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多针对于那些需要抄家灭族的谋逆之辈,避免还有潜逃的同族,特用这种手段斩草除根。
章邯用这种歹毒的箭疾暗算入城之军,就是想通过血脉诅咒,蔓延扩散到整个楚军。
毕竟楚军之中,有血缘关系的士卒极多。
如此蔓延开来,即便死在此处的楚军只有千人,凭着诅咒的蔓延,却有可能将伤亡数据扩大好几倍,甚至近十倍。
更会极大的打击楚军的士气。
不得不说,章邯的用心极为狠辣。如果楚军直接就这么叩门进来,真的就要吃个大亏。
但是这些箭疾注定是浪费了,因为它们所射中的是一群阴兵。
它们早已非人,更不曾有任何的血肉可供为养分,形成诅咒。
等箭雨落空之后,阴兵继续突入,不断的踩踏章邯留下的陷阱。
而项羽等人则已经率领大军随后而至,顺着破开的城门突入进来,不断的攻杀城中秦军,同时占领定陶。
等到天明之前,定陶彻底落入了楚军手中。
楚军损失不过百,而俘虏了大量的秦军。
这些秦军中,有许多是死囚和骊山奴隶,本也非秦国之人者甚多。
如今被楚军接管,只需要稍微教化一番,便可收为己用。
至于那些秦军将领和秦人战士,顽固不化还企图搞事情的,就直接杀了。那些胆小懦弱,怕死求生的,就留着当带路党,又或者等着交换赎金。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大胜。
而这一战,从头到尾,楚河都全程参与。
定陶一战的第一功臣,当之无愧。
楚河一战而在楚军中扬名,拥有了不小的威望。
许多心肠耿直者,都已经将楚河视为了自己人,不再有隔阂。
定陶一破,再往前便是武关。
过了武关,便是函谷关,直逼咸阳。
项羽与刘邦定下‘先入关中者为王’,其中的‘关’指的便是函谷关。
如果没有楚河的干预,项梁死在定陶,楚军便只能撤离,而后引兵过河,与秦军决胜负于巨鹿。
而此时定陶一下,就等于将行军轨迹直接调转了个方向。
占据了定陶,项梁听从了楚河的建议,并未继续莽撞挥军向西,而是一面收拢各方义军,壮大优势,一面继续宣传暴秦无道,扇动更多的百姓起兵反秦。
定陶一战得胜的消息,也迅速风传天下。
各路英雄豪杰,尽相来投。
刘邦所率领的义军,自然也是其中一股。
只是裹在众多来投的义军之中,并不特别显眼。
楚军渐渐扩大,已经不再能称之为楚军,而可以诸侯联军来称。
而项梁理所当然的做了诸侯联军的主帅,也渐渐显得有些忘乎所以。
各国诸侯聚在一起,少不了饮酒作乐,相互联络感情,定陶城中夜夜笙歌,反而有些失了锐气之感。
楚河站在阁楼上,望着远处的灯火,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阁楼的四周还站着侍女和守卫,而一旁摆放着兽首香炉的桌案边,一身黑衣的虞姬跪坐在那里,正看着楚河交给她的竹简。
听到楚河的叹息声,虞姬抬起头,已经显得有几分智慧的眸子,盯着楚河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何叹气?”
楚河说道:“上将军锐气已失,固守所成,推翻暴秦之事,只怕指望不上他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夺权(上)
“为师决定,再过几日,便向上将军请辞,再归山林,永不再出!”说罢楚河转过身来,脸上流露出几许落寞之色。
虞姬闻言,眼神一闪,却未多言,只是拿起手中的竹简,指尖稍微有些用力。
待到课毕,虞姬返回项羽府中。
练武场上,项羽正与龙且、项庄等人比斗。
即便是项羽已经收了一大半的力道,众多武将联起手来,也不是项羽的对手,被项羽轻易便有打翻在地。
“无趣!无趣!实在无趣至极!”项羽恼火的大吼道。
最近他的火气很大,心中总是觉得不痛快。
已经再三请战,叔父却总说积累还不够,贸然出兵会导致伤亡惨重,坏了眼前良好的局势。
其实项羽心里很清楚,叔父老了。
一个人若是年岁老了,最多只是精力不济。但若一个人的心老了,那就失了锐意进取之心。
定陶威逼武关,再往前就要与秦决一死战。
项梁现在已经是诸侯联军真正意义上的盟主,坐拥近三十万大军。
荣华富贵已经到手,权利和美色也是享用不尽,他不想失去这些。
如果兵败了,就会又像原来一般,如同丧家之犬,被秦人追着满世界跑。
朝不保夕,连一顿饱饭都难。
人的志气和野心,都不是恒定不变的。
也许在数年前,项梁还可称之为楚国英雄,有着君天下的气魄。
但是现在,日渐奢靡的繁华,已经让他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反而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太过执拗,不懂得享受。
看到项羽放下了楚戟,虞姬安排人早早的准备好沐浴用的水。
然后亲自穿着单衣,为项羽擦洗身体。
在虞姬的服侍下,项羽心中的闷火稍歇。
床榻之上,虞姬纤细的手指,不断的给项羽的肌肉进行着放松,曼妙的揉捏,细致的推拿,让项羽更加舒爽。
一个机灵的女人,懂得撩起男人的那团火之后,钓着他的胃口,然后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通常这个时候,男人的脑浆都被压缩到了腹部,随时都可能爆发而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都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而答应。
但是事后,大多都会后悔,并且对那个女人产生厌恶感。
而真正聪明的女人,则是知道,当那团火倾泻之后,用极为细致的事后推拿,让男人享受到进入贤者状态后的第二重天堂。
这时男人的脑浆虽然回到了脑子里,但是在全身的放松柔软下,整个人的心都变柔软了,会主动的去承诺许多。
“将军今天很不高兴!”虞姬没有说楚河要走的事情。
项羽闷声道:“叔父今天又拒绝了我的请战要求,还是让我继续练兵。练兵练兵,这都已经练了快三个月的兵了,不上战场,那些兵始终都是新兵,又能有什么用?”
