可是万一她若是需要再接再厉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下一次她该找什么理由来说服他。
似笑非笑的瞅着若荷,奕淮自顾自的轻声说道:“你不适合当情妇。”
一听到这个她早明白的事实,若荷的表情不禁黯了下来。
“是啊!我是不适合当情妇。”有些无奈、有些沮丧,若荷皱着眉说道。
对于若荷的响应,奕淮不置一辞,只是继续说道:“你太脆弱了,让人放心不下拿你当诱饵。”
说到这点,她就不赞成了。
“我一点也不脆弱,我很强壮的耶!”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若荷伸出自己的手臂,用力的鼓起臂上的肌肉,“夏大哥你看,我真的没骗你哦!”
他喜欢她脸上那种认真的表情,喜欢她言行之问那股轻柔如风的神釆,它们是如此的吸引着他,让他有着奋不顾身想深陷其中的冲动。
乍见奕淮眼中的炽热,若荷不由得一慌,手足无措的垂不眼睑,天啊!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要不然他才看着她而已,她怎么就心跳加速,像是电动兔子在打鼓一样?
尽管理智告诉他,别在不知道她的感觉之前轻易付出他的情,但是,奕淮心里非常明白,感情毕竟不是说收就收、说放就放,他既已沉沦了,又何来收,只是他怕她拒绝自己,但是,他更怕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她,他是多么想向她表白,可是……唉!原来一碰到感情,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若荷,我可以答应让你冒充我的情妇。”
奕淮的话一出口,若荷的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真好,她不用再效法国父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若荷吶吶的道,这个还要讲条件?
“如果你可以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我就答应让你冒充我的情妇。”其实,奕淮如果真的有心跟警方配合,他就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只是他既不肯拿她的生命冒险,又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她,当然,惟一的方法就是缓兵之策。
“证明我是不是适合当你的情妇?”若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天啊!怎么听起来好象很困难的样子?
“是啊!你要是不能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我们又如何让凶手相信你是我的情妇。”他说过她不适合当情妇,所以,她永远无法证明她适合当他的情妇。
好象很有道理哦!若荷暗自认同道。
“可是我怎么证明我适合当你的情妇?”
微微一笑,奕淮别有居心的说道:“如果你可以证明你会是一个好情人,你自然也可以证明你适合当我的情妇。”
好情人?若荷的心绪因这三个字而陷入沉思之中。
第三章
五点半起床,六点半以前看完四份早报,六点半准时进饭厅吃早点,六点五十出发前往公司,七点十分开始坐上办公椅工作,一直到晚上十点离开。
奕淮的生活,就是这样子一成不变的在进行着,而“园心山庄”的每一个人──奕淮的阿姨许彩绫、管家陈爹、厨娘陈妈、园丁宋伯、家务小红,以及罗维中、李祥云、王应龙,也是规律的跟着他在运作着。
翻着手中的报纸,许彩绫似有意若无意的对着奕淮说道:“要是让你老爸知道靖淮和尹淮的情妇被杀,他大概没心情跟他老婆遨游世界了。”
虽然靖淮和尹淮的事情发生了近半个月,但是,这个话题在“园心山庄”一直是不闻其声,乍听许彩绫提到这件事情,奕淮确实有些意外,毕竟这个话题虽然称不上禁忌,但是,对于这两件伤害到夏家名声的案子,也没有人愿意再将它搬上台面。
沉静的眼神、毫无所动的姿态,奕淮盯着手中的报纸,低沉的说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他知道。”即使许彩绫是他母亲唯一的妹妹,他自己的亲阿姨,他们之间的相处却仅止于礼尚往来,他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何这般冷漠,反正,他从不拉拢她跟自己的关系,而她也从不试着更改他们彼此的相处模式。
冷冷一笑,许彩绫话中带刺的说道:“你放心,没人敢去跟夏政源说。”她讨厌他那种无意间总是在护着夏政源的态度,他难道不知道,他母亲是因为夏政源的风流,而活活的气死吗?不,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故意把他母亲所受的耻辱忘记罢了。
“最好是不敢。”放下手中的报纸,奕淮站起身来,朝着等在一旁的陈妈叫道:“陈妈,备餐。”
“是,大少爷。”应了一声,陈妈便快速的先向饭厅走去。
“奕淮──”眼见奕淮正要朝饭厅走去,许彩绫赶紧又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侧过身子,奕淮有些公式化的问道。
“我劝你最好别学靖淮和尹淮,养个只会花钱而不专生产的情妇,万一玩死了一条人命,害得夏家名声扫地,你老爸可不只是没心情四处游山玩水,他大概会气得抓狂。”许彩绫深知夏政源最爱面子,他绝对无法忍受夏家的接班人扯上了丑闻。
“阿姨,我的事情我自己会作主。”说完,奕淮便举步朝饭厅走去。
其实,他父亲并不是一个很重名声的人,他风流、热情,如果他知道有人因为他们夏家而死,他会深切的自责。自己虽然不能苟同父亲的感情态度,但是,辛苦了大半辈子,他老人家值得拥有平静的日子,所以,自己不愿意靖淮和尹淮的事情传入他老人家的耳中,发生过的事情,再怎么自我责备也是无法挽回,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多说呢?
“维中,巴黎的开店计划目前进行得如何?”一面翻看着手中的业务报告,奕淮一面追问着筹备了近两年的时装推展进度。
“差不多了,就等设计部门把进军巴黎的服装款式作最后的定案。”
阖上报告书,奕准将它递给了维中,吩咐道:“告诉祥云,请他安排下个月到巴黎的行程。”
“是。”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才刚喊道,砰!一个不稳,俐妍整个人向办公室栽了进来,跟着,随后而来的若荷一不小心,也趴了上去。
对于这种别开生面的“觐见”方式,奕淮是不发一语,冷眼旁观;维中却是笑声连连,好不得意的样子。
“夏俐妍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礼啊!”维中暗讽道,夏俐妍就是夏俐妍,即使是半年没见面了,她还是一样的莽莽撞撞。
一听到维中那刺耳的叫声,若荷和俐妍马上至歪斜斜的爬了起来。
瞪着那个从小到大,八字跟她犯冲的维中,俐妍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样子。
“罗维中,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没风度。”咬着牙,俐妍恨恨的说道。
“我没风度?”仿佛她很没眼光似的,维中怪异的瞅着她说道,“我这是在赞美你耶!”
嘻皮笑脸的看了他一眼,俐妍嘲讽的回道:“哼!你还真的很会睁眼说瞎话。”
“天地良心。”举起手,维中像是在对天发誓。
“是啊!天地是很有良心,不过你可没有良心。”她夏俐妍都没什么良心,他还会有良心?骗谁啊!
“喂、喂!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罗维中,谁是小人……”
正当俐妍和维中斗得不可开交之际,若荷却尴尬的想找张桌子躲起来。今天一早,当她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忘了请教心谊如何把自己弄成“花蝴蝶”,她就知道今天绝对不是个什么好日子,果然,她听到广播说寒流来裴,害得她那三件过于单薄的新装,一点亮相的机会也没有;跟着,她身上这袭笨重的冬装,又因为俐妍绊倒在地,天啊!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姿势都好丑哦!这下可好了,夏奕淮看了她一定倒尽胃口,冒充情妇……看来是连追都沾不上。
“你们两个如果想吵架,到外面去吵。”淡漠的看了一眼俐妍和维中,奕淮严厉的命令道。
“哼!”就见俐妍和维中两人闻言冷哼一声,一个头甩向左边,一个头甩向右边。
听到奕淮那威严的嗓音,若荷这下子笑不出来,完了、完了,他这么凶,这下子大概没戏唱了。
“俐妍,找我有事吗?”奕淮开口问道。
“是啊!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啊!”
“嗯……”这种事该如何说起才好?俐妍不知所措的轻轻撞了一下若荷,低声说道:“小若,还是你自己说好了。”反正她已经帮小若通过夏氏集团会见总经理的层层关卡,剩下的,当然就得出她自己去负责了!
缓缓的将那原本低垂的头给抬了起来,若荷看着俐妍说道:“俐妍,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大哥谈?”这种不能公开的任务,除了俐妍和夏奕淮之外,可不能再落入其它人的耳中。
一听见若荷那如黄莺出谷般的细语,奕淮不自觉地将原本无视于她存在的目光给移了过去。
“可以。”俐妍还没开口表示意见,奕淮已经冲口承诺了下来。弱不禁风,她像是风中的蒲公英,仿佛强风轻轻一吹,就会随风飘逝。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冲动的脱口而出,只是,就在那一瞬之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