虞姬道:“师父最近又教了我沙盘推演之道,或许将军可以试一试,聊以解闷。”
项羽叹息道:“大哥最近似乎有了离意,他若走了,我楚人痛失良臣。”
虞姬的手指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旧观。
“上将军毕竟已经五十了。”虞姬终于说了一句有些过火的话,这本不是她该说的。
项羽一愣,然后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虞姬。
“这是谁让你说的?”
虞姬叹息一声道:“将军便是不信贱妾,如何信不过师父?他又岂是会让我说这般话之人?”
“只是贱妾近来读书,颇有些心得。知道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诸侯联军反秦,乃是为推翻秦之暴政,人人皆有切肤之痛。但若耽搁久了,人心思安,再想举兵,则上至将领,下至百姓,皆不愿随同。到那时,又怎能再与秦一战?而将军你的抱负,又该如何施展?”
项羽坐在床上,将虞姬拉入怀里,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心中起伏澎湃。
有些念头,他一直有,却一直否定,如今终于有了决定。
“也罢!明日我再去请战,若是叔父依旧不允,那我也只好!”只好如何,项羽未说,但是最起码也是将项梁囚禁起来,抢班夺权。
虞姬却急忙道:“将军不可!此时近有各路诸侯窥视,上有楚王蠢蠢欲动,若是将军德行有亏,只怕再统大军,名不正,言不顺。”
“老师与将军有结义之情,若是将军真有此心,不妨请老师过府一叙,仔细商讨。”
项羽想了想,虽然心中觉得麻烦,却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于是顺势说道:“罢了!就听美人一言。”
“不过美人!我这么听你的话,你是否也该听听我的话?”
“我听说,大哥最近教了你一套西方传来的特殊功法,练成之后不仅容颜常驻,且身形曼妙。我也见过,虽然于力道之上有所亏欠,但是练功姿势确是比寻常练功姿态要好看的多。不如你现在摆一个下犬式,背对着我如何?”
虞姬闻言,脸颊绯红,用手指绕着项羽的胸口,娇嗔道:“师父若是知道,妾身将他教的东西,都用在这些地方,一定会气的将我逐出师门。”
话虽如此,却也依了项羽。
不仅仅是下犬式,像桥式、骆驼式、单腿轮式、半莲花独立伸展式、站立拉弓式、卧金刚式等等都尝试了个遍。
一套动作做完,即便是项羽惊人的体力,也消耗巨大,壮实的双腿都不断的抖动。
脸上却满是得意和满足之色。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精通瑜伽的女人,究竟可以做出多少打破你想象极限的动作来。
而这些动作所带来的视觉和触觉的双向刺激,又会怎样的令你耗空最后一滴水。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男人在沙场征服天下,女人在**征服男人。
一宿无眠,第二天天赋异禀的项羽,在洗漱后,依旧精神抖擞的找到了正在打包行李,做出返回隐居之地摸样的楚河。
“大哥!这是何意?”项羽立马上前,拦住了楚河。
楚河却苦笑一声道:“羽弟来的正巧,我正要去向上将军请辞。既然羽弟来了,那就烦请代劳。”
第八百四十九章夺权(下)
项羽一把拉住楚河,拽着楚河便往里走。
到了阁楼之上,驱散了侍女和守卫,这才说道:“我知兄长为何要走,今日我便是来向兄长问计。叔父年事已高,不宜操劳,我若要取而代之,却不知该当如何?”
直奔主题,就是项羽的风格。
楚河嘴角隐晦的翘了翘。
他的计划果然成功了。
对于战争的渴望,对于建立功勋,成为天下王的渴望,本就推动着项羽,甩开项梁的压制。
而楚河用离开来刺激项羽,以及虞姬的配合助攻,终于将项羽推上了楚河期待他走的道。
虞姬在楚河的培养下,已经渐渐的能够驾驭、影响项羽,在这个时候,项梁便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甚至死了也丝毫不可惜。
当然,项梁可以死,却不能和楚河有半点瓜葛,也不能和项羽有半点瓜葛。
不能和项羽有瓜葛的原因早已解释多遍,无用复述。
而不能和楚河扯上瓜葛的原因也很简单,项羽现在一心建功立业,那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即便是真要他一咬牙杀了项梁,他说不定都会去做。
但是事后,项羽一定会后悔。
每每想起来,楚河这个推着他去杀叔父的人,就会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项羽可不是李世民,有那么深的城府,那么强的忍耐力。
李世民尽管也时常想起被他杀死的兄弟,却不会追究尉迟恭杀死了李元吉之事。因为他的理智,可以让他充分的克制住某些冲动。
这一点上,楚河可以很明确的肯定,项羽一定做不到。
既然不能杀,那表面上可以走的,就还有兵变一条道。
以项羽在楚军中的威望,再加上楚河的帮助,确实可能掌握大半的楚军,然后逼迫项梁让位,将之软禁。
不过,诸侯联军汇于一处,贸然兵变,只怕也会让联军分崩离析,互生猜忌。
“羽弟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楚河似乎沉吟了许久,这才有些艰难的做出决定般问道。
项羽面露明显的喜色,痛快的点头道:“不错!我今日会最后一次向叔父请战,他若再不允,也便也怪我不得了!”
所谓最后一次请战的说法,压根就是项羽留给自己的一块遮羞布。
他若真是迫不得已,就不会一大早先来寻楚河问计,而不是去向项梁请命。
在项羽的性格中,还是存在很大一部分虚伪的成分。
只是或许他自己都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虚伪。
楚河却道:“既然如此,那羽弟不妨再去请,说不定有转机也。”
项羽直接打断道:“这我自然知道,不过提前商议一下对策,也并无妨碍,反正现在也是闲着。若是一切商议皆无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我兄弟,但且埋在肚子里便可。”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且让我起一卦算算,是否可行,契机在何处!”
这话当然是说辞。
计划楚河一早就想好了,只是如果就这么轻易道出,难免显得处心积虑早有谋划。
假托占卜卦算,却也算是蒙了一层皮。
这方面项羽早就相信楚河的‘能耐’,却也不会怀疑。
等到楚河卦算结束后,方才滤清头绪般说道:“羽弟可还记得刘邦?”
项羽闻言,双目冒火道:“自然记得!这厮来定陶之时,我便注意到了,他是义军首领之一,我不好无端寻事。之前挑衅过他,不过这厮太能忍,任我百般挑衅,都置之不理。”
这些事情,楚河当然知道,不过他却不能主动提。否则会让项羽觉得,他在监视他。
“那刘邦的妻子和妻妹,近日将至定陶。将军不妨绑了那妻妹,送给上将军。此事说不定便成了。”楚河含糊说道。
“妻妹?不妨将那厮妻子一起绑了去?”项羽咬牙切齿道。
以项羽的性格,寻常做不来这等下作之事。
唯独对刘邦,痛恨乃深,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这般卑劣之计策,用在刘邦身上,他却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楚河摆手道:“羽弟有所不知,刘邦乃是隐忍之人,若是妻子为他人所辱,他只会认了,甚至还会想着从中谋取好处。但是他那妻妹,却是他手下大将樊哙的妻子。以樊哙之心性,定然难忍。”
“姐妹二人,同入定陶,一者被辱,一者无损。刘邦即便是让樊哙忍了此事,樊哙心中又岂会甘心?”
“樊哙若闹起来,伤了上将军,羽弟正好代为管事。即便毫无损伤,上将军颜面已失,诸侯统帅怕也是很难再做。为了楚国依旧执掌诸侯联军之牛耳,唯有将羽弟你推上去。”
“好好好!”楚河才说道这里,尚未将此计的内情尽数道出,项羽便兴奋的拍手叫好起来。
见项羽认同此计,楚河也不再解释。
这是一招毒计,一箭双雕。
只要成功,既可以让项羽夺权,又可以让刘邦与手下的一干人等离心离德。
唯一牺牲的,或许也唯有吕雉的妹妹吕。
没错就是吕,没有什么吕素没有!是不是很失望?
更令大家失望的是,这位吕绝非吕素的原型,此人阴狠不输吕雉,且极其擅权,并非良人。
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也唯有她不输吕雉的美貌了。
刘邦骗婚成功后,就将这位妻妹许给了自己的死党樊哙,用以拉拢人心。
如此贴心贴肺,也难怪樊哙对刘邦一贯忠心耿耿,肯用命相护。
张良、韩信之流,与刘邦之间都是属于因缘际会,并非不可瓦解,人才也不是不能挖来,再行招揽。
当然张良可能困难点,毕竟还有黄石公在背后引导。
而樊哙这样的属于铁杆,离间不离死党,那又什么用?
刘邦未得江山,便先称孤道寡,那大业就要先崩溃一半。
“我速速去办!大哥!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说罢项羽便转身夺门而出,生怕慢了一步,那吕氏姐妹被刘邦接回了府上,再想去劫,就有些为难了。
至于之前说好,再去向项梁请战一事,自然的被项羽抛在了脑后。
楚河却没项羽